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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在迷途【下】

  規劃整齊的道路兩側綠植環繞,最為奪目的是那所巨大的物資集散中心高樓高達百米,還有占地方圓百米的中心食堂,十幾層樓高的接待辦事處矗立廣場前直直對著南門,以廣場為起點東西方向一個個高矮低搓的房屋沿著哨所的南城墻綿延而開。

  中午熾熱陽光下,在哨所大部分工廠復產后,來自各個區的車輛開始朝這里匯聚,綠鴨湖上的貨輪啟航,南門大開一輛輛來自油井礦產的貨車排成長龍等待進入哨所,搬運的工人戰意滿滿,墻內人聲鼎沸學校、三五成群的武館學徒、報亭前議論紛紛的人群、郵局忙碌的工作人員,由于雨季損毀的正在維修設施的維修員等等等,他們穿街過巷,汗如雨下,忙忙碌碌宛若一只只勤勞蜜蜂,編織各自的生活。

  更多的還是車站內等待上車的各大工業區的生產工作人員,無不體現這里的繁榮,而繁華之下,三十多起私斗,十多起群斗,還有各種買賣糾紛案件等等,讓哨所第一巡察警局內早已人滿為患,彌漫著焦頭爛額的氣息。

  中午,十六號居民發生一起命案的消息不脛而走,而無數雙眼睛盯著的南門第一巡查院警局內,一輛警車子穿過半個小城區帶來了三個人。

  巡查警局審問室的房間內,昏黃的白熾燈下劉三水坐在角落。

  他面如死灰的拿著手里的案情通告,卻沒有心情多看一眼手中的那薄薄的一張紙張,好像鮮活的的畫面,往日種種就只是這蒼白的字里行間。

  剛剛又經過一位警官的盤問,腦海里好像幻燈片一樣,他已經把自己打開門后看到的一切說了一遍又一遍。

  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就是狗哥,他顫抖的雙手點燃一根煙,不知不覺一顆淚水溢出。

  “啪嗒!”小小的火苗前,夾著煙的手顫抖著,這包煙…咳咳!,腦中回想昨天最后在瀾庭集市與狗哥告別的那一幕。

  落日西沉,與往常一樣的分別:“天色不早了,哥先走了哈,晚上要請奧斯卡兄弟來家里吃飯,先回家去準備準備,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哦想起來了,灑掃庭院待親客,有朋高舉滿酒杯,嘿嘿!走了!”一包煙被大哥拋給了小弟。

  今天早上正是他報的案,想起夕陽下狗哥那略微忐忑,卻興奮的樣子,眼前不禁再次浮現倒在血泊中的景象。

  一抹恨意夾雜著眼淚,憤怒在青年的心中醞釀,為什么?為什么?他請你吃飯,狗哥是個好人,他那種滿懷期待的樣子…嗚嗚嗚!你為什么要殺了他,還有強叔!他們連一個武者都不是,只是一個普通人為什么…。

  “哐當”門被推開,一名警官煩躁的推了他一把,喊他出去,他跟在警官身后來到另一個房間的門前。

  推開門他看到三個人站在里面,一個小胖子,一個帶著墨鏡的中年漢子,還有那個叫奧斯卡…!

  “嘭!”

  紅著雙眼的青年就像一只發狂的野牛,一把推開身前的警員,沖到奧斯卡面前一拳狠狠的打在少年的臉上,被打的少年沒有還手,一個趔趄后退半步。

  劉三水聲嘶力竭的阻拽著面前人的領子喊道:“為什么?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害了狗哥,我昨天第一次見到他那種滿懷期待的樣子,你知道嗎?他是多么的驕傲,他昨天跟我說了不知道多少遍那天拍賣會上的一幕幕,他說你同意了去他家做客,你知道狗哥笑的有多開心嗎?啊!…你告訴我…為什么?

  就因為你是武者嗎,你是大人物,你殺了人卻還可以站在這里,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兇手…哈哈哈,你說話啊?你說話啊!你告訴我,狗哥這么好的人,他說你們是朋友,可是你為什么要殺他啊~~嗚嗚嗚!…為什么”

  聲嘶力竭的青年憤怒的質問著,青年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他雙眼通紅手指著眾人,激動的戰戰發抖,他靠在墻上,發泄著,控訴著…。

  “為什么…為什么…!!!”

  奧斯卡沒有說話,他手里拿著一個照片,血泊里倒著昨晚那個意氣風發吹牛的朋友,小胖子眼圈紅彤彤的,看樣子是哭后的樣子,帶著墨鏡的王野點燃一根煙默不作聲,就看著這個沖進來的家伙聲淚俱下的哭訴,最后警官控制住失控的劉三水。

  房間里的白熾燈搖晃著,警員把瘋了一樣的青年按在墻上。

  “對不起!是我害了他們。”奧斯卡聲音嘶啞。

  劉三水聞言,好像條件反射,拽著身前的警官叫喊道:“你們松開我,你們聽到了沒有,抓他啊,他害死了狗哥,你們聽到了沒有,把他抓起來啊,為狗哥報仇,你們……哈哈哈,你們這群敗類,你們為什么站著不動,哈哈哈,果然你們這些武者沒一個好東西,我早該想到的,哈哈!狗哥我對不起你,我沒用…哈哈哈哈…”

  房間內,方苗苗警官看著面前的一幕,略微頭痛的揉了揉額頭,走到發瘋的劉三水面前,眼神復雜用力的怒喝道:

  “放肆,你鬧夠了沒有,這里是警局,請你冷靜點,現在我有話問你,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他們是不是害人的兇手我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倒是你現在你這個樣子就對得起王狗了嗎?我們需要你的配合,所以請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保持理智…”

  十分鐘后,房間內,方警官坐在審訊臺上,三人坐在她的身前,劉三水坐在另一邊,這段時間她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了清楚,而從這個叫做奧斯卡的嘴中她知道了拍賣會的具體情況,側面劉三水也證實了這一點他沒有說謊。

  而至于昨晚的事情,還有王狗的母親跟弟弟知情,所以現在還缺少一個環節,才能洗脫三人的嫌疑,劉三水已經把王母會帶著小兒子去武館的事情告訴了警局,一小時前警局已經派人去找了。

  “咚!咚!咚”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苗苗警官說道。

  一個女警員推開門,說道:“苗苗姐,王家的遺孤,已經接來了,現在正在等候室,她們還不知道自己家里發生的事情,查理長官的意思是你來告知她們母子,另外交代一定要注意照顧家屬的情緒,做好事后的安撫工作,還有就是王家作為命案現場,民事署那邊說,可以給她們母子安排新的住宿,但是現在哨所新住房的名額需要申請,所以還要給她們母子倆找個臨時的住所。”

  “好的,我知道了,我這邊馬上結束,稍等一下…”

  苗苗警官跟同事說完,回頭繼續對著幾人交代道:

  “好了,事情基本上我已經了解清楚了,但是你們三人還不能洗脫嫌疑,所以還要在局里待上一段時間,稍后會有人帶你們去監禁室,還有你們可以給家里打個電話,劉三水你跟我來一下!”

  說完,方苗苗帶著劉三水出去了,看樣子是去見狗哥的母親跟弟弟去了,奧斯卡呆坐在椅子上問道:“你們說是不是我害死了狗哥他們父子!”

  王野淡淡道:“是或者不是人都已經死了,那就牢牢記在心里,后悔是沒有用的,自己犯的錯就要擔起責任!”

  奧斯卡捂著臉:“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小胖子傷感抽了抽鼻子道:“我一會給王冊打個電話吧!他一定可以為狗哥報仇的,他跟也是狗哥認識的…”

  王野瞥了一眼小胖子嗤笑道:“呵呵!好。”

  放著本大爺不用,你找那個小子,你這個小胖子還真是不拿豆包當干糧啊!

  這時候門推開,是那個把他們抓來的警員,男人說道:“你們三個跟我來吧,案子還需要你們三個配合,別看你們是武者,但是這里是第一巡察院,所以都給我老實點,這里可由不得你們放肆。”

  “呵呵!好的警官!”

  三人起身,都沒有往心里去,出了門跟在這位警員的身后,走到大廳的位置只是一轉角,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一個遠處大廳的一個隔斷內,斑駁的日光透過窗子,一個肉嘟嘟的小胖子小子牽著母親的手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方苗苗警官察覺到視線,瞥了這邊一眼,

  帶路的警官催促道:“喂!你們幾個看什么看,墨跡什么啊!快走跟著點!”

  三人收回視線,奧斯卡怔怔無言,小胖子想說什么但是卻收住了,但是一道寒意瞬間讓走在三人身前的男人脖頸瞬間汗毛倒立。

  這位中級武者的警官明顯身形一個僵直,他心中大駭不已,怎么身體竟然動不了,唯有眼珠子可以活動。

  這這這是怎么回事??滿頭大汗的男立馬運行氣血之力,卻發現泥牛入海,不禁眼前一黑,這時候聽到了一道宛若雷音的一句話在四人腦海中炸響:“我勸你安靜點,我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哦哦哦!”剛剛還牛氣哄哄的警官,現在就好像鵪鶉,大氣都不敢喘,畏首畏尾的把幾人帶到樓上的監禁室,都忘記跟值班的同事交代,就好似見鬼了一樣灰溜溜的消失了。

  監禁室內只有一盞燈,一個個鐵欄桿圍成的隔斷,三人情緒低落,漢子閉目養神。

  而旁邊隔著欄桿外,二十幾個兇神惡煞的大漢葷話連天的吵吵著,看樣子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樣子,屬實是吵鬧不已。

  小胖子趴在鐵門上,喊來站崗的警員,報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掏出身份卡,說自己需要聯系外面,于是年輕警員打開門,帶著小胖子打電話去了。

  幾分鐘后小胖子回來,值班的警官跟著回來卻看到了離譜的一幕。

  原本鬧騰的武者們此刻全部老老實實的自己的隔間內正襟危坐著,一個個繃著臉,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他們每個臉上都印著一個鞋印子,看樣子應該是一個拖鞋,。

  警官雖然心中詫異,卻當做沒有看見一般,訓示了幾句就晃悠悠的離開了,這些老混子,他可沒心情計較,只要不動手,不太過分的喧嘩,隨他們干啥都行。

  反正一會撈人的來交了罰金他們就可以滾蛋了,而且這些家伙們大多都是熟面孔,說到底都是灰眼民風淳樸的副作用…。

  午后時分,一輛摩托車從綠鴨湖岸上的道路風馳而過,一位身穿運動服的少年身后背著一個背包,車上別著一把包裹嚴嚴實實的長柱型桿子。

  不是別人,正是從武械所美滋滋的回家的小王同志,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昨天的消耗可見一斑,走之前,給歐老爺子偷偷留下了一個稀有的機械手表,都是人情世故啊!

  “滴滴滴滴!”

  少年按著喇叭!聚集區的大門哐哧!哐哧!打開。

  心情美麗的快冒了泡,終于要到家了。

  前面一輛牛車拉著一車的雞鴨肉蛋之類的,嘿嘿,要不回頭再搞一次燒烤之類的,記得星辰上次吃的老開心了!

  轉進熟悉的道路,突然,王冊看到自己家門前一個婦人焦急的對自己正在揮著手。

  這是伯母!王冊心中一驚,加油門來到門前。

  已經是等待了半個小時的劉母,神色憔悴,眼中滿是擔憂,把自己接到自己兒子電話的事情告訴了王冊。

  王冊聞言,趕緊安慰伯母不要擔心,一切交給自己,他連門都沒進去,直接帶著憂心忡忡的劉母直奔南門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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