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啟邊界之外,寒風荒原。
荒原遼闊無垠,初春的天地萬物復蘇,濃郁綠色的帶著蒼茫的生機開始覆蓋大地山川,青藤古柏、古木參天,夜幕下一道長長的車隊拖著滾滾煙塵遠道而來。
車隊中,一聲如同寒泉潭水的清澈女聲帶著好奇問道:“這里就是灰眼哨所嗎?好高的城墻啊!”未見其人但聞其聲。
“是啊!這就是西荒大地上第一座建立的哨所,灰眼啊!”男人打開車窗,抬起頭看向前方已經駛入高大城門的車隊,發出一句感慨,也只有如此雄偉的孤山堅城才能歷經上千年的風霜依舊屹立不倒!
“君叔,你說這里的人們與咱們風鈴的子民相比到底有何區別呢?”
剛剛說話的少女問道,遠離家鄉的千里水國后,這片土地上好似除了山林古木,與人有關的一切都離不開青石二字。
夕陽西沉的暮光中,烈風河呼嘯的浪濤傳來,道路北方不遠處高大城墻下,一座十幾米高的半徑百米多的巨大的青石擂臺上正冒著滾滾炊煙,石臺下是各種載具、馬車、牛車,貨車、大大小小上百輛。
此刻足足有上千人圍在巨臺之下,五花八門的簡易的棚屋攤位,喧囂嘈雜沸沸揚揚,石臺上有上百位光著上身的漢子憑欄而立,一桿灰眼哨所的巨大旌旗在風中狂舞。
一群人在這大片土地上為了求生存建立了守衛家園的要塞,被稱之為哨所,而現在依靠著這座要塞生存的人何止萬千啊!
少女抬眼望向更遠方地方,眼中閃爍著震撼與不解,因為整個東方的城墻下,處處煙塵綿延其下,這些高大的巨石青臺不下百座。
王冊棲身的灰眼哨所,風鈴哨所也是荒原最西部二十五個哨所之一,每個哨所之間的資源實力人口各不相同。
在荒原西部,其中灰眼和風鈴互為盟友,且實力都在伯仲之間。
在兩家之外還有兩家哨所彼此守望,當今以正是這四家哨所四足鼎立,劃分勢力地盤,而其余的二十一家哨所,說不好聽點其實都是依附四家哨所之下的中等勢力而已。
而今天來到灰眼的風鈴哨所,兩家之間隔著千山萬水,假若沒有水路的話,單單是陸地上的直線距離隔著三千公里。
黑眼哨所中,北部高地的灰眼廣場之上燈火輝煌,大約有上千人齊聚在此。
吞吐著烈焰的灶臺前,十幾位大廚正在熱火朝天的準備著食物,高錘正帶著兄弟們搬磚桌子板凳布置著,大伙們進度很快不一會待客的場地已經安排妥當。
“大錘啊!你過來下”
說話的是一位老者,這位老者已是耄耋之年,白發蒼蒼,臉上溝壑縱橫。
身高有兩米的大漢快步來到老者面前恭敬道:“三爺,您有什么吩咐?”
“你小子退后點,看著累眼睛!”漢子無語的后退幾步。
“大錘啊!這次風鈴哨所的人,來我們哨所你可知道所來何事?”老人明知故問好似一位老教師。
高錘一臉無奈看著老者,老人是哨所的長老之一,當然這些年由于年紀大了,已經不問俗事,但德高望重,一般的哨所日常會議,老人是不出席的,平時哨所的運行都是高錘這些年輕人在操勞。
“三爺,咱這忙活不就是為了風鈴這群人,放心我心里有數,還有您說事就說事別人身攻擊啊,怎么沒看到莎莎她去哪了?”
高錘蹲在地上,掃了一眼遠處的熙熙攘攘的人群說道。
老者坐在輪椅上看著高錘,微微一笑道:“我正想說這事呢,我叫莎莎去神殿接孫婆婆了,應該已經回來了,你現在叫上她去迎接一下風鈴的人,我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哎呦,我的三爺哦!您這身體起碼還能活個三五十年可別說這晦氣的話!”
“呵呵,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去吧!”
說完老者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高錘起身走向人群喊了幾個人的名字:“老鬼,東子,六子你們幾個過來,跟我接人去…”
不遠處圍著廚子的幾人搖搖晃晃前來報到,不遠處停著那輛灰眼制造廠出產的制式吉普車。
“老鬼你去開車,東子看到莎莎了嗎?”
“哦!莎莎姐啊,我剛剛看到她跟小維娜絲在一起!”老鬼真名叫做威特·喬是一名黑人,由于名字太拗口,人們都叫他老鬼。
“要不要用通訊器喊一下?”一旁坐在后座的東子說道 副駕的高錘敲擊著車門,人群中傳來一道溫柔的目光,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與友人交談幾句后,帶著一個小姑娘三步兩步的走了過來,正是孫莎莎還有小維娜絲。
“莎莎姐好!”
一位長發飄飄的姑娘走出人群,來到車前笑嘻嘻打趣道:
“幾天沒見你可又黑了喲,怎么樣外面的沙子滋味如何?”女子上車之后舒展胸脯深深出了一口氣。
高錘坐在副駕看著后視鏡:
“小姑娘又漂亮了,可別跟你這個姑姑一樣,三十大幾了還是個單身狗!”
“高叔叔好!幾位叔叔好!”小姑娘甜甜美有禮貌的發出問候,拿起隨身挎著的包包,坐在后面開心的吃起了零食。
這位莎莎小姐姐一巴掌拍在老鬼頭上,兩只秀眉英氣十足:“黑鬼快開車…”
女子翹起二郎腿原形畢露,對著高錘翻個白眼可謂是風情萬種,拍了拍手嬌聲喝道:
“真是受不了這種應酬的場面,高錘你丫閉上你的嘴,小維娜絲啊記住要叫姐姐,真是累死老娘了…”
老鬼:“………”
一旁東子跟六子擠眉弄眼道:“大嫂威武!!”
莎莎扭過頭去看著窗外的人群:“你們倆欠揍了不是!”
高錘反手就是倆蓋帽:“你倆小子別亂開個玩笑,找死呢!嗯!”
“嘿嘿,是是錘哥,我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東子跟老鬼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幾人多年的革命友誼知根知底,您二位開心就好,使勁拉扯。
“Duang!”不是叫你閉嘴!
高錘:“……”
小姑娘:“唔!姐姐好兇哦…”
老鬼:“坐穩了,咱們去接人嘍…”
山腳,灰眼哨所的第六倉庫運輸中心,這里停著哨所里幾百輛的運輸車,顧名思義整個哨所運輸隊的后勤部。
現在,來自風鈴哨所的車隊,八十輛重型火石運載貨車,六臺制式裝甲車,七八輛越野,有些還沒有熄火烏壓壓的一片停在倉庫的停車場上。
場中議論聲、笑聲、歡呼聲形形色色幾百號人面帶疲倦與興奮喋喋不休。
人這張嘴啊除了吃飯就是發牢騷,尤其是武者那更是聲震四野。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灰眼哨所資源主管和幾名干事們正在跟來客們交流溝通,廣場上大概聚集有兩百多人左右是風鈴的人,他們穿著自家的服飾,跟灰眼的人涇渭分明。
盤山道路上,一輛吉普車由遠及近,帶著滾滾煙塵在一群人的注目中殺進了倉庫中心的大門,正是從高地上下來的高錘幾人。
漢子揉了揉臉,打開車門,其實俺也不是很在行的好不好。
高錘大大咧咧的從車上下來,走向風鈴的眾人。
漢子此刻換上一副熱情洋溢的笑臉高聲道:“歡迎風鈴的諸位,我是高錘灰眼的執事之一…”
走入場中:“大家遠道而來可是我們灰眼的貴客吶,大家稍安勿躁且聽我說幾句,此刻灰眼哨所的幾位長老已經在廣場準備好了宴會為諸位接風洗塵,由我代表灰眼特此前來迎接諸位!”
一番話后,風鈴的人們稍稍不再喧囂。
不一會密集的人群中,走來一位中年人迎向高錘,兩人互相握個手后,男人說道:“你好,我是這次風鈴帶隊的主事人君寒,幸會,高隊長!初次見面早有耳聞,是在下的榮幸。”
高錘一臉真誠與之握手,親切的笑道:“幸會啊幸會,君兄,怎么開車了的,這一路上山山水水的可算安穩吶!”
“哈哈!高兄見諒,弟兄們難得出來一次,一開始是水路的,但是半路就下船了,不瞞兄弟俺們這一路下來可是大飽眼福,西北的關塞風情果真讓人陶醉啊!”
高錘一臉遺憾道:“哦,為何啊?早聽聞風鈴的云間鐵艦可惜這次竟然不能一見,真是可惜了不是!”
“高兄明知故問了不是,烈風八萬里水域,這上游的萬里水域你們灰眼可是看得死死啊!不是老弟我說你們太小氣了,呵呵!”一番言語飽含弦外之音。
“哎呀!你看我這腦子,都是下面那群狗東西不懂事,還望君兄海涵,為兄一會定當賠罪啊!”高錘恍然道。
“高兄這是哪里話,無傷大雅,小事而已不必掛懷,風鈴君寒見過諸位…”說著男人對著灰眼的眾人抱拳回禮。
高錘立身回禮:“哈哈,好好好,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老弟不必拘束咱們邊走邊說。
男人笑道:“好好好!”隨后高錘拉著人君寒一陣寒暄,宛若多年未見的老友,在場的眾人包括風鈴的人也恢復了之前氛圍。
君寒熟練的拿出一包煙給高錘幾人遞過去,自己點上一支煙說道:“高兄,在下此次奉命來到灰眼哨所乃是風鈴哨所幾位長老所托,確實有大事前來相商量,山高路遠終是不負使命,接下來的時日還望高兄多多指教。”
高錘聽完君寒的一席話,面色正經的說道:“君兄弟哪里話太見外了不是,以后在哨所君兄弟的事情就是我高錘的事情,這樣吧,君兄咱們交接一下,然后我帶諸位去飽餐一頓,再大的事也要先吃飽再說!”
君寒雙手抱拳道:“如此甚好,客隨主便,一切全憑高大哥安排,我這些兄弟一路上風餐露宿確實疲憊不堪,高兄,隨我來!”
君寒帶著高錘幾人走進車隊,來到一輛吉普車前面,從中取出一匝的文件遞給高錘道:“高兄,這是本次風鈴帶來的貨物清單,一共是八十輛物資車,還有人員名單一共是兩百六十一人……”
“好好好,莎莎姐你等下帶著東子還有倉管的人去統計一下先入庫,老鬼你先去喊運輸隊的人過來,準備車輛然后把風鈴的人接到廣場上,這樣君兄,你交代下風鈴的兄弟們,我開車,咱兄弟先過去,三長老已經等候多時了。”
高錘接過清單,看了一眼君寒,然后清了清嗓子對所有人高聲道:“諸位請看那里,那是我們灰眼的北方高地,此刻一場晚會正在等候著大家,我們灰眼的多位長老也已經等候多時了,諸位兄弟千里迢迢來到我們灰眼哨所,今晚定當不醉不歸…”
君寒點頭說道“如此甚好,高兄周到,那稍等片刻我去安排下…”君寒滅了煙頭走回車隊。
高錘看著君寒轉身而去,回頭對著孫莎莎還有東子解釋道:“君寒,此人是風鈴哨所情報處司的司長。
此人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沒想到此次風鈴竟然派車此人帶隊前來,是個不好對付的家伙,莎莎姐你一會留心一下他們的人,別出了漏子。
還有你們看他們車隊里有幾個家伙,應該是高手,還有看到沒有那幾輛車里的人一直沒有下車,東子你一會去打聽打聽…”
莎莎聽完高錘分析,笑吟吟的轉頭望向風鈴的車隊:
“嘻嘻!小錘可以嘛,觀察夠仔細。你帶著那個叫君寒的先走,這里交給我,小東東別害怕哦!”
“…那錘哥,咱們一會見!我跟莎莎姐去忙咯”
東子對著高錘做個攤手的無奈動作,我怕個錘子。
二人帶著倉庫中心的幾位管事,去安排接下來的事宜去了。
“嗯,小心點,去吧!”
高錘掐滅手中的煙頭,看向北方高地的方向,風鈴此行前來看樣子所圖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