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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人質

  吱吱吱!

  失去長氣,金甲蟲尖叫不歇。

  梁渠用青狼割破手指,單手拉開時蟲,往背上刻畫下一個“川”字符。

  淡淡血光隱沒。

  “唔!”

  梁渠口鼻淌血,頭暈目眩,感受到時蟲掙扎,下意識攥入手中,防止逃竄。

  二次統御失敗了。

  不僅失敗,反噬不小。

  “一次結繭,沒怎么改變時蟲屬性啊。”

  梁渠揩去鼻血,眼前冒出重影。

  結繭一次,時蟲的精神力增長的比戰力要高得多,頭一回失敗根本沒有感覺。

  “得尋個能裝它的玩意,三王子、阿威,看住它!”

  小蜃龍吐出蜃虎,牢牢地揪住時蟲。

  “師兄,有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材料?能扛得住咬?”

  晚飯用罷。

  梁渠拎著破裂的玉質竹筒,尋到才從天工匠人處回來的陸剛。

  陸剛接過竹筒,前后看過。

  “蟲子啃的?”

  “師兄慧眼。”

  “不難認,三四十年生的玉生竹,多用來裝毒蟲,咬成這樣,好厲害的蟲…”陸剛指腹輕輕摩挲竹筒邊緣密密麻麻的豁口,猜想當時情形,思索片刻,“啃得不算太輕松,你去買個兩百年以上的玉籽竹就成,它咬不動,帝都里要尋應當不難,天舶商會里該有。”

  “得嘞!”梁渠抬頭,“龍瑤、龍璃,我出門一趟,讓人去打掃一下靜室!”

  “知道了!”

  修行者的靜室,總是避免不了經歷摧殘。

  前后小半個時辰。

  大片的垃圾從靜室內掃出,全新的蒲團和桌椅搬入。

  梁渠跑到天舶商會,揮霍掉一千五百多兩,一個嶄新的玉質大竹筒出爐。

  擔心太小,時蟲住得不巴適,他特意要了超大號的,有尋常人大腿粗。

  再摸摸兜里的五萬多兩,繼水澤精華不夠后,錢也愈發的稀少了…

  難難難。

  兩月過去,家里大河貍的船模該造好,改日再去問蛤蟆老大換些好物。

  鮫人族拿到分紅,也該交些“租子”了。

  嘭嘭嘭!

  重新收拾好的靜室內,龍瑤引燃新香爐,龍璃捧來燭臺,竹筒搖搖晃晃,劇烈震動,時蟲來回沖撞,卻根本出不來,一切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龍璃望向竹筒:“長老又養蟲子了?”

  “什么叫又?”

  龍瑤掰動手指:“胖蟲,阿威,再加這只,不就三個了?”

  阿威咔咔咬動口器。

  小蜃龍不服,四足踏動,趕緊騰起來游動兩圈甩尾。

  龍瑤伸手要去捏它龍角。

  小蜃龍抬爪護住,緊忙跑開,噗嚕嚕地沖兩人吐口水。

  “蟲子妙用無窮,不可小覷,指不定哪天和三王子一樣化龍呢,到時候作用就大了…”

  話音未落。

  竹筒內動靜消失。

  龍瑤、龍璃識趣離開。

  梁渠輕輕晃動,打開蓋子,一抹璀璨金光晃眼。

  整個時蟲吐出一個大金絲蟲繭包裹全身,吊到竹蓋上一動不動,呼呼大睡。

  跟初見時一模一樣。

  猶記得看守人說過,平日時蟲全結繭睡覺,年復一年,偶爾蘇醒食用少許玉露,不見有絲毫成長。

  “繭對時蟲至關重要,自己吐的絲,只作為替代品,無法進化成長?”梁渠猜測,抬手用青狼刀尖刮動金線。

  繃直的金屬絲一樣,有清脆的顫音,收集起來指定是不錯的煉器材料。

  “日后得了其他水屬木屬長氣,不知道能不能再結一次…”

  生生造化看描述便是水木春秋結合,按理可以再添。

  說不得添加之后,造化之種的凝結能快上一些。

  “言盡于此。”

  慣例的開場白,魏教頭敲響鑼鼓。

  考生一個接一個上臺,鼓動氣血,搬抬青銅大柱,血柱氤氳而上。

  “昨天怎么走那么急,本來想請你吃酒的。”蒙強安排好羽林軍,尋個空閑湊到梁渠跟前閑聊,“怎么,家里有美嬌妻等著?”

  “說什么胡話。”梁渠確認無誤,給考生遞回冊頁,“修行呢,我前日才埋的神通種子,得鞏固境界。”

  “你埋神通種子了?”

  “托龍須大丹的福。”

  “嘖嘖嘖,聽說了,二十萬花出去不眨眼,你小子挺有錢啊,光靠薪俸攢不出來吧,做的什么好生意?”

  “血汗錢,一塊一塊從江淮大澤里撈出來的。”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現在去對付哈魯汗,指定更輕松。”

  “我能修行,人家也不是木頭人,對了,北庭使團走了沒?”

  “沒,鴻臚寺大吃大喝呢。”

  “還沒走?”梁渠驚奇,“年節到今天一個多月了吧?等他們趕回去,不得四五月?”

  蒙強呵呵笑:“他們想走,朝廷也得讓,卡著回贈不給,留人呢。”

  “怎么說?”

  “記不記得我跟你說北庭連年大雪,興許會南下劫掠?”

  梁渠思緒轉上一轉。

  “質子?”

  “差不太多,他們北庭人要是南下,我們宰了使團就順理成章,不用擔心名聲。”

  “北庭要有顧忌便不會派人來了吧?或者留有二手?”

  “誰知道,聊勝于無,能宰一個是一個,咱們肯定不能吃虧,你不來弄我,我不去搞你,總之,估摸著要等到今年天氣回暖,差不多才會讓人離開。”

  世界總是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趁著流金海尚在,尋個機會早日把路鋪過去。

  梁渠暗暗思索。

  一聲巨響。

  整個場地的驚嘩如海潮。

  梁渠抬頭望去,發現是丙號隊列,有人扛起了龍柱。

  “今年頭一位啊。”蒙強驚嘆。

  “呼,呼!”

  青年高大,周身毛孔張開,傾瀉出汗水,一瞬間浸透衣衫,大冷天的,全身跟裹了層白霧似的,蒸騰不斷。

  見到梁渠目光,青年抬手一禮。

  梁渠輕輕頷首。

  青年呲牙嘿笑。

  凡能舉起龍柱者,力大無窮,斗項不會差,上三甲側重本就較高,里頭握住兩個名次前列,二十八宿里必有一席之地,無有例外,除非參加到一半自行退考。

  無數考生羨煞。

  梁渠強得太遙遠,龍柱可正在眼前。

  筆直通天,只等人來。

  “下一位,趙桐!”

  接連數天,武舉力選終于告一段落,滿城的老少爺們熱烈討論,飯前飯后,睡前睡后,胡同、茶館、剃頭鋪,從梁教頭首日手托五柱到武舉頭名的大熱門。

  抬動龍柱者共三名。

  梁渠和魏教頭所在隊列同樣出現一位,天生武骨。

  尋常人修行,多修橫煉,多吃增長氣血的好藥,興許能到虎柱乃至象柱,然再往上,非武骨不行,且得擅長角力的武骨。

  而幾乎是比試結束的第二天。

  寶船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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