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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雞犬升天

  舒坦。

  憑白獲了好處。

  梁渠舒展腰背,哼哼小曲,步履輕快地離開書房。

  下到二樓。

  “阿水,哼哼什么呢?如此高興?”

  “高興得哼曲,不得請客吃飯?”

  柯文彬,項方素等人倚住欄桿,取笑哄鬧。

  “如何?”冉仲軾笑問,“知府尋你是不是有大好事?”

  梁渠微微嘆氣,側頭拱手。

  “一不小心要打破我朝記錄,成為大順最年輕的大武師,慚愧慚愧。”

  “哈哈哈!”

  “味對嘍,去到黃州兩個多月,半分沒變!”

  眾人齊聲大笑。

  冉瓔說:“梁弟真要能成,今后名頭就大了,少不得入帝都覲見圣皇,獲封獲賞。”

  獲封獲賞。

  柯文彬陷入回憶。

  “我記得以前袁遇文得了個男爵吧?世襲還是世襲罔替?”

  “十好幾年,誰記得?唯一印象就是獲封那陣子,我爹天天給我哥念叨,說什么學學人家。”白寅賓臉上閃過幾分幸災樂禍,“嘿,不到半年,去南疆給自己玩死了,我爹不吭聲了,改口讓我哥少去亂七八糟的地方。”

  項方素抱臂:“咱們和南疆關系從來沒好過,人家能騙到南疆圣女,倒算一分好本事。”

  柯文彬望向冉仲軾:“仲軾哥記不記得屬于哪種?”

  “世襲罔替。”冉仲軾言語肯定,“我年紀比你們大,記得比較清楚,袁遇文頭回把我朝大武師的年齡壓到二十以下,因此得了個世襲罔替的男爵,以示嘉獎。

  此外其余獎勵無數,屋宅、駿馬,題字,珍寶、大丹…從披掛到腰帶,從馬具到日用,連穿的襪子都賞,從頭到尾全換個新。

  貌似籍貫所在縣域,賦稅都免有足足三年!且許諾,此前百姓逋欠的賦稅一筆勾銷,十九年五個月內絕不加賦,縣令、縣尉官升一級!”

  “十九年五個月,正好和他突破時候的年齡相等吧?”

  “對!”

  梁渠咋舌。

  聽上去比想象的好處更大啊。

  一人得道雞犬飛升,惠及整個家鄉。

  榮譽非凡。

  “等等,頭回壓到二十以下方得個世襲罔替,如此說來,阿水只能撈個世襲?”

  “倒不一定。”冉仲軾面露思索,“袁遇文的事說出去,到底不算光彩,致使大武師記錄從來沒什么人提,阿水能再破記錄,洗刷恥辱,當今圣皇高興,指不定一樣會給個世襲罔替。”

  尚未突破狩虎。

  眾人已經七嘴八舌的討論梁渠入帝都,會得到什么封賞,全然視作囊中之物。

  狼煙入狩虎,需神魄與氣血相融,抓住那一絲虛無縹緲的天人靈光,玄機氣運。

  此舉對尋常人而言難如天塹,機會可遇不可求。

  然人與人之間大有不同。

  有的人蹉跎半生,琢磨逃課。

  有的人嘗試速通。

  如今梁渠都有資格沖擊最年輕的記錄,平日頓悟如吃飯喝水,再配合一年多時間的巨大緩沖,大家顯然不覺得有何困難。

  梁渠心中生出幾分澎湃。

  南直隸的中心南大都,自己尚未去過,轉眼居然會先一步去往帝都。

  “帝都什么樣?”

  “帝都啊…”

  此問一出。

  冉仲軾等人面露懷念。

  不知不覺。

  離家一年有余,再過幾月,候到來年開春便就十足兩年。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整個帝都最雄偉的當屬帝城,帝都臨北,冬天尤冷,但帝城里一年四季,春暖花開,風雨不入。

  冬天外頭雪厚三尺,金鑾殿上的琉璃瓦一樣熠熠生輝,倘若邊關有戰事,亦或重要人物離世,則會落雨鳴雷數天。

  按事態大小,持續一至五日不等,流金海戰時,我聽家里長輩說帝城里下了足一個月的雨,哀悼死者。”

  梁渠吃驚。

  “豈非能控制天象?”

  “相差無幾,整個帝城本身即為奇觀,望月樓高數百丈,自凌云而起。阿水你要向圣皇請求,指不定能獲得允許登頂,俯瞰整個帝都,要是登樓,記得讓宮廷畫師畫幅像,帶回來留個紀念。”

  “帝城不能隨便逛,再雄偉和咱們關系不大,內城里有個積水潭,比瀾州的港口更繁華,要玩去那里玩。

  夏天經過,滿潭蓮花,跟別地的粉蓮花全然不同,全白的,運氣好能見到洗象,象鼻吸水一噴,天上會有彩虹。”

  “阿水到了帝都,要請客吃飯,就去積水潭南邊的金樽閣和錦繡園,全我爹開的,進樓打我名號,不收你錢!”項方素說。

  眾人七嘴八舌,不知不覺安排有一整套行程。

  說得梁渠心癢難耐,好不熱鬧。

  二樓靠北。

  衛派系的人心生嫉妒,竊竊私語。

  倘若鬼母教不作亂,平陽府至今仍是個平平無奇的大鎮,哪會得到南直隸如此大力的支持和發展?

  如此窮鄉僻壤,真屎里淘金,淘出個寶貝來。

  梁渠和冉仲軾幾人的交談沒有避開旁人,消息火速蔓延。

  從主簿到河吏,無人不知。

  查清,范子玄,顏慶山等人漲紅著臉,萬沒想到自己的頭兒這般厲害。

  一己之力殺穿整個大順的天才!

  李立波、陳杰昌,林松寶三人面面相覷。

  老實講。

  三人至今仍于四關境界內打轉。

  同武館里和胡奇,向長松交流,對奔馬武師尚且有幾分了解,對狼煙就已經開始模糊,大致知道個真罡、三橋,再到狩虎,真就兩眼一抹黑。

  總之一個字。

  書房。

  墨香散逸。

  河泊所來都來了。

  梁渠索性回自己書房,掏出印章,處理一下離開兩個多月積壓下來的事務。

  倒不復雜。

  全雞毛蒜皮的小事。

  大部分早讓龍人兄弟解決,只等他印章、歸檔。

  龍人對水流有與生俱來的敏銳感知,縱使很多東西因世俗差異不太懂,問一問主簿李壽福,再不濟去問冉仲軾,總能處理妥當。

  官當的真舒服,小時有水獸,大時有龍人。

  人生得意。

  爽啊!

  傍晚。

  夕日橙紅,騎馬行街。

  義興鎮鄉民對梁爺的回歸表示熱烈歡迎,茶館里店家招呼喝茶。

  “梁爺,您今兒回來,家養的獺子嘛時候再來光顧老兒生意?”

  “你說呢?”

  “就在今天,就在今天,老兒晚上不收鋪子,專門候著!”

  “哈哈哈,天冷,等什么等,早些收攤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吧,給你二錢,剩下鹵肉包好,等會送我院里去。”

  “好嘞!”

  店家高高興興地掏出油紙,細繩,包好醬肉。

  樂呵呵回到家中。

  烏龍攆著傻雞滿地跑。

  東廂房窗前漆黑,不見燭火。

  從家里到河泊所,一整天全沒見蘇龜山人影,不知道有沒有問到趙洪遠。

  梁渠蠻好奇趙老爺究竟藏了什么消息。

  知道太多不是好事,但只問舅爺,不就沒人知道他知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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