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票!兌票!!”
“排好隊,排好隊!諸位公子,大爺莫急!”
“龍虎榜頭五名的獵物全歸了一個人,這小子手里到底有多少只獵物?”
“五百只得有吧?”
“多少只?”
“總共二百一十六只,您原來有三百二十九,但之前吃了三頭,五百四十二只。”
“搶了不少人的啊。”
梁渠聽得報數,知曉正常狩獵絕不會有那么多靈物,他靠水獸攏共才抓到一百條魚。
劉守平嘿笑:“現在全是您的了。”
鄭如生道:“三種九百只獵物,大人手里的就有大半,剩下來的就算全讓一個人抓起來,也沒法和您比,差距之大,天上地下。”
梁渠心情大好,拍拍二人肩膀。
“后半夜休息休息,天亮找崗哨賺個登記分,再把獵物重新配一配。”
月華如潮,漸漸消退。
天光浮紫。
今年大狩會,頭五名的爭奪早早結束,但對其他武師而言,戰斗剛剛開始。
散布天地的靈物除去靈魚,幾乎找不到有剩,赤山嶺內隨處可見武師出手。
偏山峰上的觀眾稀稀拉拉,半數回去補覺。
昨晚跌宕起伏的狩虎之爭,爽得飛起,今天再看奔馬,狼煙,實在提不起興趣。
沒法比啊。
狼煙武師的真罡放出來,一丈不到,樹林稍密,瞧都瞧不清。
奔馬武師更是連真罡都沒有。
“舒坦。”
梁渠轉動脖頸。
一覺醒來,經由天水朝露蕩滌,疲憊的身體復蘇大半。
反觀鼎內寶藍長氣,不曾有半分萎靡。
神物也。
再看四周。
鄭如生,劉守平睡得香。
趙學元和阿威大眼瞪小眼,面色肉眼可見的憔悴,發梢都開始枯黃分叉。
梁渠拍拍趙三公子的肩膀,安慰道。
“神思過度不是好事,該休息還是要好好休息,放心,明天就結束了。”
趙學元:“…”
“大人!”
鄭如生,劉守平覺察聲音,地上爬起。
“你們收拾收拾,我去辦點事,有情況就喊。”
“是!”
礁石泛光。
眾多水獸依次集結,張嘴吐魚。
炭筆寫寫畫畫。
“阿肥,活五。”
“阿不,活二,死一。”
“圓頭,活九。”
“拳頭,活三。”
“獺獺開,無。”
“數量變少了啊。”
梁渠粗略一算。
兩次捕撈時間不同,時常幾乎差有一倍,魚獲卻沒有同比例增長,基本到達捕撈極限。
赤山嶺內河流遍布,讓水獸來抓都沒那么容易。
總數相加,水獸排名又有變化。
肥鯰魚排名從老二躍升成老一,可惜是和圓頭并列第一。
拳頭老二,不能動老三,獺獺開老四。
肥鯰魚懊悔漂流,沒有吞那一條魚,它已然躍居第一,何必和豎子并列!
嘩啦。
甩尾潛水。
狩會結束仍有一天一夜,競爭一刻都不能停!
崗哨內。
登記過歷史獵物數目,武師派人上報。
過江龍分數再度刷新,直接把排行榜上的所有人甩的尾燈都看不見。
嘆為觀止。
“大人,活的配對,總共一百三十五對,死的配對,有四十二對,剩下來的…”
“多少分?”
崗哨武師答:“兩千三百八十四分。”
“第二名呢?”
梁渠遞上一只未配對的活鹿。
“一百三十六分。”
鄭如生,劉守平聽麻了,合計第二名連第一名的零頭都沒有!
“分數目前應當比較平均吧?我是說前幾十名這些,都有大幾十分?”
“梁大人慧眼,目前獵物分布的確較為零散,按照慣例,今日子夜過后,排名會逐漸穩定,變化不大。”
梁渠頷首。
池昂幾人再搶回來,不過是時間和運氣問題,只是分數估計不會太高。
畢竟整個三百對靈物全配起來,一共就四千五百分…
小小頭名。
拿下!
相比大狩會的白熱化。
許家大院就冷清許多。
平日里人嫌狗厭的血氣少年全跑到赤山嶺湊熱鬧,或參加,或觀賞,唯有仆從往來。
車馬漸至,流蘇垂搖,卻不走尋常大路,偏隨小廝引導,穿過小徑來到別院。
端是低調。
院內。
許家兩祖,楊東雄齊齊等候,同馬車上的客人問候,幾句寒暄。
一份精美的烏金寶匣從馬車內送出。
楊東雄小心翼翼的收下,視若珍寶。
“古大人從帝都奔波,不妨落腳歇息幾天?好讓我許家盡地主之誼?”
“不必,今日前來,一為護送長氣,二來嘛,得去一趟南疆。”
許家二祖微驚。
“南疆之事,古大人亦得了命令?竟有如此危急?”
“危急倒不至于,主要趕巧。”古廷珂擺手,“帝都歇了幾年,好不容易找個差事出來,正好讓抓壯丁,送到半道得到傳信,沒法,只好走一趟,天生勞碌命啊。
要不然,指定要和楊宗師徹夜暢談,日逛廬山,夜游巴水,再賺得一份護道情誼,豈不美哉,可惜…”
“真是多有遺憾,十月正是江淮蟹美之季。”
“無福消受嘍…”
待楊東雄打開長匣,檢查玄黃長氣無誤,往朝廷冊頁上蓋下私人印章,古廷珂拒絕許家午飯之邀,徑直離開。
雷厲風行。
從頭至尾不過兩刻鐘。
目送馬車駛離。
楊東雄恭敬抱拳。
“夜長夢多,勞煩二祖護持。”
“該當如此,靜室早已備好,凡有所求,但說無妨!”
江淮大澤。
大雨傾盆。
整個池塘的荷花全開敗了,徒留幾個干癟蓮蓬,垂落點水,搖搖欲墜。
老蛤蟆蹲靠二樓,眺望池塘,抱住陳秀遞來的果汁猛吸,兩口見底。
老蛤蟆突然覺得空虛。
低頭掃視。
池塘里,除去啃木頭不停的河貍,就剩一個沒什么意思,成天只會曬太陽的老硨磲。
江獺、龍女、無足蛙、木樁子統統不見,再沒有以往的熱鬧。
更沒人能理解、挖掘自己的驚世智慧。
念及此處。
嘴里酪漿都不再有味。
“梁卿何時歸來啊?”
從池塘里出來的龍平江愣住,看看默不作聲的老硨磲,意識到老蛤蟆是在問自己,恭敬作答:“大人此行一去,許要待十二月吧。”
老蛤蟆數數爪蹼,蛙肚微皺。
“豈不是要再等兩月?”
“正是。”
兩月…
老蛤蟆從圓石上滑落,均勻的攤開。
龍平江忽有所思,神識中溝通一番。
“蛙公若是覺得無趣,或可去黃州找梁大人。”
“黃州?”老蛤蟆擺擺爪蹼,“太遠太遠,不去。”
“有水下通道可走,眨眼便至。”
水下通道?
這下不止老蛤蟆,老硨磲也啟開外殼。
木屑飄飛。
大河貍放下手中的木條,目光深邃。
良久。
低下腦袋。
啃啃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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