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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龍人

  肥鯰魚模仿地栩栩如生,以至于旁邊的“魚證”圓頭半信半疑。

  江獺一家停下操練得有那么幾分模樣的猿拳,齊齊靠攏過來看好戲。

  肥鯰魚跟它們大訴苦水,示意自己絕對沒有偷懶,螃蟹是被奸人搶走的!

  它甩動魚鰭,拍擊后腦,示意奸人就是偷襲的此處。

  獺獺開揮動爪子,大糗肥鯰魚。

  它四肢著地,跑到圍墻角落,從地上撿起一塊此前砌墻沒用完的青磚料,猛地往自己后腦上拍去。

  青磚當場斷裂成兩截,揚起少許青灰。

  獺獺開扔掉手上斷磚。

  今日之苦果,昔日之因由!

  會被偷襲,全是肥鯰魚太弱,沒有鍛煉后腦!

  從今往后應當每天往后腦上拍磚三百,成就鐵頭功,便不會像今天一樣,被人輕易敲上悶棍!

  一句話,要煉!

  肥鯰魚若有所思,目光一狠。

  梁渠忽視讓大江獺往自己后腦上拍磚的肥鯰魚,心下納罕。

  肥鯰魚實力好歹是精怪巔峰,等同于奔馬極境武師,本事非同小可。

  事情更發生在水下主場,能悄無聲息的在水中敲肥鯰魚悶棍,至少得狼煙高手。

  狼煙高手連螃蟹都搶?

  放到內陸梁渠尚且能理解。

  大澤啊!

  住在平陽縣附近的狼煙高手想吃螃蟹都不用付錢,站在街上吱個聲,有大把漁民愿意前來討好。

  親自出手搶螃蟹,多少說不過去…

  梁渠望向最為聰明的圓頭:“阿肥躺倒的地方,有沒有留下線索?”

  圓頭搖搖腦袋,它聽得肥鯰魚解釋,第一時間搜羅附近,沒有找到任何痕跡留存。

  思忖片刻。

  “算了,沒有就沒有吧。”

  梁渠不太在乎。

  一筐螃蟹,了不起塊頭比尋常蟹大點,沒什么大不了,不值得費心尋找。

  青磚斷裂聲接連不斷,漸漸壘成兩座小山。

  拍著拍著,肥鯰魚似乎是給拍開了竅,它頂著大江獺拍下的青磚,揮舞魚鰭,示意搶它螃蟹的兩人體格十分高大,最大的一個比天神要高出小半截身子!

  梁渠一驚:“比我高出小半截身子!?”

  如今梁渠身高有五尺六四,一米八八。

  比自己高小半個身子,豈非要二米五乃至二米六?

  天生壯骨的寇壯,體格不過二米一二啊!

  那特娘的是人?

  梁渠本來不太關注螃蟹被搶一事,聽肥鯰魚一說,反讓他來了興趣。

  整個平陽縣,無論是緝妖司,三法司亦或者河泊所,印象里全沒有塊頭如此夸張的狼煙高手。

  平陽縣附近水域又來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生物?

  說起來梁渠最近幾月碰上的怪東西不少。

  大蛇一條,華珠縣的怪魚又是一條,再加上今日…

  “聞言倒似龍人?”

  老硨磲突然發聲。

  它龜縮角落,看似默默曬太陽,實則一直有偷聽吃瓜,

  “龍人?”梁渠轉頭,“老貝,你知道搶螃蟹的是什么人?”

  老硨磲除去吸納水澤精華,活有一千年,表面上沒什么用,關鍵時刻跟個檢索器似的,老蹦新詞。

  老硨磲道:“壯似人形,體格高大,膚如白玉,居于水中,那唯有傳說中的龍人,汝不妨問那大魚,其人膚色如何?”

  梁渠望向肥鯰魚。

  肥鯰魚沉思片刻,搖搖頭。

  天太黑,沒看清白不白。

  “龍人是何物種?”

  “吾亦道聽途說,空活千歲,未嘗親眼目睹,然吾聞之,大澤龍君乃天生龍種,殊為不凡,其生命精血與胚卵相合,大概率能結出異種。

  龍人,顧名思義…或云其族體格普遍高大,膚如白玉,望之不似凡人。”

  梁渠恍然,立馬聯想到馬廄里的赤山。

  合計不止是馬,龍君培育了許多不同尋常的物種?

  此前獲得過鮫人淚,梁渠知曉有鮫人存世。

  眼下再冒個龍人,亦不足為奇。

  不知道是不是頭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

  可惜對方下手太快,肥鯰魚黑暗中驚鴻一瞥,只瞥到大體的形,沒瞥到具體的貌。

  “龍人到平陽縣附近是為何?還搶我一籠螃蟹?”

  老硨磲表示自己不知道。

  它每日往來的地方就一二里地,作伴的唯有幾只河貍精怪,消息閉塞得很。

  不過老硨磲提了一個建議。

  “汝欲知之,不妨見雀張羅?另設一筐蟹?”

  “有道理。”

  梁渠若有所思。

  對方既然搶了一筐螃蟹,那完全能針對性的設下誘餌,說不定真能把他們釣出來。

  “搶螃蟹的龍人,有趣。”

  江豚們捕獲的螃蟹全養到池塘里。

  肥鯰魚頂著一腦袋磚灰,帶上兩個魚簍,背一個抱一個,重新出發。

  不能動的復蘇尚未恢復。

  梁渠把埋了一晚上的拳頭叫出來,敲敲打打,甲殼聲音上沒有任何變化。

  倒是背甲上生出少許細密的黃色紋路,十分纖細,不仔細看難以察覺。

  至于感知范圍,根據拳頭所說,一晚上,它的感知覆蓋有原先池塘大小的三分之一。

  “路阻且長…”

  梁渠讓拳頭回洞,自己去西廂房喊上一聲,喊完才想起老和尚昨晚去了華珠。

  獨自上灶房吃過寶魚粥,梁渠牽出赤山,按照師父提議,抽空到一趟上湖書院,找趙山長題字。

  正巧,司恒義與趙山長坐在庭院中下棋。

  聽得梁渠來書院的前因后果,司恒義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梁渠離開書院不過半年,竟是闖出好大一片天!

  趙記撫掌大笑:“那日恒義送來你的識字法,我便說過,此子日后必成大器,左右一年,果不出我所料!”

  “多是山長教導有方。”梁渠躬身作揖,“只此十字,萬望山長提筆贈予學生,好時時自省。”

  面對梁渠求墨寶的建議,趙記欣然允之。

  “既然要掛于中堂,恒義,你去我書房右側書架第二層取一副畫卷來,順帶拿上四寶。”

  “是,山長。”

  待司恒義再度出現,腋下已然夾有一軸畫卷。

  梁渠上前幫忙鋪設,研墨,順帶一覽畫卷內容,是一山澗瀑布圖。

  瀑布自上而下層層錯落,到畫卷三分之一處時,又是一占據大半篇幅的飛流,傾瀉如注。

  趙記提筆,于兩側留白處題字,按印。

  “山管人丁水管財,余孟夏游江陵瀑布時所作,今日連字帶畫,一并贈予你!”

  “多謝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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