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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長蛟走江

  梁渠聽得心一縮。

  啥情況啊,怎么就大兇了?

  正印是猿倒是沒什么稀奇的,就該如此,為什么偏印是龍?

  徐子帥忙問:“師父,到底怎么回事?小師弟的命格怎么就大兇了?”

  “鱗蟲之長,能幽能明,春分登天,秋分潛淵,大江濤濤,天龍夭矯,此偏印是長蛟走江啊!”

  “長蛟走江?”

  “沒錯,此偏印有兩解,一解,此蛟代指的便是你們師弟,他日后必定過江化龍!

  二解,此蛟非你們師弟,更為兇險,是他人化龍,與你們師弟相沖!如此才符合偏印之解!”

  傳說,蛇五百年成蛟,蛟一千年化龍。

  蛇修煉五百年化作“蛟”,隱于湖泊、深潭、水庫、江河支流、地洞之中。

  “蛟”修煉一千年,便會沿大江、大河入海化龍。

  所謂“走江”,就是蛟沿著江河干流入海的過程,其間伴隨著狂風暴雨、江河暴漲等驚人異象,會淹沒沿途一切。

  無論梁渠是“走江”,還是“被走江”,都是一等一的兇險,比那梟神奪食都不遑多讓!

  “好大的命格!”

  其余師兄弟聽后瞠目結舌。

  普通人被走江淹死,斷然不可能顯出長蛟走江的偏印,只會空空如也,慘遭橫禍。

  因此哪怕梁渠真是“被走江”,足以證明他的未來非同一般,至少能成為“龍種”對手。

  這也是為何,能有偏印都是好事,至少不會庸碌無為。

  最小的師弟居然有如此命格,實在眾人意料之外,雖只是一種可能,乃至非常小的可能,那也非常了不得了!

  楊東雄都始料未及。

  到他這個年齡,最是看重弟子品行,天賦次之,再不濟日后都是個奔馬武師,每月都有糧食拿,比普通人強出數十倍。

  萬萬沒想到,投眼緣收下的弟子居然是塊寶。

  緩過神來的向長松忙問:“那師弟的正印呢?”

  “正印就更奇怪,我居然沒有找到對照,只能對應到此猿屬水,為兇煞之物,卻不知為何,此兇物會居于正印之中。

  可謂是惡神居正,兇正相合,難以推演結果,正印,偏印兩者皆是兇物,我才會說大兇!”

  梁渠了然。

  無支祁,打服一整條河的水猴子,幾個天神都按不住,當然夠兇。

  相柳都被砍掉九個頭,它卻是得罪大禹還活下來的惡神。

  至于過江。

  不是猛龍不過江,不是惡虎不下崗!

  好事,大大的好事!

  他嘿然一笑:“師兄們不必過于擔心,此命格說明師弟我有化龍之資,肯定是好事。”

  正主都如此樂觀,眾人憂心稍緩。

  的確,命中帶龍,如此之大的命格,固然兇險,可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呢。

  況且信命不認命。

  命格之法非絕對,多注意多當心即可,倒也不必過分焦慮。

  徐子帥玩笑道:“師弟今后怕是有大成就,日后發達多幫幫師兄們,至少給我整一柄靈器。”

  梁渠神色肅穆:“自當如此。”

  楊東雄點點頭:“命格雖大,不可好高騖遠,它只是表明今后的一種可能,切不可當成金科玉律。

  你正印屬水,于水澤之地修煉當有益處,機緣深厚,此乃五行相合之法。

  可你偏印同樣屬水,于水澤之地易犯兇煞,也當小心遠離。

  是近是遠,是去是來,個中思量,你當自行決斷。”

  梁渠鄭重點頭,長拜而下:“多謝師父為弟子稱命,弟子銘記于心。”

  “嗯,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吧。”

  月色破云,銀一樣的光輝投了下來。

  長蛟走江嗎?

  梁渠暗自思量。

  眾人皆當長蛟中的蛟龍是代稱,是某位英雄豪杰,他卻想到了江淮水澤中那頭漁民們口口相傳的蛟龍。

  江淮澤野蟄有蛟龍,一眠一甲子,蘇醒后便會興風作浪。

  還有那南石橋下的小河,是蛟龍蘇醒后淌出來的。

  伴隨著梁渠眼界越來越開闊,他愈發覺得那條蛟龍真的存在,并非空穴來風。

  那長蛟走江,或許也并非代稱,而是切切實實的“蛟龍”。

  “胡師兄,我們再練幾手吧。”

  武館內,梁渠沒有去休息,反倒主動請纓。

  胡奇一愣,點點頭道:“自無不可。”

梁渠脫下外套,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根兩米長棍,氣血隨弓勁法運轉,朝胡奇攻去  “陳掌柜!”

  “梁公子!貴客來臨,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長春醫館內,陳掌柜快步走出柜臺,拱手行禮。

  正求醫的幾位病患側目過來,猜測著來者是何身份,讓陳掌柜如此相待。

  梁渠雖被收為親傳,可鮮少在人前露面,外面的人都不怎么認識。

  此番他來醫館,是聽從胡奇的建議,學習草藥辨識與基本的接骨,正骨本事。

  這些東西在哪學習都一樣,找個老醫師和讓師兄們教沒差別,沒必要去專門勞煩師兄們。

  醫館里條件偶爾還能來個病人練練手,效果會更好。

  再加上有了錢,順帶來此抓上幾幅增長血氣的好藥,加快煉肉進度。

  一番交談下來,陳掌柜不住點頭,招呼來下人去抓藥。

  “梁少爺要來學醫那自是歡迎的,您的幾位師兄也都來過,甚至看過診,就看您什么時候有時間?”

  “除去未時到申時的這個時間段我要去書院,其他我都可以,掌柜的替我選一個醫師們不忙的時候吧。”

  陳掌柜略作思量道:“那就每天的酉時一刻到戌時一刻吧,一個時辰,下午來看診的人都比較少,正好九少爺去完書院來我這邊,都在東北角上,省得來回跑?”

  “自是方便的。”梁渠點點頭,“那等過完春節我就過來學習?”

  “恭候梁公子大駕。”

  陳掌柜躬身一拜,被梁渠扶起。

  “是我勞煩陳掌柜,此前渠從未接觸過此方面的知識,為人愚鈍,唯有以勤補拙,望陳掌柜多多包涵。”

  “九少爺太過客氣。”陳掌柜恭維兩句。

  “掌柜的,藥。”

  小廝抓好藥包,用細繩捆綁好后拿過來。

  陳掌柜伸手接過,轉遞給梁渠。

  梁渠數了數,確認沒問題后掏出銀錢。

  陳掌柜拿起戥子,環顧左右,邊稱邊壓低聲問:“梁公子可知前幾日那趙府犯了何事?這兩天鎮上人心惶惶的,不知為何偌大一個趙府竟化作廢墟。

  當然,是老小子我好奇,梁公子要是不方便說,也不必為難,若是方便,能否透個底,好讓我這把老骨頭安個心?”

  “多的不能說,倒是可以讓掌柜的知道,事情已經結束,不用過分擔心。”

  陳掌柜恍然,他點點頭,不再說話,一路送梁渠走出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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