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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原來是你

  怒罵混雜于風聲之中。

  奇怪。

  不該是美女的嬌笑嗎?

  為什么是大老爺們的嘲笑?

  梁渠陷入沉思。

  冉仲軾先一步登上畫舫,回過神來的梁渠緊跟其后。

  劃船漢子綁好小舟,跳上甲板,拉著船繩收上小舟。

  冉仲軾比出手勢,漢子轉身進入船室。

  梁渠對水流的流動十分敏銳。

  畫舫在移動。

  “走吧,應該就差咱們了。”

  梁渠點點頭,跟著冉仲軾登上到二樓,推開門,喧囂潮水一般涌來。

  地板布滿楠木獨有的山峰花紋,數個大甕凌亂隨意的擺放在地上,薄薄的胎上是一層紅釉,混雜著淡藍色的漸變紋,只在甕頸位置寫著一個“酒”字,色彩濃艷。

  整個大廳內一個侍女都看不見,攏共十三人,唯一的女性是冉仲軾的妹妹冉瓔。

  所有人都胡亂坐著,搖著太師椅,躺著羅漢床,到處都是矮腳桌,擺滿各類瓜果,梅花爐噴吐著白檀煙,還有幾個人聚在角落里,似乎在打吊牌。

  很涼爽。

  梁渠第一感受。

  時值中午,天氣稱得上是悶熱,里頭居然異常涼爽。

  不像是冰鑒,冰鑒沒有此般效果,室內也沒看見冰鑒。

  “仲軾!你怎么現在才來!”

  “不是說了嗎,帶個新人來。”

  冉仲軾側開半步,讓出身后的梁渠。

  躺在太師椅上的項方素坐起身:“哦,挑掉鯨幫的那位?”

  “不然呢,我還能帶別人過來?”

  梁渠上前作揖:“諸位大人…”

  話未說完便被項方素打斷:“小子,你今年多大?”

  “快滿十七。”

  項方素望向另一角落里翻書的白衣公子:“寅賓,你今年多大?”

  白寅賓放下書:“二十六。”

  “哈!寅賓你不是最小的了!”

  “瞧見沒小子,我們這年紀最小的是二十六,你得管我們所有人叫哥!”

  冉仲軾認同地點頭。

  “用不著拘謹,到了這就是自己人,你怎么稱呼我和徐大哥就怎么稱呼他們,給伱介紹一下。這位是吉安侯家三公子,項方素。”

  “項大哥。”

  “白寅賓,長興侯長孫,父親是當朝兵部侍郎。”

  “白大哥。”

  “你認識的,我妹妹,冉瓔。”

  “冉姐。”

  清一水的大佬。

  有幾位梁渠有印象,先前在豐埠縣打過照面。

  冉仲軾拍著梁渠肩膀。

  “梁渠梁兄弟,徐大哥楊叔的九弟子,十六歲做掉奔馬極境的天才,你們之前都知道。”

  說罷,冉仲軾找了張凳子把梁渠按下去。

  項方素跟著道:“仲軾說得對,讓你來是大家的意思,不用拘謹,咱們這里也沒找侍女,丫鬟。

  自己隨意一點,開飯還要好一陣,要是餓了想吃什么自己拿,嘗嘗這荔枝,今早從嶺南送來的‘糯米’,五月最新一茬。”

  項方素把一盤荔枝端到梁渠面前,滾圓的紅殼上掛著水珠。

  “謝謝項哥。”

  一番客套,梁渠緊挨著冉仲軾坐下。

  大家都很熱情,但還是跟著熟人更自在。

  冉仲軾環顧四周:“徐大哥呢,剛才上來怎么沒見到他?”

  “喏,不就在那邊。”項方素指向窗外,“釣著魚呢,說是從一魚幫那搞到了一點特別的餌料,一直在打窩。”

  “天那么熱,真不怕曬啊。”

  梁渠光聽不說,見矮腳桌上有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入口微甜,不是茶葉,倒像是某種果汁榨出來的汁液。

  水澤精華0.9?

  梁渠轉動茶杯,上上下下看了看,又喝上幾口。

  水澤精華0.9

  水澤精華1.1

  用來榨汁的是某種寶植?

  梁渠默不作聲的續上一杯,觀察眾人交談。

  他年紀最小,初來乍到不是很懂,多聽少講。

  聽著聽著,慢慢搞懂了聚會的性質。

  “本來這個月是能凝聚出第三橋的,結果接到個任務,沒凝成。”

  “我就說你上次說的是這個月,還抵賴!”

  “這次干魚幫咱們出了大風頭,上次我瞧對面敖偉君的臉,黑的那叫一個厲害,哈哈!”

  “魚幫是一次性買賣,干完就沒了,咱們平分下來也就一人一個大功,說起來是托了梁兄弟的福,我娘昨天給我送來幾個冰臺,改日給梁兄弟送一個過去。”

  梁渠不知道冰臺是什么,依舊道了聲謝。

  “賺功勞的大頭還是在鬼母教身上,可惜鬼母教的人縮得厲害,沒開始那么好找了。”

  “前兩天我發現一個江島,上頭好像有人,我自己沒敢上去探,有沒有人要跟著我一起?”

  “我吧,正好最近兩天沒什么事。”

  “加我一個。”

  “對了,聽說華珠縣那邊有人遭到鬼母教報復了?”

  “報復,真的假的?”

  “得擬個任務,派人過去看看什么情況。”

  竟真是一場交流會…

  全都來互相督促,交流,交換收獲。

  尤其是怎么痛扁衛麟一派系和搜索鬼母教蹤跡。

  捏媽媽的,原來大家都這么卷是吧?

  梁渠本來以為是一場三代二代的狂歡,自己來了一看,居然是奮斗大會?

  半晌,他拒絕打牌邀請,偷摸出來吹吹風。

  徐岳龍側頭:“怎么,在里頭不習慣?”

  “有一點。”

  “沒事,頭一次是這樣,等來過兩次熟了之后就好。”

  徐岳龍伸手探入到一旁的木桶中,抓出一個黃團,扔到江里。

  梁渠盯住那木桶,好奇道。

  “徐大哥,你這餌料哪來的?”

  “哦,這個啊,是我問一個漁民收來的,聽說非常厲害,靠著這個餌料,他們每天收獲的魚獲是旁的漁民四五倍!”

  餌料,漁民,四五倍的魚獲…

  莫名的既視感涌上梁渠心頭,他家現在都備著一大缸,每天陳叔都會過來挖一桶帶走,什么時候空了,什么時候續上。

  等等!

  梁渠猛然想起前些日子陳叔上門,問他有個富人想買點餌料,能不能賣。

  他當時沒多想,讓陳叔自己看著辦。

  反正就是黃泥,被人拿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當過一次冤大頭,自然就不會再來。

  結果出乎意料。

  那富人幾乎天天來,導致他隔三差五就要補充黃泥,掙了不少錢。

  現在想想…

  梁渠眼神凝重起來。

  “徐大哥,你這餌料…當真覺得有用?”

  “有啊,當然有。”

  徐岳龍信誓旦旦。

  “我這兩天平均每天都能釣上來一兩條魚!都是這餌料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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