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了,不知道師父說的大動作什么時候來。”
梁渠抬起右手,手背上亮起一道銀亮色符文。
自從楊東雄與冉仲軾提醒他不要到處亂跑,最近幾天梁渠一直在勤奮練習,足不出戶,全力消化得到的武學。
十二個時辰。
四個時辰夢中修煉,三個時辰把夢中訓練成果轉化到現實中來,三個時辰正常睡眠,最后兩個時辰用來處理一些瑣事。
隨之而來的結果是進步飛快。
耳識法已然小成,凡是用出,無有不應,哪怕是死物,梁渠照樣能聽出個一二三來。
雷字印法的雷符變得更加完整,只不過仍然沒有小成。
萬相法果真難練,梁渠夢中加現實,前前后后快一個多月。
激發雷符,整個符文與尋常能見到的符相比,能明顯感覺到少了一部分“精氣神”。
雷字印法嚴格來說,其實是一本帶道家屬性的功法。
其中雷符形式極為接近道符,有相應的構成部分。
總分四部,依次為符頭、符腳、符腹、符膽。
上下結構的符,上部為符頭,下部為符腳。
左右結構的符,左部為符頭,右部為符腳。
其中符腹好比腹部的腸胃,而符膽就好比門上的鎖,對符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后者也被叫做符竅。
符竅是符的靈魂所在,能引發連鎖反應。
常言道: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
梁渠手上的雷符,僅有符頭、符腳,和符腹三部分,尚未在內部核心處凝聚出符膽。
所以雖然三部分齊聚,但缺少最為關鍵的一部分。
可謂是畫龍尚未點睛,沒有盤活整體。
放電電魚足矣,但想電人還不太夠。
此外除去最基礎的雷符外,后邊還有幾種進階符,包括陽雷符,陰雷符。
陽雷更為剛猛,煌煌天威,陰雷側重內侵,如附骨之疽。
尤其是最后一種,梁渠很感興趣,屬于撰書者自己未曾嘗試成功,停留在想法上的一種符——水雷使者符。
此符是與多方反應的一個整體大符,表現為巨力飛天大魔肩擔五岳,跨海擒蛟,踏罡攝斗,威震虎狼。
只可惜,原作者自己未嘗凝練成功,至少在撰寫此書時未曾,效果皆停留在推演猜測上,若是完成,雷字印法或許能更上一個臺階。
梁渠自己僅能想一想,還是先一步一個腳印,把完整的雷符激發出來。
“不拘行坐臥,以目閃電光入眼,鼻吸引青雷熏入腹,若能依方取之,故得祖劫陽雷之炁。”
梁渠正欲進入夢境中,再度觀想雷霆,爭取凝聚出符竅,幾道微弱的喧嘩跨過整個庭院來到他耳邊。
“丙火了!丙火了!”
“兩個太陽,今年還是兩個!”
“不對啊,算算日子,上一次看到三個是我十二三歲的時候,今年我三十六了,理應再看一回。”
“有時候是三個,但不一定是三個一起出現,可能明天或者后天,而且不是說來一次是二十三年到二十五年嗎?指不定得明年。”
丙火日!
推開房門。
梁渠微微瞇眼,天上的太陽發出銳烈的光,照得人睜不開眼。
肉眼可見的光暈順著太陽的輪廓往外擴散,好似在平靜的池塘中投入一塊石頭。
而在那光暈之外,不知何時多出一枚僅有原先太陽三分之一大小,狀貌完全相同的“小太陽”!
兩道烈日吞吐著熾烈火焰,仿佛整個天空矗立著一個封閉銅爐,銅爐傾倒,沸騰已久的滾燙巖漿往人世間流淌,懸垂若河,筆直如劍。
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梁渠腦海中沒由來的冒出一句話來。
那就是丙火?
他伸出手,只覺得自己的皮膚發光發燙,泛著一層銀白色的光輝。
天地熾烈,給萬物蒙上一層耀眼的白光。
若說熱度很夸張倒不至于,否則每年丙火日都將成為一場生物大清洗的浩劫,只需熱死一批稻谷,年年都會鬧災荒。
人無食,畜無草,獸無肉。
但熱度確實比昨天要明顯高出一截,至于心緒上的影響…
梁渠覺得有一些,但不算太夸張。
夏屬火,與心對應,正常三伏天悶熱,本就有躁動萬物的情況出現。
普通人出現脾氣暴躁、心煩失眠等癥狀,都是因為心火太旺的原因,正常反應。
只不過此世界因為有異象出現,人們自然而然會把此種現象歸咎于多出來的太陽身上,覺得是太陽作祟。
會不會有第三個太陽出現?
丙火日正常時段為兩個太陽,但每過二十三到二十五年一個周期,會出現一次三日凌空的盛景。
距離上一次三日凌空,今年正好是第二十三年。
答案在當天的傍晚出現。
伴隨著太陽逐漸西斜,池塘中的水被曬的溫吞吞,河貍們不得不鉆入到地下河流中納涼。
正與老和尚吃晚飯的梁渠聽到街上喧嘩再起,議論聲比上午那一次更大。
他放下碗筷走出灶房仰望天空,那最大的太陽之下,依順序排列出另兩個“太陽”。
第三個出現的比上午出現的第二個更小,約莫大太陽的四分之一。
三者連成一串,由大到小。
許是時間來到傍晚,氣溫上倒是沒有太大上升,甚至變得更涼快些。
梁渠轉頭望向灶房中的老和尚。
“大師,你以前見過三日凌空嗎?”
“見過…五回罷。”
怪怪,五回!
算上這次豈不是六回?
梁渠迅速計算一番,得出的結論是,以二十三年計,老和尚今年至少一百一十五歲,多的話,可能有一百三十八!
百歲老人啊。
上輩子沒聽說過正常人能活那么久的。
不對,臻象壽三百。
按照常人的年齡來算,正好四五十左右,春秋鼎盛之際。
為何看上去如此蒼老?
梁渠不好意思多問,只回到灶房,快速扒完晚飯回房間做夢,凝練符竅。
天雷滾滾。
森林上方烏云密布,然陣陣門環叩擊聲化作巨手錘散烏云。
梁渠從床上坐起,正好聽到范興來跑來告訴他,是鎮上的李立波找。
“什么事?”
李立波氣喘吁吁,大聲講述前因后果。
“水哥,今天我出船巡邏,河泊所突然發令,讓我們按照地址挨家挨戶把你們全叫過去,而且要帶上自己的武器,還說什么,說什么,如若不至,按軍法處置!”
梁渠精神一凜。
“你先喝口水,我去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