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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截殺螃蟹精

  正午陽光更甚,卻照不透彌漫的水沙塵。

  斷裂的碎石樁倒插在淤泥中,扎根在石縫間的水草不得已離開自己生長的地方,順著輕柔的水波飄散到遠方。

  整個水底在梁渠等人的大戰下變成一片混沌,如同爆發過海底地震。

  “嗬!”

  梁渠游出水面大口換氣,他仰起頭,舌頭干得像是要裂開,胸膛劇烈起伏。

  成串的水珠從梁渠濕漉漉的發絲末端滴落,與冷汗融合,淌到下巴后濺落帶起水花。

  潮波托舉著梁渠起伏,到處都是晃眼的粼光。

  他不斷地深呼吸,風箱般的肺吸入巨量的氧氣,心臟竭力往全身輸送氧氣,漲紅的臉龐迅速消退顏色,麻木的大腦重新恢復活力。

  螃蟹怪的攻擊密不透風,幾分鐘的戰斗氧氣消耗幾乎比得上正常一刻多鐘的消耗。

  他低頭看向腰間,傷口幾乎有一掌寬,從肚臍旁邊三四寸的位置一直刮到后腰腰眼位置。

  一整塊上皮都被撕下,邊上分泌著淡黃色組織液,中心處更是露出鮮紅的肌肉組織,鮮血不斷外涌,讓他冒冷汗的同時心有余悸。

  嘩啦。

  肥鯰魚浮出水面,它將梁渠留在船上的衣物拖拽而來,梁渠咬著牙接過衣物,撕成布條,包扎在腰間,傷口不再被水流沖刷,劇痛終于有所緩解。

  高頻率跳動的心臟終于有所舒緩。

  水浪沖擊在梁渠的胸口上,他將斷裂開的半截長矛拿出,木柄斷口戳著數根長木刺。

  要是有一把鐵叉就好了,自己就不會受傷。

  梁渠伸出手掌將戳出來的木刺掰斷,規整斷口,重新握住短矛后深吸一口氣,再次下潛。

  螃蟹怪受到重創,但還沒有死,不能找機會讓它恢復。

  第二回合,開始!

  水底,原本彌散直四五米高的塵埃已經降到兩米左右,可四周卻看不到螃蟹怪的身影。

  但在肥鯰魚與豬婆龍的搜索下,很快便發現了蹤跡,當梁渠看到螃蟹怪時,他眼睛都紅了!

  此時的螃蟹怪正趴在蓮藕地上,鉗子夾著大段蓮藕,瘋狂咀嚼,幾乎一口一截。

  在巨量蓮藕的進補下,治愈能力發揮作用,螃蟹怪斷裂足觸幾乎長出了肉芽,連眼洞里都長出了新觸角。

  蟹的組織再生能力極強,梁渠不敢再讓它吃下去,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更何況那都是他的蓮藕!

  梁渠再次沖了上去,當他落到地面的那一刻,螃蟹怪新長出來的觸角動了動,朝梁渠方向轉去。

  可它的視覺還沒恢復,根本看不到梁渠的動作,只能從節肢足上的震動判斷來者方位。

  蟹的眼珠和眼柄全部損壞就不能再長出新眼,只能在眼窩中多長一只觸角,但那是對普通蟹而言。

  梁渠不敢保證眼前的螃蟹怪是否也會如此,必須趁眼睛長出來之前解決掉它!

  早在螃蟹受到攻擊會改變追擊對象時,梁渠就發現這家伙不聰明。

  一個十分致命的弱點。

  思緒轉動間,梁渠用短矛敲擊巖石,幾乎在震動出現的剎那,螃蟹怪陷入暴怒,四足震顫擺動,朝他的方向沖來。

  梁渠嚴陣以待。

  螃蟹甩動截肢,戰車般沖到身前,攪動起的水流撲面而來,好似站在了即將噴發的火山口,梁渠跳躍起來,控制水流在另一側造成擾動。

  鰲鉗毫不猶豫的向水流處夾去,鋒利的巨鉗夾斷水流,卻是夾了個空。

  螃蟹怪甩開巨鰲,身前空門大開,露出白色的腹部。

  就是現在!

  梁渠重落回地面,握緊只有原來半長的短矛,他的目光落在了矛尖,瞄準了那白色的臍部。

  手腕,手肘,腰和腿,每一塊能利用的肌肉都在此刻繃緊,收縮,又急速舒張。

  他踐踏地面,震起塵埃,長久的樁功讓下盤穩如磐石,整個人朝前遞進,穿刺。

  崩了個小口的矛尖離開了梁渠的視線,他咬緊牙關,腰間鮮血透過布條散逸在水中,拉出細長的血色絲線,又在他的前進中被打散。

  在梁渠再次落地的剎那,螃蟹怪反應過來,調轉巨鰲方向,可已經來不及了。

  一米多長的短矛,斜上著被整根送入螃蟹怪的臍部,毫無阻力的穿透它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致命的地方。

  “還是只母蟹。”

  望著蟹腹的圓蓋,梁渠心想。

  節肢動物甲殼綱類有三部分神經中樞,最脆弱的部分就在臍部,那里有它的生殖械,也有它的神經中樞,更是除去關節膜外最柔軟的地方。

  做蟹的時候只要抵住蟹臍上一點,把筷子打進體內,蟹會瞬間暴斃,無痛苦。

  轟隆!

  高舉在上方的鰲鉗在水流的依托下緩緩落下,劃過梁渠頭頂,落在兩側。

  巨物砸進淤泥之中,揚起大片沙塵,如石墻般從大地上高高升起。

  一旁的豬婆龍與肥鯰魚瞪大了眼,不明覺厲。

  它們想不明白,那么大一只精怪,怎么被梁渠干掉了。

  明明剛才還被揍的抱頭鼠竄。

  兩獸心中敬畏更甚,不愧是開啟它們靈智的天神。

  梁渠身體一陣虛弱,他緩緩起身,在兩側的塵埃籠罩自己之前游了出來,回到水面后翻進舢板中躺下,大口喘息。

  完成最后一擊,他只感到頭暈目眩,好似渾身被纏在麻木中裹緊,有一種身體被掏空的疲憊。

  腰間的傷口往外汩汩冒血。

  梁渠昏昏欲睡,卻又不敢睡過去,生怕自己睡過去后流血過多,再也醒不過來。

  他躺了好一會,眩暈的腦袋才逐漸恢復正常,疲憊的身軀又生出一絲氣力。

  梁渠用手掌握住船沿,小臂顫抖著支撐自己向上挪動,輕輕靠在隔板上,大口喘氣。

  風起波瀾,潮水連綿不絕的拍擊在船身上,泛著粼粼的光,低翔的鷹隼俯沖下來,抓走跳出水面的小魚。

  冷風帶走濕漉漉的水汽,潮濕的頭發漸漸隨著風的頻率晃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渠驟然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澤野上,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是那么的了不得!

  居然能殺掉那么大的一頭精怪!

  那可是精怪!

  多少漁民望風而逃的怪物,被他,梁渠,殺死了!

  什么癩頭張,什么王氏三兄弟,突然變得像小孩過家家一般不值一提。

  他的胸襟陡然開闊起來,好似前進的路上再沒有困難了。

大熊貓文學    從水猴子開始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