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聞在片場上看到郝運一邊看手機一邊皺眉頭,就安慰了一句:
“媒體說啥你隨便看看就得了,我當年剛接觸港媒的時候,他們還罵我肛門呢。”
“啊?哈哈”郝運很快就反應過來。
粵語的話,“姜聞”讀起來確實有點像肛門,難怪姜聞不待見港媒。
“好了,笑完了就來繼續拍吧,你過幾天還要請假。”姜聞指了指監視器,那意思就是讓郝運過來執導。
郝運本身的戲份其實很少,完全不耽誤請假。
只是他只要在片場,就會被姜聞拉去當導演,所以就顯得格外忙碌了一些。
“其實,我不是看新聞,那玩意我也不是特別當回事,就是我看有些網友說我到現在還不是個影帝就覺得很心塞。”
郝運調試著設備,檢查了一番機位角度。
“影帝啊…”
姜聞憑借電影《芙蓉鎮》獲得第10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男演員獎,憑借電影《春桃》獲得第12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男主角獎。
百花肯定是名副其實的影帝了。
而且他還憑借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獲得第12屆中國電視金鷹獎最佳男主角獎。
影帝視帝都有,雖然可能比不上歐洲三大,但肯定是體會不到郝運這些煩惱的。
“叔,你看我還有機會嗎?”郝運情緒低落。
一度開始懷疑人生。
捧出過金馬影帝——黃博,捧出過柏林影帝——馮元征。
卻沒能給自己來一個“小小”的影帝。
“你才二十來歲,著什么急啊,好好打磨演技,六子的演員今天過來,你可以和他多探討一下。”姜聞說道。
小六子應該算是最后確定演員的角色之一。
姜聞原本打算是送給張鍋力做人情的。
當然,不是張鍋力演六子,喊同咖位的姜聞叫爸爸,而是張鍋力那個曾經被爆打副院長的兒子。
結果這事沒成。
影皇作為投資方之一,要走了這個角色。
影皇對姜聞還是很支持的,只是參加招商會的經理魄力不足,只認購了10的份額。
不過,楊老板親自打電話,表示后續如果“超支”,影皇愿意額外負責超支的那部分。
姜聞也不好拒絕楊老板安排演員。
幸好楊老板也不是不講理,安排的演員演技很不錯,至少不會拖后腿。
然而,當郝運看到這個演員的時候,他的震驚程度絲毫不亞于網友罵他是個舔狗。
“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就不能來了。”
“也對啊,楊老板要的角色,給伱一點也不意外。”
“幾個意思?”
“沒別的意思,就是說你這軟飯吃得怪讓人羨慕的。”
能從張鍋力那里搶到角色,要說這里頭沒有兩個碗口大小的軟飯,郝運都愿意直接跟安小曦姓。
“呵呵,明明有適合我的角色,你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現在你居然有臉嘲笑我,我如果選擇了吃軟飯,都是被你這個煞筆害的。”
陳關西是一點都不客氣。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不考慮你,奈何這部電影能給你的都是小配角,根本就配不上你的身份啊。”
郝運這話倒也不算是敷衍。
《讓子彈飛》里頭,陳關西能演的,也就是他能演的這幾個,對于早就已經開始演男一號的兩人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郝運之所以接胡萬這個角色,主要是為了支持姜聞。
想著給電影多制造點話題,為票房添磚加瓦,免得這電影賠錢,他把準備好的彩禮都給輸光了。
“煞筆!”陳關西懶得理他。
他最近其實挺忙的,很勉強的才騰出了過來拍戲的檔期。
這幾年香江娛樂圈發展詭異。
新生代一個比一個涼。
目前還算得上有發展的也就他、謝聽風、吳言祖、宇文樂幾個人。
選新四小天王都不用投票。
因為一共就四個人。
選什么五大六大可能都湊不齊人。
即便如此,這四個人也不是沒有問題,謝聽風和他老婆張白紙問題不斷,兩人都不是啥省心的主。
吳言祖顏值抗打,就是發際線有點危險,而且他選的項目也是不溫不火。
宇文樂則是比較糊,各方面都被其他幾個人吊打。
反倒是這兩年收心了專門搞事業的陳關西一騎絕塵,不是在拍戲就是在拍戲的路上,專輯也是一年一兩張的出,銷量在香江新生代里獨占鰲頭。
妥妥的新生代一哥了。
行程滿到求婚成功之后,竟然連抽個時間結婚也做不到。
楊老板對他非常滿意。
花花公子不算什么,誰年輕的時候沒有荒唐過呢。
嗯,楊老板現在都還很荒唐。
關鍵是事業心和上進心。
楊老板覺得陳關西好,和他侄女是良配,就想著多給他安排一些項目。
《讓子彈飛》只是其中之一。
而姜聞也知道陳關西的交情,所以當知道想要角色的是陳關西,也就沒有再替張鍋力的兒子說話。
當初拍《那些年》,姜聞就和陳關西一起喝過酒。
“你們兩個聊完了沒有,聊完了就開始拍吧。”
姜聞在電影開拍之前,他說他要站著把錢掙了。
后來發現其實還可以更進一步。
就是躺著把錢給掙了。
他只需要喊一個開始,接下來所有的事情就交給郝運,讓郝運導,讓郝運演,讓郝運把故事編。
躺著把錢掙了,不亦說乎。
“趕緊的,換衣服化妝,今兒我是導演,你要是拍的不行,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郝運在片場非常的霸氣。
“呵,等會被我壓戲的話,你不要哭。”陳關西才不怕郝運呢。
他之所以這么努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郝運這個煞筆刺激的,他就算不要求比郝運屌,也至少不能被拉開太大的差距。
不然大家肯定沒辦法玩一塊兒去。
郝運是內娛新生代第一人,周杰輪是臺娛新生代第一人,他陳關西就必須是港娛新生代第一人。
“六爺,吃了兩碗粉,只給了一碗的錢…”
“放屁!”
“咔!”郝運補充了一句:“我自己這邊情緒有點不對,我調整一下。另外,演鄉紳的大哥大叔們,不要總覺得沒有遇到機會,今天這個戲大家都有鏡頭,有些甚至是特寫,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這段戲拍講茶大堂里,胡萬和武舉人聯手逼死了六子,除此之外孫守義和一眾演鄉紳的群演也是幫兇。
這些人都是作為背景板存在。
他們雖然作用不算太大,但是也容易造成鏡頭NG。
郝運很快就把群演的狀態調到了最佳。
姜聞沒有真的躺著,而是坐在監視器后邊干活,興致勃勃的看著郝運和陳關西飆戲。
飆戲這種事喜聞樂見。
演員想要飆戲,必然要全力發揮才行。
整場戲表面上看是圍繞著涼粉展開,但其實核心是說公平。
我來鵝城,只辦三件事,公平,公平,還是公平!
三聲“公平”震山響,帶給鵝城百姓以無限希望,張麻子的形象算是立起來了,但張麻子忘了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形象需要維護,維護需要成本!
黃老爺精心準備了這樁案子,等待縣長的公平表現。
處理不好?
毀了形象,再難立足!
處理好了?
損失力量,自毀根基!
在革命的隊伍里,張麻子和六子都是理想化的人物形象,六子其實就是這個“根基”和“希望”。
所謂“講茶大堂”,乃系“皇權不下縣”的配合場所,本地鄉紳和族長依據鄉約民俗乃至族規傳統,甚至僅憑道德約束進行“斷事”的地方。
這個地方,不講法,只論理,而且“理”也不是什么“正理”,是非對錯,善惡黑白都是鄉紳們說了算。
這些群演就扮演了鄉紳的角色。
鵝城,黃老爺說了算,鄉紳們也都以黃老爺馬首是瞻。
他們是“不分黑白,只認強弱”的裁判,六子怎么可能會贏。
在這樣的場合里,陳關西飾演的六子,就顯得格外高光。
完美的演出了六子的那種感覺,彰顯一個老實人的傲骨和悲壯,讓姜聞都覺得這段戲非常滿意。
就這件案子而言,從六子張嘴開始解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輸了。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是冤枉的;更何況,胡萬是流氓,和流氓講道理的扯淡程度遠勝于“秀才遇上兵”。
郝運這一段也壞得發光。
只有雙方都不拉垮,才能呈現出足夠的戲劇張力。
“OK,過,休息一會。”姜聞點點頭,已不可能一口氣全拍完。
演員能撐,工作人員也要喝口水。
“不賴嘛。”郝運覺得陳關西的演技又進步了一些,上次讓他演孫子,很顯然并沒有給出足夠的發揮空間。
以后如果有合適的角色,真的可以多考慮一下brother。
“你也不錯。”
郝運覺得陳關西超出想象的好,其實陳關西也有這樣的感覺。
馬德,追不上了怎么辦。
更離譜的是,郝運在陳關西眼中還是個不務正業的人。
陳關西主要干得有三件事,演戲、唱歌、潮牌。
郝運呢。
他是導演、編劇、寫歌、唱歌、演戲、法學研究生、創業…
簡直就是個變態。
變態的不是人。
干了這么多事情,甚至都沒有影響郝運談戀愛。
港媒那邊對于郝運和安小曦的戀情也有報道。
而且更加會捕風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