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必同同樣看向了陳傳,望著后者那明亮的眸光,他緩緩說:“證明自身最簡單的方法,首先可以是藥物。”
說話之間,兩個陳必同都是將一管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根透明的玻璃管,內部的東西看上去像散碎的晶瑩顆粒,呈現出青綠色的色澤,可是稍稍一個晃動就飄舞了起來,非常炫目。
“這是緩止藥散,如果你參與開拓隊,每一個人都會被配發這種東西,這種藥物可以有效的使人偏向物質面,但會對精神有所影響。
在服下了這種藥后,你的感官會因此感到遲鈍,在一到三個小時之內,無法運用自身的精神力量,如果服用多了,還會有很多副作用,比如疲憊萎靡,精神不振。
對于正常格斗者,或許少了一部分戰斗力,可并不影響自身的生存,但對于印色怪而言,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因為它們是偏向于精神的存在,一旦被這類東西所限制住,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它們一定會堅決的抵制。”
說著,此刻和他說話的那個陳必同直接去了瓶塞,仰脖將這管藥散倒了下去,而新出來那個動作頓在了那里,怎么也不肯繼續。
陳必同說:“如果不肯吞服,那就是有問題的。”
他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另一個陳必同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變得冰冷無比,但是緊跟著就消失不見了。
“依靠藥物只是其中一個辦法。但有一個辦法可以在絕大部分時候避免這種情況。
陳必同對著陳傳說:“你現在正在進行精神上的修行,所以你要記住,最簡單的方法凝聚起自身的信念,強固自身的心玉。
當心玉強固到一定程度時,除非你自身愿意,或者你自身放棄了,那就不會被印色怪所輕易侵染或同化。
純粹的心玉,那種堅決而執著的力量是可以被人所感受到的,那是印色怪就算侵占了意識也做不到的。”
陳傳思索了下,點了下頭。
“還有…”
陳必同鄭重提醒:“在發現問題之后,就要想辦法解決,而被印色者侵染的,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救不回來的,所以這種情況下,特別是在野外,伱不用去想如何將之挽救,因為你和你的隊友都承擔不起那個風險。
被侵染者知道你和你的隊友的全部信息和計劃,就算有些時候及時驅除了印色怪,可難保他自身沒有產生心理層面上的改變,如果不及早下決心,那么只會將自己搭進去,陳隊長,你要牢牢記住這一點。”
陳傳同樣鄭重回應:“陳老師,我記下了。”
陳必同頜首,“現在我會讓你體會下,正常人和被印色怪侵染之后會有什么區別,因為完全繼承了原來之人的體魄和記憶,再加上精神上的加強,它自然就會發揮出比之前更強的力量。”
陳傳此時察覺到了什么,他看向一邊,就見郁列從中走了出來,面上帶著一絲桀驁張狂的笑容。
不過看這情況,應該是完全的擬化了,因為被他打過一頓后,也絕對不會再在他的面前擺出那種嘴臉了。
陳必同說:“你剛才是與他是交過手的,現在這個站在你面前的,則是擬化了遭遇印色者入侵的狀態,你可以試下,分辨一下兩者之間的區別。”
陳傳挑了下眉,便走了上去。
這個郁列看去是完全繼承了原主的性情和風格,并且應該是沒有剛才那一場戰斗的記憶的,對他絲毫沒有忌憚,還沒等到他走近,就主動沖了上來。
陳傳采取的戰略依舊是適才使用過的戰術,準備先讓對方拿住自己,再是加以反制,不過他馬上感覺出來,這一回確然與剛才有所不同。
郁列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明明擅長擒捉勁力,卻主動避開了他,選擇在外游走,而不是主動靠近。
這樣只能改變策略,由他來主動發起攻擊,這一次結果依舊沒有什么懸念,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里被他打倒在地。
不過要問兩者之間的區別…
陳必同在一邊說:“察覺到了么?”
陳傳點頭,確定的說:“我的戰斗意圖,每一回他都能先一步洞悉。”
他每一次出手,對方好像都能提前預判他的動作,幾次之后他放棄了用戰術策略取勝,而是直接仗著超出其人一籌的力量和速度將之打倒的。
陳必同說:“格斗者哪怕是走上了精神修行的道路,凝聚了自身的意念,可仍然會在不經意帶出的一些信息。
而印色者這種攀附精神的存在對此是分外敏感的,可以輕易被其所捕捉,再加上格斗者本身的經驗和素質,就能判斷出你的下一步。
想要對付此類存在,除了你剛才的方法,那就是盡量加強你精神上的修為。在交融地行走,沒有強韌的精神永遠只能在后方做一些防護性質的工作,但是想要獲得戰略主動,始終是要打出去的,而不是一味的防守。”
陳傳心下贊同這個說法,和格斗者的理念一樣,防守是為了在保護自己的同時覓機反擊,不去反擊永遠只能只能挨打,而對敵人造不成威脅。
心里尋思著回去之后,精神上的修行還需要有所加強。
陳必同見他已然有所體會,便不再深入去講,說:“繼續吧。”
陳傳點頭跟上。
而在此后的半個多月的時間里,他每天都會到培訓班,幾乎每一天都能學到東西,而且這些東西有可能是會在下一次培訓中用到的,可以應付各種復雜的情況。
他知道,這應該就是陳必同二十多年經驗的總結,但是這么快的將這些東西填充給下面的人,總感覺這位似乎有些過于急迫了。
這些天來,一旦有接受培訓的人員跟不上進度,那么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淘汰。
可像陳傳這樣,從一開始就接受指點,并且將近要半個月的時間了,依舊沒有被刷下去,那是非常少見的了。
連上面的駐防人員都察覺到了他的情況,并將一些信息報告遞到了防衛部這里。
裴參事也拿到了這些報告,他想了想,用界憑聯絡了下梁專員,并說:“專員,好像陳必同很看重陳隊長,這說明我們最初的想法是對的,就是不知道接下來上面會對陳必同怎么安排。”
梁專員說:“前面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上面的意思就是讓陳必同繼續留在這里休假,但是有些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認為他不宜留在中心城過久。”
裴參事愣了下,“是…因為那件事么?”
梁專員沉聲說:“牽一發而動全身,那個破口至今都沒堵上,許多事無法按照既定的流程往下走了,那就只有提前了。”
“是不是倉促了一點?”
“之前有東西漏過來了,如果它不是過于主動,那么未必能這么快發現,可能確保就只有這么一個么?那會帶來不可測的變化,這件事能順利過去,那么一切才好說,原來的計劃有可能無法順利執行了。”
裴參事想了想,說:“那這件事需要和陳隊長交代么?”
梁專員說:“找個時間和他提一提,他這個級別,這個事情可以知道,也應該知道。況且…到時候會怎么樣,現在說不好。”
“我明白了。”
裴參事結束了通話后,神情嚴肅起來,他看了眼窗戶外面,一駕駕飛艇正停泊在泊錨點上。
最近中心城聚集過來的飛艇和輪船越來越多了,這都是在為那件事在做著準備。
這一次的情況不一樣,因為破了一個缺口,所以極有可能出現意外變化的。
不過,這些事交給上面考慮吧。
他轉身拿出電臺,開始發報,將最近情況發了上去,結束之后,他給用隱秘頻道給陳傳那里發了一個消息過去,約在他方便的時候見上一面。
陳傳這里正好從培訓班出來回到了宿舍,他收到消息之后,想了想,明天正好就是休沐日了,于是就把時間定在了明天。
他看了下日期,現在已經是三月中旬,本來魏常安等人差不多這個時候該到了,不過此前通了下電話才知道,因為委托公司一些收尾的事情處理起來比較復雜,并且因為人情關系臨時多了一些委托,所以一時無法動身。
至于羅開元和封小奇他們,覺得既然是一個團隊,到時候一起過來相互能有個照應,所以來中心城的時間可能要推遲四五月份了。
他覺得稍微遲一些也好,最近他的時間排的也很緊,這么多人過來要安排妥當也不容易。
此時他感受了下,一團心玉在精神世界中正發出瑩潤的光芒。
比起上個月明顯堅凝光亮了許多。
其實正常情況下,精神修行在最初的時候進步比較緩慢,可他所掌握的錘煉法每天都有紅拂的配合陪練。
而之前所得到的那枚高天玉芯碎片也能很好的輔助修行,特別在精神恢復方面特別有幫助,這才得以讓他的修行速度加快了不少。
到了現在,薛老師給的一些香藥已經逐漸起不到太多作用了,這就說明,他已經適應了當前的修行,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所以他當即點了下界憑,試著聯絡薛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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