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陳傳一大早就來到鄭老師的宅邸中,今天他將會學習如何進攻,進入整個教學中最為重要訓練階段。
師生見面后,鄭老師根據以往的慣例,先是教授他運用刀招時各種用于進攻的勁力技巧,等他初步掌握后,就關照說:
“進攻的勁力與守御有所不同,但調用的異化組織與之前那些是相輔相成的,兩者兼具,才是完備的,所以之前的守御鍛煉記得這階段也不要落下。”
利索交代完,他就帶著陳傳來到了熟悉的訓練場中,將一柄與雪君刀相似的長刀從架子上拿下來,一把扔給了他。
陳傳拿過之后,發現入手無比沉重,立刻意識到這是一把重刀,他抬頭看去,鄭桐桐手里也是拿著一柄相類似的刀。
鄭老師說:“現在,由你來進攻,只準用我剛才教你的運力技巧,想辦法將桐桐從原地迫退。”
鄭桐桐把手中的刀輕巧的擺動了一下,壯乎乎的手臂之下,就像擺弄著一根稻草,她說:“學弟,盡管出手。”
陳傳明白了,現在是攻防轉換的時間了。他倒是借此可以看看鄭桐桐又是如何防御的,他轉動了一下手腕,“鄭學姐,準備了。”
他知道這對父女都是爽快人,所以話說完后,就踏步向前,用鄭老師剛才教給他的方法,調動異化組織運起了勁力,對著鄭桐桐一刀當頭斬落!
可這勢大力沉的一刀下去,卻是只發出了輕微的接觸聲,明明兩把刀接觸到了一起,可感覺之中就好像沒斬中一樣,其中力量不知道去了哪里。
鄭桐桐擺的架勢非常輕松,看不出她用出多少勁力,可就是如此隨意的一擋,就將他的力量全部卸空了。
看她連腳下也未見陷,似乎真真正正的用全身的異化組織去分擔了全部的力量,并且沒有一絲一毫泄露到外面的。
陳傳吸了口氣,調整了下,將刀緩緩提起,想要攻破防御,必須提高勁力運轉的效率,從而在一瞬間用出更多的力量。
就像在之前防守之中,他必須在進攻之中加以體會,一次又一次的去揣摩勁力運化技巧,去突破前方的阻礙。
進攻看似比防守容易,但實際上更為考驗人。
但是有一點,進攻從來都是主動的,什么時候發起進攻,又需要如何發起,都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這回舉起雙手,將長刀高高擎起,渾身的異化組織被他一縷縷一絲絲的調動起來,在感覺再無法疊加后,便弓步前踏,往下重重一斬!
鄭桐桐提刀一架,當的一聲,她就像是一個無法挪動的秤砣一樣,手腕半分不晃的將他的刀給架住,就算后續涌來的力量也被她全部吃下。
陳傳能清晰的感覺到,這遠不是鄭桐桐的極限,她壯實的身體里似仍可以承受更多的力量,自己這一刀也還沒能迫其發揮出全部的技巧。
可他心里清楚,實際上鄭桐桐能夠運用的異化組織遠比他少的多,僅僅就是這些異化組織就運用到了這種程度,輕易化解他攻勢,而這種運用異化組織的效率和變化,正是他所需要要學習的。
所以他非但沒有感到失望,反而精神一振,通過鄭桐桐的運用,他看到了更好的守御運用方式,在練習進攻之中還學到了防守上的技巧,這簡直是雙份的收獲。
繼續!
他后退幾步,一個旋身,橫刀一斬,鄭桐桐一手扶住刀柄,一手拿刀脊,往前一推,當的一聲,又一次穩穩擋下了。
陳傳這一刀下來,由于借助了沖勢,再配合刀身本身的重量,力量可謂極大,可是鄭桐桐就是靠著自身的強健的筋骨和異化組織的配合,將這一股力量生生吃下了,并且真正滯留在刀身上的力量似乎是極少。
陳傳接下來又試著各種斬擊,隨著他運力技巧效率的提升,不僅出招速度提升,每一刀揮出的力量更是有著明顯的增進。
可無論他怎么進步,這位鄭學姐就像是一塊海綿一樣,總能將他勁力吸收化解,讓他沒法將刀上的力量發揮出來。
整整三天下來,都沒有能夠取得進展。
不過他并不沮喪,他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提高的,并且曜光照射的效果也在逐漸顯現,筋骨的力量正一紛紛的提升。
尤其是到了后面,他發現鄭桐桐已經不再是像最早一樣在原地硬架了,而是采取了和他先前一樣的方式,在刀刃沒有完全落到下方的時候主動架住了他的斬擊,這說明他正在一點點的接近這位學姐的防御極限。
隨后的幾天,他出刀反而不像是之前那樣銜接緊密了,而往往醞釀了一會兒,才是一刀斬出,再在這個基礎逐漸增加出招的節奏。
到了第七天,隨著他一刀斬出,鄭桐桐刀身上忽然出現了一陣波浪般的震動,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她不由翹起大拇指,真心替他高興:“學弟,干得漂亮!”
陳傳持刀抱拳,說:“謝謝學姐,承讓了。”
這還真的是承讓,因為鄭桐桐用的應該不是自己最趁手的刀刃,如果自身熟悉的武器,那剛才那一刀絕對沒有那么簡單能迫其移動,在技巧這方面,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鄭老師滿意的說:“知道自己不足是好事,可也別太謙虛,你才練了多久?有這個表現不錯了,這段訓練算你過了,隨后就是輕刀訓練,再是輕重雙刀。
按照你的進度,這個月應該都能基礎掌握了,在此之后,就進入真正實戰訓練了,那才是真正重點,練不好就別想通過我的考核。好了,先回去休息吧,到了中旬再來。”
陳傳謝過鄭老師父女兩人,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一直訓練下去,只是兩位也有自己的事,而且他的一些日常訓練也不能落下了。
轉眼又是一個休沐日,他給小姨家里和成老師那里分別打去了電話,說了下近況,讓他們用不著擔心。
他還收到了一份電報,這是高明寄給他的,說是手中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程序也已經走通了,已經準備往中心城來了。
只是比原定的時間稍微晚一些,大約會在三月底的時候抵達,具體會提前有所通知。
到了中午,他正翻看一些學院里公開格斗資料時,倪茜茜的聯絡有進來,他想著可能是處理局的事,就接通了,倪茜茜的聲響:“陳小哥,你在學院大廈么?”
陳傳說:“在,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務要執行?”
“是也不是,伱方便么?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這就過來。”
陳傳說:“我有時間。”
“那稍后再見。”
陳傳對于處理局的一些事很上心,畢竟作為他的投資方,處理局給予的資源能切實提升他,他稍作收拾,從樓上下來。
等了只一會兒,就見一輛紅色跑車從對面轉角開過來,刷的一個漂移來到了他面前停下,倪茜茜紫色的護目鏡往上一抬,波浪長發一甩,“陳小哥,上車。”
陳傳走過去,打開副駕駛門坐進去,才扣上保險帶,車子就刷的竄了出去。
倪茜茜邊開邊說:“魏武生可真會躲,最近藏的都沒影了,還有之前你參與的那個案子,還記得那幾個襲擊者么?”
陳傳說:“記得,似乎逃了一個領頭的。”
倪茜茜說:“就是他,我們本來在追蹤他,后來發現他經過苔蘚幫的渠道,逃到下城區去了,局里有人提議讓你們下去追蹤,立刻給我否了,開什么玩笑,下城區可是個大麻煩,你們雖然能力可以,但還沒到那個程度呢。
不過這事我駁了,他們最近可能給你們安排另一件事,比較麻煩,你得留神了。”
陳傳說:“謝謝倪姐提醒。”
“嗯,說另一件事,今天有人要見見你,特意囑咐我來找你。”
“見我?”
陳傳想了想,倒是想到了一個可能。
跑車并沒有出武定區,幾分鐘后就轉到區里最大一處的私人綠化公園內,在外面停了車,招呼了他一聲,到入口處對著安保人員亮了身份,就帶著他往里走。
這里面有一處極大的湖泊,可以見到湖面上有人悠閑泛舟,此刻春風拂來,岸畔楊柳微動。這里沒有外面隨處可見的絢爛多彩的光影,顯得很干凈。
經過一座拱橋,走過一串木制廊道,來到了一個游亭里,一個貌不驚人的老者正在指點一個小孩,等到他們走近,他回頭看了陳傳一眼,“年輕人,你來了。”
陳傳說:“成老。”這位老者正是成子通的伯父成商,當初在陽芝市申判庭上他曾經見過一面的,還曾交談了幾句。
成商揮了揮手,讓那個小孩自己去玩,他走到亭中間的石桌前坐下,關照說:“你們兩個年輕人,都坐吧。”
倪茜茜走到了一邊,坐在了一側美人靠上,陳傳謝過一聲,來到了成商前方的石凳上坐下。
成商說:“年輕人,在陽芝市時,子通一直在我面前夸你,你自從來了中心城后,我也有在關注你,目前來看你還挺適應的,今天叫你來呢,是有一場內部交流賽,詢問你是否愿意參加,倪家姑娘,你給解釋下。”
倪茜茜在旁說:“陳小哥,你應該知道中心城除了武毅學院外,還有一些用傳統方式教學的傳承吧?”
陳傳點頭表示知道,比如老師成子通的師兄,這位所教導的弟子名義上是他同學,可他從頭到尾他就沒見過,最多也只是在武毅掛個名。
倪茜茜用纖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說:“你倪姐我呢,就是這么出來的,但是閉門造車是不可取的,所以用傳統方法教導出來的弟子,每年都會想辦法和武毅學院的一些學員進行內部的切磋交流,檢驗自己的短長。
因為你也算得上是熟人嘛,所以這次成前輩提議讓你參加,不過我們可不會讓人白出力啊,會給酬勞的,陳小哥,你的意見呢?”
陳傳誠懇的說:“我很愿意和各位學員們一起切磋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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