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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拒入

  趙負云在黑暗之中順著地勢一直走,又找到了一條小河,順河而走。

  這是一條會發光的河,河中的魚也會發光。

  趙負云發現,在這黑暗之中的生物見不到赤炎,一生可能都見不到真正的光芒,于是他們便會自己發光。

  趙負云不由的想到一句話,若是天上沒有太陽,周圍一片漆黑,那我們就要學會自己發光。

  水會發微光,水里的魚會發光,甚至有些游著游著突然躍出水,那一對魚鰭居然化為一對透明發的光翼,它從水里竄起來,飛上了岸邊的樹梢,腹下竟長出一對爪腳,落在枝頭,看著趙負云。

  趙負云發現這些魚飛上樹梢之后,停落在樹梢上,在枝頭泛光,遠遠看去就是枝頭的花兒,它們遠遠的看著趙負云,當趙負云走近之時,它們又都是一哄而散,黑暗里散的悄無聲息,像是一陣風吹來,一樹花苞散落水中。

  趙負云無論是走到哪里,黑暗之中都似有眼睛盯著,他無所遁形。

  他走在河邊,走在黑暗里。

  開始慢慢習慣自己被黑暗排斥,接受這種萬眾矚目,他走著走著,黑暗之中便會有東西竄出來襲擊。

  這種襲擊非常的隱秘,黑暗在為它們掩護,在它們偷襲之前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趙負云的靈犀避災法與劫知法意,竟是都難提前感覺到。

  直到危險臨身之時,才會感覺得到,如此也正需要他有極快的反應速度來躲避和反擊。

  凡事有利弊,有危便有機。

  從另一個角度想,這也正好給了他練法的機會,鍛煉施法的速度,有時候施法速度快一分,便是決定著生死。

  他主要以太虛乾坤袖應對,或者揮引開來,或者攝入袖中。

  一對大袖之下,從一開始有些手忙腳亂,到后面竟是得心應手。

  那些襲擊的東西之中,有毒液毒氣,還一些毒蜂從葉子底下發出來的毒針。

  這些太虛乾坤袖都好應對,在不斷的練習之后,他的太虛乾坤袖便有了長足進步,他發現太虛乾坤袖與靈犀避災法一樣,都要有實際的練習對象才能進步。

  靈犀避災法要不斷的遇上危險,然后被他感知到,這種能力便能夠不斷的提升。

  而太虛乾坤袖則同樣需要面對各種實物練習,那些千奇百怪的活物發動的千奇百怪的襲擊。

  讓他對于太虛乾坤袖有著更深的認識了。

  從揮打抽擊,到攝引裝容。

  兩袖展開,明明只是兩只衣袖,竟是有一種無懈可擊的感覺,像是兩面大盾,而展開袖口之后,便又如出現了兩個漩渦黑洞。

  在被動防守這一塊,趙負云覺得自己這一對大袖已經足夠了。

  但是他這一路的走,還會遇上一些特別的襲擊方式,他走著走著,便陷入了某種幻境之中,分不清真實與虛妄。

  他一開始想要以第二元嬰來以力破之后,但是想了想之后放棄了。

  他選擇以自己本身的法術能力。

  有些則是可以通過金睛火眼看破,有些看不破,但是以赤炎神燈的火焰可以燒破。

  再有一些看也看不破,燒也燒不穿,那幻境和迷妄則像是纏繞在心間。

  在一番靜坐束心之后,則是以金光破邪法合以刀兵決劍指,自心而起劃過虛空。

  迷妄應手而破。

  之后,他便又著重練習這一門金光破邪法,并且他受到之前春生君擋住自己陰陽環的啟發,他想著自己的刀兵訣劍指能不能與靈犀避災法結合一下。

  感覺到冥之中的危險襲來,然后心有靈犀,以刀兵訣劍指抵擋。

  他心中想到了一個很有名的招式——靈犀一指。

  趙負云不由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很清楚這個世上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自己的手指是肉體凡骨,即使能夠抵擋一般的傷害,但卻總有很多東西是自己的手指無法觸碰的。

  所以不由的想,除非自己的手指能夠不懼刀兵砍剁,不懼雷擊,不懼火燒,不懼冰凍,不懼毒液等等。

  如此,才能夠以這兩根手指試法天下。

  他心中不由的開始琢磨怎么修煉這兩根手指。

  在天都山之中,倒也不是沒有練體之法,只是因為之前不練體,所以根本就沒有關注這方面的功法。

  之后又修了太虛無影遁法,更是覺得自己有太虛遁法,有什么不能夠接或接不住的法術法寶,直接遁走便是了。

  他一邊以一種放松又警覺的心境走著,這是為了應對黑暗里的襲擊。

  松能夠讓他的心神放開,更容易的感受到危險,而那那警覺之心,又是讓這種松不至于變成脫疆的野馬。

  他把自己想象是一盞燈,自己就是那燈盞燈焰,而那意識散發出去,便是光。

  光照亮著黑暗,將黑暗之中的危險照出來。

  當明確了以這種心境在黑暗之中行走之后,他身上那種淡淡的光在黑暗之中便更明顯了,但是他自己卻發現,自己對于那黑暗之中的危險感知更清楚了。

  他將之命名為‘持燈之心’。

  人生在世,無論黑夜還是白天,其實都相當于行走于黑夜之中,因為人對于未來是無法預知的,所以未來對于一個人來說就如這一片黑夜。

  所以人生在世,一定要有一顆持燈之心,要自己能夠發光,無論是走到哪里,自己身上的光都照亮一方。

  如此便也自然的不會被孤立,不會孤獨,因為有很多人尋光而來,會有人棲息在光下,他們也會為了保護這個光源而為你與要奪燈的人大戰。

  想到這些,趙負云便覺得自己的心念在這一刻似化為一顆種子落入了土壤之中,只待有一個契機便發芽生根。

  地勢越來越高,他的眼中看到的山也越來越高大雄壯。

  慢慢的,前方的黑暗似乎不再那么的黑暗,復又行百余里,他竟似看到黑暗在淡去。

  又行百余里,墨汁般的黑暗變成了淺色。

  再往前走,抬頭,他看到了星光。

  一顆明亮的星星。

  那顆星是金白色的,他一路的往里面走。

  沒多久,他便遇上了一個人。

  這人穿著一身星袍,他的法袍上面有著一顆顆的星辰連在一起,頭上戴著一頂藍色的星冠。

  趙負云覺得他這一身裝束與馮師兄極像。

  他遠遠的便看到了趙負云,迎著趙負云走來,趙負云停在那里等他,他走到離趙負云大約十余步之時便停了下來,行了一個趙負云沒有見過的道禮。

  趙負云便以抱拳禮而回之。

  “武周修士?”對方開口說話,口音很怪,說的話更是讓人聽不懂,只是那聲音入了心之后,便能夠讓人明白其中的意思。

  “貧道天都山負云,見過道友。”趙負云開口說道。

  “原來是天都山的道友。”那人說道:“本宮乃是星耀宮的戍邊星官,近來觀星象,見有火星自東而來,遂守于此處,卻未曾想來的居然是天都山弟子,自從當年天都山馮道長來過之后,再也不曾有天都山弟子光臨星耀高原,今日能得見天都山弟子,實乃大幸之事。”

  趙負云看著面前這個面容蒼老的星官,聽他的話,心中無比的意外。

  馮師兄居然也來這里。

  只是他說自馮師兄之后,自己是第一個來的,那么余晨光所說的陳成章師兄來了這里,是真還是假的?

  還不等趙負云說什么,對方卻又開口說道:“不過,星象之中,火星過后卻帶來了無邊的黑暗,所以,還請道友退出星輝高原吧。”

  趙負云心中一愣,對方不是來歡迎自己,而是要攔著自己,不讓自己進入星耀高原的。

  “道友莫不是看錯了,所謂火光過后帶來黑暗,那不過是因為大家的雙眼久見光明,一時無法適應火光的離去,黑暗并非火光帶來的,而是本來就在那里,一時不見,是因為火光驅散了黑暗而已。”

  “星光高原,不需要改變,赤炎的光輝也不應該出現在星耀高原。”那個蒼老的星官看上去慈祥,但是聲音卻很堅定,態度也是堅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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