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可蕊等有的些心焦了。
他難道已經死了?
真的死了嗎?
她拿出那一本《陰箓秘語書》,翻到自己的那一頁,上面有一豎字:“已入城!”
她將書合上,開口道:“已入城,我們做好準備。”
她去看那窗戶邊的那個人,只是那個地方的黑色像是更沉重一些,可是人卻沒有看到。
不過,她感覺那一團黑暗似乎動了一下。
她在等待,窗戶邊的人也在等待。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另一邊,趙負云坐在那道子院之中,一盞赤炎神燈擺在旁邊的桌上,他閉眼入定,感受著那心中那一份沉降下去的危險感。
他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而那邊孫可蕊則是一直焦急的等待著,外面有打更人經過,又有一隊巡夜的城衛軍經過,之后便再也沒有人經過了,沒多久她的《陰箓秘語書》出現了字:“放棄!”
孫可蕊立即起身,說道:“走。”
她不知道‘主上’是如何知道這里情況的,但是若是要去猜測的話,她覺得之前從這里經過的打更人和巡夜城衛軍,都有可能是‘主上’的眼線。
趙負云沒有回來,很可能他發現了什么,所以沒有回來,可能是他已經受傷了,所以躲了起來,很多種可能,但是可以肯定他不會回來了,外面仍然黑暗,但是她可以肯定,天色快要亮了。
她開門,然后小心的出門、鎖門,并沒有去等那個人。
離開這屋子之后,她在街子里走,快速而小心的穿過一條街道,卻在一道巷子里停了下來,然后回頭,在她的身后,不知何時有一團陰影跟著。
“怎么,前輩莫不是還有話對我說。”孫可蕊的心往往的往下沉,她知道,這些邪道中人,往往心思古怪邪惡,從不在乎什么同伙。
“嘿嘿,小姑娘長的漂亮,不如跟老漢我耍耍。”那戴著圓帽,微微佝僂著身體的老漢笑著說道。
孫可蕊心中泛起一陣惡心,說道:“前輩莫不是在說笑,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老漢難得來一趟城里頭,又和你共處一室這么久,你身上的香氣時刻都在引誘著老漢,反正天色也還早,就耍一哈子嘛!”那老漢笑著,從黑暗之中顯示出身形來,一步步的靠近。
孫可蕊眼中泛起怒火,手已經扣住了一塊五彩石,那是她的法器,可擊肉身和靈體。
她的結的符箓是土性為主,家傳的符箓本法,其中包括了擲術與招來之術。
世家之中,能夠做為家傳的法門,從來都不僅是結煞之法,若無傳承,結得煞便只有五行之單性,而無法包括其他的法性。
其中招來,可以招來一些莫名的存在,而擲術卻也同樣的玄妙,她擲出一東西,帶著一絲必中的意味。
孫可蕊突然想到一個人——周老漢。
周老漢是她小時候就聽過的一個邪人,很少有人見過他的面目,只聽說是一個老漢的模樣,這個人極為的狡詐,喜人魂,據說還喜食人腦心臟。
但是對于孫可蕊來說,最可怕的是,據說此人還極為好色。
奸淫女性之后,還才會食其魂與腦。
然而就在這時,巷子口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身著武士袍服,頭戴武士巾的中年人,他腰挎著一柄單刀,看著巷子里的兩個人。
孫可蕊驚喜的喊道:“南宮將軍。”
那戴圓帽的老漢,轉身看到那個武士裝束的人,臉色一變,卻聽對方說道:“周老漢,你也敢進廣元府,那便不要出去了。”
周老漢發出一聲咆哮,張嘴一吐,一片黑霧涌出,他整個人已經沖了過去,他的這一口煙可迷神,可遮蔽視線。
迷煙滾滾而起,他的手中同時又現了一片小黑幡,黑幡一搖,有一只惡鬼從煙霧之中沖出,那惡鬼竟是頭生雙角,雙眼赤紅,朝著那武士沖去。
而他自己卻是縱起上了屋頂。
就在這時,一聲刀鳴破空之聲,白光劃過黑暗,那惡鬼在刀光之下潰散。
周老漢已經掠上屋頂,他感到了強烈的危險,驚回頭之時,一道刀光如彎月一般的劃過。
一顆頭顱飛起,黑煙涌出,似要再化為人逃走,又一道刀氣掠過,好要凝為人的黑煙隨風散去。
孫可蕊知道這人是誰,他是這廣元府的守備將軍南宮非。
“多謝南宮將軍。”孫可蕊朝著屋頂的南宮非行禮,南宮非看了她一眼,說道:“孫家雖人丁淡薄了,良田散盡,更應該努力修持,而不應該與一些邪道人混在一起,不遠離這些人黑邪之人,禍不遠矣。”
孫可蕊張了張嘴,卻什么話也說不出,剛剛南宮將軍那一眼,像是將她都看透了一樣。
她的心中生出了一絲的恐懼。
趙負云坐在道子院之中,一直到天亮。
一切平安,在天將要亮之時,最后那一絲的明確的危險也散去,他知道自己這一次的避開,算是躲過了一劫。
心生一絲若有若無的明悟感,對于劫意,又深了一分。
他不由的想,自己是否應該去學一門命理卦術來配合自己的劫法符箓。
隨著這些日子以來,一次次的渡過或者避開劫數,心中那一道劫法符箓越來越清晰。
隨著天色變亮,道子院的那些下院弟子醒來,在一天之后,他們便聽說了趙負云在廣元坊市之中殺人。
而且他們聽到的過程,卻是各種各樣,有說他是被刺殺,有說他是故意設下陷阱。
其中他們最關心的則是法術,在聽到斗法過程之后,他們一個個心神動搖,在他們看來,趙負云的施的法術神秘利落,是他們心中想象的修士該有的樣子。
又聽說,出了坊市之后,師兄還殺了一個來自千山國的修士,也不知道這消息誰傳出來的,只是兩天之后,便被傳的活靈活現,像是親眼見到一樣。
那些下院弟子,看到趙負云的眼睛都在冒光。
在一次講法之中,有一個師弟忍不住的問道:“師兄,可以說說你在坊市之中所施的那些法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