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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重甲,姚賈的震驚

  一月逝,二月初,每年最冷的時節便悄然渡過。

  而在郡守府邸中,白衍與楊端和,便跪坐在書房內,看著由雁門郡下各個城邑呈送上來的竹簡,上面不僅詳細的記載著城邑的情況,還有在過冬時凍死的人數。

  凍死人這種事情并不少見,每年在入冬之后,很多地方都會出現凍死人的情況,這些上呈咸陽之后,能讓咸陽對當地郡縣的情況都一個大概的了解。

  白衍并不是第二次統計這種事情,而對比去年寒冬之后的情況,今年雁門的情況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當初白衍接手雁門時,雁門百姓根本沒有糧食,全都靠著救濟度日,秉冬之時糧粟困難,數不清的百姓都啃食樹皮,而秉冬過去之后,被凍死的百姓數量,讓白衍看得都膽戰心驚。

  此時再看著竹簡,就人數而言,已經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還是有不少被凍死的人。

  “將軍!”

  一名親信將士手持竹簡,隨后來到白衍身旁。

  白衍接過竹簡,打開后看起來,看完后把竹簡交給楊老。

  “昔日雖是趙地連年大旱,然燕國,亦受影響,如今燕國被圍困數月,城內存糧想必已然耗盡!”

  白衍對著楊老說道。

  雖說秦國攻打燕國,最需要注意的駐扎在高唐那里的秦軍,然而王翦私下里也給白衍這里送來書信,擔心若是一旦攻打燕國有變故,雁門這里,白衍能統領邊騎馳援秦國大軍。

  白衍自然明白王翦的意思,北方東胡!

  “聽說前段時日聽聞還有燕國儒士,在臨淄王宮門前,破口大罵齊王見死不救,說起來,齊王也是冤。”

  白衍說道。

  其他事情,白衍不清楚具體情況,但如今燕國這里,還真不能怪齊王。

  當初五國伐齊后,五國之外的楚國將軍又殺了楚王,齊國雖然復國,但復國后的齊國本就心里有芥蒂,后趙國失于秦,而補于齊,直接往東派兵攻奪齊國高唐一地,把土地最為肥沃的數十城盡入趙國疆域,此舉也徹底切斷齊國與燕國的接壤地區。

  如今別說齊王,就是齊國之中那些有心反抗秦國的士族,面對擁有秦軍駐扎的高唐一地阻攔,也沒有任何辦法。

  而齊國那些儒士吃人嘴短,自然都不會去罵齊國的那些士族,便只能把埋怨的目光看向齊王,怨恨齊國愿出兵攻打秦國。

  “若無意外,過不了多久,燕國必破。”

  楊端和看完竹簡之后,也點頭贊同白衍的話。

  說完后,楊端和與白衍商議著東胡那里的情況,眼下最需要提防的,便是東胡那里,畢竟困獸之斗,誰都不清楚燕國會如何。

  沒一會,見到又有將士來到白衍耳旁說些什么,楊老見狀,便讓白衍有事先行回去處理要事。

  白衍點點頭。

  在告辭離開郡守府邸之后,白衍乘坐馬車,來到呂氏酒樓。

  “郡尉!”

  一名仆人早已經在酒樓門外等候多時,見到白衍,連忙打禮。

  進入酒樓后,由于白衍來得比較早,酒樓內尚未有多少賓客,幾名小二正在擦拭著木桌,以及走道精致的墻板。

  “憐!”

  白衍走著走著,看到岑晴護著一個跌跌撞撞的孩童,停下腳步。

  岑晴這時候也見到白衍,連忙起身站在原地,雙手捏在一起,而顯然并未如何熟練走路的孩童,也緩緩來到白衍的腳旁。

  看著低頭無言的岑晴,白衍蹲下身子,望著眼前這個格外可愛的孩童。

  認真說起來,白衍還是她的小叔。

  看著孩童似乎很喜歡他,白衍便蹲著身子逗了一會孩童,方才起身,跟著仆人朝著雅間走去。

  雅間內,一個二十左右,以及兩個三十左右的男子,早已經在雅間內欣賞著趙國女子的妙曼舞姿,聽著趙國的曲調,見到雅間大門被推開,三人紛紛轉頭看去。

  當看到五六名秦國將士跟隨著身穿秦國官服的白衍,三人立刻為之一愣,隨后連忙起身,抬手向白衍輯禮,原本在舞曲的一個個女子,也紛紛停下來。

  “卓子成拜見白郡尉!”

  “傅至拜見白郡尉!”

  “邰藁拜見白郡尉!”

  三人見到白衍的時候,神情滿是緊張,不管是言語還是舉止,都不敢有絲毫不敬。

  “白衍見過三位!”

  白衍抬手還禮,隨后伸手示意繼續坐下:“請!”

  三人見狀,紛紛再次對著白衍拱手,不過卻不會真的坐下,而是等白衍入座,他們方才坐下。

  雅間內。

  方才跳舞的女子已經讓路,白衍從中走過,來到雅間最上方一直留有的木桌后,緩緩跪坐下來,幾名親信分別在雅間內各個角落站著。

  望著眼前這一桌子好酒好菜,單是肉類就不下六七種,白衍都很少在酒樓如此奢靡,回想就在不久前見到郡內其他地方凍死、餓死的人,巨大的反差讓白衍心中都有些感嘆。

  “先下去!”

  白衍抬頭看向那些跳舞的酒樓女子,輕聲囑咐道。

  很快,雅間內連同琴師在內的所有女子,紛紛離開雅間,岑晴這時候也剛好來到雅間內,見到那些女子離開后,便緩緩來到白衍身旁,為白衍倒酒。

  看到白衍沒有讓她出去,岑晴松口氣。

  “三位不辭辛勞,千里迢迢前來雁門,白衍敬諸位一杯,以表歉意!”

  白衍雙手拿起木桌上,方才倒滿的酒爵,對著三人敬酒。

  卓子成、傅至、邰藁三人面對白衍的敬酒,自然不敢怠慢,紛紛舉起酒爵還禮。

  “何有辛勞之說!”

  隨著客套,一杯美酒下肚,放下酒爵后,三人都正襟安坐的看向白衍。

  三人中,傅至是中人城的傅氏子弟,邰藁則是蜀地邰氏,邰敬的族人,而年紀最輕的卓子成,則是當初趙國富賈卓氏之子。

  在趙國論富商,無人能及郭縱,而在郭縱之后,便是卓氏,卓氏也是與郭縱一般,乃是鐵礦起家,不過卓氏與郭縱不同的是,卓氏在經歷幾代人的不斷摸索下,已經擁有遠超郭縱的鑄鐵技術,這點郭縱都難以比肩。

  此前卓氏在秦國圍攻趙國邯鄲的那場,持續三年‘邯鄲戰事’中,散盡全部家財,助趙國死守邯鄲。

  而后又在數十年間,不斷幫助趙國抵御秦國,這般舉動也導致卓氏,在邯鄲被秦國攻破后,徹底淪為罪人,按照秦律,被發放到偏遠的蜀地。

  卓子成,便是夫婦二人的子嗣。

  “不知白郡尉此番召見子成,可是有事囑咐?”

  卓子成神情有些不安的看向白衍,在秦國沒有攻破邯鄲前,卓子成是邯鄲城內有名的子弟,別說吃喝,就是去酒樓,那一次不都是美人在懷,舞姬助興,宴友之時更是不惜錢財。

  也是這般,從未去過戰場,更沒有殺過人的卓子成,見到同樣年輕的白衍時,根本不敢與白衍的眼神對視。

  卓子成總感覺白衍的眼神很可怕。

  “是啊!白郡尉若是有需要,只需開口,吾等三人,定是萬死不辭!”

  邰藁看了一眼卓子成,隨后笑著附和一句,抬手向白衍打禮。

  說起來邰藁都忍不住慶幸,此前若非白衍的密信,他們邰氏根本不會注意到卓氏夫婦二人,也幸虧白衍的密信,如今隨著卓氏再次尋到鐵礦山,他們邰氏也跟著大發橫財。

  誰能想到,看起來為人心善的卓氏,是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人,雖然卓氏不說,但根據眼下的情況,恐怕其實在很早很早之前,秦國尚未滅亡,卓氏便已經有預感他的下場,故而很早便留意到秦國流放之地,并且最終得知在蜀地一個偏遠莽荒,即使是秦王都鞭長莫及的地方,有諸多礦山。

  世人都在傳言卓氏夫婦一早便清楚自己的下場,便散去族人以及所有奴仆、婢女,僅剩他們夫婦二人在府邸。

  其實這件事情就是一個假象,卓氏的族人早已經安排好去處,至于前往蜀地時,卓氏夫婦行賄官吏,還有夢到仙人的事情,也都是騙人的,要知道所有錢財全被秦國沒收的卓氏,等抵達蜀地之后,依舊能拿出兩三百金。

  雅間內。

  白衍看著邰藁一眼,隨后看向傅至、卓子成,沉思數息。

  “不瞞三位,白衍此番,是想從三位手中,購置鐵礦,盛產鐵甲!”

  白衍說到這里,目光不動聲色的看向眼前三人。

  重騎,鐵卒,這些大殺器白衍很早很早便有規劃,并且這件事情白衍不僅上書告知嬴政,更是在咸陽期間,親口與嬴政交談過,告訴嬴政,其目的便是對抗楚國。

  放眼天下,鐵礦冶煉,唯有強趙。以趙之強,攻楚之盾,勢也!

  隨后得到嬴政的同意,白衍便在暗地里,一邊命人加快打造鐵甲、鐵騎,一邊把這件事情隱藏起來,即使是當初接到調令,派遣白氏鐵騎至易水時,白衍都沒讓鐵騎帶去,并且匈奴大軍南下時,邊騎在云中鏖戰,白衍都沒有動用鐵甲。

  對于楚國,白衍了解的不多,但唯一肯定的是,楚國至少能拉出六十萬楚國大軍,并且疆域遼闊的楚國,只要稍有生息的時間,便永遠都不會缺兵力。

  秦楚交戰如此,楚滅之時亦是如此,后世,亦是如此。

  故而若是真的與楚國交戰,除去楚國的國力,最需要注意到,便是楚國那源源不斷的兵力優勢。

  白衍不是王翦,白衍沒有把握沒有意外,何況即便是為了以防萬一,白衍都需要重騎,鐵甲。

  而無奈的是一直以來,鍛造鐵甲的速度都十分緩慢,一年多的時間過去,鐵甲的數量依舊達不到白衍的要求。

  “鐵甲!!!”

  別說卓子成與傅至、就是邰藁聽到白衍的話,都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衍。

  要知道別說鐵甲,就是私產鐵劍,都是觸犯秦律的事情。

  “白郡尉,鐵甲之物,乃是嚴禁”

  邰藁吞了吞口水,看著白衍訕訕笑起來,然而恐慌之余,笑容不過兩息,便再度恢復到一臉惶恐的模樣。

  “不提諸位,就是諸位背后的族人,往日觸犯秦吏的事情,可有還少?”

  白衍聽到邰藁的話,不經意間掃視三人一眼。

  白衍沒有把嬴政同意的事情說出來,這件事情白衍會瞞著所有人,若是途中有人出賣,白衍也能知道是誰,況且比起說出嬴政與他的事情,讓這三個士族從今往后有恃無恐,白衍更希望以利益合作,讓這三個士族滿是忌憚之余,又以為抓住他白衍的把柄,日后大家都在一條船上。

  邰敬已經把卓氏冶煉的規模書信過來,白衍清楚卓氏每個月能弄出幾幅鐵甲,中人城的傅氏更不用說。

  只要這三人答應,白衍會給這三個士族利益。

  但若是不答應,那后悔的便是這三個士族,白衍有足夠的能力以及把握,讓這三個士族頃刻間失去眼前的一切,變得一無所有。

  “這!”

  邰藁與卓子成、傅至對視一眼,哪里聽不出白衍的意思,看著白衍那淡定的模樣,三人緊張得呼吸都喘不過來,眼神之中滿是擔憂。

  這可不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他們都不知道白衍為何要私下鑄造鐵甲,白衍到底想干什么?

  想到這里,三人都有些害怕的看向雅間內,站在角落的那些持劍將士。

  連卓子成這時候,都忍不住偷偷,望向有岑晴倒酒,似乎在思索什么的白衍,眼中滿是疑惑。

  秦國咸陽。

  王宮之中,隨著下朝結束,嬴政日復一日的回到書房內,處理著兩石重的竹簡。

  蒙毅依舊在一旁,為嬴政遞呈竹簡,待嬴政處理好后,便拿去木架上安置。

  “王上,上卿姚賈已經回到咸陽,正在宮門外等候。”

  一名宦官急來到嬴政面前稟報道。

  嬴政聞言連忙讓宦官去把姚賈帶進來,想到什么,嬴政轉過頭,看了蒙毅一眼,這一次嬴政沒有讓蒙毅離開,而是讓蒙毅去木架上,隨意取過一卷這段時間,齊國送來的竹簡。

  “王上!”

  沒一會,姚賈匆匆忙忙的身影,便來到書房,對著嬴政輯禮。

  “姚上卿終于回來,寡人日盼夜盼啊!”

  嬴政看到姚賈,滿是感慨的嘆口氣,等了那么久,可算是把姚賈盼回來。

  姚賈聽到嬴政的話,那略微發福的臉頰上,露出一個笑容,對著嬴政打禮。

  “能讓王上如此掛念,微臣之幸!”

  姚賈感激的說道,身為臣子,能為君王效力,得到君王認同,本就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姚上卿可知寡人為何匆匆讓上卿歸秦?”

  嬴政這時候已經放下竹簡,讓侍女拿著坐席過來,隨后看向姚賈。

  姚賈見狀,對著嬴政感激打禮一番,便來到嬴政木桌前,緩緩跪坐下來,與嬴政對視,然后看向嬴政身后站著的蒙毅一眼。

  “王上可是想要尋得那騎牛老人?”

  姚賈目光轉回來,看向嬴政問道。

  在楚國的時候姚賈便聽到齊國傳來的事情,甚至由于是發生在田府,剛好有許多士族在場,姚賈甚至比嬴政知道的還早。

  對于那個傳言,姚賈也不好斷言,畢竟姚賈其一沒有親眼見過那傳言中的竹簡,其二更不知道是否真有那騎牛老人。

  “是!”

  嬴政想到齊國那傳言,眼神滿是火熱,渴望的目光根本毫不隱藏。

  不過正當嬴政說話之際,書房外韓謁者突然捧著一卷竹簡,急匆匆的走來。

  “王上,齊國送來的竹簡!”

  韓謁者在姚賈的目光下,雙手捧著竹簡,來到木桌旁,把竹簡交給嬴政。

  嬴政聽到又是齊國送來的竹簡,連忙認真的拿起來,打開看著其中的內容,甚至連姚賈都比不上竹簡重要,可見嬴政心里,那騎牛老人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王上,以微臣而言,傳言終歸是傳言,王上切不可抱有厚望之心!”

  姚賈沒來王宮的時候,便通過嬴政的詔令,預感到嬴政定是很渴望見到那傳言中的老者,然而當眼前看到嬴政的模樣,姚賈才知道嬴政的期望,恐怕還要超出他的預期。

也因為如此,姚賈方才微微皺眉,有些擔憂的提醒嬴政,萬一這是一個假的傳言  “妙啊!彩,大彩!!!彩!!!!”

  忽然間,在姚賈的注視下,嬴政看著竹簡,突然連連大喝,甚至激動得站起來。

  這般舉動讓姚賈十分意外,就連蒙毅都有些猝不及防,一臉懵的看著嬴政,不清楚竹簡內到底是什么,居然能讓嬴政如此激動。

  “彩!先生大才啊!!寡人一定要見到這位老先生!”

  嬴政來回走動,拿著竹簡愛不釋手的看著,那激動的情緒下,手都微微顫抖。

  “姚賈!寡人一定要見到那騎牛老人!”

  嬴政看完后,停下腳步,瞪著眼睛看向姚賈,語氣之中,前所未有的凝重。

  “諾!微臣定竭盡所能,為王上尋得此人!”

  姚賈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對著嬴政拱禮。

  “王上!微臣在楚國,便聞世人皆贊譽那老先生的故事,言老先生乃是世外高人,眼下終見王上有老先生的竹帛。”

  姚賈想了想,帶著一些疑惑,看向嬴政,拱手后伸手對著嬴政手中的竹簡。

  “微臣冒昧,王上可否讓微臣一睹那老先生的竹帛?”

  姚賈請求道。

  姚賈實在不理解,為何在傳言中,都如此贊譽哪位老先生,為何世人都言那老先生有治世之才能,就連嬴政,都如此癡迷,乃至到有些瘋狂的地步。

  “可!”

  嬴政看到姚賈的好奇,那滿是興奮、激動的臉頰上,露出笑容,隨后便把竹簡交給姚賈。

  這個舉動毫無疑問透露出嬴政對姚賈的信任。

  木桌前。

  姚賈雙手接過嬴政遞來的竹簡,緩緩打開,慢慢看了起來,起初帶著期盼、好奇,而隨著看下去,姚賈眼神逐漸變得嚴肅、凝重,待到后面,變得驚慌起來。

  “王上!”

  姚賈看完竹簡之后,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滿是無措的看向嬴政,眼神之中滿是震驚。

  他終于明白,為何天下人如此恭維那老先生,方才嬴政會那般激動。

  這卷竹簡中雖然是一個故事,但很多地方,都透露著一種當今天下,從未有過的制度。

  孝廉察舉制!!!

  每年都要以郡、縣選舉一些士人到權利中樞的王宮朝堂,校驗后為朗,再留王宮由王宮博學之士教導,經過君王考核后,再把這些士人再調往各地。

  一郡之中,郡守、郡縣等官員,全部由朝堂任命,而被任命的那些官員,全都不能是當地郡縣的人,而在郡、縣官員之下的其余官吏,則全都要調用當地人擔任,而那些擔任的人。

  像這樣的選拔、舉薦,要每年一次。

  書房內。

  姚賈拿著竹簡,怔怔的看著,神色呆滯。

  從周王室的分封諸侯,后面諸侯之后再有卿、夫,至此,除了君王之外,上卿的兒子繼承卿位,大夫的兒子繼承夫位,這種血緣繼承的制度,一直持續到如今,這種制度對于君王來說,是一種無比嚴重的威脅,昔日強大的晉國,便是因此滅亡。

  而后直至秦國徹底衍生出另一種制度,軍功爵位制度,秦國方才徹底強大,并且軍功爵位制度,也打破、代替原有的血緣繼承。

  這種軍功爵位制度的好處除去給秦國百姓看到希望之外,也是不斷削弱著士族的權利,畢竟在秦國,除了僅此君王的侯爵爵位外,其余爵位即便是將爵、卿位,日后其子也不過是夫爵的公乘,次子的話只能是不更,其余子嗣皆為簪裊而爵位是夫爵的子嗣,更是逐層往低排下。

  這種制度對于君王來說,遠遠要好于士族的血緣繼承,當初制定軍功爵位制度的商鞅,便是因此得罪無數老士族,最終被車裂。

  不過這種軍功爵位制度也并非沒有壞處,那便是導致秦國朝堂成為由軍功爵位制延伸的朝堂,朝堂內的大臣,都是持有兵權的軍功士族,如王氏、李氏、楊氏、蒙氏等諸多軍功士族。

  在秦國中,除了秦王,軍功士族牢牢的掌握著秦國的一切權利,不管是在朝堂內,還是朝堂外。

  絕大部分人,也都有僅有軍功爵位制這一條路可走。

  然而眼下。

  姚賈手中的竹簡,便隱約透露出另一種制度,一種再次打破軍功士族壟斷的制度。

  如同昔日商鞅打破舊士族血脈繼承的壟斷那般,定會徹底打破軍功士族的利益,最直接的便是,以往朝堂的朗官,不再全都是軍功士族的子弟。

  “王上,此事千萬不能在秦國實施!”

  姚賈想到什么,面色蒼白,依舊處于震撼中的雙眼,突然滿是擔憂的看向嬴政。

  如今秦國正是攻滅六國之際,姚賈清楚,絕對不能貿然實施這種全新的制度,否則整個秦國都會動搖根基。

  盡管姚賈知道,秦國一但實施這種制度,不管是對君王,還是社稷,都是一種蛻變,全新的蛻變。

  “姚上卿,寡人自然知曉其中利弊,上卿盡可放心!”

  嬴政看著姚賈的模樣笑吟吟的說道,目光滿是火熱。

  嬴政不傻,此時的嬴政,自然不可能讓秦國社稷不穩,不過這并不妨礙嬴政對那老者的渴望,越了解那個騎牛老者,嬴政越是心驚,越是渴望能見到那老者。

  “茅焦已經前往齊國,姚上卿,此番汝定要為寡人尋得那老先生!寡人無論如何,都要親眼見到那老先生!”

  嬴政直勾勾的看著姚賈,言語之中乃是前所未有的期盼,更毫不隱藏心中的渴望。

  當初他便說過,日后的秦國,定要擁有那老先生。

  如今看完這卷竹簡,雖然還不適合眼下的秦國,但卻讓嬴政更加篤定無疑,他嬴政必須要得到那位老先生,必須!

  就算找遍天涯海角,找遍這個天下所有地方,他嬴政也要找出來。

  這是帶刀查了資料,歷經秦國之后,在漢代之間,不斷繁衍出來的制度,這是歷史上最重要,也是最重大的一個政治制度的轉變,意義十分重大。

  這也是未來秦國轉變的開始,起點。

  制度沒有寫得太詳細,無非就是打破軍功集團的壟斷,削弱軍功集團的權利。

  這個制度絕不可以是白衍提出來,至少在改變之前,世人絕不能知道是白衍弄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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