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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見到白衍,懵圈的尸堰

  「將軍,最多還有一月,便能全挖掘完畢,引燭河水去大梁。」

  宴茂來到白衍身邊,對著白衍稟報道,額頭滿是汗水。

  書房內,除去宴茂之外,還有數名將領皆在,從黔中郡來的昝壽、仲右、顏岳,還有從燕地來的于奉、樅、虞魯等幾名將領,另外還有四名將領,被十來名士卒捆綁,跪在地上,那四名將領一臉不忿的模樣。

  「好,宴茂......」

  白衍看著地圖點點頭,轉頭望向宴茂,看著宴茂那流汗的模樣。

  「烈日炎炎,注意讓將士們別生病中暍,糧粟食善,絕不能出任何問題,需讓將士們日日飽腹。」

  白衍吩咐道。

  「諾!」

  宴茂拱手點頭,隨后側頭看向那四個跪在地上的將領。

  于奉、虞魯、顏岳等將軍,也紛紛看了白衍一眼,隨后望向那些將領。

  「把這些人拖下去,連同參與此事之人,斬了!」

  白衍在所有將領的注視下,淡淡的看了那四個將領一眼后,輕聲吩咐道。

  一句話,直接讓從黔中大營前來的昝壽、仲右、顏岳三人,為之一震,紛紛一臉錯愕的看向白衍,就連跪在地上的那四人,也是滿臉不可置信。

  「白衍將軍!這幾人不過一時過錯,罪不至死,將軍何言殺之?」

  昝壽與仲右對視一眼,一臉恐慌的昝壽,連忙對著白衍拱手問道。

  從燕地南下的于奉、樅、虞魯等將領此刻也都沉默不言,誰都看得出,這件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不服白衍。

  「罪不至死?」

  白衍聽到昝壽的話,似乎有些怒極反笑起來,看了看眼前眾位將軍。

  「臨陣之前煽動言論,軍令之下而領人抗命,吾白衍告訴昝壽將軍,白衍不深究下去,以其嘩變謀反之罪,誅其一族,已是寬恩!」

  白衍指著跪在地上的那人,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昝壽:「今日白衍便在這里告訴昝壽將軍,別說這四人抗命白衍要殺,就是今日過后,營中再有煽動流言者,白衍亦不會心慈手軟!」

  白衍說到這里,眼神不經意間,掃視仲右、顏岳二人一眼,論年紀,白衍不如昝壽、仲右、顏岳三人,但論在戰場上殺敵,三人就是加起來,都比不上他白衍半數之多。

  此前黔中三萬大軍從還未來到厘城,這四個將領便在暗地里煽動言論,白衍見到沒有太過分,便念在蒙武的臉面上,沒有動這些人。

  誰曾想,在知曉軍令之后,準備挖河水淹大梁,這四人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愈發肆無忌憚,生怕挖河進展順利。

  面對這樣的情況下,白衍不會再心慈手軟。

  蒙武是秦國大將軍不錯,蒙氏也是嬴政的心腹,秦國的老族,白衍敬重蒙氏、敬佩蒙武,但不代表連蒙武麾下的小將領,都可以在白衍眼前肆意妄為。

  若白衍連這都不敢殺,那還當什么將軍。

  書房內。

  所有將領聽到白衍的話,都紛紛呼吸一稟,看見白衍那眼神,所有人都感覺到白衍這句話里面的殺意到底多濃。

  「白衍,休要冠以罪責,誣蔑吾等。」

  「就是,白衍,吾等就是不服你,從未想過謀反,休要誣蔑吾等。」

  被困在地上的四個將領,掙扎著,怒罵著白衍。

  在嘈雜紛亂的辱罵聲中,在于奉、樅等一眾將領的目光下。

  「當然,若是昝壽將軍覺得白衍此舉有過錯。」

白衍看著眾人一眼,隨后看著那一臉不忿的四人,沉默幾息后,似乎突然之間又冷靜下來、臉上看不見任何怒意,只是把目光看向昝壽  「昝壽將軍可書信告知蒙武將軍,亦或者讓白衍,送這四人,回黔中,交由蒙武將軍處理。」

  白衍輕聲說道。

  看著一臉不服的昝壽,白衍深深吸口氣,沉思片刻,隨后似乎終于下定決心。

  「也罷,或許是白衍統領不了黔中大營的將士,傳我白衍之令,明日,由黔中而來的三萬大軍,盡數返回黔中!」

  白衍說完,便側過頭,懶得再說下去,示意所有人退下。

  「啊!」

  「啊!!」

  隨著白衍的話,在場的除去宴茂、牤等人,其他所有將領,全都瞪大眼睛,紛紛一臉錯愕。

  昝壽、仲右、顏岳三人更是臉色驚變,這才意識到白衍已經真的動怒,甚至都不顧眼下在攻打魏國,也要調令三萬大軍返回黔中。

  「將軍,末將不敢!」

  昝壽直接連忙跪下來,手腳都有些顫抖,他從來沒想過會讓白衍有這個打算。

  想到白衍這個命令的后果,此刻,昝壽心中滿是驚恐,前所未有的恐懼,浮現在昝壽心頭。

  「將軍,還請將軍收回成命!」

  「將軍,還請將軍收回成命!!」

  一旁的仲右、顏岳也跪下來,抬手請求白衍收回命令。

  如今已經在挖掘水提,滅魏在即,這時候黔中兵馬盡數返回黔中,王上哪里會如何想,特別是在得知事情經過。

  「吾乃魏相之孫,尸家尸堰,今日特地前來求見白衍將軍,為何行囚禁之事?」

  府邸外,尸堰讓馬車停下后,便急匆匆的來到門前,對著看守大門的秦卒自報來歷,眼神之中滿是憤慨,絲毫不畏懼眼下身處的地方,乃是秦將白衍的府邸。

  「尸堰?」

  八名看守大門的將士,聽到尸堰的話,為首之將士想了想,便讓一名將士進去。

  片刻后。

  在尸堰的等待中,尸堰本以為,會有府邸的仆從帶他進去,或者把他趕走,甚至也有可能,秦將白衍直接下令把他抓起來,結果萬萬沒想到,來到的人,居然是祖父身旁的侍從。

  「君子!」

  侍從對著那為首的將士,點頭感激一番,隨后連忙來到尸堰面前。

  「祖父呢?」

  尸堰見狀,雖然有些不解,但來不及多問,眼下尸堰最擔心的,便是祖父的安危。

  「相國大人無礙,君子請進!」

  侍從對著尸堰點頭說道,而侍從的話,讓尸堰頓時一臉懵。

  看著侍從居然直接可以把他帶進去,那些看守大門的秦卒,居然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這場景,讓尸堰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是那秦將白衍已經囚禁祖父了嗎?為何眼下連祖父身旁的侍從,都可以隨意把他帶進去。

  這是怎么回事?

  迷茫的尸堰,跟著侍從進入這座不算特別大的府邸中,一路來到院子,這時候尸堰方才從侍從那里得知,雖然秦將白衍不讓祖父回大梁,囚禁在此,但無論是讓人進出,還是吃喝方面,那秦將白衍從來沒有絲毫阻攔、虧待,方才便是那秦卒過來,言之外面有人自稱尸堰,讓他過去。

  聞言。

  得知祖父無礙,尸堰這才安心下來。

  片刻后,走到正堂,尸堰這才看到祖父的身影。

  「孩兒拜見祖父!」

  尸堰來到正當,親眼見到祖父,一直以來急迫的心情,終于放下來。

  「堰兒,你怎會來到這里?」

尸埕看到自己的孫兒尸堰的出現,一臉錯愕,隨  后想到什么,連連搖頭嘆息。

  「堰兒你不該來啊!何須擔憂那白衍會虧待老夫。」

  尸埕有些無奈,但也因為尸堰的孝心而感動,尸家所有后輩之中,唯有尸堰最有天賦,最具才能,眼下見到尸堰不顧危險,也要來到這厘城,尸埕無奈之余,也有些欣慰。

  「不見祖父,堰兒怎能心安。」

  尸堰輯禮道。

  尸埕看著眼前這一桌子酒肉,這段時日那白衍倒是舍得,不過心憂魏國,一直以來,尸埕都沒什么胃口。

  「若是沒有用膳,便坐下來吃些東西,吃過之后,立即離開厘城,回去大梁,務必要為魏國,守住大梁。」

  尸埕對著尸堰說道,目光滿是認真。

  雖然生怕等會尸堰也會被留在這里,不過后面想想這段時日白衍的舉動,尸埕猜測白衍目的應該只有他,其他人那白衍應該不會理會,故而還是讓一路奔波而來的尸堰,先吃飽喝足,再離開。

  言語之中也是在告訴尸堰,守住大梁,遠比他這個年邁之人更重要。

  「祖父......」

  尸埕不說還好,尸埕一說,尸堰突然想到什么,神情開始恍惚起來,臉色滿是絕望,苦澀的搖了搖頭。

  尸埕見狀滿是疑惑,不明白尸堰為何如此模樣。

  就在尸埕目光注視之下,只見尸堰嘴皮子動了動,緩緩張開嘴。

  「大梁,恐怕守不住了!」

  尸堰看著祖父說道,眼神之中,盡是絕望之色。

  「什么?」

  尸埕聽到尸堰的話,怒而起身,瞪著眼睛看著尸堰,不敢相信尸堰居然會說出這話。

  「大梁城內兵馬不下十萬,城壁堅牢,糧草輜重不計其數!如何守不得城池?」

  尸埕指著門外說道,說到最后甚至有些憤怒,尸埕就不明白,秦軍如今絕大部分,都尚在厘城,大梁為何就有守不住一說,要知道這段時日,尸埕見過數次,那白衍因為黔中大軍的事情,而有些發怒。

  秦國大軍沒有想象中的牢固,只要那秦將白衍攻城失利,日后秦軍之中所有問題,都會變大,那白衍也定會手忙腳亂,無暇再攻城。

  眼下,尸堰居然說,大梁恐怕守不住???

  莫不是城內有人降秦不成?如此之事,怎么可能,魏國那些士族,比其他人,更不能容忍秦國,更何況就是有小人作亂,不提城內那么多名門望族不會答應,就是城內昔日韓國舊族、趙國舊族,也定不能容忍此事發生。

  大梁城池,怎么可能守不住!

  「秦軍不打算攻城。」

  尸堰一臉苦笑的說道,表情比哭都還要難堪。

  尸埕老臉滿是疑問,不明白尸堰何意。

  「祖父,堰兒一路趕來,已經親眼見到那白衍,命人勘挖渠道,似乎準備引燭河之水,水淹大梁城!」

  尸堰把親眼看到的事情說出來。

  隨著尸堰的話,年邁的尸埕頓時瞪大眼睛,整個人都搖搖欲墜,站不穩身子。

  幸好尸堰與以及滿臉恐懼回過神的侍從,二人手疾眼快,攙扶住尸埕。

  「水淹大梁!水淹大梁!水淹大梁!」

  尸埕一臉絕望的呢喃著,年邁的老臉上,滿是恐懼。

  直到這時候,尸埕終于明白,為何在大梁有重兵,有糧草輜重的情況下,尸堰卻說守不住。

  「見白衍,立刻去見白衍......」

  好不容易站穩,顫顫巍巍的尸埕,顧不得尸堰,連忙朝著房門外走去。

  尸堰見狀,連忙快步跟上。

  片刻后。

  神情慌張,滿臉著急的尸埕,帶著尸堰一路走過長廊,走過一間間房間、拐角,終于來到白衍的書房,看著攔路的秦卒。

  「老夫要見白衍!」

  尸埕看著眼前的秦卒,開口說道。

  想到大梁城乃是數百年古城,至古開始便是商貿之地,如今連同魏王百官,以及整個魏國的兵馬,全在城內,尸埕便不敢想象,白衍水淹大梁的后果。

  「魏相稍等!」

  秦卒對著尸埕說道,隨后讓另一個秦卒,進去通報。

  「將軍,還請將軍收回成命啊!」

  「將軍,吾等三人發誓,只要將軍下令,吾等萬死不辭,絕無二心,還請將軍收回成命啊!」

  「將軍若是不信,盡可讓吾等去與魏軍廝殺,將軍!!!」

  聽著書房內傳出來的聲音,尸堰滿是疑惑,不明白里面為何傳來祈求聲。

  唯有一旁的尸埕,聽到「三人」的時候,又聽到那些話,忍不住苦笑一聲,回想此前尸堰所說,尸埕這才知道,他終究還是小看那秦將白衍。

  「魏相,將軍請魏相入內!」

  秦卒走出來后,對著尸埕拱手說道,隨后示意尸埕二人進去。

  尸埕深深吸口氣,帶著凝重的神情,三兩步上前,帶著尸堰進入書房之中,一進去,尸埕便看諸多將領中,還有七個秦軍將領跪在地上。

  「求求將軍了!」

  尸埕上前,看著一旁的一個將軍一臉祈求,以至于都要哭的模樣,目光滿是復雜的看向白衍。

  「想讓白衍收回城令可以,但即日起,白衍不想再聽到營地之中,再有妄言,爾等所想白衍清楚,白衍告訴諸位,蘇翰之死,死在其罪,實乃為蒙武將軍抹黑,昔日爾等之舉,亦是如此!」

  尸埕雖然不明白具體經過,但看著連連點頭,根本不敢再反駁白衍的那三個將領,也大致猜測到,如今的白衍,已經立下威望。

  看著起身后,連忙拱手退下的那三名將領,以及其他那被捆著的四人被秦卒壓走,默不作聲的模樣,尸埕正準備開口,突然看向那些將領被押著離去時,余光這才注意到,孫兒尸堰直勾勾的站在大門,攔住了那些秦卒的去路而毫無察覺,雙眼之中,似乎看到什么驚恐的事情一樣,瞪著眼睛,滿是震驚、不解、驚恐。

  「堰兒!」

  尸埕忍不住輕聲呵斥道,在知曉白衍準備水淹大梁后,尸埕自然不會再讓尸堰回去,加之方才心機,這才忘記沒讓尸堰離開。

  不過想到尸堰的心性,尸埕也清楚,既然尸堰來到這里,他不離開,尸堰也定然不會離開。

  「堰兒!」

  尸埕見到尸堰似乎沒聽到他的話,眉頭微皺,不明白為何尸堰來到這書房后,便是這般雙眼無神、一臉驚懼的表情。

  看著一個個秦卒壓著那些人繞過尸堰,尸埕正準備再次呵斥之時。

  「堰兄,多日不見!」

  身后傳來白衍的聲音,讓尸埕有些意外,然而幾乎一瞬間,反應過來的尸埕,突然睜大眼睛,一臉錯愕起來。

  白衍?

  堰兒!

  白衍居然認識堰兒!!!

  尸埕轉頭看了看露出稍許微笑的白衍,又看向一臉呆滯的孫兒,這時候尸埕才注意到,原來尸堰的目光,一直都在直勾勾的看著白衍。

  這二人是何時認識的......

  「白衍!」

  尸堰終于恍恍惚惚的輕聲嘀喃,此刻望著書房內,方才在眾多秦軍將領注視中的人,看著那熟悉都是人,尸堰心中的震驚,難以言喻,并且還浮現一股荒謬的情緒。

他居然就是秦將  尸堰回想昔日的一幕幕,回想他與田濉、吳高等人,與眼前不遠處那人,歡笑相處的一幕幕,尸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千萬言語,卻又不知說些什么,衣服中的手,都起了雞皮疙瘩,頭皮發麻。

彼時!!!在中牟城,在邯鄲,與他相處的人,居然是秦將  尸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是田濉.......

  思索間,尸堰突然想起此前在匈奴部落,去見那頭曼單于之時,隱約注意到角落木架上的劍,彼時他還好奇為何那把劍給他一股熟悉的感覺,特別是在知曉是秦將白衍的劍后,更是感覺奇怪。

  他不可能見過秦將白衍的佩劍才是!

  此刻,看著遠處那秦將白衍,尸堰終于明白,為何他會覺得那把劍眼熟!!!

  曾經在去邯鄲城之前,他似乎見過「徐子霄」佩戴,后面邯鄲不見其佩戴,還有些好奇,只是沒有多想。

  可笑,當初在匈奴部落時,他根本沒想到這其中的關聯。

  「先出去一會!」

  白衍轉頭對著牤說道。

  牤聽到白衍的話,看了看尸埕、尸堰一眼,點點頭,隨后朝著書房外走去,不過牤并不會離開多遠,最多就是在房門外,隨時候著。

  「堰兒,你怎會認識他?」

  尸埕看著那魁梧蠻漢的秦軍將領離去后,見到尸堰慢慢上前,便忍不住開口問道。

  「祖父,此前堰兒提過的徐子霄......便是他!」

  尸堰輕聲回答道,隨后看向白衍,他終于知道,為何中牟城之謀,會敗露出去。

  「徐子霄?」

  尸埕聽到尸堰的話,皺起眉頭,隨后立刻想起尸堰說過這個人,還說這個人是田瑾的徒兒,一直都幫助趙國,此前他都沒想到摯友田瑾......

  嗯,不對。

  白衍是徐子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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