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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酒宴之談。

  伴隨著昏暗的天色逐漸變黑。

  平陽城內,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一個百姓身影。

  城門處,一名名秦吏在關閉城門之后,都躲在城內拐角處避著寒風。

  天尚未黑的時候,寒風雖然讓人打抖,但好歹沒有給人刺骨的感覺,然而伴隨著天黑,這呼嘯而來的冷風,讓人直直抽氣。

  城樓上,一名名秦吏被寒風吹得直打哆嗦,好在商量過后,輪番站崗。

  白氏府邸。

  正堂內,在白仲、白伯等人盡數入座。

  片刻之后,就看到一個少年攙扶著白裕來到正堂。

  此刻。

  無論是白仲、紀氏,亦或者是白伯、白巖、白季等人,全都看向白裕身旁的那個少年。

  其他白氏族人,也都轉頭看去。

  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白衍攙扶著白裕,一步步走到一個木桌前。

  正堂內。

  白映雪看著那少年對著祖父白仲、祖母紀氏、范氏行禮,隨后又對著大伯、父親、季父三人行禮。

  白映雪美眸之中,瑩瑩閃爍著莫名的意味。

  陽城先登,執掌鐵騎,戲山殺敵,北上奪城。

  一件件事情,一份份令人瞠目的功績,就是放在任何一個名門望族的子弟身上,都足以讓那子弟傲視他人。

  然而這些事跡,卻是由齊國之中,一個沒落士族少年做到的。

  看著那年紀輕輕的少年。

  差距越大,這巨大的反差也更讓人由心感受到震撼。

  白映雪不知道眼前這少年與李信、蒙恬相比,孰強孰弱,但毋庸置疑的是,這少年是官仕之族,而李信、蒙恬都是名將之后,在熟讀兵書與長輩教導這方面,少年本就沒有優勢。

  但即便是這樣,少年依舊能夠橫刀立馬,領兵沙場。

  想到這里。

  或許連白映雪自己都不知道,在她看向少年的目光中,有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異彩。

  正堂內。

  人數眾多,禮節便沒有過多繁瑣。

  簡單的打禮過后,白氏的長輩見到白衍打禮,自然也都一一回禮。

  禮畢,白衍便來到白平旁邊的一個木桌前,緩緩跪坐。

  看著前面一桌子美味佳肴,隨后看向白平,在宛馮之時,白衍倒是與白平有過交談,故而眼下二人倒也沒有生分,互相點頭做禮。

  正堂的上方桌子,白仲見所有人都已經入坐,便率先舉杯,在一番說辭之后,白氏所有族人紛紛舉杯,隨后一起飲酒。

  酒宴無非是慶賀白衍。

  故而接下來,便是恭賀之言。

  白衍舉著酒杯,自然也笑臉相迎,言語之間滿是謙虛,該敬酒的敬酒。

  其實這頓酒宴。

  不僅白衍喝得心中尷尬,就是白仲、白巖、白伯等人,也喝得十分尷尬。

  當初在確定退婚之后,白衍與白氏基本上也就兩不相干。

  如今。

  對于白衍來說,來白氏的目的,其一是看望白裕,其二是給外人看,不讓外人生疑,他不想有人去齊國查他。

  而對于白氏。

  白仲、白巖等人心里也清楚,白衍并不喜白氏,從上次不辭而別就能看得出。

  但這頓酒宴,白氏比白衍更需要。

  白衍不想讓外人生疑,白氏何嘗不是。

  在這大堂之內,白裕是將爵,其次便只有白衍是大夫爵。

  在外人眼里,白氏之中唯有這二人有爵位在身。

  在白裕中毒之后,白氏需要讓外人看到,白氏的頂梁是白裕,而白衍是白氏在軍中掌權之人。

  這事關白氏的地位、名望。

  “敬”

  一個時辰之后。

  伴隨著敬酒聲,交談聲,一杯杯美酒入喉,白衍逐漸趴在桌子上,手中的酒杯落在桌子上,酒水都濺出來。

  不遠處。

  白君竹跪坐在木桌前,美眸不經意間,看向趴在桌子的白衍,岔開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然而俏臉似乎沒有表情的白君竹,木桌下的纖手,卻不自然的緊緊攥著衣角。

  “來人,將白衍送去房間休息。”

  紀氏叫來兩名下人,讓其攙扶白衍去房間休息,隨后囑咐兩名侍女,燒一些水,等會給白衍擦臉。

  白映雪看著被抬走的白衍,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懷疑,真的醉了?

  自從當初聽到白衍在陽城斬殺二十二人之后,在白映雪心里,對白衍的印象就是,絕不能被白衍的表象給欺騙。

  故而眼下她十分懷疑,白衍是裝醉,為的是借此離開酒宴。

  思索間。

  白映雪突然聽到大堂上,祖父突然開口。

  “叔裕,此次他可愿留在白氏過元日。”

  白仲見到白衍離開后,看著堂內一名名白氏族人互相喝酒暢談,想到什么,目光看向白裕。

  以前若是不知道白裕與白衍的關系,那這一日白衍來白氏,并且一直在白裕哪里,從這就能看得出白裕與白衍的關系,很好很好。

  白仲此時心中也是有些慶幸,當初他感覺白氏愧對那少年,故而書信給在軍中的白裕,陰差陽錯間,讓白裕與白衍結下善緣。

  正堂內。

  伴隨著白仲的開口,其他白氏族人紛紛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知道,這時候是在談正事。

  “他不愿意?”

  紀氏看著白裕搖搖頭,輕聲問道。

  白伯、白巖、白季也紛紛看向白裕。

  “叔裕,連你開口,他也不愿答應?”

  白伯疑惑的問道。

  在他眼里,白裕與白衍的關系,非同尋常,當初在宛馮的時候就能看得出來,白衍是真的關心白裕。

  按道理。

  以二人的關系。

  白裕若是開口,白衍最多拒絕一兩次,但最終還是會礙于情面,答應下來。

  “他應當不會拒絕才是!”

  白季此刻也面露不解。

  說來也是諷刺,當初對于白君竹的婚事,最不愿意答應的不是白巖,而是白伯與白季。

  而眼下,最想留下白衍的,恰恰也是白伯、白季二人。

  “是他想要去藍田,接一個老將軍去咸陽,陪老將軍過元日。”

  白裕搖搖頭,隨后把余老卒的事情,緩緩說出來。

  白君竹、白映雪安靜的聽著,面露沉思。

  白伯、白季二人,聽到后面,眉頭微皺。

  “一個不更而已!一無親、二無故,白衍為何要去陪這老卒過元日?”

  白季不解的說道。

  白伯也撫摸自己的胡須,微微點頭。

  “叔裕,或許可繼續與白衍說說,讓其在白氏過元日,更好一些。”

  白伯也開口說道。

  一個爵位不更,沒有士族身份,又無親無故的老卒,白衍如今都已經是五大夫,沒必要去與其打好關系。

  與其孤零零的陪著一個老卒,不如在白氏府邸。

  大堂內。

  白季、白伯的話,讓白氏族人的男女紛紛點頭,就是白仲、紀氏、范氏,乃至白巖都認同。

  所有人都覺得白伯、白季的話沒錯。

  這估計換任何一個人來,也會是這般想,畢竟只是一個不更而已,還沒有任何士族背景,連親人都沒有。

  “那小子,若是不去,當初或許他就不會如此輕易,便能安撫鐵騎大軍。”

  白裕搖搖頭,說出一句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話。

  白裕看著長兄、胞弟、父親,還有族人疑惑的模樣,沒有開口解釋什么。

  白裕清楚,長兄與胞弟的話,并沒有什么不對。

  長兄說得沒錯,一個爵位不更,一個無親無故又沒有背景的老卒,根本不值得。

  像軍中那些將軍,那些有背景、有前途的將軍、將領,誰會在意。

  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但這就是白衍與世人不一樣的地方!

  白裕有預感,或許過不了多久,白衍在白氏鐵騎的威望,定會超過他。

  這是白裕的直覺,而且,他清楚,這與能力關系無關。

  “那小子,日后可是調任去何處?”

  白巖這時候輕聲詢問道。

  酒宴上,這個問題他們一直都沒有開口詢問。

  白仲、白伯以及其他白氏之人,再次看向白裕。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白裕搖搖頭。

  “那小子一月之后,就要去高奴勝任城守!”

  白裕哭笑不得的說出這一句。

  伴隨著話音落下。

  “什么?”

  “高奴城守?”

  “他,他才多大?”

  正堂內,伴隨著一個個不可置信,又或者滿是疑惑的聲音。

  這一刻,除去白裕的妻子、兒女,其他所有人都懵了。

  白仲一臉錯愕,白伯、白衍、白季則是目瞪口呆,其余族人更是面面相覷。

  城守!

  白衍被任命為高奴城守!

  這可是高奴一城之守,北靠匈奴,東臨趙國的重地。

  白衍才多大?

  安靜的正堂內,所有人此刻都有些面色恍惚。

  而白君竹的美眸之中,同樣也滿是吃驚,想起方才那少年,不日就要勝任城守,她心中為數不多的驕傲,似乎又少了一份。

  “當初那小子,立功之后,曾護送姚賈去新鄭”

  白裕輕聲解釋道,隨后把白衍去新鄭,以及后面升為五大夫的原因,緩緩說出來。

  正堂內。

  白君竹聽著聽著,美眸怔怔出神。

  一旁的白映雪,此刻聽著叔父的話,那俏臉之上,美眸盡是閃爍異彩。

  好厲害!

  一間上好的房間內。

  “嘶!”

  伴隨著下人離去之后,白衍在床上睜開眼睛,揉了揉有些醉意的額頭。

  雖然是裝醉,但的確喝得有些多。

  今晚一更先,各位讀者大大,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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