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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這狗東西,想把她騙去港島當小老婆?

  “三柱叔,節哀啊…”

  走到秦三柱家門口,正見他在門口蹲著抽旱煙,李源兩步上前,聲音沉重道。

  “咳…咳咳咳!!”

  秦三柱抽了一輩子旱煙,這會兒差點因為這癟犢子給嗆死。

  李源忙嘿嘿笑著拍了拍他的后背,秦三柱緩過勁兒來指著李源大罵道:“老八,你個狗東西,你說啥?”

  李源氣憤道:“三柱叔,您咋還罵人呢?您那老父親,我那秦大虎爺爺去世了,我勸您節哀咋了?有您這么說話的么?”

  “我他么…”

  秦三柱左右看看,估計想找個叉子插死這個狗東西,人都哆嗦了,祥林嫂一樣絮叨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居然還想著讓大雪跟你…”

  秦三柱媳婦聽到動靜出來,正巧聽到李源的最后一句話,也氣的不行,道:“源子,你秦爺爺都死二十年了,你這會兒勸啥節哀?”

  李源奇怪道:“不是想我秦爺爺?那我三柱叔在門口蹲著,一臉死樣是為了啥?”

  秦三柱媳婦沒好氣道:“你說為了啥?我不信你不知道!”

  李源恍然笑道:“哦…您是說大雪病了是吧?嘿,你們兩口子可真行,要不是長輩,我非說道說道你們不可。您二位就沒聽說過我小李時珍的名號?就算沒啥文化,藥圣李時珍總知道吧?大雪有我這樣的好老鄉,她那點毛病也叫事兒?”

  秦三柱媳婦聞言楞了下,然后睜大眼驚喜道:“對啊,老八你就是醫生。我聽秦亮說,她妹妹淮茹回家說過,你在四合院名聲可好了,給人免費看病,水平高的很!”

  李源笑瞇瞇道:“慧蓮嬸子,都是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秦三柱媳婦還想說什么,秦三柱翻臉了:“你嘮嘮叨叨說那么多干啥,快讓源子進去給大雪看看!半個多月沒正經吃東西了,人都快…”

  “得得得得!”

  見一個老漢哽咽,李源覺得毫無美感,嫌棄道:“那是你家飯做的不好吃,回頭我做一點,保管大雪把碗底都添干凈。”

  一邊往里走一邊叮囑道:“都別進來打擾啊,壞了我的章程不靈了可別怪我!”

  秦三柱:“…”

  眼睛終于看到了房角的叉子…

  “哎喲喂,嘖嘖嘖。”

  李源進門后,看到半倚靠在火墻上的秦大雪,原本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現在只剩大了,沒了光。

  蓋著一床碎花面兒被子,身上披著件薄襖,手里拿著本《選集》,但目光并未凝聚…

  李源似乎瞧見了什么好玩兒的事,樂呵著脫鞋上炕,從另一頭鉆被子里,盤坐在對面,看著秦大雪道:“大雪,有日子沒見了。怎么著,聽說你想當殉道者?”

  秦大雪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過看了會兒還是沒繃住,隨手扯過一個枕頭砸了過去,笑罵道:“你要不要臉?臭腳丫那么冰,往我腳上蹭什么蹭?你還是讀過書的呢,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聲音比較虛弱。

  大雪,不對啊,你該不會是個假革掵者吧?”

  秦大雪沒有發怒,反倒目光迷茫的嘆息了聲,緩緩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知道。但我理想中的偉大事業,不是這樣的。”

  李源笑道:“那就緩一緩嘛,先看一看,反正以你這種鄉鎮干部的級別,急也沒什么用。年輕就是最大的本錢,大雪,你本錢可不小!但你一直不吃飯,可不得把自己的本錢給餓小了?”

  秦大雪:“…”

  她一時無言以對,這個壞東西說就說吧,還故意往她身前看兩眼是什么意思?

  不過經過這么一鬧騰,她冰涼的身心,倒是有了些起色,能感覺到生出了些熱氣…

  或許這就是李源的目的,都是飲食男女,不三俗一點,身上怎么能有人氣?

  泥土里長出來的糧食瓜果,才能養人。

  秦大雪不跟這壞胚子一般見識,問道:“你出了趟差,去哪了呀?這么久,過年都沒回來。”

  李源往前靠了靠,小聲道:“我偷渡去港島,見我兒子去了。”

  秦大雪眼睛“脩”一下睜圓,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李源埋怨道:“也都怪你,不肯當我媳婦兒,我總不能絕后吧?”

  秦大雪氣憤道:“你都沒問過我!!”

  李源嘿嘿樂道:“現在問遲不遲?”

  秦大雪連手中的選集都丟過去了,低吼道:“讓我當你小老婆啊?”

  她早就懷疑婁曉娥帶著孩子跑港島是這壞種安排好的,現在更確定了。

  李源靠在墻壁上,看著秦大雪埋怨道:“你要是沒那么有理想,我早就問你了,這會兒孩子都半拉炕了,所以都怪你。再說,眼下是形勢太不好,讓你一身本事無處施展。可形勢好轉后,就是你大放光彩的時候。

  那個時候,一年里你能有半月在家就不錯了。我雖然尊重這樣的理想和信仰,也很敬佩,畢竟國家要是沒有這樣舍小家為大家的理想主義者,是沒辦法從積貧積弱中走出來的。

  可是…我就一小老百姓,讓我默默的做你身后的男人…有些難辦啊。

  不過說實話,我還真喜歡你。

  你這樣有魅力又這么漂亮能干的女孩子,除了太監外,誰會不喜歡呢?

  可總不能讓我后半生只能在報紙、廣播上看到你吧?

  你也就是最近脆弱,無事可干,才會想到我。”

  “你要不要臉?誰想你了!”

  秦大雪簡直無法忍受這個臭不要臉的罵道,但他說喜歡她時,又讓她俏臉滾燙,心里砰砰在跳。

  李源指了指選集扉頁上的一個“源”字,笑瞇瞇道:“是不是日思夜想的源哥哥?哈哈哈哈!”

  看著得意大笑的李源,秦大雪紅了紅臉,隨后也氣的呵呵笑了起來,在被子里抬腳踹了下后,大氣的坦然道:“倒是想了那么幾回,不過也知道不靠譜。”頓了頓,她嘴角噙笑,道:“你比我清醒冷靜,你說的對,我的確不適合結婚,不適合兒女情長。每天我都在思考,但思考個人生活的時候,連百分之一都占不到。大多數時間,我一直在苦思,我們的道路到底會走到什么地方去,還能不能走下去…”

  李源哈哈笑道:“這個真不用你操心,馬欄山那邊捷報頻傳,有兩大鎮國神器在,外敵不敢入侵,剩下的不過是路線問題,早晚能修正過來。大雪,你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多想想個人問題。丞相比你忙一萬倍,還跟曹奶奶寫過情話:我一生都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唯有你,我希望有來生。

  大雪,瞧瞧,這才是偉大的人生。

  再看看你,就寫一個源字,你差遠了你!”

  秦大雪被這不要臉的勁兒給逗樂了,忍不住又蹬腳踹了下。

  就聽李源繼續道:“又沒到外敵入侵國破將亡的生死關頭,你往自己肩上壓那么多擔子,想那么多做什么?

  秦大雪怔怔的看著李源,很是不能理解的問道:“你是怎么做到一邊說著這么正義的話,一邊做著…下流事的?”

  李源差點拍案而起,氣憤道:“過分了啊!不就不小心蹭了下你的腚么?”

  秦大雪不吭聲了,緩緩爬了過來,然后在李源驚笑聲中,按住他“啪啪啪”的捶了起來。

  躲在外面不知偷聽了多久的秦三柱可能覺得聲音不大對,再也不能忍受了,推門而入,結果就看到自家女兒騎在李源身上,一只巴掌高高揚起,隨后落在了李源的肩頭。

  “三柱叔,快出去,別打擾我的治療!”

  李源嚴肅說道。

  秦三柱暈暈乎乎的出去,還反手關上房門后,才反應過來。

  艸他大爺的,這算什么治療?

  秦三柱媳婦在一旁小聲勸道:“算了,姑娘倆月說的話加起來也沒今兒多,有精氣神了病就好了。”

  秦三柱嘆息一聲,小聲嘀咕道:“要不你去李家問問,他家咋想的?不行就給兩人把事辦了。”

  秦三柱媳婦為難道:“姑娘的事,咱們做不得主啊。回頭問問她的意思,她要點頭了,我就去問。”

  秦三柱一臉心酸,兒女太有本事了,爹娘都做不得主了哇。

  姑娘要是聽話,也不至于都三十歲了還不肯嫁人!

  三十歲,有些地方的女人都當奶奶了!

  被人斗的時候,人家就拿這個說事,說她一直單身,心懷鬼胎,不是好東西。

  他這個當爹的,都快成笑話了…

  怪不得老話說的好:女子無才便是德啊!

  秦三柱開始后悔,當初花了那么大的心血,供閨女讀書了。

  這讀了個啥啊!

  房間內,李源給秦大雪診了診脈后,猶豫了下,方道:“氣血確實虛,經絡也不大好,郁氣堵塞。大雪,恐怕要針灸…”

  秦大雪可不是秦淮茹,沒好氣道:“吃藥能不能好?”

  李源嘿嘿笑道:“能好是能好,就是好的慢些。針灸快啊,保證一次就能感覺到不一樣。”

  “去你的!”

  秦大雪虛踹了李源一腳,不過還是留了心,問道:“針灸哪里?”

  李源壞笑道:“當然是腳上了!太溪穴補腎、大敦穴清神,照海穴有益睡眠,涌泉穴最好了,補腎益精。當然,你要想更進一步,效果更好的穴位也有。”

  秦大雪這一腳踹實了,躺在那將腳伸出去,問道:“源子,你不是隨便對人好的人,又沒想過和我在一起,為什么還對我這么好?”

  李源一邊從解放包里拿出針灸盒,一邊道:“很簡單,因為我做不到你這樣虔誠的理想主義,你是真的愿意為了咱們的國奉獻一生的人。我都聽說了,你工作的時候不分白天黑天,之前還懷疑你的人,最后都被你這種拼命的架勢給折服了。

  我尊重你這樣的人,也希望你這樣的人能過的好一些。

  可惜啊,你的心都交給了國家,白瞎了我對你的喜歡…

  大雪,我能不能問一問,你們這樣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秦大雪看著李源,也認真請教道:“我也想問一問你,明明那么有能力,是怎么做到眼睜睜的看著國家困難到這個地步,人民苦難到這種境地,還能無動于衷的?

  我們的國家多難啊,我們的百姓多苦啊。任何一個有良知的有志之士,任何一個身體里還流淌著炎黃血脈的中國人,都應該不顧一切的去付出,去奮斗!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李源看得出,這是秦大雪的真實想法。

  不,不僅是秦大雪,是整個一代有良知的讀書人的縮影。

  錢氏三杰哪一個不能在國外過上極優越的生活,不能在國外先進的實驗室實現他們的科研事業?

  還有馬欄山的那些知識分子科學家們,哪一個不是無怨無悔的甘心為祖國付出畢生心血?

  以這些人的學識和能力,去任何一個國家都能過上比現在好一萬倍的生活。

  秦大雪,其實和他們是一樣的人,只是她選擇的道路不同,她選擇的是努力發展經濟…

  好似不可同日而語,但努力的方向是一致的,都是為了國泰民安,中國人能過上好日子。

  如果按照秦大雪的自我要求,李源要么去大戈壁或者邊境最危險的地方,用他過人的醫術,為國家奉獻一生。

  要么給重要的大佬們做好保健工作,讓他們能有良好的身體來干革掵工作。

  客觀的說,不能算錯。

  可惜李源這個叼人,實在沒有這種覺悟。

  他也想國家好,也想人民好,但讓他犧牲自己的人生去奉獻,真的做不到啊。

  羞愧。

  見他不說話了,秦大雪反倒不好意思了,輕聲道:“這些話,其實我不配跟你說的。因為你已經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遠比我做的多的多。也是剛才被你一激,我才說了那些不周全的話。

  我們是唯物主義者,更該遵循論行不論心,尊重客觀事實。

  說的天花亂墜者,往往一事無成。

  以導師自詡,高高在上說三道四,卻讓別人犧牲奉獻者,都是厚顏無恥的小人。

  源子,你別介意剛才的話。”

  這番話實在是…女人講道理的樣子,太動人。

  李源將最后一根銀針插下后,坐在炕邊盯著秦大雪看了一會兒,微笑道:“我是這樣想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當下這些亂糟糟的事,不就是因為太多人插手了不該他們插手的事么?我為國家做貢獻的方式,就是做好本職工作,認真的對待每一位病患。我也希望每一個人都能這樣做,各司其職。

  怎么樣,有沒有察覺到我們之間巨大的鴻溝?還會在書上再寫一個‘源’字么?”

  秦大雪緩緩點頭溫聲笑道:“會的。每個女人,春閨中都有自己的夢,即使這個夢很短。源子,你是兒時我嫁過的人。即便是兒戲,我的個人生活也算圓滿了,我要謝謝你。你說的對,我們現在只是路線上的失向,一定能修正過來,而且,不會太久。”

  李源沉思稍許道:“其實你的個人生活還不算圓滿,我得給你補一下。”

  說完,就俯身向下,精準的吻住了秦大雪的嘴。

  秦大雪目光一瞬間失神了,直到感覺某個混帳在她口中恣意肆虐時,才用力咬了下。

  李源“哎喲”了聲直起身來,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秦大雪不解的看著他問道:“你干嗎?”

  李源吐了吐舌頭,晾了晾后,說道:“就是突然覺得,你其實不用那么激進,完全可以從容的去做事業,一樣能把事做好,何必非要…那么決絕呢?

  大雪,工作和人生,并不是沖突的對立面。

  我突然發現我們倆其實非常合適,簡直是天作之合。

  娥子和她姐姐以后基本上不怎么回大陸了,你當我大陸的老婆,剛剛好。

  反正你以后肯定常年忙于工作,沒時間回家。但我能保證你回家的日子里,都有一個溫暖的家庭,有一碗熱騰騰的飯菜。總比你勞累個半死,回家后就一個冰冷冷的家強吧?

  生了孩子也不用你帶,送去港島那邊,和哥哥們一起學習生活。既不耽擱你工作,又不會耽誤孩子的生活生長。

  你既不用擔心對家庭的失職愧疚,還能全心全意的做你偉大的事業。

  大雪,完美啊!”

  “你瘋了吧你?婁曉娥不扒了你的皮?”

  秦大雪氣的發抖,用力掐著李源。

  李源用手輕輕撫摸著她消瘦的臉頰,溫聲道:“不會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一想到你將來的生活會很凄涼,特別是晚年退休后,我就特別心疼,才發現原來我那么的喜歡你。

  娥子那邊我會去說服的,她們從骨子里已經不太喜歡回這邊了,她們更喜歡港島、新加坡,可我還是會回到這邊,我的根在這邊。

  我想通了,人這一生就是這樣,怎么過的好,怎么舒心,就怎么活,不必非要自己給自己套上枷鎖,桎梏住自己,造成遺憾。

  我喜歡你,就想和你在一起。

  當然,你要是不喜歡我,那我肯定也不會勉強你。

  大雪,你喜歡我,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兩人對視了好一陣后,秦大雪目光激蕩復雜,最終閉上了眼睛,嘆息一聲道:“唉,還是被你趁虛而入了…”

  她確實喜歡他。

  如果婁曉娥沒有和李源離婚,如果婁曉娥沒有去港島,那秦大雪再喜歡也不可能答應,一點想法都不會有。

  可李源和婁曉娥離婚好幾年了,無論是法理還是道德上,都不存在問題。

  或者說,如果沒有現在那些亂事,她的信仰未曾動搖,她也不會答應。

  偏偏在她意志最薄弱時,在那些人用最惡毒的話羞辱她的時候…

  她也渴望有個依靠。

  李源拍了拍她的臉蛋,把她拍回神后,笑瞇瞇道:“大雪,快起來快起來,給曹奶奶寫封信。”

  “給曹奶奶…寫什么?”

  秦大雪不解的問道。

  李源笑道:“就寫,當前的局勢,你在內地毫無用武之地,希望能盡快去港島華潤工作。在那里,才能發揮你的學識,繼續為社會主義事業奮斗!快寫快寫,我給你拿紙筆…”

  秦大雪驚怒,這個狗東西,想把她騙去港島當小老婆?!

  李家。

  一屋子老的老、大的大、小的小,齊聚正堂,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居中,說要宣布事情的李源。

  李源一只手牽著兒子的手,李幸現在目光還有些散亂,似乎在擔心不知道回去該怎么和家里交代…

  李源先做通了兒子的工作,然后對李桂、李母道:“爸媽,我準備和秦大雪結婚了。”

  李桂:“…”

  李母:“…”

  早知道兒子不算是太好的東西,但沒想到這么不是東西。

  你兒子還在跟前呢!

  李源趕緊解釋道:“大雪本來是準備一輩子不結婚的,全身心的奉獻給國家,可讓人批的時候,反倒被扣上了黑帽子,我也算是幫她一把。另外,我長期在外面出差,難免會有人胡亂猜疑。現在成了家,以后再出去別人也不會亂猜疑。我和大雪結婚后,她就不用擔心別人說三道四,就能好好工作了。我呢,出差在外也不擔心這邊有人胡思亂想放冷箭。”

  這個說法,還真他娘的靠譜!

  李桂問李幸道:“湯圓,你爸爸的說法,你同意嗎?”

  李幸一臉無辜,好像他說不同意有用一樣,他想了想道:“沒關系啊,反正將來我也準備跟何萍詩和曹永珊一起結婚的。在港島,大家都這樣的。”

  李家人:“…”

  這腐朽荒唐的資本主義社會啊,真是一片水深火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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