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曹操曹操到,不會是聶雨找來了吧?”
婁曉娥還是有些心虛的說道,面對聶雨,她總好像是自己偷了人家的家,先天底氣不足。
李源好笑道:“別說不可能是她,就算是她你也不用害怕啊。挺起胸膛,理直氣壯的面對她!你的胸懷比她大多了!”
婁曉娥沖他皺了皺鼻子,看向婁秀,婁秀和聶雨的關系要親近不少,兩人是筆友…
婁秀搖頭道:“她并不知道我們的新家地址,而且,她每個月只能在月末的時候才能出來一次,現在還早。”
李源詫異的看著兩人,道:“這事兒你們倆可從來沒跟我說過。”
二婁一起笑:“跟你說不著!對了,今天爸媽和大哥、二哥他們過來…”
三人一邊相互取笑,一邊往外迎去。
不管是誰,都是新家的第一個客人。
待沿著花園石徑走到大門口透過鏤花大門一看,婁曉娥和婁秀姊妹兩人都覺得訝然,對視一眼后,婁曉娥讓李幸去開門,看著門外的一位身穿華服的老太太道:“張婆婆,您怎么來了?”
這位老太太最近兩個月常來去龍虎堂坐坐,或買些龍虎丸,或買些其他藥,但多是和婁曉娥或者婁秀聊天。
她說她以前也是從內地過來的,還去過平京住過一段時日,后來才跟著家里來到港島,想問問故土的風土人情都變化成什么樣了。
一來二去聊的比較熟了…
李源看著來人,有些意外,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利家的那位太夫人,張瑞蓮。
老太太身邊還跟著一個穿旗袍的婦人,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面色蒼白,戴著面紗,頭上頂著大大的遮陽帽,旗袍婦人還給她打著一把遮陽傘。
后面還有兩輛車。
見此,李源心里多少有些數了。
張瑞蓮笑瞇瞇道:“昨天在嘉道理爵士家做客,無意中聽說貴府今日喬遷新居,今日閑來無事,就前來拜訪,當一回登門客,討個好彩頭。”
說完,兩個司機從后備廂里抬出一方碧玉麒麟。
和王世襄、朱家溍他們相熟多年,對于一些文玩古董多少也了解一些。
這可是風水玉石,瑞獸麒麟,不是一般的珍貴!
主吉祥如意、升官發財和子孫興旺。
光看那玉的水色,幾十年后,這尊麒麟估計能值半個小目標。
李源呵呵樂道:“利老夫人,您這哪里是來討彩頭來了,您這是送重禮呀。不過,無功不受祿,確實不敢當。”
張瑞蓮顯然不是一般婦人,她居然白了李源一眼,隨后拉起婁曉娥和婁秀的手,道:“我和李醫生不熟,和你們兩姊妹才是忘年交!今兒個,是來給我的好姐妹來賀喜的!”
好嘛!
李源都哈哈笑了起來,伸手不打笑臉人,在他微微頷首下,婁曉娥還是邀請了這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進屋里坐了。
張瑞蓮一邊往里走,一邊夸贊花園布局優美,還不忘介紹身邊人:“這是我的三兒媳婦,陸燕群。這是她女兒,利蕓蘭。阿群比你們大十來歲,不多。你們都是好人,往后可以多來往!”
進了客廳坐下后,張瑞蓮看到李幸帶著弟弟一直乖巧的站在父親身邊,喜歡的不得了,連連招手叫到跟前,打量了幾番,道:“哥哥像爸爸,弟弟像媽媽,真好啊,真好!”
說著又掏見面禮,熱情到強勢,不許不收。
李源就在一旁面帶微笑靜靜的看這老太太張羅…
老羅蘭曾和李源說過這一家子,利家是曾經的港島四大家族,哪怕現在好似沒從前風光了,可是銅鑼灣依舊是他們家的,TVB也是他們家的,其他一些地產、金融行業,都有涉足。
利希慎二八年就被人干掉了,一妻三妾十五子女,硬是沒讓家業被奪,落個樹倒猢猻散的局面,反倒愈發興旺起來了。
簡直不可想象。
這其中,原配黃蘭芳起了鼎定乾坤的大功勞。
而黃蘭芳身體不好,四十年代就撒手家里家務事,把大權移交給了張瑞蓮。
很有意思,張瑞蓮作為妾室,卻先連生了長子、次子,還另有三個女兒,所出甚至比黃蘭芳還多。
但黃蘭芳卻十分信任她,兩人情同姊妹,硬生生于天崩之際力挽狂瀾,鎮住了利家不倒。
就連下一代都被她們兩人聯手教育的很好,從無內斗傳聞傳出。
或許也是因為張瑞蓮做主,將利家最大的產業,都交到原配所出的三房手里有關,尊重嫡長制。
這個女人,在整個港島上層圈子里都很受人尊敬。
忽地,李源感覺到有人一直在打量自己,轉眸看去,就見那個面色蒼白的女孩子利蕓蘭驚慌之下,忙避開目光。
倒是她媽陸燕群,對李源微微頷首示意。
婁秀端來茶水,李幸懂事的幫忙分發茶杯,張瑞蓮和婁曉娥聊的高興,不忘謝謝婁秀,招呼她快坐。
張瑞蓮對李源道:“李醫生,早聽曉娥說,你除了醫術精湛外,廚藝也是堪稱一絕!不知我們今天有沒有這個榮幸,品嘗一番呀?”
李源覺得有趣,笑著點了點頭。
上輩子是個宅男,基本上不怎么愿意出門,也不怎么愿見人,漠不關己。
活的倒是輕松,但也少了許多精彩。
這輩子就不同了,二世為人,不愿匆匆而過,喜歡觀人生百態,觀察形形色色的人。
總得來說,世間女子最美者有二,一是嬌媚忠貞的年輕女子,這就不必多說了,正常男人都喜歡這樣的。
還有一種,則是年邁女子對兒孫的慈愛之心,可憫。
譬如賈張氏,二丫那樣素日里張牙舞爪面目可憎的人,整天坐家門口拿一雙母狗眼盯人,李源之所以沒怎么著她,就是因為看她在疼愛賈東旭時,傾盡全力,不惜卑躬屈膝的討好,送了幾雙布鞋,只為讓他能帶她兒子一起玩。
后來則是為了棒梗,賠盡笑臉,那么吝嗇惜財的人,也會毫不猶豫的傾盡家財,只求能讓棒梗回家。
慈愛之心,令人動容。
眼前這個張瑞蓮,也是張家人,如今看來也差不多。
明明是為了今日帶來的這個女孩子,卻不肯直說,怕被婉拒,便使出渾身解術,討好婁曉娥和兩個孩子,拉近關系。
明知道這是手段,但很難讓人厭惡。
因為所求者非功名利祿,而是兒孫的性命…
值得一提的是,利孝和不是她生的,這個孫女和她沒血緣關系。
當然,一碼歸一碼。
利家若是清白之族,張瑞蓮哪怕空手上門道一聲喬遷之喜也夠了。
可這個過去的公煙大王家族,實在不在李源的同情心范圍內。
要不是改開后利家常年捐贈教育、衛生資金給大陸,李源都懶得搭理。
甭說這個女孩子是無辜的能幫就幫的屁話,生在利家,享受了利家的榮華富貴,怎么就成無辜的了呢?
所以,真想求醫,肯定要付出代價的。
這還只是個引子…
利家需要看病的,可不只這個姑娘,大頭在后頭。
用利家之財,制濟萬民之藥,也算是幫利家替祖宗贖罪了。
李源沒多說什么,心情愉悅,去廚房張羅起來。
登門就是客,起碼的禮儀咱還是要有的…
做了個醬排骨、雞湯煮干絲、桂花鹽水鴨、羅漢肚、熗黃瓜條,最后還有一盆蝦仁蛋花湯。
清淡軟爛,以咸為主。
不僅是為了照顧老年人,家里兩個孕婦更是重點。
他速度快,用了不過一個來小時就好了。
都不用他招呼,客廳的人聞到香味兒就自己過來了…
雖然二戰時就發明了抽油煙機,這套豪宅廚房里也布置了一套,但效率畢竟沒有幾十年后那么高,還是難免跑味兒。
“哎呀,可真香啊!”
張瑞蓮老太太精神很好,一只胳膊被陸燕群扶著,另一只手卻拉著婁曉娥,滿臉喜慶道:“今兒可是來著了!”
還別說,真是京腔京韻。
婁曉娥樂的不行,道:“老太太,您想吃可以去龍鳳閣啊,我在太子道新開的食閣,大廚是梅蘭芳先生梅府家廚的弟弟王壽城,正經的淮揚菜大師。北面第一次國宴,吃的就是淮揚菜,尤其適合您這樣的老太太吃。”
張瑞蓮驚喜笑道:“是不是?那可好了,明兒我就去吃。要是真好,我天天帶人去捧場!我們這些老家伙,想找個合口味的新館子,那可真不容易呢。”
陸燕群也熟絡了許多,問道:“曉娥,你那食閣開張,是不是沒登報做廣告啊?我們一點風都沒聽見呀。”
婁曉娥不好意思笑道:“懷著孩子呢,不敢太張揚。我尋思著,先別急著一鳴驚人,慢慢以口碑迎客。等生了孩子后,精力充沛了再熱鬧熱鬧。”
張瑞蓮連連點頭道:“對的對的,咱們女人,還是要以孩子為重。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其他的都是小事。”
婁曉娥點了點頭,然后看向李源。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會看不出張瑞蓮、陸燕群帶來的利蕓蘭有問題,到現在面罩都還沒摘呢。
李源微笑道:“先吃飯吧。家常便飯,就幾個小菜一道湯。”
張瑞蓮笑道:“很好了!在家吃,誰還吃那些油慥慥的東西。越是家常菜,越可口!阿蘭,你也多吃些。”
利蕓蘭聞言,雖有些僵硬,可還是在眾人矚目下,將面紗取了下來。
李幸在弟弟驚呼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本該秀美的面頰上,生滿了蝴蝶斑。
婁曉娥、婁秀的目光,還是張瑞蓮、陸燕群的目光,第一時間看向了李源。
可李源卻依舊只是微笑道:“先吃飯。”
陸燕群一臉的失望難以掩藏,倒是張瑞蓮眼中隱隱激動起來,連連招呼大家入座品嘗美味佳肴。
一餐吃完后,老太太仍舊贊不絕口,表示明天一定要去龍鳳閣捧場。
眼看到了午休時間,婁曉娥、婁秀都有些犯困了,張瑞蓮才對李源道:“李醫生,我們家女孩子雖多,但我這個孫女格外不同,她是我們元夫人最疼愛的孫女,因為打小就長的像,所以養在身邊。
我是妾室出身,元夫人才是利家真正的太夫人。她臨終前,特意指了這孩子,把她交給我撫養,可恨我福薄,沒能把她養好,讓她得了這樣的重病,愧對元夫人。
國內國外,大大小小的醫院診所都瞧過了,可是都沒什么好法子…”
李源好奇道:“利老夫人,能否問您一下,您是從哪里聽說我醫術高明的?我太太說的可不算,自賣自夸的話可傳不到您耳朵里。”
張瑞蓮看著李源的眼睛,看了稍許后苦笑道:“那我就實話實說。那日你和嘉道理爵士去過利家后,我就讓人去打聽了下你的來路。那樣的佛門重器,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可是剛開始,什么也打聽不著。不過后來慢慢的,就發現了些蛛絲馬跡。李醫生居然是龍虎堂的主人,是一名醫生。從大陸剛來,跟嘉道理爵士相識并不久。對我們這樣的人家,知道嘉道理爵士身體是否健康不算難事。很多人都知道,嘉道理爵士心臟并不是很好…”除了醫術,她實在想不出一個大陸仔,憑什么能得到嘉道理家族這般重視。
李源笑了笑道:“這恐怕不能說明什么吧?”
張瑞蓮笑道:“所以,我只是心中有點猜疑,然后就常去龍虎堂坐坐,尋人聊聊天。沒想到和曉娥、秀秀還很投緣,聊了很多。而且還有龍虎堂坐館的醫師,黃道益。從他口中,我聽出了他對你的佩服和認可。黃道益的根底就很好查了,一個醫術很不錯的醫生。連他都對你那么佩服,再結合嘉道理爵士對你的禮遇,我就不難猜出,你是一個醫術非常高明的醫生。
李醫生,希望看在佛祖的份上,你能發發慈悲心,救我孫女一救啊!”
說著,雙手合十給李源敬了個佛禮。
李源也給她還了一個…
陸燕群:“…”
二婁:“…”
李源沉吟稍許道:“這種病,西醫叫做紅斑狼瘡,是系統性自身免疫疾病,無解之癥。中醫上,認為此癥乃先天不足,倒還不算絕癥。既然先天不足,那就再造先天。可以試一試,不敢保證,但希望很大。”
張瑞蓮激動道:“果真希望很大?好,好,好!我就說,阿蘭有她祖母保佑,一定命不該絕!”
陸燕群也頗為高興,握住女兒的手,用力搖了搖,道:“阿蘭,你聽見了沒有?中醫還有的救!連嘉道理爵士都這么信任李醫生,他是真正的神醫!”
李源卻又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可惜,我有一個顧慮…”
利家人聞言一滯,張瑞蓮忙道:“李醫生,你有什么顧慮,都可說出來。我們利家雖然比不上嘉道理家族,可是也能辦一些小事的。”
李源樂呵道:“那肯定,我那點底細你們三天不到就查了個清楚,利家當然能耐。可我顧慮的,就是你們家這份能耐。
老夫人,我這人崇佛教,篤信因果。對窮苦百姓,可以救死扶傷,哪怕免費的,遇到了也會盡力為之,因為我們貧人命賤,因果不重。
最不愿醫的,就是大富大貴者,我幾乎沒有給這樣的人看過病,找來的也大都推了。
之所以愿意為老羅蘭出手,因為在知道他姓嘉道理之前,他先跟我說,他曾經在鬼子打進港島前夜,炸了中華電力的電廠,是自己人。正因如此,我才愿意出手治了他的心疾。運氣不錯,他現在一直在恢復中。
可是你們利家…說實話有些難聽,但罪孽確實不淺。
丫片之害,荼毒無窮。
我是信因果的,利希慎死的不明不白,已經是報應之一了。
老夫人您崇佛仁心,捐贈眾多,化解了您所出兒女的很大一部分災難。
可大房所出…其實不止這位利小姐,包括她的生父,因為是利家嫡長子,核心之位,所以承接了大部分利家因果,身患心疾。
他活不了很久了。
也多虧老夫人您崇佛,請了佛祖身回家震懾罪孽,不然…
但不管怎么說,給你們家人看病,特別是逆天改命的病癥,對我而言,都是要承擔極大因果。
老夫人,我建議您還是帶著找找其他名醫看看。都看一遍,沒法子了,再來找我。
但丑話說在前面,給貧者看病,可分文不取。對富家看病…
舉個例子,嘉道理先生的診金里,包括現在這套住宅,還包括青衣島五百畝地,以及上面興修的藥廠。
您可以去找爵士確認一下,再做考慮。”
張瑞蓮一時失神,她沒想到,李源會開這么大的口。
陸燕群也憤怒道:“李醫生,你是不是太貪婪了?”
李源好奇道:“利夫人,和賣公煙相比,哪個更缺德無恥一些?”
“你…”
陸燕群差點沒氣死。
李源笑道:“所以我就說嘛,你們大可去其他地方先看。實在沒法子了,再來尋我。但是,耽擱病情的話,罪不在我。不過如果真看不好的話,我只收取五十萬診金。”
這個只字用的真好…
張瑞蓮攔住了怒氣沖天的陸燕群,白發蒼蒼的她,看著李源道:“加上蕓蘭她父親,一共需要多少錢?”
李源想了想道:“利孝和在做TVB免費電視臺吧?要求不高,我要一成半的股份吧。”
見張瑞蓮死死盯著他,李源笑道:“老太太,我要TVB的股份,只是為了將來方便給藥廠打廣告。我做藥廠,也不是為了賺錢,而是想做普惠天下濟世安民的民生藥,便宜藥,積攢功德。
我如果只想賺錢,專門給權貴、巨富們看病就好,還可以針灸理氣,為他們延長壽命,多少錢賺不到?
當然我也知道,這件事利孝和本人基本上不可能同意。
整個港島,除了嘉道理爵士外,也不大可能有第二個人會同意這種方案。
不過沒關系,我本來也沒想過給富豪權貴們看病。
我給老羅蘭明說,他們這樣的人,該死就死得了。死賴著不活,把資源白白耗盡,底層百姓的日子才會越來越苦。”
張瑞蓮道:“嘉道理爵士如何說?”
李源呵呵笑道:“老羅蘭只是哈哈大笑了陣,指著我說,李,你和我們是一樣的人。
是,沒錯,早晚我的家族也會成為巨富家族,我也會成為你們這樣坐擁無數資源的人。
所以到了年紀,一百二三左右,該死我也就死了,還想活到萬歲怎么著?至于為什么我能活到一百二三…應該和我的醫術有關。但誰讓我自己會呢?
你們不會,還想逆天改命,可不就得付出大代價嗎?”
“源子,這樣好嗎?”
等利家人走了個干凈后,李源陪二婁上樓午休,婁曉娥躺在床上,靠在床頭,有些不大安穩的問道。
李源樂呵呵的幫兩位妻子輪流按摩腿部,孕婦對腰腿的壓力大于常人,所以容易腫痛。
聽婁曉娥這樣說,他微笑道:“有什么不好?我本來就沒想過專當權貴巨富的御醫。他們手里的東西,我能拿到,今后做事會快捷方便些。拿不到,也不損失分毫,按部就班的慢慢來就是,我并不著急。”
婁秀沒忍住,輕輕摸了李源的臉一下,道:“我剛才還差點以為,你要成野心勃勃一心想成巨富的人呢。”
李源哈哈笑道:“你放心,我們家肯定會成為巨富。但成為巨富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活態度和生活習慣。早上起來,仍是一碗肉絲面,加兩雞蛋。我們會成為有錢有勢的人,但不會成為名利和權勢的奴隸。”
婁曉娥搖頭,一臉復雜道:“聽不懂。都是為了賺錢,有什么區別?”
李源笑道:“區別大了。金錢的奴隸,是為了賺錢,可以不擇手段,不顧一切的去賺取,做什么事都是為了一個字,那就是錢。而做金錢的主人,我們努力的方向是自己喜歡的事業,賺錢只是努力的結果之一,遠非主要原因。”
婁曉娥盯著李源,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來,婁秀也沒忍住,嘻嘻直樂。
因為怎么看,李源都屬于頭一類不擇手段的那種啊!
李源無奈,只能幫她們往里面再按按,讓她們更近距離些的感受他的內心,是多么的高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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