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子…”
正低頭狠吸煙的傻柱,忽然感覺到有人走到跟前,抬頭一看,見是李源和一個頭戴大蓋帽身穿警服的男人站在那,他忙站起身,剛一開口,卻發現嗓子啞的刺耳,臉上也濕漉漉的。
他抹了把臉,然后擠出一臉笑,看著李源道:“源子回來了?聽說今兒有一伙子王八蛋想對付你,我去找你沒找著,怎么樣啊,沒事了吧?”
李源搖了搖頭,道了聲:“沒事,謝謝。”
“源子…”
傻柱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
但一個粗黑老爺們,臉上的頹然無力和絕望,讓人見之有些動容。
李源好奇道:“你不是認識冶金部的大領導嗎?見天給人做飯去,怎么沒去找門路?”
傻柱一聽就知道李源什么都知道了,一臉痛苦道:“大領導聽說金月是去大三線建設勞模的老婆,就不讓我再進門了。”
李源呵呵一笑,也沒說什么“看我當初不讓你娶”“娶妻不賢”之類的風涼話,他道:“聽說了沒有,給許大茂通風報信的那人,在信上寫的是我的名字。”
傻柱聞言一怔,眼睛登時睜的快把眼眶給撐破了,不過隨即就連連搖頭道:“那不能,那不能是你,不會不會,絕不會是你!沒這個理兒!!”
李源笑道:“是啊,我吃飽了撐的才會寫這封信。當初幫趙金月留下來,還是我出面找的王姨。結果現在王姨被區里喊去好一通罵,要承擔責任…難得你還能保持冷靜,但凡換個聽風就是雨的,指定要和我翻臉拼命。事情鬧到這一步,趙金月留不下來,你又過不去,有了兒子,估計往后也不會再找…你覺得,誰最希望看到這個局面?”
傻柱聞言,臉上的激動神色僵住了,楞在那里不動彈。
李源見之呵呵笑了聲,道:“別人一直叫你傻柱,但我從來沒這樣叫過,因為我知道,你并不傻。”
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邀請宋鋌入內。
“喲,源子回來了!嘿,今兒你不在,咱們院可是出了大事了…”
一進前院,三大爺就迎了上來,喋喋不休的聒噪道。
李源道:“三大爺,還有要緊事,咱們回聊。”
閻埠貴也是有眼力見兒的人,傻柱不認得宋鋌,他可見過,忙笑著往后退,道:“您忙,您忙。”
到底是有年紀的人,宋鋌跟他點了點頭。
繼續往里行,一進二門,就聽見賈張氏跟過年似的,在那高興的叫喚道:“大三線啊,聽說那地兒的百姓連電燈都沒見過!他們能吃什么啊,一輩子的野菜洋芋,壓根見不到好東西!不像咱們四九城,只要有錢有票,什么好玩意兒都能買著!哎呦呦,這要過去了,還不定要受多少罪呢!許大茂真狠啊,寫血書…哈哈哈!”
李源:“…”
宋鋌:“…”
宋鋌早先就隱約聽說過一些李源他們四合院的事,也聽說過李源整治過四合院的人。
聽的時候還聽不出什么來,如今親眼見著了這個院的人,還真是…
得有一個李源這樣的惡人來治一治。
“喲,源子回來了?”
在兒媳婦秦淮茹的提醒下,賈張氏這才注意到李源回來,干笑著說道。
李源面無表情道:“賈大媽,您這可是在誹謗大三線,恐嚇有志前往大三線建設的志愿者,這是在和政策唱反調,知道您這是什么罪行嗎?您該不會是反割命吧?”
賈張氏快嚇尿了,不,褲襠里已經傳來濕漉漉的感覺。
李源同志如果知道他一句話就讓張二丫同志濕了,應該會很憂傷很蛋疼吧…
賈張氏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你才是反割命呢,你胡說!”
然后頭也不回的往自家跑去,都不顧秦淮茹還在外面,“砰”一下關上了門,“咔噠”一聲反閂上了。
“源子回來了…宋局,您這是到我們院兒來走訪查看來了?”
易中海招呼了李源一聲后,熱情的迎向宋鋌,還保證道:“宋局,我是易中海,紅星軋鋼廠的工人,也是這座四合院的一大爺。今天街道王主任來宣告了趙金月的事后,我就召開了全院大會。我們院的幾位大媽會看住趙金月的,不會讓她跑掉…”
劉海中也擠了過來,嚴肅道:“對,領導交代下來的任務,我們堅決完成!”
宋鋌沒言語,看向李源。
他想看看這小子今兒還能唱出什么大戲來…
李源依舊是面無表情,看著易中海冷淡道:“一大爺,您知道什么叫手印兒么?”
易中海不明所以,看了看宋鋌,又看向李源,笑道:“按手印,打古時候就有了吧?我雖然沒上過幾年學,這個還是知道的…源子,你什么意思啊?”
李源表情依舊淡漠,問道:“那您聽說過指紋嗎?”
易中海眉頭皺起,卻不等他反應,李源冷笑一聲道:“這是治安部門掌握的新技術,就憑這個,剛剛宋局才端了一伙特務反割命!人您和二大爺也認識,王慶澤、馮剛兩家子,這會兒人已經抓起來了,明天你們去了工廠,就能聽到這個消息。”
易中海、劉海中都嚇了一跳,馮剛他們不熟,可王慶澤卻是廠里老領導了,居然是反割命?!
宋鋌也扯了扯嘴角,這小子可真夠能扯的,他怎么不知道治安局有這種技術…
李源道:“指紋識別技術,和按手印的道理是一樣的。按手印是用手指按了紅墨水,留下的痕跡。指紋呢,不需要按紅墨水,只要你手指碰過一樣東西,就會在上面留下痕跡。比如,寫信的時候。要不是這種先進技術,誰能想到軋鋼廠堂堂副廠長會是反割命?”
易中海聞言,心里咯噔一下,臉色也變了變,心跳加速,面上卻仍強裝鎮定,看著李源道:“這好啊,以后案子就更好破了。”
李源嘆息一聲,看了一大媽一眼,道:“算了,我也懶得跟您兜圈子了,沒勁。易中海同志,看在一大媽的面上,我最后給你一個機會,你如果繼續裝傻充愣,宋局現在就拷走你,現場比對指紋。你以我的名義給許大茂寫信,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擾亂大三線建設,是什么罪行你自己心里清楚,左右跑不了一個反割命。”
說完,又看向心驚膽戰的一大媽道:“一大媽,上次幫何雨柱和趙金月去找街道王主任求情后,我跟何雨柱說,交情到這也就用盡了。今兒我也得跟您說一句,幫完最后一次,咱娘兒倆的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當然,易中海如果執迷不悔,拒不認錯,這情分就算是白瞎喂狗了。”
一大媽眼淚嘩嘩的流,顫聲道:“源子,你…”
可心慌意亂下,又不知說什么,只能扭頭看向面色煞白的易中海,叫了聲:“老易啊!你別死撐著了,源子讓你說什么,你就說什么吧!”
易中海身體都在隱隱發抖,這么多四合院住戶的關注下,李源用最殘忍的方式,把他的面皮撕扯下來,踩在腳下。
他是真想搖頭說個不字,可他又不敢,因為宋鋌都出面了,一臉威嚴的站在那,腰間還別著槍…
他覺得,宋鋌作為堂堂城東區治安局的局長,總不會陪著李源說謊胡鬧吧?
可讓他承認,他又怎么張的開這個口?
一輩子的臉面榮譽,都要丟完了。
然而,有的時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種表態了…
傻柱滿臉不敢置信也不愿相信的一步步走來,走到易中海跟前,看著這么多年來他尊敬如師如父的老人,問了句:“一大爺,為什么要害我?”
易中海嘴張了張,可是在李源似笑非笑的目光逼視下,沒說出話來。
暴怒的傻柱徹底明白了,他怒吼一聲,揮拳就打,“砰”一下把易中海生生撂翻在地,咆哮質問道:“為什么要害我?!我哪點對不住你?”
宋鋌攔住他,還沒開口,就聽李源沉聲喝道:“夠了!當著宋局的面也敢動手?”
宋鋌:“…”
一大媽也攔,哭道:“柱子啊,你怎么能打你一大爺啊?”
北屋門口,面色慘白的趙金月在何雨水的攙扶下走到門口,虛弱的罵道:“傻柱,給我打死那個老東西,給我打死那個老狗日的!”
一如既往的生猛!
傻柱沒聽他的,他轉身看向李源,然后“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開始磕起頭來。
這場面驚呆了眾人,何雨水更是哭出聲來。
李源嘆息一聲,用腳輕輕一撥拉,將傻柱翻倒在地。
傻柱有些發懵,完全沒想到李源的力氣會這么大…這還是人嗎?
不過他這會兒也不愿去想其他,翻過身來又要磕頭,李源喝罵道:“磕什么磕?一會兒抓了易中海回去,定了他的罪名,事情自然就清楚了,頂多讓趙金月去一趟川渝,和許大茂離婚就是。滾一邊兒去。”
傻柱雖然被罵,可楞了楞后,整個人卻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滿臉驚喜道:“真…真的?”
李源沒搭理他,面帶嘲諷的看向易中海道:“一封狗屁不通的信,你以為就能找我的麻煩?王慶澤、馮剛早上給我找麻煩,晚上全家都進去了,吃花生米的吃花生米,發配西疆的發配西疆。你以為你一個八級工,就合該在四合院里呼風喚雨,不聽你的都要被打倒?
不知死活的東西,也就是沾了一大媽的光,不然你想好死都難。
最后奉勸你一回,別不識好歹啊,自己報名去參加大三線,去川渝找組織把事說清楚。
能不能取得組織的諒解,看你自己的能耐。
是身敗名裂去蹲大牢,還是走這條路,你自己選。
一大媽的情分就到了這了,我數到三,你再裝死不吭聲,宋局當場抓人,以后再有什么話,去監獄里交代吧。一、二…”
宋鋌:“…”
他斜眼看著這個王八羔子,本來還以為叫他來是為了寬心,讓他放心不會亂來。
沒想到,純粹是為了扯虎皮拉大旗。
他么的站了半天了,連個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今兒要是一言不發的走一遭,回頭就找個由頭辦他,逮進去關兩天一句話也不許說!
不過嘛,事情辦的是真漂亮。
抓住一點連打帶嚇,一環扣一環的壓過去,壓的人根本招架不住。
這小子,就算不干郎中,干治安局也能出彩。
純粹以勢壓人,都能把一點證據沒有的案子辦成這樣…
易中海的確崩了,又或許是心里思量清楚了利與弊,知道主動退一步還有條活路,比身敗名裂強的多,他緩緩點頭道:“明天就去打申請。”
“嘩!”
四合院的人都驚呆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剛才哪怕李源步步緊逼,信誓旦旦的說是易中海給許大茂寫的信,可心底愿意相信的人不多。
無他,這么多年來,就沒見過易中海做過一件壞事,害過一次人。
論道德水平,論處事公道,論仁義心善,易中海一直是四合院眾人的榜樣和楷模。
誰能想到,他居然能干出這樣的事來?!
關鍵是他在害傻柱啊,誰不知道,四合院一大爺對傻柱從來關心偏愛,傻柱對易中海尊敬的也像兒子對父親。
易中海居然這么狠,能對傻柱和傻柱剛出生的兒子下手…
人心真是太可怕了,老話說的真對: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劉海中激動的都要發抖了,頭發絲都震顫起來,指著易中海大聲道:“易中海,我早看出來你不是好人了,你居然…”
不等他說完,易中海已經扭頭回屋了。
劉海中差點沒噎死,左右看了圈,最后看著李源道:“看看,看看他什么態度他?源子,老易…易中海走了后,我就是四合院的一大爺了吧?”
李源搖了搖頭,不愿搭理這貨,對宋鋌道:“宋叔,我準備了些孩子開胃健脾的藥。上回去您家吃飯的時候就看大毛吃的不多,把了下脈是脾胃不好,但孩子還小,能不吃藥就不吃藥,我回來泛了些大山楂丸,用山楂、六神曲和炒麥芽做的,不傷身。宋叔,正好您拿回去些。”
宋鋌心里堆積的惱火,瞬間煙消云散。
嗯,總的來說,身上還是有人情味兒的…
“完了,全完了!”
房間里,賈張氏老臉上面色如土,對秦淮茹道:“一大爺走后,咱們可怎么辦?吃誰去?”
秦淮茹臉色也難看,嘆息道:“才過了兩年好日子…”
婆婆賈張氏雖然不講理,可跟螞蟥一樣黏在易中海身上,吸血吸了幾年,才讓賈家的日子輕快的多。
易中海眼下完了,還得和許大茂一樣離開四九城,那以后賈家就只能靠自己了。
就算秦淮茹現在已經上班幾年了,可心里還是慌…
賈張氏氣的咬牙,道:“你說說源子到底安的什么心?王主任都已經讓趙金月那個騷蹄子去川渝找許大茂去了,她一走,傻柱又能給咱們帶飯盒了。再加上一大爺幫襯著,日子總能過得下去,還能存些錢給棒梗攢著將來娶媳婦。他就是看不得咱們家過好日子!”
秦淮茹嘆息一聲道:“是一大爺用他的名字給許大茂寫的信,不然他未必愿意摻和院里的事。上回幫趙金月和傻柱求情,人已經說明白了,往后傻柱的事他不會管了。你說一大爺也是,非招惹源子干嗎呀,吃一百回虧了,一點記性也沒長。媽,我聽隔壁有動靜,指定是聾老太太也來了,一大媽又來求情了,我去看看,回來跟您說。”
賈張氏嘟囔道:“有個屁用,那小子一點虧都不肯吃,易中海那糊涂蟲干下那樣的事,聾老太太來也沒用。哎喲,以后該吃誰去…”
是沒用,聾老太太雖苦口婆心的勸,一大媽還在一旁哭,可李源壓根不松口。
最后只說了句:“一大媽,給您一建議,一大爺自己去大三線,您留這吧。大三線條件太艱苦,您身體不好,去了恐怕難以適應。再說,要是您也走了,房子指定要被收回去。您留下來,將來大三線建設成功后,您家老易說不定還能回來。”
倆老太太唉聲嘆息的回去后,和易中海一說,易中海心里差點沒氣死。
他連飯都不會做,一個人去大三線,豈不是要餓死?
但冷靜下來想想,也有些道理,環顧四周,看著屋里熟悉的一切,滿心不舍。
真要倉促走人,大半東西都得扔。
易中海嘆息一聲道:“你留下也好,把家看好了,過幾年我就回來。”
一大媽只是哭,聾老太太看了兩人一眼后,拄著拐杖走了…
以后她的日子,也難了…
從易中海家出來回后院的路上,聾老太太又往對面李源屋里看了眼,見燈光下人影晃動,好像還不止一個人,她嘆息一聲,搖了搖頭繼續往回走。
這四合院的天,徹底變了啊…
“解成,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也扎兩針,腰疼的不行。”
李源屋里,秦淮茹趕閻解成道,于麗才剛躺下。
閻解成聞言,雖不想走,也沒法賴在這,目光復雜難明的看了李源一眼后,就出門走了。
那應該是羨慕嫉妒的眼神吧…
等他走后,秦淮茹反扣上好了門,坐門口等著。
于麗臉紅的不行,都不想按了,讓閻解成看著還沒什么,讓一外人看她被李源推拿,她真羞的不行。
李源看了眼秦淮茹,道:“算了,一只鴨子也是趕,兩只鴨子也是放,秦姐,你也躺上來吧,和于麗一起弄完早點休息。”
這下,連秦淮茹的臉也紅了。
不過看著李源不耐煩的目光,她一咬牙,還是走過去躺下了。
沒多久,兩人陸陸續續發出了一陣陣細密的,壓抑不住的聲音…
半個小時后,看著兩人都有些羞不可抑的狼狽離去,彼此都不敢看對方一眼的樣子,李源彎起嘴角笑了笑。
麻麻的,一個二個都拿他當免費按摩師,看你們倆日后還敢來不敢再來!
嘖,不過想一想剛才的畫面,還真有些不一般的刺激。
有些想老婆了…
嗯,還有秀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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