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屋里,秦淮茹氣的一把將手里棒梗的鞋給摔地上,對臉色也不大好看的賈東旭嚷嚷道:“你就不能每月給我花幾塊錢買藥?他那破針,我一天也不想扎了!什么爛人啊,我恨死他了!”
賈東旭頭疼,不知說什么好。
賈張氏則瞪眼道:“你說的輕巧,一個月十塊錢也算小事,你掙一分錢嗎伱?有免費的針你不扎,還想拿錢買藥,燒包的你!”
秦淮茹估計是被外面的嘲笑氣壞了,紅著眼道:“那您怎么不去扎針?那王八蛋做夢都想您去扎。您跟我一起去,別吃那止疼片了,省的錢更多!”
賈張氏氣焰消了些,白了眼道:“你和我一個老人比?那是你們村兒的規矩吧,反正四合院里沒這規矩!你愛扎不扎,反正我不去扎。”
秦淮茹看向賈東旭道:“你就讓他在外面這樣糟蹋我的名聲?”
賈東旭看著秦淮茹眼中怨憤的眼神,扯了扯嘴角道:“今兒我去醫院找他說說,他要不聽,我直接找他師父去告一狀,讓她知道這小子在四合院欺負女同志。他連一大爺的話都不聽,但指定聽他師父的。要不,這兩天你先別扎針了…”
秦淮茹聞言,冷冷的看了賈東旭一眼,道:“你要能讓媽白天做這些家務活,讓我躺炕上輕快輕快,要么把她那止疼片給我吃兩片,我就不扎了。你當我愿意去那爛人家里聽他笑話我?”
賈東旭聞言語滯,不想再說什么,轉頭去收拾東西,準備上班了。
聽著身后不斷在罵李源不是人的妻子,他心里反倒有些快意…就該拿臭腳熏死那狗東西!
不過也有些納悶,秦淮茹的腳不臭啊…難道是自己聞久了,習慣了?
李源瞥了眼賈家門口的動靜后,無聲一笑,進了廚房。
關好門窗后,開始重操舊業,折騰起紅燒爛肉面來。
很簡單,吃起來也未必好吃,但卻能熬出濃郁的肉香來。
五分鐘都不到,李源推開了窗戶…
“嘿!”
“好嘛,又來了!”
“姥姥!還真是…”
缺了大德了!
剛才高興了一場的街坊四鄰們,心情又不美了…
等穿著碎花襯衣藍色工裝背帶褲的婁曉娥步履輕盈的來到中院時都嚇了一跳,一院子人好像都怨氣纏身,嚇的她都不敢笑了,灰溜溜的跑去了房間。
敲門進入后,婁曉娥捂嘴樂的不行。
還是那句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無傷大雅的一點痞壞,對女人的殺傷力倍增!
李源把紅燒爛肉面盛食盒里,對婁曉娥道:“你去送過去,我收拾一些東西,等你出來咱們就走。”
婁曉娥接過食盒笑道:“不給我拿窩頭了?”
李源搖頭道:“算了,我怕聾老太太吃完面給你留口湯,叫你泡著吃,怪糟心的。”
婁曉娥“噗嗤”一笑,然后端起食盒去送飯了。
李源拿了個窩頭叼口中,去水槽子處刷鍋去了…
看到他這個做派,四合院的住戶心里滋味真他么難受。
罵這孫子作孽吧,人家干的還是好事。
自己啃窩頭,給聾老太太做爛肉面。
街道都表揚多少回了,整個四合院都有面兒。
可不罵他吧,也真難受。
餓了一宿了,早上起來誰家不是棒子面糊糊,條件好的頂多也就來兩個雜合面饅頭。
肉香,可真香啊,聞著就餓了!
傻柱給雨水做好了早飯,等雨水吃完飯去上學后,他對付了兩口也準備上班去了,就看見三大爺閻埠貴對著水槽子前刷鍋的李源埋怨道:“源子,您這事兒辦的,光彩歸光彩,可也讓我們這些無辜的人難熬啊。本來就餓的心慌,好不容易對付兩口填填饑吧,可聞著您這肉香味兒,肚子里那點東西,好像都成涼水了,半點用不抵,更餓了!遭罪啊!”
李源一臉凝重道:“三大爺,這不是小事,絕不是小事。您是教師還好說些,可其他住戶多是軋鋼廠職工,體力勞動者,他們要是也這樣,吃進去的早飯變成了涼水,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是啊!”
閻埠貴忙應聲道。
李源將水龍頭關上,沉吟道:“三大爺,您放心,今晚回來我就去找聾老太太,跟她商議商議。往后啊,這爛肉面不能再做了。群眾意見太大,也就是三大爺您站出來跟我說,不然我都不知道。咱們院的街坊鄰居們,還是太善良了。一個個都能忍…”
閻埠貴:“…”
來自閻埠貴的負面情緒666!
眼見李源神情凝重的轉身要離開,閻埠貴忙攔住道:“別介啊源子!你這話要說給聾老太太聽了,她還以為是我害的她吃不上紅燒爛肉面的,她還不砸我家窗戶去?”
傻柱樂壞了,他高聲道:“三大爺,什么叫老太太以為啊,就是您!大家伙可都聽見了,是您提的意見,其他人可都沒說!”
閻埠貴急的頭發都快立起來了,忙對李源道:“得得得!算我什么也沒說成了吧?您啊,愛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給聾老太太做龍肝鳳膽,我也一句話都不多說了!”
說完,他一溜煙走了。
實在惹不起!
見此,李源和傻柱站在庭院里笑。
他目光有些不羈放肆的掃過諸人,四合院住戶們與其目光接觸,不管之前什么表情,這會兒都變成了笑臉。
還真都有些怕這個冒著壞氣的好小子。
要是李源是許大茂那樣的壞種,他們反倒不怕了,惹急了揍一頓。
偏偏李源壞歸壞,干的事兒卻都是連他們都交口稱贊的大好事。
這樣的人就太難辦了,惹不起,只能肚子里偷偷的罵。
正合李源之意!
等婁曉娥從后院回來后,兩人就一人推一輛自行車,說說笑笑的出了四合院。
這比翼齊飛的幸福模樣,傻柱又笑不出來了…
姥姥!
“喲,秦姐,又洗衣服呢?”
傻柱的注意力很快轉移,看到秦淮茹端著盆臟衣服拎著暖瓶走來,他忙熱絡招呼道。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往日里還與他點頭回應一下的秦淮茹,今天卻對他恍若未見。
傻柱奇道:“嘿,今兒是怎么了?”
前院的六根媳婦笑道:“還不是因為你那好哥們兒源子?要說這人好是真好,就是那張嘴有時候不饒人。一大早上,非說人秦淮茹昨晚上去做針灸時沒洗腳,熏的他鼻炎都快犯了…你說這話多損吶!往后秦淮茹怕是要多個外號了…”
傻柱聽著這婊里婊氣的話,沒好氣道:“源子可沒給秦姐起外號,要起也是你起的。我說六根媳婦,你可真夠可以的啊,前院兒的跑我們中院來煽風點火,人源子有那意思么?
再說了,就算這話是他說的,他也是開個玩笑。源子是我哥兒們,他什么為人我不清楚?當天打架當天翻篇兒,恩怨不帶到第二天。人就開開玩笑,晚上照樣給人扎針治病。他和賈大媽鬧過幾回別扭了,就這還見天想著給賈大媽扎針,幫忙調理身體呢。您啊,快去前院歇著去吧,甭在我們中院挑撥離間!”
“你這傻柱,少胡說八道,誰煽風點火了?”
六根媳婦心虛的說道。
秦淮茹端起盆子往旁邊倒了半盆水,差點就潑六根媳婦身上,嚇了她一大跳。
六根媳婦就想翻臉,卻聽秦淮茹道:“等晚上大家伙都回來,讓李源自己聽聽,問他怎么看你吧。”
六根媳婦嚇了一跳,撂下一句“反正我不是那意思”后,匆匆離去。
“哈哈哈!對付這號人,就得這樣!”
傻柱像打了場大勝仗一樣高興,秦淮茹卻冷眼白了他一下,罵道:“你跟李源一樣,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走開,少擋路!”
傻柱不樂意了,想找補幾句,也好趁機多說幾句,卻見一大爺易中海走了出來,道:“柱子,行了,啰嗦什么?趕緊上班去!”
傻柱意猶未盡的往賈家看去,正好迎上賈東旭的黑臉,他訕笑了下,跟在易中海身邊,一起出了四合院…
北新倉胡同五號院。
婁曉娥連湯帶面吃完了一碗蔥花清湯面后,驚喜的望著李源道:“源子,你怎么做出來的?這么鮮美的面我從來都沒吃過!”
白象三鮮面的料包,了解一下。
李源風輕云淡道:“以后好吃的多著呢。我下面你不也吃了嗎?”
婁曉娥眼神茫然稍許后,陡然反應過來,俏臉通紅的站起來要去扯李源的嘴。
當時她也是被哄的昏了頭了,才在半清醒半迷醉的狀態下,讓李源得逞的。
這個年代啊,有幾個敢玩兒的這么花?
絕大多數人,聽都沒聽說過…
李源哈哈笑著將婁曉娥抱在懷里,見她不依的嬌羞掙扎,溫柔道:“這叫閨房之樂,古便有之。”
婁曉娥抬頭白他一眼,道:“有也是不正經人才有的。”
李源正色道:“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你知道吧?”
婁曉娥抿嘴笑道:“別小瞧我,我家里給我請過家庭教師的,還是北平女子師范學院的高材生呢。”
李源輕聲頌道:“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
這闕詞是李易安新婚后不久寫的,你看看人家的用詞,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
聽聽,人家還自夸奶香呢!你害羞個啥?”
“呸!”
婁曉娥笑不活了,膩在李源懷里啐了口。
李源在她耳邊小聲道:“時間還來得及,來,讓我也嗅一嗅,我家娥子的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