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重生在火紅年代的悠閑生活!
“咄咄咄咄…”
“肉先豬胸排,用菜刀順著紋路,把肉切成長條,再把排骨剁成兩寸長的小段。”
“切好后裝入盆中加以食鹽,稍許料酒、蔥段,用手把肉抓拌均勻。”
“噦…”
高士美道五號樓廚房內,兩個兒子本來都想跟父親學習制作美味佳肴的廚藝,結果看到李源一只手在那挼(rua)啊挼,有些小潔癖的李思看了差點沒吐出來。
迎來父兄的親切關懷:“滾!!”
李思夾著尾巴逃跑后,李源繼續教:“這是為了祛除肉腥味,提升食用的口感層次。耳鍋打火倒入底油,將碼制入味的排骨逐塊放進鍋里進行烹炸,期間用勺子輕微推動,避免排骨之間相互黏連,以及粘鍋糊底。炸至排骨表面略微起酥,立即用大漏勺撈出瀝油。鍋內留適量底油,放入青蔥炒香后烹入料酒,將排骨倒入,加清水只需沒過排骨即可。”
“這個時候,就可以放入白糖和少許紅曲粉提味上色,隨后開小火慢慢燒制入味,一個半小時后,就是棕紅色的排骨,接著還要加以適量的老陳醋中和排骨的味道,出鍋前再淋入少許明油,略微翻炒均勻即可。”
“瞧瞧這排骨,色澤紅亮,來嘗一口…是不是入口先甜后酸,且外脆里嫩?這就是正宗的糖醋排骨!”
李幸吃著口中的排骨,幸福的眼睛都瞇了起來,活脫脫一個小號李源。
相貌偏婁曉娥的小兒子李思這會兒又不知從哪鉆出來了,眼睛笑成了月牙,叫人:“爸爸…”
李源不解:“你哪位?”
李幸哈哈大笑,李思欲哭無淚:“爸爸,我是小思啊!”
李源笑瞇瞇的給了他一塊小排骨,道:“三歲看大,七歲看老。七歲之后再這樣偷奸耍滑,別說豬排骨,豬屁股都沒有,記住了哦。”
李思一邊啃著美味的排骨,一邊垂頭喪氣的點頭。
李幸嘻嘻笑道:“弟弟,明天早上五點鐘能起來么?”
“能!!”
能個屁哦,四歲的孩子正是貪睡的時候,又是嬌生慣養大的,哪吃的了這個苦?
婁秀不忍心道:“算了,過兩年再早起吧,正長身體呢。”
李源樂呵呵道:“都說老大憨、老二奸,家家有個壞老三。現在看老大是好的,老二確實奸,不知道老三到底壞不壞。”
說著,看了婁秀肚子一眼。
夜夜耕耘,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先有老三。
婁秀俏臉一紅,白了李源一眼,正想說什么,就見婁曉娥一頭散亂頭發,還打著大大的哈欠,走到李思床前,“啪”一巴掌蓋在臉上。
李思整個人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雙目失神的看著眾人:
怎么了?我是誰?我在哪?
婁秀責備了聲“啊”,婁曉娥又打了個哈欠,道:“這么大點小破孩,指望他自覺怎么可能?剛來港島的時候,湯圓還不是被我天天打著練功。去吧去吧去吧,我再回去睡一會兒。”
說著,扭身走人。
中環,半山。
利公館。
利家如今輩分最高的太夫人張瑞蓮召集了家中長子、次子、三子和四子。
利希慎總共四妻十五子,但其死后,真正執掌家業的,除了原配黃蘭芳所出外,就只有張瑞蓮生的長子、次子和原配所出的三子、四子分管利氏財團。
平日里全家相聚的機會并不多,今天張瑞蓮如此鄭重的召集,兄弟四人不敢怠慢,早早趕到。
港島是個很神奇的地方,要說有文化吧,卻是公認的文化荒漠。
要說沒文化吧,對忠孝二字又看的非常重。
如果被戴上了不忠不孝的帽子,基本上算是自絕天下。
連社團爛仔,在外面打打殺殺壞事做盡,回家后往往都會成為孝子,否則就會被江湖唾棄…
“大哥,媽咪有什么事啊?是不是缺什么東西,打個電話給我就好了。”
老三利孝和坐在沙發上笑問道,論起來,他才是利希慎的嫡長子,論能力也是最強的,如今創立TVB,將利家名望再度拔高。
老大利銘澤對這個性格活潑的異母弟甚至比對胞弟利銘洽還親近些,當年也是他帶著利孝和一起去牛津留學的,笑罵道:“我怎么知道母親突然有什么事?缺東西打電話給你?你幾時成了家里老大,我怎不知啊?”
利孝和哈哈笑道:“打給你也行!”
正說著,一個利家自梳女傭攙扶著一個滿頭白發但面相和藹的老婦人走了出來,利家四子忙站起來問候。
張瑞蓮微笑點頭,等落座后,素來少言的她也是開門見山道:“今日叫你們來,是向你們化緣的。”
剛坐下的四人又站了起來,利孝和埋怨道:“媽咪啊,你說乜啊,好像我們都成了不孝子,連你的吃用都得你老人家親自張口。哇,傳出去我們兄弟都沒臉做人了。”
利銘澤道:“母親,是有什么大的開支么?”
他們每年孝敬給老太太的錢都不是小數。
利榮森“哎喲”了聲,不謙虛笑道:“媽咪,您夸獎了,就比大哥、二哥、三哥強那么一丟丟。”
雖然都一把年紀了,卻不吝彩衣娛親。
“撲街!”
“衰仔!”
一陣笑罵聲起,向他們家這樣兄弟之間沒有大矛盾的豪門,確實不多。
不過也因為如此,在利希慎被人干掉的四十多年里,利家非但沒有分崩離析,懷抱半個銅鑼灣這么肥美的肥肉,居然還步步高升,愈發興旺了。
張瑞蓮等他們玩笑罷,拿出一張照片來,讓自梳女傭遞給利榮森,道:“你看看,這個是真是假。”
利榮森是有真才實學的,身為港島敏求精舍的主人,在整個華人世界收藏圈里都頗有名望。
利榮森接過照片后,眼睛就緩緩睜圓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稍許后又將臉貼近照片,仔細看了好一陣后,不可思議的看向利太夫人,道:“媽咪,這…這怎么可能?”
老太太見他如此表現,也激動起來,道:“森仔,這有可能是真的?”
利榮森一臉抽抽道:“當然是真的!每一處細節都對得上,但不可能啊!這東西是佛門至寶,這…怎么都成半截兒了,只有上半身,蓮臺底座呢?媽咪啊,照片可能是假…”
話沒說完,他忽然想起來什么,臉色一下難看起來,一時難過的都說不出話來。
利家三兄弟大概聽明白了些,利銘澤嘆息一聲道:“早知北面鬧的兇,亂哄哄的,帝王將相的陵墓都扒光,晚清名臣張之洞和他老婆的尸體都被拉出來暴曬鞭尸。拆寺毀廟,孔圣家也毀了。沒想到,連這樣的寶物也…”
老太太連念了幾聲佛號,利孝和明白過來,道:“媽咪,你是想把這個買回家么?”
“是請!”
利家太夫人很嚴肅道:“這是佛祖開過光的八歲身像,佛經中有記載,佛祖母親去世后,他要上天給他母親講經,可人間王不舍,見不到佛祖就會重病。佛祖本來最不喜歡立像,可是為了信眾,還是選擇立下三尊佛像,八歲身、十二歲身和二十五歲身。這一尊,就是八歲身,可惜被人拿鋸子據斷,本是要拉去融化了練銅。幸好我佛有護法金剛,冒死護送逃出生天,愿尋有佛緣之門,寄存十二載,待北地風平后,再將佛祖圣像送歸佛門,與蓮臺合二為一。這是莫大的功德!”
看著母親虔誠的模樣,弟兄四個明白了,這份冤大頭錢,看來是不能不出了。
這份錢要是不給,以后母子都做不成了…
四人心里恨的咬牙,也不知被哪個撲街給盯上了。
利銘澤笑道:“老太太,請這份佛緣是好事,能保佑我們全家的福祉。”
老太太高興壞了,點頭道:“是啊,這可是真正的佛緣吶!”
利榮森笑道:“媽咪,那可得給這個佛門護法多送些香火錢,也算是我們一片心意。”
利孝和樂呵呵道:“媽咪,多少總有個數,您就說吧。要是還沒談妥,我去和這位佛門護法談。”
利家老太太搖頭道:“人家說的很清楚,不用再談了。一年五百萬的香火錢,四年一付,十二年止。”
“五…五百萬?!還只一年?!!”
兄弟四人都嚇了一大跳,淺水灣一套豪宅現在也不過一百萬一套,五百萬…什么人,窮瘋了吧?
這哪叫佛門護法啊,社團雙花紅棍都沒這么狠的。
老太太沉聲道:“希望得到這份佛緣的,不僅有我們利家,還有馬家的太夫人。”說著,她聲音變得像是在虔誠的贖罪,道:“你們也知道,你們的父親,還有馬家,都是靠公煙發的家。早些年不知多少人咒罵我們掙的是斷子絕孫的錢…”
利銘澤寬慰道:“媽,那些年公煙是合法的。”
利太夫人搖頭道:“欺人容易,欺天難。老爺被人刺殺后,要不是我和太太四十年如一日的禮佛不止,又何來你們今天的平安富貴?”
利家四兄弟心里都不大舒服了,他們拼死拼活的奮斗,到頭來成了禿驢的功勞了…
不過,也就是心里想想,還趕緊清空了。
港人普遍還是比較信這些的,就怕萬一是真的,罵了佛祖那不就糟了?
利銘澤是老大,沉吟稍許道:“媽,能不能讓我們見一見這位佛門護法,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父親當年買下半個銅鑼灣,也不過三百八十萬…”
老太太生氣道:“四十年前的三百八十萬,比現在的三億還要多。那我就把我手里的股份抵押給嘉道理家族…”
“誒誒誒!”
四兄弟忙攔下,開什么玩笑。真要這樣,不僅他們兄弟四人的名聲壞了,還會引狼入室。
利家財團旗下的業務和嘉道理家族重合的不少,酒店、地產、銀行等等,真要開個口子放嘉道理家族進來,他們在時還能擋一擋,等他們不在了,家族后輩哪里擋得住嘉道理這樣的深海巨鱷?
看著死了心,砸鍋賣鐵都要請半尊佛像回家的老太太,四人心里都無奈的吐了口氣。
像極了幾十年后,虔誠迷信保健品和理財產品的大爺大媽們的兒女們…
“李先生,真是年輕有為啊!”
作為牛津大學的高材生,利孝和看著眼前笑瞇瞇的年輕人,心里說不出的窩火,咬牙說道,目光不善。
各種“叼你老母”的罵聲,響徹心田。
李源微笑搖頭,緩聲道:“是利家太夫人,與我佛有緣。”手作拈花狀。
在他身后,正是利家連夜修好的佛龕,供著佛祖八歲身像。
看到李源站在佛前的姿態,利家太夫人張瑞蓮見之登時面色神圣起來,如沐佛光。
不愧是佛門金剛護法,雖然是俗家弟子,可觀之仍舊頗有佛性。
正和利家老大利銘澤閑聊的老羅蘭見李源這個樣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無他,操作太騷。
利家四兄弟更是恨不能牽條狗來日日,滅滅火,以免忍不住捶死這個撲街!
等看到李源從張瑞蓮手里接過四張五百萬港幣匯豐銀行支票后,老羅蘭開始懷疑,到底誰才是猶太人…
要是賣給利家倒也罷了,關鍵這是租啊!
哈雷爾居然還說這小子修的是什么至誠之道,今天真該讓他一起來看看這小子的德性…
收好支票后,李源看了眼利孝和的臉,沉吟稍許,對利家太夫人張瑞蓮道:“太夫人虔心向佛,佛祖自會降下慈悲。我觀太夫人三子名雖為和,然面相中多有戾氣,恐有心疾在身,不妨多加注意。告辭,勿送。”
等李源和老羅蘭出了利公館后,張瑞蓮盯著利孝和的臉看,直看的他渾身不自在,笑道:“媽咪啊,這個撲…這個人說的話,又不是佛祖說的話,不用當真吧?”
張瑞蓮搖了搖頭,對老大利銘澤道:“你帶他去檢查檢查心臟,現在就去,我在佛前等著。”
她不信,佛門金剛護法會在佛前妄語。
老太太很少干預他們的事,難得發話,不聽也得聽,再說利家兄弟也想看看,這錢花的到底值不值。
有錢人辦事自然快,不過一個小時后,當利銘澤帶著利孝和回來時,兩人臉色都有些沉重。
名義陪老太太禮佛,實則仔細欣賞佛祖八歲身像的利榮森見此嚇了一跳,問道:“大哥、三哥,沒事吧?”
利孝和一臉鐵青,利銘澤則對利老太太道:“老三真有心臟病,幸好發現的早。”
利老太太心里僅有的一絲心疼,也消失無蹤了,念了聲佛號后,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們心中不信,以為我老糊涂了,讓人給騙了。現在方知佛祖慈悲了吧?錢不白花…”
“我哪騙人了?不說利家老太太,就憑最后一句提點,利家的錢也沒白花。”
離開利公館,李源乘坐老羅蘭的道奇轎車前往碼頭,準備乘渡輪過海去青衣島,車上對于老羅蘭的污蔑,他覺得很憤慨。
老羅蘭想了想,好像真是如此。
并不是所有心臟病都有癥狀,很多陰性的心臟病,直到發生猝死的時候才會被確診,危險性非常高。
老羅蘭問道:“利家老三真的有心臟病?”
李源笑了笑,道:“八成把握,他的面相不是很好,隱隱透著灰白,還有些淡淡的紫色。當然,一般看不出異常來。今天他可能有些生氣,也不知為什么…”
老羅蘭哈哈大笑起來,道:“既然你看出來他有心臟病,為什么不替他治一治?說不定,還能再收四張支票。利家這些年雖然不怎么張揚,可卻是真正的有錢人,銅鑼灣地主。”
李源搖頭道:“佛渡有緣人,藥醫不死病,我不是什么人都醫的。”
老羅蘭看著李源笑道:“怪不得哈雷爾都喜歡你,你的確與眾不同。你是認為利家曾經是公煙大王,所以才不給他們家看病,是嗎?幸好我們家祖輩沒有做這個生意。”
李源不置可否,眼見汽車緩緩停靠在碼頭上,不遠處正在修建跨海大橋,道:“老羅蘭,這個橋估計還要修好幾年啊。”
老羅蘭笑道:“李,如果一切都是現成的,青衣島還可能隨便劃地嗎?現在你有錢了,我建議你將兩百畝土地改成五百畝,想以這么低廉的價格在港島拿下這么大片土地,這應該是最后的機會了。五百畝可以分成兩半,一半做工業區,一半做莊園…”
李源無語道:“兩百多畝的莊園,我哪有那么多錢修…哇,老羅蘭,還是你會賺錢。利家后面十年的錢還沒給,你就算計到里面了。”
老羅蘭哈哈笑道:“李,相信我,花這個錢你一定不會后悔的,錢不白花。我也會在你莊園的隔壁修一座莊園,到時候我們就能成為鄰居了。”
李源笑瞇瞇道:“老羅蘭,你可真會算計,真像我在大陸時的鄰居。真是想念他們啊,他們也會想念我的,都夸我是最好的鄰居。”
老羅蘭總覺得,這話多少有些水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