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哈!”
四合院眾人見師徒倆沒甚大事,終于忍不住,開始笑了起來。
兩人本來就夠黑的臉,更黑了…
易中海抹了把臉,看向賈東旭沉聲問道:“東旭,這煙是怎么回事?”
他麻辣隔壁的,八百年不抽一次煙,難得受徒弟孝順一回,還炸了一臉!
要不是賈東旭也挨了炸,他今天非要清理門戶不可!
賈東旭面色木然,低頭看著手里被炸成殘花的煙把,緩緩道:“里面…有鞭炮?”
說著,扭頭開始四處找尋起來,可哪里還有鞭炮的碎屑…
李源也搖頭否定道:“看著像鞭,可鞭炮哪能炸干凈?地上肯定會有碎屑。你們瞧瞧,這地上有么?”
眾人一起低頭找了起來,果然沒見著。
許大茂最奸,聽話聽音,一下就猜到這里面多半有李源的手尾,他眼睛轉了轉,嘿嘿笑道:“對,肯定不是鞭炮!東旭,這煙里面要是鞭,里面得掏空,這份量也不對啊。”
周圍人連連點頭,易中海盯了眼李源,又看向許大茂,問道:“那你說這爆的是啥?”
許大茂干笑了聲,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一大爺,您別問我啊。我一直在這站著呢,又沒碰過東旭的煙。”
傻柱罵道:“不知道你說個屁啊!”
許大茂斜眼道:“源子也說了,伱罵他試試!”
李源笑瞇瞇道:“我可能知道一點,但不多。”
傻柱忙道:“說說,說說!”
李源擰起眉頭道:“我以前聽放牛的人說過一則趣事,如果養牛太多,牛棚會經常爆炸。為什么呢?因為牛聚集在一起,呼吸啊,放屁啊…擠在一起的話,一點火星都能引爆。如果剛才一大爺和東旭吸煙吸的過猛,吐氣的時候自然也猛,或許就有這方面的可能…對了,還有一點,家里的房間里,如果面粉灑了,是那種嘩啦一下灑的漫天飛那種,也千萬見不得火星,會爆炸。”
這下大家伙都明白了,粉塵爆炸嘛。
毛子老大哥教過…
王才亮又覺得迷惑了,道:“不對啊,這粉塵爆炸是在密閉的屋子里,咱們站庭院里…還有,和牛放屁有什么關系?”
付老三忽然嘿嘿笑了起來,他想到了什么,但不說。
許大茂幾個也嘿嘿樂了起來,也想到了什么,但也不說。
隨后周圍人都哄然大笑。
賈東旭整個人都發抖起來,看著李源的眼神和刀子一樣,刻骨銘心的仇恨啊。
李源倒是依舊樂呵,道:“就那么一點想法,不多,也未必準。按理說應該是鞭炮,可四周也沒發現一點鞭炮碎屑啊。至于到底是什么,東旭,要不你去供銷社問問?這買的什么煙啊,總不能白挨一回炸吧?唉,我都給你說了,別抽了,戒了吧,吸煙有害健康。你不聽…”
說完,他笑瞇瞇的走到灶臺前,等著傻柱下鍋炒菜,準備偷師。
至于易中海、賈東旭師徒倆,已經無所謂了。
這會兒即便是棒梗腦子抽抽了站出來承認,他都不會認。
因為沒證據嘛,棒梗都不知道怎么弄的…
“傻柱!開始炒菜吧!”
二大爺劉海中背著雙手,邁著四方步看起來目空一切的從后院走了出來吩咐道。
他請傻柱做飯是給錢的,當然不用客氣。
傻柱目光才從一大爺老臉上移開,上回糊了一臉,屎猢猻似的,這回又成了黑猩猩,嗐!
回過頭,看了劉海中一眼,傻柱道:“二大爺,那就說好了,按六桌來辦?”
劉海中點點頭,霸氣道:“六桌!先上房子里面的兩桌,一會兒孫副廠長要來,不要耽擱了啊。”
傻柱嗤笑了聲,道:“就兩桌菜,我能耽擱了?”
說罷開始動手。
劉海中這才看到易中海,嚇了一跳,小眼睛瞪的溜圓,結巴道:“老…老易,你…你這是…”
我滴個媽呀,老易怎么成黑無常了?
易中海一言不發,轉身回家去了。
賈東旭也是滿含怨恨,低頭回了房間,一進屋就看到棒梗正吸溜吸溜的喝著水,賈東旭眼睛一瞪,低聲喝道:“喝什么呢?”
棒梗看到賈東旭那張臉,小心道:“喝糖水。”
賈東旭瞳孔微縮,問道:“家里的糖都吃完了,你哪來的糖?”
棒梗道:“源子叔給的,紅蝦酥!”
賈東旭只覺得一股怒火要沖破天靈蓋,他目眥欲裂低吼道:“是不是李源讓你動了我的煙?”
棒梗連連搖頭道:“我沒有!源子叔給我糖的時候,奶奶和我媽都在呢。他就給我拿了個糖,什么也沒干。”
說到這,他福至心靈,一下想明白了剛才李源叮囑他,看到和奶奶說話再過去的原因。
原來是為了這會兒,能找個靠譜的人證明…
源子叔,真牛逼!!
果然,跟進來的賈張氏說道:“東旭,這回你真誤會源子了。他聽說棒梗把搶來的糖孝敬給我了,才又送給了他一顆糖。壓根兒就沒提煙的事!”
可是賈東旭今天經歷了大喜大悲,實在太刺激了,他哪里聽的進去。
一心認為自己的煙被人動了手腳,可他煙就放家里,除了棒梗誰還能動這個手腳?
又見棒梗斜著眼滿臉不服氣甚至嫌棄的看著他,賈東旭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棒梗直接栽倒在地,哇哇大哭起來。
秦淮茹心疼壞了,怒聲道:“你干什么?在外面受了窩囊氣,也不能回來朝孩子撒氣啊!”
賈東旭指著她罵道:“一分逼錢不掙,孩子孩子也養不好,你還有臉跟我叫?”
賈家的動靜傳了出來,多數人都在看熱鬧。
這年頭,誰家過日子不吵架,誰家兩口子不打架的?
沒誰當回事。
李源也是,雙臂環抱著,樂呵呵的提醒滿眼擔憂的傻柱道:“柱子哥,好好炒菜,一會兒別吵糊了,二大爺可跟你沒完。”
劉海中回過神來,立刻嚴厲道:“傻柱,你可不許給我胡來!”
傻柱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壞不了您的大好事!”不過還是問李源道:“源子,您還是老鄉呢,就這么看著?上回您可說了,不能看著你們秦家莊人楞受欺負。”
李源好笑道:“柱子哥,你有毛病吧?人家兩口子吵架,我能跑去摻和?不過話又說回來…二大爺,今兒東旭可有點不給您面兒啊。
今兒是光齊的大好日子,也是二大爺您家的大好日子,他們家啥時候都不打架,偏趕今天,像話嗎?
您瞧瞧,馬上您還有尊貴的客人就要到了,這要看到四合院里亂糟糟的,打老婆的打老婆,打孩子的打孩子,人家領導還以為您人緣太次,街坊鄰居們不給您臉呢。”
許大茂頂著馬臉附和道:“這話說的著啊!賈東旭平日里就瞧不起您和三大爺,就聽一大爺一個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院兒就一大爺一個大爺呢。”
閻埠貴都忍不住道:“這話倒也沒錯,關鍵是不該在今天這個日子鬧這么一場。一會兒副廠長、車間主任什么的都要來,一看這鬧騰的,這不是掃您的臉嗎?”
劉海中被這么一激,都快腦血栓了,整張臉漲紅,雙臂架在身旁,螃蟹似的,幾步走到賈家,進門指著手高高揚起的賈東旭怒吼道:“賈東旭,你想干什么,啊?你說說你到底想干什么?反了你了還!”
李源、許大茂、閻埠貴、閻解成、付老三、張來福等人跟在后面,好似擁護二大爺的大軍一樣。
賈東旭看了這場面心里都咯噔一下,冷靜了不少,問道:“二大爺,你什么意思?”
劉海中聞言更怒:“我什么意思?我倒要問問你什么意思!”
許大茂“嘖”了聲,陰陽怪氣道:“東旭啊,二大爺請的單位領導馬上可就要來了。你在這喊打喊殺的,是不是故意給二大爺上眼藥啊?”
老閻家一直和老賈家不對付,閻解成趁機落井下石道:“肯定啊,他就怕二大爺入了領導的眼,當上了官,超過了一大爺。”
李源在一旁驚訝的看了眼這小子,好家伙,這水平可以啊!
年紀輕輕,就懂得殺人誅心!
二大爺本來還只是為了大好日子的面子問題,可面子問題哪比得上二大爺的前程重要?
一聽賈東旭居然存下如此惡毒心思,劉海中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澎湃的暴怒之意,拿出在家管教倆兒子的絕世拳法來,上前一步“咣”一下捶向賈東旭臉上。
劉海中七級鉗工啊,那手上可是有勁兒啊,這一拳要是夯實了,賈東旭能打成腦震蕩,那事兒就鬧大了,就不好玩兒了。
還好關鍵時候,李源上前按在他的肘窩,用力往下壓下,拳頭最終落在了賈東旭肩頭。
饒是如此,賈東旭還是慘叫一聲,右胳膊耷拉了下來…
劉海中也清醒了過來,看著尖嚎撲過來的賈張氏,一時都招架不住,臉上被抓了把,“哎喲”了聲,也是見了血了。
李源忙的不行,又帶人一起忙把賈張氏架開,高聲勸道:“算了算了!賈大媽,都是街坊鄰居,正好晚上你們一家三口,都到我那扎針去吧。哎喲,為了這個四合院,我真是操碎了心吶!”
許大茂目光復雜的看著如此賣力的李源,心里有些發涼:這個是真壞,也愛玩兒,確實惹不起啊。
正這樣想著,就見李源忽然回頭,對他歪嘴一笑…
臥他么的,魂兒差點沒給他嚇飛了。
“都鬧騰什么?”
一大爺的聲音雖然會遲到,但終究不會缺席。
等外面的人群讓出一條道來,李源抹了把額頭的汗,埋怨道:“一大爺,您怎么才來啊?快來看看,今兒要不是我攔著,非出大事不可!”
易中海眼角都抽了抽,道:“又怎么了?”
李源指了指吊著個膀子的賈東旭道:“東旭嘛,剛回家后就開始打孩子,可憐棒梗才那么點兒,被打的滿地打滾,賈大媽都攔不住。我們聽到賈大媽大叫,趕忙過來幫忙勸架,就看到他又準備打秦姐…二大爺這么正直的人,哪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發生,就讓他住手。后面的事…提不成,就眼前這樣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二大爺教訓東旭的時候,我攔了攔,沒讓打臉,打肩膀上了。他這是把東旭當成光天、光福一樣對待了,親兒子也不過如此。可賈大媽不愿意了,給撓了…”
付老三、張來福等院里住戶聽完后都麻了,一個個看著李源說不出話來。
這…這這還能這樣?
可是,仔細想想,好像又都對的上。
這人好歹也算地道了,鼓動二大爺過來,還替二大爺把事給平了…
賈家人還真不知道,二大爺剛才為啥那么惱火上門,都是許大茂和閻解成說的。
此刻賈東旭整個人都在發抖,目眥欲裂看著李源舌頭都氣麻了,倍兒僵硬,根本說不出話來。
李源笑呵呵道:“東旭啊,你也是,什么時候打老婆孩子不行,非這會兒?我剛都說了,一會兒副廠長要來,你是不是沒聽進去?人領導要是瞧見了你在家打老婆孩子,對你的印象能好嗎?你可是八級工的徒弟,將來前途遠大。人家二大爺攔你也是為了你好!”
易中海臉色陰沉的跟鍋底一樣,可是看了看躲在秦淮茹身旁還哭泣的棒梗,半張臉腫的老高,秦淮茹也是一臉的眼淚,他心里氣的不行,看了眼自己不成器的徒弟后,轉身走了,走了,走了…
賈東旭見之徹底傻了眼,心碎了一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保持著抬起下巴的高度一動不動,只有這樣,才能保證眼淚不會滑落…
“散了散了散了…”
李源又操起心來,揮手讓人群散去后,他隨手從口袋里又掏出來兩塊水果糖,一顆遞給了棒梗,一顆遞給了賈張氏…
看著自家婆婆居然接過了手,秦淮茹都快崩掉了,更別說賈東旭了,腦海里一片空白!
李源語重心長的寬慰道:“東旭啊,多大的事就這么想不開,嗯?無非就是一些小意外,哈哈一笑也就完了。男子漢怎么還開不起玩笑呢?賈大媽和秦姐那么疼你,棒梗那么乖,小當那么可愛,還有一大爺一個八級工當師父,嘖嘖,咱們院這些年輕人,哪個不羨慕你的日子?
再看看你,整天不往好處想,一點小事不順心就鬧的這么大。東旭啊,雖然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我還是勸你一聲,要學會惜福。你不珍惜這福氣,福氣也不會珍惜你的。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得對人好,對賈大媽孝順,人才會對你好。”
說完對正和棒梗一起嘬糖的賈張氏道:“賈大媽,甭怕,晚上帶著一起來,我接接骨頭,扎幾針頂多兩三天就好了。”
賈張氏點點頭,道:“源子,你說的真好啊!我們家東旭可不就是四合院的頭一份?”見李源似笑非笑起來,忙又找補道:“當然他不能和你比,咱們院的年輕人誰也沒想和你比。源子啊,往后你多和我們家東旭說說,你讀書多,又聰明,啊?大媽還給你做鞋穿!”
憐子之心,倒也讓人動容。
李源目光凝了凝,嘆息一聲,走到賈東旭身邊,摸了摸他的肩膀,忽地一用力,賈東旭慘叫一聲后,李源拍了拍他肩頭,道:“好了。東旭,好好孝順你老娘吧。”
說完轉身就走,不過還是在臨出門前提醒了下:“賈大媽,別忘了給我做鞋穿哦!”
初冬的寒風中,一道偉岸的背影消失在賈家門口…
唉,還是太善良,容易心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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