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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黃世仁來了

  八三看書,重生在火紅年代的悠閑生活!

  “崩拳屬木疾似箭,發動全憑一寸丹。跟順變化隨法用,轉身提足把樹攀。形意打法,講的是硬打硬進,步法如大犁翻地,起大勢攻伐,如金剛雷霆,無堅不摧!

  看看你的崩拳…看著好像也還行,可少了一股剛猛壯烈的氣勢。

  你怎么總留一手,想往后退?

  這能行嗎?”

  北新倉九號院,張冬崖檢驗了近半月來李源的新拳法,看起來似乎并不滿意。

  李源慚愧道:“師父,我這人膽小善良,當不起沙場上的萬人敵,蓋世猛將。要不,您別教我形意崩拳了,您教我八卦掌算了。”

  張冬崖一張彌勒似的胖臉上,都抽抽到一起了,可能覺得弟子太不成器,沒臉見人。

  他就不大愛用八卦掌,因為八卦掌手刀狠毒,一下容易把人致死致殘。

  二是八卦身法油滑,竄來竄去,顯示不出氣勢來。

  形意多好啊,追風趕月殺無赦!

  不過,想想自己這位弟子的性格,張冬崖只能認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道:“三大拳法中,數八卦拳最難練。八卦拳又叫無極拳游身八卦連環掌,也就是八卦掌了,基本功就非常難。形意基本功就是三體式和劈拳。太極呢,是站樁和走架子。可八卦掌的基本功是八卦步,這種步法跟禹步一樣,很玄。

  你想學我可以教伱,不過當年我也只是將將練了個大概,你先記一下步法口訣。”

  李源“喲”了聲,驚喜道:“師父,還有秘籍啊?”

  張冬崖不廢話,開口道:“記牢了:陰陽八卦扶弟子,陰陽八卦扶吾身。乾元亨利貞。兌澤英雄兵。離火駕火輪。巽風進退利。坎水多波急。艮山不出其…”

  李源眉頭擰緊,聽著這所謂的口訣,腦門上隱隱見汗。

  這是人練的?

  等張冬崖說完問道:“記下了沒有?”

  李源艱難的點了點頭,干笑道:“師父,這個…就是口訣?”

  張冬崖站起身,用手上木棍在地上草草畫了一個八卦,道:“我就教一遍,年紀大了,折騰不動了。看好了…”

  只見老人兩腳站立于中宮,身體下蹲,左腳直線向前趟,踏入乾卦,隨后右腳弧線向左趟踏入兌卦,左腳直線向前趟,踏入離卦,右腳又弧線向左趟踏入震卦,左腳直線向前趟,踏入中宮…如此反復。

  同時,兩手置于胸前,十指尖向上,兩掌心相對,兩臂向左右兩側展開,同時,兩手立掌向外推,推至八成時,兩手轉掌,掌心相對,開始向中間擠壓,到兩手快要接觸時,兩手再轉掌,掌心向外推。

  “整個過程,要求在內神與意合,意與炁合。在外足與身合,手與體合。做到內外相合,上下相合,混然一體,奧妙其中。當然,我是沒練到這一步,差遠了,就是把知道的跟你說說。

  當年八卦掌的開派宗師董海川投身太平天國,自己閹割了進京,準備刺殺咸豐。可惜咸豐先一步死了,他又被同人猜忌,只能投靠肅王府。因為當時京城第一高手是咱們這一門的祖師楊露禪,被請入肅邸,果然打遍侍衛無敵手。結果董海川出面,居然打了個平手,一戰成名。

  這人性子剛烈,嫉惡如仇,行事不拘手段正邪,說起來,倒和你有幾分相像…”

  張冬崖若有所思的說道。

  李源叫屈道:“打死我也不可能自己閹了自己,我哪和人像了?”

  張冬崖哈哈笑道:“所以你成不了董海川!習武的哪個沒有一往無前成就一方無敵的氣勢?不管打不打的過,先打了再說!再看看你,嘖嘖嘖!”

  李源無語道:“我是郎中啊,再說現在就算楊露禪、董海川在世,還不是一槍撂倒?”

  “滾滾滾!狗肉包子上不了席,那你跑來和老子學什么?去去去!啥時候把八卦步練透了再來,老子看著就來氣!”

  張冬崖翻臉趕人,練的時間久了,他終于發現李源天賦的出眾,甚至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只要讓他學入門后,進步幾乎是肉眼可見。

  原本以為這是一棵百年難見的好苗子,誰曾想,骨子里壓根就沒那股殺氣!

  不管他怎么教,讓李源聯想日本鬼子和白狗子,李源倒是嗷嗷叫了,裝腔作勢也挺像,但張冬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小子骨子里沒殺氣。

  就好比什么呢,一男人張牙舞爪的好像想和娘們干壞事,可下面硬不起來,有個屁用!

  為什么還要教下去呢?

  因為這小子的天分實在太好了,希望有朝一日,這小子能將三大拳術傳下去…

  護國寺一號院,梅家。

  從北新倉出來后,李源就到了梅家看診。

  “我與季爰是好友,三十年前就相識了。那時他在北平作畫,常常去戲院聽我唱戲。我呢,除了唱戲外,最大的愛好就是丹青。那時我們常常在一起談戲論畫,常有‘心有靈犀一點通’之妙感。我每次演出,都要留出整排的戲票派人送去張家,讓他和家人朋友能過過戲癮。”

  針灸后,梅蘭芳見李源打量著墻上的仕女圖,他笑著說起了他和張大千的過往友情。

  張大千,字季爰,是中國畫壇最具傳奇色彩的潑墨畫工。

  解放前夕,去了灣灣…

  李源其實對畫不是很感興趣,老實說,也看不懂什么奧妙。

  不過今天梅蘭芳先生的興致很高,邀請李源去了他的畫室,給他展示他的作品:“外面那一幅是季爰所畫仕女圖,這一幅是我畫的。我的當然沒辦法和季爰比,但我個人比較喜歡。”

  李源笑道:“千金難買我樂意,喜歡最重要。”

  梅蘭芳哈哈笑道:“對對,喜歡最重要。”

  他喜歡和李源聊天的原因,大概就是發現李源是真的好多事都不懂,什么名望權勢階級…只是非常專注于醫術和生活。

  最后兩人停步在一幅梅蘭圖前,梅蘭芳道:“這是四八年,我和季爰久別重逢,在盛海吳湖帆先生的齋室里,還有名畫家謝稚柳先生,四人共創此畫。開畫時先由吳湖帆先生畫上一束幽蘭,接著我補畫上一枝臘梅,謝稚柳先生畫天海云色,大千先生為此畫錦上添花,題了一首《浣溪沙》小令…”

  李源讀道:“試粉梅梢有月知,蘭風清露酒姿,江南長是好春時。珍重清歌陳簇落,定場聲里定芳菲,丹青象筆妙新詞。真是雅事啊。”

  梅蘭芳輕聲嘆息道:“可惜,再不會有了。”

  現在他說話都要謹小慎微,當初剛剛建國時,京劇界就被要求審核戲劇,最后只有六十三段傳統劇目能夠唱作,其余全部需要刪改。

  他因為說了句“京劇藝術的思想改造和技術改革最好不要混為一談”,就被各種批判,差點沒挺過去…

  看著神情落寞的梅蘭芳,李源想了想后寬慰道:“梅先生,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不過我相信,世事一定會進步,等邁出艱難過,必有再相逢的那一天,只要您保重好身體就好。”

  梅蘭芳先生神情一震,點頭笑道:“有道理!只要活的夠長久,總有撥開云霧見太陽的那一天!這世道,終會回歸正常…”

  說完自知失言,面色微變,經過上回風波,他是真的心有余悸。

  好在看向李源時,卻發現李源似乎一心投在梅蘭畫上,沒聽見一般…

  “小李,看你這身架子,是在練拳吧?”

  梅蘭芳微笑問道。

  李源訝然道:“梅先生,這您都看得出來?”

  梅蘭芳哈哈笑道:“我們戲曲也有基本功,唱作念打。雖然和真刀真槍的武術不同,但基本功還是相通的。練沒有練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巧的很,當年葆琪…就是我的,第三子,已經夭折了。不過當初公認的,葆琪最類我。除了戲曲外,他最愛好的就是武術。

  他過九歲生日的時候,我找了很久的門路,才在程潛司令手中得到了劍仙李景林的武當秘劍手稿。二三年對外刊印的那一部分《武當秘劍》,其實只是粗淺版。李景林手錄絕版,就在我這里。小李,你有興趣嗎?”

  有興趣嗎?

  臥槽,簡直太有了好吧!

  武圣孫祿堂、長槍李書文、劍仙李景林,這可是江湖三絕啊!

  看著眼神明亮的嚇人的李源,梅蘭芳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有愛好就好,人沒有愛好,那就有些可怕了…

  “將就著練吧,還不錯,李景林留下的這部手書,算是秘傳了。”

  第二天李源就拿著手書興致勃勃的去找張冬崖獻寶,只是張冬崖看了后,卻搖了搖頭,沒李源想的那么開心。

  李源納悶道:“既然是秘傳,怎么將就著練?”

  張冬崖道:“武當劍與尋常兵刃法門不同,極其講就‘乘虛蹈隙,避青入紅’。就是劍法運用重在不接不截,不迎不架,憑空一擊,無不命中。名曰:‘不沾青,入紅門’也。

  所謂‘不沾青’,是說不以硬力格擋、招架對方刀劍。‘入紅門’,是說出劍一擊命中而見敵血。

  江湖上一般把這種避實就虛、以逸待勞、后發制人的劍術稱之為‘內家劍法’。

  還別說,和你的性子倒是相合。”

  李源滿臉無語,哪就和他性子相合了?

  張冬崖又道:“武當劍是行劍,確實適合你。對身法要求很高,講究‘翻天兮驚飛鳥,滾地兮不沾塵。一擊之間,恍若輕風不見劍。萬變之中,但見劍光不見人。’你要是能走好八卦步,練這劍法事半功倍。不過眼下這世道,誰還敢背把劍到處亂跑?練也白練。”

  李源嘿嘿一笑,道:“且先練著…”

  背把劍?

  他還想練暗青子呢!

  別人身上不好帶,他好帶啊。

  拿著秘本,李源愛不釋手。

  沒想到,穿到這個時候,還有機會當一回劍仙…

  說起來,李景林也是咱老李家的人!

  下午下班,李源先在北新倉和妻子、大姨子一起吃了晚飯,聊了會兒天,又回到了四合院這邊。

  雖然愛好武術,但醫術才是根本。

  所以,他還要回來給病人看病提高醫術。

  過了冬天后,開診日子又變成了周一到周六晚上。

  只是如今即使每人只要半斤棒子面,來看病的人數量也不及去年三成了…

  剛進四合院,就看到閻埠貴站在家門口看著盆栽發愣,李源笑呵呵道:“三大爺,您這是醞釀著準備作詩一首么?”

  閻埠貴回過神來,見是李源,本就一張苦臉,變得更苦了,他的神情滿是無法言喻的悔恨,道:“源子啊源子,悔不當初啊。你還我錢的時候,都跟我說了去多買些糧食回來備著。我只想著,等開春后南邊兒的糧食進京,糧鋪里的糧食就有了,還會便宜下來。誰曾想,反倒越來越貴了…”

  黑市上的白面已經翻了三番了,棒子面比白面漲的還多,已經漲到五倍了,比過去白面都貴兩倍。

  糧店里的糧食就更不用想了,有錢有票都沒用,最多只能買到七成。

  偏他家里三個小子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再加上才幾個月大的閨女解睇要吃白面…

  閻埠貴每天晚上愁的睡不著,早上睜開眼看到那幾張嘴更愁…

  李源笑瞇瞇道:“您說都這會兒了,還說這些有什么用?再熬個把月,夏糧收上來說不定就好了。”

  閻埠貴嘆息一聲,眼里多了絲絲希望,道:“但愿如此吧。”

  說完轉身要進屋,剛走兩步忽地頓下,忙道:“哎喲,忘說一事了,源子,快快快快,去中院,黃世仁帶他孩子來找你看病來了!”

  “誰?”

  閻埠貴樂了,連臉上的愁緒都沖淡了些,道:“黃世仁吶…是電影《白毛女》里,扮演惡霸黃世仁的那位!好家伙,源子,如今你這名聲是越傳越廣了,連黃世仁都來找你瞧病來了!”

  李源聞言想了想才反應過來是哪位,敢情是吃面條陳小二陳佩斯的爹啊!

  他看著閻埠貴嫌棄道:“三大爺,您還是文化人呢,黃世仁那是人家演的電影角色,不是他本人。這樣說對人造成多大的困擾?”

  閻埠貴干笑兩聲,臊的老臉都紅了,點頭道:“是是是,您說的是,我這…我這不是一時激動嘴瓤了嗎?以后注意,以后注意。”

  李源笑瞇瞇道:“知錯能改,就是好同志。那三大爺您繼續在這發愁,我先進去了。”

  閻埠貴:“…”

  來自閻埠貴的負面情緒666!

  這小子,一點氣人的機會都不放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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