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走出來的是個人,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李明海等人心里默默松了口氣,連忙說道:
“你好,我們不小心在山里迷路了,不知道能不能在這里休息一下。”
女人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走進來。
眾人進入了道觀里面,身后的霧氣卻慢慢的消散,更準確來說,全部都盤踞在了道觀的上方。
整座道觀都被濃霧包裹,幾乎能夠形成實質,龐大的黑灰色觸手從地底伸出,纏繞在道觀的外圍,似乎有什么龐然大物被驚醒。
若是此刻再去看上清觀,便會發現整座道觀都處在一團不可名狀的霧氣里面,就連外面牌匾的自己也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上清觀幾個大字不斷的被扭曲,直至消散在霧氣當中。
吱嘎——嘭!
就在李明海等人進門后不久,明明沒有任何風,朱紅色的大門卻緩緩關上,仿佛有雙無形的大手在推動一切。
眾人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十分清幽雅致,能夠在深山老林建成這樣的道觀,想來是花費不少功夫。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感覺氣溫似乎有降了幾個度,明明在放在里面,卻有種比外面還要冷的感覺,有好幾個人都凍得打噴嚏。
女人似乎是有些怕生,一直不曾開口說話,只是默默低頭帶路,她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始終和眾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周圍看似平常,卻又處處透露著不平常,總給人一種隱隱的違和感。
有人壓低了聲音道:“李總,你不覺得周圍太安靜了么?”
李明海沉吟片刻,“安靜也正常,畢竟這里地處荒僻,除了咱們估計整個道觀也沒有其他人了。”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剛剛開門的女人,從頭到尾咱們都沒有看清楚她長什么樣,而且一直不說話,感覺怪怪的。”
當時開門的時候,女人也是低著頭,烏黑的發絲遮擋住了大半面孔。
看著女人纖細的背影,眾人的眼神驚疑不定,“她不會真的有什么問題吧。”
不說還好,一說還真的感覺有點不對,不少人都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渾身汗毛都冒了出來。
李明海臉色微變,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隨即呵斥道:“我看你們就是自己嚇自己,咱們這么多人,能有什么問題。”
就在眾人交談的功夫,一抬頭,卻發現前面帶路的女人消失不見了。
“那女人呢?!”
只聽見一聲驚呼,李明海循聲看了過去,果然前方不見女人蹤影,像是突然消失似的。
剛剛他們交談走了神,竟然沒有人察覺到女人究竟去了哪里。
“明明之前都還在的啊,怎么一會的功夫就不見了。”
“會不會上廁所去了。”
“也可能拐進觀里去了吧?”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偌大的道觀除了他們,似乎就再也沒有其他活的生物存在。
“咱們找找吧,別萬一真的出了什么事。”
就目前情況來看,女人雖然有些古怪,但到底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是希望等霧散后,女人能夠幫他們指路。
“這里有間大殿,她會不會在這里。”
拐角處有個房子,女人之前就是在這里消失不見。
眾人走了進去,殿里面裝飾的更為精致,雕廊畫柱,還用金漆描邊,可謂是莊重肅穆。
供臺上擺放了不少精致的糕點貢品,還有幾根香燭,應該是才點燃不久的。
女人說不定剛剛就在這里。
說來也是奇怪,偌大的殿竟然只供奉了一尊像,還是用紅布蓋著的,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神像。
有人好奇道:“這供奉的是什么啊?”
說罷就想要扯下來看個究竟。
李明海心里感覺有些不好,連忙制止道:“畢竟是在道觀里面,我們別隨便亂碰,用紅布遮著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旁邊有人撇嘴道:“李總,伱不是不迷信嗎?”
話音剛落地,眼角余光卻瞥見一抹紅色。
只見紅布緩緩飄落下來,李明海的臉色瞬間微變,“誰扯的!”
其他人面面相覷,都紛紛搖頭,“我們沒有扯啊。”
“難不成是被風吹落的?”
李明海只覺得奇怪,卻沒有發現周圍人逐漸異樣的表情。
隨著紅布掉落,被遮蓋的雕像也展現在眾人面前,那赫然是一尊蛇像!
這雕像栩栩如生,恍若一條真正的大蛇盤旋在此處,蛇頭正好對著眾人,鮮紅的蛇信近在咫尺,看起來十分猙獰。
一時間,空氣安靜到了極點。
大家看著眼前這尊蛇像,誰都沒有說話。
整個大殿除了這么一條蛇,再也沒有供奉其他的東西。
正常的道觀里面供奉的不應該都是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等這些人物,誰會供奉一條這么大的蛇!
這和供奉著一個妖怪,有什么區別?
妖怪還有單獨的道觀?
“可能是五家仙?”
雖然有些奇怪,但是說不定有什么特殊的含意在里面,畢竟在東北那邊,蛇是保家仙之一,也還算是有來頭。
眾人有些詫異,但也沒敢深想。
只不過李明海總感覺渾身不自然,他下意識看了眼蛇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像是被什么給盯著似的,渾身陰冷感揮之不去。
“我們再去別出尋找看看吧。”
過了半響都沒有人回應。
大家都在看蛇像,像是那里有什么東西吸引他們似的,目光直勾勾的,
看著周圍的人,李明海心中的異樣感越來越重,再次提高音量,這次其他人倒是回過神,語調像是有些遲緩。
“那,那咱們就去別的地方看一看。”
說完眾人走出大殿,看著他們舉動和平常也沒有什么兩樣,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李明海總感覺他們有些違和。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他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蛇頭依舊是正對著自己,那雙幽幽獸眸散發出無盡的寒意。
李明海打了個冷顫,轉頭打算離去,但前腳還沒邁出去,卻猛然間身子頓住,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明明剛才蛇頭不是這個方向…”
李明海的臉色驟然慘白,到底是他記錯了,還是蛇頭跟著移動了?
“李總,你怎么不走了?看你臉色好像不舒服啊。”
身旁有人湊了過來,面露關切問道。
“這個雕像——”
李明海剛想說雕像的詭異,然而看清楚身旁人的樣子,話語聲頓時戛然而止。
眼前的人是隊伍里面的工程師,五官屬于憨厚的那種,可是此刻他的瞳孔卻是呈現出一條豎線。
人類的瞳孔根本無法做到這個程度,看上去就像是某種冰冷的爬行動物,原本憨厚的五官都顯得猙獰可怖。
李明海下意識把人推開,神情有些驚恐。
旁人冷不丁被他推到了地上。
這里的動靜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這是怎么了?”
工程師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啊,看李總臉色不太好,我就去問他,結果突然把我推開。”
工程師的眼睛恢復了原樣,瞳孔里面黑白分明,只是略微有些渾濁,似乎剛才的那道豎線是李明海的錯覺。
李明海揉了揉眼睛,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剛剛有些太疲憊了。”
工程師連忙搖頭,“沒事沒事。”
眾人離開大殿,那種陰冷的感覺卻如影隨形,一直環繞在李明海的周圍。
反觀周圍人卻像是沒有任何察覺似的。
李明海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蛇像面前白色的香煙不知不覺變成了灰色,慢慢飄向大殿內頂,內頂上面雕刻的壁畫全部都是和神話傳說有關的內容。
仙氣飄飄、云霧環繞,看起來如同仙境般的存在,亭臺樓閣,瓊樓玉宇,隱匿在云層之上。
然而隨著灰色霧氣的注入,畫上面那些海外仙宮的建筑也變得腐朽起來,像是褪去了偽裝。
海外仙山實際上是萬丈深淵,那些深不可測的海水,恍若無數雙巨大的觸手,不斷的翻騰攪拌。
最后只剩下一個深不可測的大洞,能夠吞噬所有。
這些神仙的面孔全部都變得扭曲模糊,原本的慈眉善目的眼睛,被空洞的眼眶取代,陰沉著臉看著他們走向旁邊的大殿。
這個殿里的擺設和剛才供奉蛇像的沒有什么區別,案板上擺放著精致的點心,幾炷香煙裊裊升起,似乎也是剛剛才點燃的。
香煙裊裊飄蕩在眾人的周圍,有股好聞的檀香味,李明海聞著有些刺鼻,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這味道雖然好聞,但是聞久了就有些膩。
這里的雕像依舊用紅布蓋著。
原先李明海還有些好奇,可是經過之前的蛇像后,對于這些東西敬而遠之。
畢竟誰知道這野廟里供奉的是神是鬼?
萬一又是什么嚇人奇怪的東西,他還真擔心承受不住。
隊伍里面卻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不如我們揭開紅布,看看這里供奉的是什么吧?”
李明海臉色微變,連忙循聲看過去,“誰在說話?”
隊伍里面的人都默默望著他,似乎剛才沒有任何人開口,隨后他們動作十分一致的抬起頭,目光有些專注,像是在看什么。
李明海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緩緩轉過身,果不其然看到了滑落的紅布,以及紅布下的供奉的東西。
半人多高的神像就像是普通道觀供奉的那樣,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表情悲天憫人,注視著蕓蕓眾生。
“還好只是尊普通的神像罷了。”
不知為何,李明海莫名松了口氣。
然而他才剛剛放下心來,只見一塊金漆從神像臉上掉落,露出其中斑駁的泥塑像。
恍惚間他看到了無數黑灰色的觸手在里面翻騰,似乎想要突破泥塑的桎梏。
原本平視前方的神像,緩緩低頭,正好對上李明海的目光。
泥塑胎像微微一笑,如同神跡再臨,只是那個笑容,配合著臉上不斷延伸的觸手,怎么看都有些邪佞。
那笑容不斷的放大,越來越近了,李明海甚至能夠感受到一股腥臭死亡的氣息。
他瞪大眼睛,臉色陡然變得慘白,心臟像是被雙看不見的大手死死攥住,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巨大的恐懼如同潮水般涌來,李明海的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那神像幾乎已經和他臉對臉,面對面!
“李總你沒事吧?”
還好身邊有人扶住了他,但是那雙手卻冰冷到了極點,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李明海還以為是自己受驚過度,體溫都變低了,倒是沒有想那么多。
他揉了揉眼睛,神像沒有任何變化,沒有什么金漆掉落,也沒有什么黑灰色的觸手,似乎剛才只是他的幻覺。
可是剛剛的畫面實在是太過真實恐怖,那黑灰色的觸手都快碰到了他的臉上。
以至于現在想起,李明海都有種惡心反胃的沖動。
“我們趕緊走吧,這個地方不對勁,那女人也別找了,先離開這里再說。”
香煙裊裊當中,味道似乎越來越濃,似乎還伴隨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又或許香煙的點燃,本來就是為了掩蓋那股味。
身旁的人似乎有些不解,“走?”
“這座道觀如此特別,李總你為什么不再多看一看?還有這尊雕像,你也應該多看看啊。”
那聲音冰冷沒有機制,散發著無盡的寒意,和剛才提出要掀開紅布的聲音一模一樣。
李明海狠狠打了一個寒顫,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
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隊伍里面從來沒有人是這樣的聲線,而且兩次紅布的掀開,都沒有看清楚是誰動的手。
那么扯下紅布的真的是人嗎?
李明海猛地把身邊的人推開,大聲喊道:“走!趕緊走,這里不對勁。”
然而卻沒有人聽他的話,所有人都在看著神像,目光癡迷,表情甚至有種狂熱,像是虔誠的信徒。
“走?為什么要走呢,這道觀多好啊,李總你再多看幾眼吧。”
“是啊,多看一下你就會發現這里有多好了。”
“為什么不抬頭看看這些神像呢?”
李明海驚恐的發現身邊這些人一動不動,反而還在不斷勸他去看神像,巨大的驚恐下,他的聲音都在打顫。
“你,你們這是怎么了?”
明明剛才大家都還挺正常,一進入到這座古怪的道觀當中,似乎什么都變了。
無數金漆掉落下來,像是下了場雨,神像斑駁更加顯得猙獰邪惡,似乎完全放棄了偽裝。
等到金漆完全剝落,露出了其中森然的內里,李明海瞳孔猛然驟縮,這哪里是什么神像,分明是一架森然白骨!
邪獰的白骨坐在高臺上,前方香火繚繞,享受著世人的供奉,這是何等的諷刺!
白骨空洞的眼眶注視著他,兩團綠幽幽的鬼火緩緩升起,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什么一樣,
李明海耳邊響起了無數雜音,但是他根本聽不懂其中的意思,放佛是來自更高維的語言,幾乎快要把人給逼瘋。
鮮血從他耳廓里面緩緩流淌出來。
比身體上面的痛苦,更大的是來自于對未知的恐懼和害怕。
這些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李明海捂著耳朵,努力不去聽那些聲音,此刻他再也顧不上旁人,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
然而走出去一看,他瞬間傻眼,先前精致典雅的道觀,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灰黑色的霧氣不斷的涌動,仿佛擁有了生命,不斷同化吞噬周圍的環境,張開巨大觸手,覆蓋在道觀當中。
道觀里面一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朽起來,處處都是破敗古舊的痕跡。
先前看到的池水早已變得干涸,假山上面遍布蛛網,那些灰色的觸手纏繞在柱子上,看起來猙獰邪惡。
原來一開始他們就被騙了!
這根本不是什么道觀!
而是一座鬼觀!
李明海揉了揉眼睛,巨大的恐懼襲來,幾乎讓他說不出話,他環顧四周,想要找到一條出路。
然而先前來時的路徑早就已經被灰色的觸手吞噬掩埋,那些觸手不斷翻滾,看起來十分猙獰。
原先富麗堂皇的大殿,早就變成了一個個幽深的黑洞,他隱約聽到低聲絮語,仿若梵音禱告,嘈雜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幾乎快要把人給逼瘋。
隨著霧氣濃重,視線都受到了影響,朦朧當中看到無數神像從供奉的殿里面走出。
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神像。
黑灰色的霧氣包裹著它們,下半身全部都是不斷蠕動的觸手,在霧氣當中若隱若現,看起來十分惡心又恐怖。
它們空洞的眼眶,全部注視著李明海。
而在神像的身后跟著的全部都是之前隊伍里的人,此刻他們面色蒼白,瞳孔無一例外,全部都變成了豎瞳,似乎也被同化。
原來早在踏入道觀的第一時間,這些人身上就發生了異變,只可惜當時誰都沒有察覺。
那些人齊刷刷的看向李明海,還在對著他不斷招手,“李總過來啊,我們一起參拜神像,你瞧那白骨神像多么純凈。”
無數雜音再次涌入李明海的耳朵里,一時間他分不清楚,這些人說的到底是神像還是蛇像。
“怪物,全部都是怪物。”
李明海踉蹌的后退,神情充滿了絕望,一股強烈的注視感從頭頂傳來,他緩緩的抬頭。
不可名狀的霧氣早已盤踞在頭頂,和整座道觀融為一體,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原來不管是開始還是現在,他們都不曾走出去。
他們想遠離濃霧,卻在不知不覺當中走入迷霧。
李明海恍惚中有種錯覺,這個道觀是活的,這些灰色的霧氣也是活的。
而如今在這里,只剩下他一個活人。
隊伍里面其他人已經被同化,不能稱的上是人了。
巨大的恐懼不斷碾壓李明海脆弱的神經,他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終于全部崩塌,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他的瞳孔也一點點變成了豎瞳,追尋著耳邊響起的絮語聲,不受控制的走近了霧氣深處當中。
霧氣深處,穿著道袍的古怪女人緩緩招手,漆黑的長發遮擋住了大半面孔,只看見嫣紅的唇,像是浸透了鮮血似的,朝著李明海露出一個微笑。
但很快,她全身的血肉盡數脫落而下,露出白骨森森的臉龐,寬大的道袍顯得格外空洞。
怪不得如此瘦弱單薄,原來竟是一具骷髏穿上了道袍。
“有朋自遠方來,烹之飪之上高堂。”
幽幽聲音傳來,包括李明海在內的所有人都跟在白骨道人身后,動作僵硬的走向黑暗當中。
遠處巍峨的山巒,在夕陽的映照下,披上了層淡淡的金芒,太陽西斜,只剩下柔和的光圈,掛在了樹梢,一圈又一圈的蕩漾開來。
隨著天色漸晚,上山的人去遲遲沒有下來,
項目里面的其他人看著不遠處的群山,不禁有些擔憂起來。
“李總他們去了一整天,怎么還沒有下山,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雖然說這附近沒有什么大型猛獸出沒的痕跡,但是在山上過夜還是有些不安全,畢竟這附近全部都是未開發的森林區域。
按理來說,到了臨近傍晚的時分他們應該下山才對。
“給他們打電話看看。”
“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都是不在服務區的狀態,想來他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沒有信號。”
“一直在這里干等著也不是辦法,去山上找一找,免得他們真的發生了什么事。”
其他人也覺得奇怪,如果山上真的出了什么事,至少派個人下來報信才對,如今音信全無,讓他們有些費解。
而且那群村民也一直沒有離開,時不時看向大山,又看向他們,像是在暗地里觀察著什么似的。
“會不會是這群村民在暗中搗鬼啊,先前就一直阻攔我們上山,說不定在山上做了什么手腳,想要影響我們進行開發。”
這個可能性倒是很大,畢竟村民一開始就是站在他們對立面,不同意進行景點開發,眼看明面上阻止不了,就背地里偷摸弄些小動作。
眾人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項目里其他人來到村民的身邊,徑直開門見山道:
“你們是不是背地里使壞了,否則的話都這個時間點了,我們的人怎么還沒有下來。”
村民們心里本來就憋屈郁悶,此時還被他們冤枉,也沒有什么好臉色。
“你這話什么意思,他們沒下山關我們什么事。”
項目工程隊的人狐疑的看著他們,“那你們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看著就不安好心。”
村民的表情頓時變得憤憤不平,“真的是挺搞笑,我們在這里什么也沒動,也礙著你們事了?”
“這附近是你家啊,我們連站這里都不行了么,管的還挺寬。”
“還說我們鬼鬼祟祟不安好心,我看是你們心里有鬼吧,出了事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還怪別人。”
“早就和你們說了,山上有山神,不能輕易打擾,你們偏不聽,那些人指不定是得罪山神了,活該他們現在下不了山。”
村民這些話卻是讓項目工程隊的人誤會了,臉色瞬間微變。
“什么山神,我看根本就是你們在暗中搞鬼,還想用山神來嚇唬我們,老實交代你們到底做了什么!”
村民在這里也沒有什么其他意思,一是為了祭拜山神贖罪,二是擔心這些人萬一真的觸怒山神,有什么動靜他們第一時間也能夠收到消息。
卻不曾想被項目工程隊的人給誤會了。
村民的臉色漸漸變冷,“再和你們說一遍,我們什么也沒做,就算那些人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是因為得罪了山神咎由自取。”
項目工程隊的人情緒愈發激動。
“你們根本就是不打自招,肯定是你們做的,看著聽淳樸老實的,沒想到心腸這么歹毒。”
“和你們這群人說不通,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
村民也不可能任由他們潑臟水,也懶得再和這群人理論下去,當即就要離開,卻被工程隊的人給攔了下來。
“心虛了想跑?我跟你說,這件事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肯定是你們做了什么手腳,否則的話李總他們怎么還沒有下山。”
雙方再度爆發爭執,還好有人見勢不妙,連忙撥打了報警電話。
當孫振邦匆忙趕過來的時候,兩撥人馬差點就要打起來。
“靜一靜!”
他和其他警察連忙上前,把情緒激動的兩撥人馬拉開。
孫振邦疾言厲色開口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在這里打架,是不是都想去警局里面呆著!”
一番話說下來還是有些效果的。
雙方的情緒都平復了不少。
項目工程隊的人狠狠瞪了眼村民,“警官你來的正好,我要告這群人,他們在暗中搗亂,趕快把這群刁民給抓起來!”
村長差點被這話氣的血壓飆升,“你根本就是血口噴人!”
孫振邦出聲安撫道:“你們先別情緒激動,事情我會調查清楚。”
村民也相信孫振邦的為人,知道他不會因為對方身份來頭不小,就會偏幫那方,村長深呼吸一口氣,原本急促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起來。
見雙方都恢復了平靜狀態,孫振邦這才開口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們項目的負責人李明海先生,帶領幾十個工程師白天進山,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手機也打不通,我懷疑是這群村民做了手腳。”
畢竟村民一直反對開發,又在周圍不斷徘徊,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的動機。
孫振邦了解村民的為人,知道他們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不過看著義憤填膺的工程隊等人,他暫時也不好說些什么。
“所以目前的情況就是,工程隊的人進入到大山就失聯了?”
其他人點了點頭,“一開始還會有消息傳來,到了后面可能是信號不好,就聯系不上了。”
“最后一次聯系是在什么時候?是否知道他們大概的方位?”
孫振邦問的十分詳細,也方便之后的搜查行動開展。
“最后聯系大概是在下午兩點左右,他們說是要朝東南方向繼續勘察。”
孫振邦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們會立馬進山搜尋,但希望你們也能夠理智點,村民不可能會做出這些事情來的。”
進山的人并不少,大概有幾十人,村民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項目工程隊的人冷靜下來,也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臉色依舊有些難看,忍不住嘟嘟囔囔。
“還不是這些村民說李總他們得罪了山神,神神叨叨的,所以我們就覺得這件事和村民有關”
說者無意,聽者卻是有心,孫振邦的臉色微變。
看著不遠處的群山,隨著天色漸晚,白日里溫和無害的青山,開始展現出另外的面孔。
他心里莫名有種預感,只怕這件事兒,和那玄之又玄的存在,可能真的脫不開關系!
所以,那些人不會真的出什么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