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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這是什么神仙測試?

  說實話,本·羅尼早看陳藝文不太爽利了。明明就是個看不清楚形勢的傻逼,還一天天的在他面前指點江山。

  之前是這家伙還沒完全上賊船,他只能湊著臉在邊上賠笑。

  但現在東西已經拿到手了,這個陳藝文后悔也已經來不及了,本·羅尼便覺得也沒必要對這個愚蠢的家伙太過客氣。

  未來他去了美國又怎么樣?

  無非就是一條只能尋求庇護的狗而已。所以剛剛那句話幾乎就是脫口而出,都不帶半點猶豫的。

  本·羅尼本以為陳藝文聽了這句話后會勃然大怒。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陳藝文只是笑著看著他,說道:“哎呦,羅尼,不好意思啊。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隨口一說,你可千萬別生氣。小心嘛,的確是應該的,下回注意,下回注意。”

  本·羅尼愣了愣,本來以為陳藝文是個十足的蠢蛋,沒想到這家伙其實也沒蠢到那種地步,還是認得清形勢的。

  于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明白就好。下次注意點。還有,別叫我羅尼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上線,你需要學會對我有足夠的尊敬。”

  “懂了,懂了,那以后我就叫您老羅sir?”

  “不用那么刻意,平常還是能叫我羅尼,就我們兩個的時候叫我老板就行了。”羅尼很正式的說了句。

  好吧,本·羅尼還是在華夏呆的時間短了些。完全沒意識到陳藝文那句“羅sir”多少帶點調侃的味道。

  “哦,羅尼老板,你趕緊看看我的東西吧。沒什么問題,就按照之前說的,幫我安排出去吧。你也知道,真要說起來,萬一數研所那邊發現東西丟了,我也會倒霉的。”陳藝文低頭順目的說道。

  此時陳藝文也忍得很辛苦。

  做戲總得全套。

  這個時候萬一被看出來,就虧大了。

  他可不想被豆豆給盯上,這個人工智能是個話癆,還懂得怎么微信轟炸,相當可怕。

  “剛剛怎么跟伱說的?不要著急,你先拿回去,讓服務員上菜。今天我們就是簡單的會面,記住了嗎?”

  “記住了,羅尼老板。”

  本·羅尼滿意的點了點頭,短短幾分鐘,陳藝文便已經讓他有些愛上這種高高在上頤氣指使的感覺了。

  一個字:爽!

  當然,本·羅尼也沒忘從蘭利那里學到的東西,被舔舒服了后,還記得隨手丟出一根骨頭。

  “記住就好,放心吧,等我的人檢測之后,沒問題了,答應你的事情都會做到。等你到了美國就會發現,那里是真的人間天堂!相信我,你一定不會為今天的選擇而后悔的。”

  “哈哈,羅尼老板,您的人品我看在眼里!哦,對了,還有個重要消息忘記告訴您嘞,今天我在數研所的時候聽到的。華夏的新一代光刻工廠正式投入運營了。

  而且聽那個姓張的院士跟喬澤說,其工藝水平直接對標阿斯麥還在設計中的極紫外光刻機,也就是下一代產品。不過暫時現在設計能力還不達標,光刻工廠的能力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這次那個姓張的找到喬澤就是想讓喬澤參與設計一套設計軟件什么的。具體我也不太懂。我也不知道這個消息重不重要,不過想來應該也能值點錢吧?”

  這番話陳藝文說得頗為驕傲。

  他一直覺得華夏能這么快就掌握光刻工廠技術,其中還有他的一份功勞。

  畢竟當年如果不是他跟喬澤說那些話,喬澤也不會發那兩篇論文。

  沒有那兩篇論文,這個項目也不可能真的立項,還真被造了出來。

  本·羅尼聽出了一絲絲驕傲的情緒,不過他只以為這是陳藝文在他面前體現他的重要性,不由得笑了笑,說道:“哦?光刻機?其實這個消息我們早就知道了。不過也算是你有心了,我會向上面匯報的,算是給你記上一功。放心吧,你所求都會有的。”

  說完,兩人再次相視一笑。

  然后各自在腦海里罵了對方一句:“傻逼。”

  西林工大數研所。

  此時西林光電精密所的張志堅院士的確在喬澤辦公室里匯報這個好消息。

  當時依托于喬澤的論文直接開啟的光刻工廠項目,歷時一年,終于進行了到了試機階段。當時張志堅便專門來請過喬澤一次,希望他能出面一起參與試機儀式。

  可惜被喬澤斷然拒絕了。

  這種熱鬧不管人家是不是真情實意的邀請,喬澤都覺得沒必要去這種風頭。

  而且從頭至尾,喬澤都不覺得他對這個項目有多大的貢獻。

  當時的那兩篇論文本就是打算忽悠一下對面,順便放松下大腦。

  對于光電所兩位院士真能把這東西做出來,說實話喬澤心底還生出了一絲欽佩的情緒。

  數千個零件需要試錯啊…

  真做出來了!

  當然,性能肯定不可能像陳藝文說的那么假,既不是第一代,性能也沒那么強勁。

  別說對標阿斯麥還在設計中的下一代光刻機了,甚至比現在主流的光刻機性能還要差上那么一點。但最小na數值孔徑也做到了1.36。

  根據反饋來看,只需要稍作調整,就能完成極限制程3nm的制作工藝。

  雖然比阿斯麥最新款的兩納米極限工藝還要差了一點,但基本上可以說跟上了主流,跟國際頂尖水平的差距也已經縮小到可以容忍的地步。

  而且真要對比的話,光刻工廠的生產效率可要遠高于單臺光刻機,搭配智能化的操作系統,最多能同時批量光刻十三種規格不同的芯片。理論上可以達到每小時2737片的生產效率。

  當然光刻工廠占地也遠比光刻機要龐大。

  總之就是各有千秋。

  當然,現在依然處于試機過程中。

  暫時還不會正式交付開始進行生產。

  而且光刻工廠建設周期較長,但對于現在的華夏來說,這些缺點都可以被無視。

  因為光刻工廠的所有零配件實現了全國產,完全不怕被卡脖子。

  可想而知此時的張志堅有多興奮,真的,此時在喬澤面前的張志堅看上去像是個興奮過度的小孩子。

  手里拿著光刻工廠加工出的第一批射頻芯片,眼眶都紅了。

  “喬澤,我代表光電精密參與光刻工廠設計跟建設的兩千六百多位工程師跟建設者感謝你,更代表華夏數十萬半導體人感謝你。你的光刻工廠設計起碼幫我們節約了十年時間!十年啊,一代人!”

  動情的語氣甚至微微顫抖,加上微紅的眼眶,讓喬澤心底都升起了一絲怪異的情緒,也讓辦公室里的氣氛憑白多了一絲沉重肅穆的氣氛。

  大概是女性更容易被感性的言語所感染,蘇沐橙都斂去了掛在嘴邊的笑容,顯得嚴肅了許多。

  這也讓喬澤少有的沉吟了很久,才開口回答了一句:“其實我對這個項目沒什么貢獻。”

  下一刻張志堅的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般,鄭重的說道:“不不不,喬教授,你的貢獻有目共睹,可以說沒有你,壓根就不可能有這個項目。這也是我們整個光刻工廠項目所有工程師公認的。這項工程,你居功至偉。

  我們內部都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等這項技術正式通過上級部門的檢驗,未來申報功勞的時候,排第一的必須得掛著你的名字。請放心,光電所上上下下,對此沒有任何疑義。”

  蘇沐橙看了眼喬澤,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閃。

  這可是能替代最新式光刻機的光刻工廠啊。

  傳說中卡脖子的技術。

  肯定又能拿一個科技進步獎吧?

  自從接到了群智項目入圍國家科技進步獎的通知后,蘇沐橙專門研究了這個獎項。

  總之,這個獎項成立以來,別說同一年拿兩次,就壓根沒人拿到過兩次。

  如果喬澤真能破這個記錄的話…

  那又創造歷史了。

  好吧,也許喬澤對于這些獎項半點不在乎,但蘇沐橙卻是在乎的緊。

  看喬澤拿獎,可比她獲獎更值得激動。反正全世界都知道她只是個幸運的小女人而已。

  所以喬澤能拿的榮譽最好一個都不能少。

  可惜喬澤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做交換從來都是一錘定音。之前我們的合作內容是明年院士增補,你找人提名我的導師李建高成為院士。沒有其他額外附加條件。明年你們做到了,我們扯平。沒做到,我會想辦法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說完,看了眼張志堅愕然的神色,喬澤又認真的解釋道:“只是一次簡單的交換,別把事情弄復雜了,沒必要。”

  蘇沐橙覺得可惜的砸了砸嘴唇,心情有些憂郁,雖然她很想喬澤答應下來,不過她是肯定不會幫喬澤做決定的。

  但當她看到張志堅從愕然,到喬澤解釋過后變得幽怨的神色,突然心情便明媚起來。

  從這位老院士的表情變化,蘇沐橙想通了一些東西。

  也對,如果喬澤這次接受了這位老院士的好意,那未來人家再求上門就不好直接開口拒絕了。

  一碼歸一碼就挺好的。

  畢竟以后自家沒什么要求到別人的,但別人要求自己的更多。

  沒事談什么感情?傷神。

  女孩瞬間莫名有些憂傷,跟這些老油條比起來,她還是太稚嫩了啊。

  “人我們已經找了,老朋友也都答應了,很爽快。哎,怎么說呢?我跟老盛都覺得受之有愧啊,我們那些老友,都對李教授的水平贊不絕口,其實不用我們幫著推薦,他們也會提名的。”張志堅不死心的說著。

  這句話雖然有待商榷,但還真沒說謊。

  喬澤前段時間接觸數理學部的院士挺多的,科學院數理學部起碼有一半人會給李建高推薦,還包括了主席團成員,明年李建高入選幾乎已經是毫無懸念的事情,已經不存在任何博弈。

  極大概率還是李建高跟喬澤直接占兩個名額。

  李建高就不用說了,喬澤入院士也只能說是眾望所歸,哪怕喬澤還如此年輕。

  沒辦法,據說華夏數學學會已經收到消息,瑞典皇家科學院幾乎已經確定了今年九月會將克拉福德獎頒發給喬澤。

  原因也很離譜,據說很多有資格競爭這個獎項的候選者在公開或者半公開的論壇上表示,不太希望跟喬澤去競爭一些榮譽。說得很隱晦,但更多是無力。

  科學界對于科學家貢獻如何排名其實有一套相對標準的標準。

  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開創奠基性,因為這幾乎可以說是無可取代的工作。

  喬澤開創的喬代數幾何,幾乎完美的解決了一系列微觀問題,全世界目前有數千數學家已經投身到對相關理論的研究之中。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

  并不是把西林數研所排除在外,主要是這邊的工作進度從來沒有對外公開過。

  雖然大家都知道有喬澤坐鎮的西林數研所對整套理論的研究進度肯定更快,甚至已經引申出了超螺旋坐標系這種能描述微觀粒子運動的新坐標系。

  但西林數研所這邊既不公開研究進展,也沒有跟外界有任何交流,誰也不知道清楚到底研究到什么程度了,自然也沒法評價。提前把這個獎項發給喬澤,多少也有著希望他能有共享精神,主動跟外界共享研究進度的意思。

  畢竟偏向理論研究的內容,的確沒什么保密的必要。

  換句話說,國外都忙著向喬澤示好,這個時候就真應了喬澤曾經在懂乎上看到的那個答案,有些人如果不進入某個群體,那就真是群體的損失。

  所以對于張志堅跟光電所來說,跟喬澤搞好關系,加深彼此間的友誼,顯然比做一筆一錘子買賣要劃算的多。可惜的是,喬澤對他的提議是真沒半點興趣。

  “那正好,對于這些事情,我只唯結果論,并不關注過程。”喬澤再次直接拒絕了張志堅的好意。

  他是真不需要這件事來為他增添什么光彩,且根本不屑于去搶別人的功勞。更別提還是一個群體的功勞。

  在之前那棟被光電所租下的樓里,他也見過負責具體零件設計的工程師們有多拼。

  這么說吧,那個時候他每天都是十點準時離開辦公室,他走的時候,就沒見那棟樓哪間辦公室熄過燈。而且聽譚景榮說,那棟樓的光刻項目團隊所有小組幾乎都是兩班倒二十四小時工作。

  西林工大這邊的項目運行指揮中心尚且如此,可以想像那些遍布全國的研究所、實驗室的團隊任務肯定也很繁重。

  就好像張志堅說的那樣,整個項目參與的工程師就高達2600多人。喬澤能想象要指揮跟協調如此多人去完成同樣一個項目,需要花費多少精力。

  短短一年時間,這位院士頭頂白了一半的頭發足以說明一切。

  也許有些人選擇了鉆營上位,然后爭名奪利。

  但一定有更多的人是在勤勤懇懇的做事。

  沾染勤懇做事人的功勞,喬澤覺得受之有愧。

  “但是…”

  “張院士,如果未來我們之間還要繼續搭建合作關系的話,就按我說的來。我不需要這個露臉的機會。不過我們正在進行的深海幽影項目正好有幾種特殊專用芯片需要合作方。”

  “明白了,這個我們肯定全力支持!”

  “我下階段的工作也可能需要一些光學方面的輔助試驗,來證明我的理論。”

  “沒問題!”

  “那就這樣吧。”喬澤站了起來,主動朝著張志堅伸出了手。

  對于喬澤來說這個罕見的舉動,不是因為光刻工廠,也不是為了未來可能的合作,單純只是因為這位老院士這一年多來白了的頭發。

  最了解喬澤的蘇沐橙看著少年伸出的手,有些迷糊了。

  喬哥的想法好像跟她不太一樣呢。

  另一邊,陳藝文終于把燙手的山芋交了出去。

  雖然事后復盤,他還是覺得這個任務完成的粗糙了些,完全沒有體現出他的能力。不過想到自己畢竟是第一次,陳藝文便原諒了自己。

  而且他還是付出了很多的。

  跟本·羅尼虛為委蛇的時候,能夠耐著性子狂舔這家伙也是很大的犧牲了。

  好在跟喬澤相處的經歷,讓他習慣了這種事。

  反正舔誰不是舔呢?

  只要能光宗耀祖,陳藝文完全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現在陳藝文唯一忐忑的是,本·羅尼背后那些有腦子的人,不會通過那個蠢貨的描述察覺到不對吧?

  他可不想這么長時間做了一堆無用功。

  事實上陳藝文的擔心還的確很有道理。

  當本·羅尼通過預設好的渠道把他拿到的東西順利上交之后,整個蘭利所有的高級人員都懵了。

  瞎貓當然有可能逮著死耗子,但那幾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事實上根本沒人相信一個臨時培訓了兩個月的外圍成員真能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務。

  無非是上面催得太緊,又沒人愿意把自家好手推進火坑送死,干脆隨便弄個人應付下差事。

  特殊時候,每個人都下意識的想保留自家實力,無可厚非。

  又這么一個人在為這件事而努力,能應付過去就夠了。

  本·羅尼的檔案都已經被神通廣大的蘭利人給改了,在準備給上面遞交的報告里,本·羅尼已經成了蘭利培養了數十年的高級特工人員。

  如果最后本·羅尼沒能完成任務,甚至犧牲了,將成為蘭利的重大損失。

  畢竟在華夏做這種任務本就是高危的,能完成,那是自家培養的人才藝高人膽大。不幸犧牲,只能說華夏人特么太陰險狡猾了。

  只要證明自家已經盡力了,自然就沒了責任,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然而就是這個本該注定犧牲掉的人,竟然傳回了他們需要的東西?

  這特么誰敢信啊?

  華夏的同行就算再白癡,也不會放任無關人等在一個機密研究所里拿東西吧?

  怎么看怎么像釣魚。

  但如果反過來想,華夏的同行應該不會用如此粗糙的方式考驗他們的集體智商。

  難道是因為喬澤在數研所的地位太高,所以他的朋友真能肆無忌憚?

  不過猜測歸猜測,沒誰會真的冒險去看一看這u盤里究竟是些什么東西的。

  在這里工作的人精們甚至能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

  直到這枚u盤被送到蘭利現任老大羅曼德·威立的手中把玩。

  “這里面就是華夏人的材料模型?”

  “情報里說是最初的測試版。”

  “檢測了嗎?”

  “已經進行隔絕物理檢測,可以肯定u盤是完好的,密碼可用,內部文件經過掃描沒有檢查出問題,但暫時還沒有去碰里面的內容。”

  “哦?那里面有些什么?”

  “具體來說就是一個72g的安裝包。我們的專家本希望通過一些非常規技術手段在非聯網狀態下分析安裝包的配置文件,但解析后大部分都是亂碼。”

  “所以為什么不直接測試?好吧,我明白了,我不太懂技術方面的問題,但我想問問專家們,如果在一個沒有聯網的電腦上運行這個程序進行測試,會造成什么不可控的后果嗎?”

  “理論上不會,但這也是問題所在了。雖然物理斷網的狀態下,運行程序不會有任何不可控的后果,但也無法使用。因為這個材料模型需要聯網后得到數據庫的支持才能運行。”

  “好吧,直說吧,專家們有什么建議?”

  “為這套程序專門組建一個局域網,還要配給足夠的算力進行測試。簡單來說就是,先把足夠的材料數據導入一個數據存儲中心,然后在只跟存儲中心連接的超算局域網內部運行這套程序。”

  “那為什么不進行?”

  “需要錢,威立先生。預估進行一次這樣的測試費用需要兩到三億美元。”

  “他們是瘋了嗎?兩、三億?怎么算出來的?”

  “首先我們要出錢拷貝所需的資料,然后用卡車把拷貝了足夠資料的硬盤運送到一個如果出問題可能要被放棄的存儲中心進行安裝,然后還需要用過之后同樣可能會直接廢棄的超算來保證程序有足夠的算力進行支持。”

  羅曼德·威立抖了抖眉毛…

  突然有點想把手中的u盤給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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