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諸天浩劫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
九州大地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展現出了作為古天界該有的底蘊和威儀,在大夏皇朝和仙道盟的推動下,天帝祠遍及各地,終日香火如荼,繚繞不散。
滾滾的信仰之力,匯聚向混沌金榜上空,每日都能看到許多來此吊唁的修士和生靈。
每天也都能看到那方磅礴世界修補愈合的痕跡。
在很多人看來,那方磅礴世界就代表著姜瀾,當所有的裂痕被修補完整的時候,就是姜瀾歸來的那天。
這是希望,很多人也都在等待并期待著。
界外,玄黃大世界。
烈獄宗遭洗劫的消息,引得了周遭星域很多道統和族群的注意。
毗鄰烈獄宗的其余幾大巨無霸勢力,更是人人自危,各地恐慌。
不過姜瀾心思都放在了修補小世界中,并無心去關注這一切。
古戰船一路疾馳遠去,掠過大片的星域和古大陸,最終來到了道極宗所在的星域。
葉蟬衣畢竟是道極宗的弟子,她早已將姜瀾要來道極宗的消息,提前傳訊告知給了她之前所在那一脈的峰主。
道極宗雖然遭受過浩劫,被洗劫過,但地址建在一片風水寶地上,一條條雄渾的大山坐落,有秀麗的島嶼懸在空中,還有散發氤氳紫氣的泉池,依舊有著生機。
各片山峰間,靈氣蒸騰,有朦朧霧氣繚繞,比之于外界,依舊是難得的洞天福地。
“見過大人。”
“大人屈尊降臨,道極宗上下早已備好下榻之地。”
隨著古戰船疾馳而來,道極宗深處,有人影早已踏空來此,在等候著,身著白袍,面容清矍,仙風道骨。
這段時間,一直在恢復著修為實力的葉蟬衣,美眸神采奕奕,很是有神。
她站在戰船上,認出了來人,低聲道,“道極宗的大長老,是除了殞命的那位老大圣外的最強者,離大圣也只差一線…”
道極宗不比烈獄宗,如今顯得很蕭條,各山峰島嶼間,也很少看到長老弟子的蹤跡。
很多人都如之前的葉蟬衣一樣,已經離開了道極宗,回到了身后的家族。
葉蟬衣也早已將姜瀾的來意,告知給了道極宗,不過她還是擔心道極宗會敏感,做出不敬之舉來。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道極宗似乎都已經不在乎了,破罐子破摔,山門敞開著,連護山大陣也沒有開啟。
“叨擾數日,還望見諒。”
姜瀾的聲音很平靜,自玉石中傳了出來,并未現身。
“大人客氣了,屈尊降臨,乃道極宗的榮幸。”
道極宗的大長老很是謙卑恭敬,沒有多說什么。
他在前帶路,引領著古戰船一路橫空,掠過了道極宗的大片山門,最后落至一處環境很清幽,伴著青山綠湖的洞府外。
沿途各山峰上,許多得知消息的長老和弟子都冒出頭來,遙望著這一幕,或是驚異、或是震動,神情不一而是。
“葉蟬衣她竟然得到了如此大的造化…”
曾經和葉蟬衣同輩的許多弟子,都無比吃驚羨慕。
道極宗的大長老親自相迎,并嚴厲警告諸多長老和弟子,不準踏足那片區域,影響到當中那位神秘大人的清修。
對于道極宗的所有長老和弟子而言,那片區域,也儼然成了禁區,并籠罩上了一層神秘面紗。
很多人也都已經得知,這位神秘存在,去洗劫了烈獄宗,就差連地基也一起搬空了,這讓很多人陣陣發呆,然后一陣幸災樂禍。
這樣可好,烈獄宗也得和道極宗一樣,老老實實休養生息,不敢鬧騰了。
在一開始的幾天,道極宗的諸多長老和弟子,還有些拘謹緊張,但是到了后面,也漸漸熟悉放開看,并且覺得這是好事。
畢竟如今這種亂世,有這么一尊神秘強者在道極宗內清修,除非是不要命了,不然誰敢招惹?
無形當中,道極宗也多了一尊守護神。
春去秋來,轉眼間半年的時間過去了。
“我恢復七境修為了,這也太快了…”
洞府當中,葉蟬衣滿是欣喜,面前堆積著諸多神物,霞光氤氳,一片朦朧,靈氣都近乎要液化了。
僅僅是半年時間,她就從三境修為,恢復到了七境。
雖然還遠無法和全盛時候相比,但這種速度已經很可怕了,以往時候她想都不敢想。
如今資源充足,功法也不缺,時而還能得到姜瀾這么一位高人指點,她想不突破都不行。
對于同輩來講,這就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一陣欣喜過后,葉蟬衣發現姜瀾沒有理會自己,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看了看已經快一個月沒有任何動靜的玉石,嘟囔了句,“這么多資源,早該恢復了,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不過,抱怨歸抱怨,她也沒有去打攪姜瀾。
洞府內部很是明亮,高懸著一顆顆月明珠,散發著柔和光芒,紫檀床榻、書桌、蒲團、丹爐,該有的都有,不過平日里也都她一個人使用,道極宗也不會派人前來打擾。
葉蟬衣也都快忘了自己還是道極宗弟子的事情。
偶爾離開洞府,外出一趟,所過之處,不論是弟子還是長老,對她都客客氣氣的。
就連道極宗大長老也親自現身,很客氣地詢問,是不是有什么需要。
隨便轉悠一圈,頓時令她那小小的虛榮心立馬爆棚,甚至于有些飄飄然。
葉蟬衣杵著下巴,坐在石凳上,發神片刻,隨后想到了什么,挽起衣袖。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最近這個印記在發燙。”
“入定修行的時候,也總是看到一座模糊縹緲的道場…”
“該不會真是玄黃界主所留?”
她看著那一截雪白細膩的皓腕,黛眉緊皺,上面漆黑的痕跡越發模糊,都快看不清楚形狀了。
玉石內部空間,姜瀾聽到了葉蟬衣的碎碎念,目光也看了過去。
“如果是玄黃界主所留,或許還真是她的造化。”
半年的時間,姜瀾已經將小世界內部的裂痕盡數梳理一遍,也都基本上修補完整了。
現在就差最為關鍵的息土,就能著手讓小世界蛻變升華至中千世界。
不過息土并不好找,當初在九州大地的時候,他讓聶昭衣幫他尋找過。
姜瀾的打算是通過聶昭衣,確定另一塊補天石的下落,從而確定息土所在。
只是現在位于界外,即便是聶昭衣尋到息土下落,姜瀾也不好去取。
“尋常修士想要躍遷升華世界層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小世界升華為中千世界,所需要的資源和神物,根本無法想象,我是有著之前的積累,加上凝練的心念之球,從中提煉完善小世界的物質。”
“不然即便是大圣不吃不喝,凝練個幾十萬年,也休想讓小世界躍遷至中千世界層次。”
“除非是先突破涅道境,成就至尊,然后嘗試開辟世界,在此期間慢慢溫養,才能誕生一方完整的中千世界。”
姜瀾在這之前,讓自身的自在法相和小世界熔煉為一體,所以圣人才能溫養開辟的小世界,他在七境法相境時就已然掌控了。
而今他想要突破涅道境,有兩條途徑可走。
一是按部就班,慢慢感悟天地規則和大道,從而摸索涅道門戶,等到感悟足夠,將其轟開,一舉突破。
這也是所有修士所走的常規路線,但需要足夠長的時間來感悟和積累,無法一蹴而就。
當然,姜瀾得到了無量界主被落日弓洞穿頭骨時所濺射而出的骨渣和血肉,通過感悟其血肉真諦,分析其生命本源,姜瀾對于前路也有不少理解和掌握。
以他現在的速度,按班就部修行感悟,至少得十年才能推開涅道門戶,踏入至尊之列。
而且,這還是他吞服了造化之果,補全了身體殘缺大道的緣故。
一般來講,大圣想要推開涅道門戶,成就至尊,沒有幾萬年以上的積累,基本上是不可能成功的。
縱然是古今以來,那些驚才絕艷之輩,也得耗盡數千年的光陰。
十年時間,在姜瀾看來太長了,他等不了那么久。
如今第二個途徑,就是讓小世界躍遷升華至中千世界,此過程他受到反哺,補齊羽化境的感悟,從而一舉突破涅道境,成就至尊。
這也是姜瀾的打算。
“玄黃大世界內,息土這種孕育世界的神物并不好找。”
“不過,還是得試試。”
姜瀾隨后讓葉蟬衣去找來道極宗的大長老,詢問了一番有關息土一事,看能否得到消息。
不過道極宗的大長老,對此也很無奈,表示無能為力。
即便是至強大千世界中,息土這種先天神物也無比稀少,就算是有也只會掌握在界主級人物的手中,不可能輕易外泄。
要知道息土可是能補全世界壁障,即便是大千世界殘破了,也可通過息土補上殘缺部分,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界主級人物…”
姜瀾倒是并不遺憾,如果息土那么好找的話,那也就不可能如此稀少罕見了。
“或許,還真得從葉蟬衣身上動手。”
他想到了葉蟬衣手腕上的那個印記。
翌日,趁著葉蟬衣打坐入定的時間,玉石上方一陣光霧蒸騰,一片氤氳。
伴隨著晶瑩的光雨灑落,仙氣繚繞間,姜瀾的身影顯化而出。
他虛手一抬,葉蟬衣的衣袖頓時無聲地被卷了上去,露出那一截雪白細膩的皓腕,在中間的位置,可見一團模糊的黑色印記浮現。
姜瀾眼眸當中,大道符文閃爍,精芒流轉。
他運轉瞳術,試圖引動其中所沉睡著的那口天劍,絲絲縷縷黑氣沾染其上,顯得極為陰森。
嗡鳴!!!
霎那間,像是雷池被觸動,一道天劍虛影驟然浮現,自虛無當中凝實,帶著雄渾沉厚的大道氣息,對著姜瀾直接斬落了下來。
“并非虛影,而是真實存在的天劍印記?”
姜瀾抬手一抓,這道斬落下來的劍氣,頓時被他抓攝在了掌心,隨意一捏,瞬間崩碎炸裂,化作漫天的劍光破碎。
雖然這口天劍的主人是一位界主,但淪落至今,鋒芒不復,這道印記所顯化出來的威力,并無法威脅到姜瀾。
“玄黃界主消失以后,其道場也不知所蹤,就是不知道能否通過這口天劍印記,確定其所在。”
姜瀾仔細打量,試圖通過大命運術,尋到其因果線,從而確定玄黃界主的道場位置。
而在他施展大命運術的時候,正在入定打坐的葉蟬衣,黛眉突然緊皺起來。
她雙眸緊閉,臉蛋也隱隱發白,似乎是夢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另一只手攥緊了姜瀾的一截衣袖。
姜瀾看著她,思忖一陣,抬手一點,葉蟬衣的眉心頓時變得透亮絢爛,一片光芒映照而出,將她心中所念顯化出來。
這是心念之力的運用,如今她夢中所看到的,其實也正是心中所想。
絢爛的光芒中,漫天時空大霧涌動,隱約能看到一方雄渾巍峨的古老道場坐落,宏大無邊。
一尊模糊的偉岸身影,垂落玄黃氣,盤坐在道場深處,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一股震懾天地的強絕氣機。
在其頭頂上空,一口天劍如日高懸,煌煌劍光映照寰宇諸天。
在道場的附近,密密麻麻全是人影,足有萬億,在那里虔誠叩拜。
這副景象很是震撼,像是古時候的百族朝拜界主之景,所有星域當中,都是祭祀聲、世界聲、禱告聲。
很快,景象一轉,宏大的道場不復,變得衰敗殘破,缺少生機,一片荒涼,到處都是霧蒙蒙,一些殘垣斷壁上,還掛著飄蕩的絮狀黑色霧靄…
道場的深處,血淋淋一片,盤坐的蒲團上,更是留下了一個漆黑的手掌印。
“時空…”
“有…”
隱隱間,能聽到模糊微弱的聲音,自那里傳來,隨之濃濃的時空大霧吹來,又將一切給遮蔽了。
“時空有?”
“有什么?”
姜瀾眉頭皺了起來,到底是什么讓玄黃界主這樣的存在,留下這樣的警示?
玄黃大世界因為玄黃界主的消失,自此衰敗,自今往后,也不再誕生界主級人物。
這其中很可能涉及到的不僅僅是玄黃界主的消失,可能玄黃大世界的氣運也都被徹底截斷了。
“除了界主以外,諸天各地還可能藏有未知的危險?”
玄黃大世界所發生的事情,其實已經超出了姜瀾的掌控了,原本的劇情軌跡,在諸天浩劫降臨之后,可以說已經徹底錯亂了。
他拿著過去的認知去思考現在的事情,很顯然也是行不通的。
“不過,即便諸天蘊含有詭異危險,那也是等到界主以后再考慮的事情了。”
姜瀾已經確定了那口天劍乃是玄黃界主所留下的印記,有這道印記在,他就有把握找到玄黃界主的道場了。
在葉蟬衣睫毛輕顫,要睜眼醒來的時候,姜瀾身影便化作一陣光雨,回到了那枚古玉中。
“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了一座道場,原本還很模糊,但今天這個夢,卻很清晰。”
葉蟬衣醒來之后,發了會愣,隨后才來到玉石前,把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告知給了姜瀾。
她在姜瀾的面前,一直都是口無遮攔,也保不住什么秘密。
“夢里有些什么,你還記得嗎?”姜瀾問她。
“記得清楚,那座道場很宏大,每天都有很多修士和生靈在進行禱告…”葉蟬衣努力回想。
姜瀾則是通過因果之力,引動她手腕處的那道漆黑痕跡。
伴隨著一陣嗡鳴響起,虛空當中一口模糊的天劍虛影橫陳出現,彌漫著絲絲縷縷黑氣。
“這是怎么回事?”
葉蟬衣頓時就呆住了。
“這口天劍印記,將會引領你前往玄黃界主的道場,你是玄黃界主所選定的傳人。”姜瀾說道。
“是這樣的嗎?”
葉蟬衣望著這口模糊的天劍虛影,一陣發愣,總感覺有點過于離奇了,她稀里糊涂就成為了玄黃界主的傳人?
“這是玄黃界主所安排的事情,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姜瀾隨口說道。
有這道天劍印記在,他通過因果之力,確定玄黃界主的道場所在就沒問題了。
接下來的數天,絲絲縷縷的因果線,自道極宗彌漫出去,不斷朝著周遭星域蔓延,席卷過各片地界。
姜瀾施法,搜查了個遍,但是都沒有在玄黃大世界內捕捉到絲毫的因果痕跡,玄黃界主的道場并不在這方界內。
他將目標放在了玄黃大世界外的浩瀚宇宙中,過了半個月后,終于在某處時空中,確定到了痕跡。
那處時空坐標很是隱蔽,在一方早已經殘破了的大宇宙中。
在那方浩瀚星空中,甚至飄蕩著一些宇宙碎片,每一片碎片內部都棲息著一些族群和生靈,類似于小世界。
因為各種世界氣息存在,互相碰撞,天地規則無比紊亂,若非有因果聯系在,不然還真不好確定。
姜瀾并沒有浪費時間,和葉蟬衣離開了道極宗后,便來到域外星空,隨之讓她催動那口天劍印記。
他再施以手段,一道煌煌劍光,直接撕裂了玄黃大世界的壁障,古戰船一路疾馳,來到外界的浩瀚大宇宙中。
相比于玄黃大世界,外界的浩瀚大宇宙中氣息更為壓抑深沉,無比的漆黑深邃,靈氣也更為稀薄。
葉蟬衣第一次離開玄黃大世界,整個人既是興奮,又是緊張。
姜瀾讓她跟著那道劍光的痕跡,駕馭古戰船,一路在大宇宙中疾馳,往確定好的坐標趕去。
大宇宙浩瀚,無邊無際,偶爾一些黯淡的群星閃過,還能感受到一些大千世界的壁障,濃濃混沌氣息縈繞,帶著磅礴之氣,隆隆轉動,令人壓抑。
在途中基本上見不到什么生靈。
諸天浩劫之后,大宇宙中靈氣幾乎都被抽走,若是根基不穩、境界不高的修士意外來到這里,甚至有可能修為跌落。
想要撕破世界壁障,也并非易事,姜瀾是靠著自身對于世界之力的掌控,以及那道天劍印記,才撕開了玄黃大世界的壁障。
一般時候,天人想要撕開大千世界的壁障,都得費一番功夫。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玄黃大世界根基雖然是大千世界層次,但底蘊早已比不了大千世界的,頂多是中千世界的層次。
世界壁障的厚實程度,也和真正的大千世界無法相比。
斗轉星移,在浩瀚大宇宙中疾馳,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轉。
葉蟬衣有著姜瀾偶爾和她交談,也不至于憋瘋,途中說不上煩悶,也談不上精彩,更沒有她所認為的壯闊波瀾。
時而會遇到一些生活在大宇宙中的強橫生靈,但也都被避開,不會和兩人撞上。
如今這個時代,敢在大宇宙中橫渡穿行的存在,都不是弱者。
終于,按照那口天劍印記的指示,古戰船在一處殘破的大宇宙中停下了,姜瀾再度通過因果之力,確定了玄黃界主道場的位置。
他嘗試進行接引,時空氣息震蕩,層層漣漪擴散,在這方黑暗深邃的殘破大宇宙中,陡然有一種宏大的聲音響起。
天外的深層次時空中,隱隱有霧氣彌漫,隨之越來越大,越來越濃,鋪天蓋地,一方巍峨的道場,開始顯露痕跡。
這片殘破大宇宙中,諸多棲息在殘破世界碎片中的族群,都被驚動了,被那種磅礴而宏大的聲音所震撼。
這種景象很是驚人,殘破大宇宙都被照亮了。
深邃漆黑的虛空里,有濃郁的霧氣飄蕩,神圣古老的頌念禱告音也傳遍四方。
時隔漫長歲月,玄黃界主的道場現世了。
葉蟬衣因為這一幕而呆住了,無比的震撼。
在這方宏大的道場前,她簡直像是灰塵一般渺小,每一道臺階都仿佛能容納一顆生命古星。
她簡直不敢想象,當初在這座道場里,匯聚了多少的生靈,億萬萬,數也數不盡,足以用無量來形容。
這比夢中所見景象還要震撼。
姜瀾也是第一次目睹界主級人物的道場,不過他并不吃驚,法力卷裹著葉蟬衣,第一時間便往道場最高處趕去。
他知道這里的動靜,很快就會引得浩瀚大宇宙中許多強橫生靈的注意,甚至于其余大千世界當中,也會得到消息,隨之被驚動。
道場宏大無邊,每一條臺階都無邊寬廣,彌漫著霧氣,有古老的紋路存在,即便至今也未曾被磨滅,依舊綻放著光華。
可隨著越往高處而去,越能感受到其中的蕭條和破敗,一些地方甚至都坍塌了,全是廢墟,似乎曾經這里遭遇過未知大戰。
一路來到了最高處,玉宇樓閣、亭臺殿宇、銅池立柱,皆依稀保留著原始的模樣。
葉蟬衣手腕處的那個黑色痕跡,越發炙熱滾燙,她被卷裹著,都無法控制著自己身體。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姜瀾當做“導航”,不斷變幻著方位,深入到道場的深處。
穿過幾處輝煌的殿宇,道場的深處呈現出一種世外洞天之感,像是內有天地乾坤,青天白日,碧湖翠林,還有洞天福地,山岳樓閣,壯闊美麗,儼然是一片凈土。
不過,在姜瀾通過瞳術觀察打量的時候,卻是注意到了一些異常地方,一些山岳湖泊上,飄蕩著稀薄的黑氣,并沒有什么生機,很清冷死寂。
“這里應該就是玄黃界主常年清修之地,和外面的樓閣殿宇完全不同,這個地方所殘留的道韻最為濃郁。”
在這里姜瀾便將葉蟬衣給放了下來。
他的真身自玉石中邁步走出,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伱…”
葉蟬衣美眸霎時間睜大,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都沒心思去觀察周遭的一切,姜瀾的面孔,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年輕清俊。
相處那么長時間,她旁敲側擊地打聽過姜瀾的來歷不知道多少次,也憧憬幻想過他的樣子,但姜瀾每次都隨口忽悠糊弄過去,壓根就不理會她。
這也讓她心里的好奇心,積攢到了前所未有的濃烈地步。
今天也算是如愿以償了。
“看夠了沒?”
姜瀾瞥了葉蟬衣一眼,他早在之前就完全恢復了,在玉石里只是不想讓自身的存在,被玄黃大世界的人猜到。
在玄黃界主的道場里,畢竟還是真身搜尋要方便一些。
葉蟬衣俏臉一紅,哼哼了聲,然后才很滿意地轉過身去,開始打量周遭的環境。
姜瀾的目的,還是尋找類似于息土的物質,這一點至關重要。
葉蟬衣的心思,此刻已經不在這處道場中,不過在她走了幾步后,卻意外地在一處洞府前撿到了一枚令牌。
“這是什么?”
她嘗試將法力催動進去,這枚令牌頓時脫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徑直飛向了高空。
緊接著整座道場都隆隆劇震起來,一層朦朧的光華開始涌動噴薄而出,一些銘刻在地面上的陣紋也在復蘇,在天地間構建交織,化作道道屏障陣法。
而在她面前的洞府大門,也是轟隆一聲驟然洞開,有煙塵氣息彌漫,伴著搖散的霞光和寶氣,有厚重的玄黃母氣流淌出來。
葉蟬衣一怔,都沒想到自己隨手撿的令牌,會有這般作用。
姜瀾看了葉蟬衣一眼,他現在是終于有點相信這家伙是氣運不顯,但是卻名副其實的氣運之女了。
這種運氣,確實沒誰了。
而且,他感覺曾經在大夏南狩演練時得到的那塊通天碑再度輕顫起來。
他抬手一招,通天碑直接飛出,絲絲縷縷的玄黃氣垂落,在他掌間沉浮。
“這間洞府里有何物,引得通天碑如此反應?”
“當初有這反應的,還是姜如仙所留給我的氣運金鼎,說起來,這塊通天碑也是她所留之物。”
姜瀾運極目力,透過逸散而出的玄黃母氣,看向這座洞府,隨后卻是不由得微微驚訝。
只見在洞府深處,擺放著白玉瓶罐之處,灑落了一地,其中有個封存的玉罐碎開了,玄黃母氣便是自其中彌漫出來,一片絢爛沉黃,隱隱間能看到其中深沉若黃土般的一團物質。
“莫非煉制通天碑的材料,也是那團黃土?”
“這是玄黃母氣土?”
姜瀾突然露出了笑容,也不枉他栽培葉蟬衣這么一段時間,這家伙還真是他的福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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