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不管你怎么選擇,要承擔什么后果,母親都支持你,不過你要清楚,既然你答應之后,心里就不要存有別的想法…”
“修行方面,母親幫不到你,但從過來人方面,母親卻要教教你。”
“那相國府公子如今雖說喜歡伱,想納你為妾,但其實蘇府和相國府的地位差距,猶如云泥,用高攀來說我們,也完全不足為過。”
“不管你心底是抗拒也好,還是順從也罷,在外人眼中,你已經是貪慕虛榮,攀龍附鳳之輩,甚至和他人暗通曲款,謀害未婚夫。”
“你不要指望相國府公子能因此憐惜你,高看你一眼,所以故意拿捏,一定要記住,在他還喜歡你的時候,盡量為自己爭取到足夠的利益和好處。唯有能拿到自己手中的,那才是最重要的。”
“相國府權勢滔天,縱然是整個中天州的仙道宗門,也敬畏三分,在這期間,盡量多多爭取你修行所要的資源、功法、靈石等,若能討得更多喜愛,那自然不錯…”
“不然,等他對你膩煩之后,你再想為自己討要好處,那幾乎是不可能了。”
“你不要覺得母親勢利,但男人都是這樣的,他喜歡你的時候,可以對你百依百順,把你捧在手心里,但一旦膩煩,連看都不想看到你。”
“母親無能,保護不了你,而你唯一能保護你自己的,就只有你的實力和修為,等你有朝一日,強大到擁有掌控自己命運的時候,這些屈辱過往,一劍斬之又如何…”
“母親…”蘇清寒睫毛輕顫,心緒復雜。
蘇氏微微一笑,牽過她的手,來到后堂外。
她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嘆聲道,“蘇家對不起你,母親更對不起你…城主府那邊,已經傳來消息,姜公子已經處理完那刺客林凡的事情回來,今夜正在城主府那邊休息。”
“這幾天,族中一眾族老,已經將姜公子要納你為妾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余邑城,但又擔心相國府那邊瞧不上蘇府的出身,畢竟此事乃姜公子一人決定,難保事情拖得太久,姜公子會反悔。”
聽到這里,蘇清寒頓時明白了,為何今晚要自己沐浴一番,并換上這身鮫綃質地的輕薄紗裙。
她垂了垂眸子,濃郁如扇的睫毛,不斷顫著,顯然心中并不平靜。
“家族已經等不及了嗎?”
蘇氏鼻子酸澀,眼里終于涌出淚水來,顫聲道,“是母親無能…”
城主府。
青竹環繞、桂花飄香的清幽別院內。
姜瀾端坐于首位,修長白皙的手掌,輕輕摩挲著茶具。
“今夜突然打擾姜公子的休息,實在是唐突。”
“還望姜公子見諒。”
寬敞明亮的大廳內,蘇府的幾位族老,滿目帶笑,恭順又卑微。
他們的身后跟著一名華服嚴妝的美婦,她的手中牽著垂眸而立的蘇清寒,兩人的眉目有些相似,一看便知是母女關系。
蘇府果然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著急。
姜瀾一看便知對方來意。
他心中輕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微微頷首道,“蘇府各位族老,有什么事情,便直說吧。”
“今晚夜色也挺深了,若無急事,我可沒那功夫,陪幾位在這閑聊。”
見姜瀾閉口不談三日前要納蘇清寒為妾的事情。
蘇府的幾位族老,面色都是微微一變,不過還是保持著那副恭順神情,諂媚笑道,“姜公子,您三日之前曾來到蘇府,并留下三枚裝滿天材地寶的須彌戒,說要納清寒為妾,并給了清寒三日的考慮時間…”
“不知此事,您是否還記得?”
“你們這么一說,我倒是記了起來。”
姜瀾笑了笑,看向和以往打扮截然不同的蘇清寒,問道,“所以清寒姑娘,是考慮得怎么樣了?”
蘇清寒垂著眸子,明顯能感覺到母親握住自己的手,微微一緊,似是對姜瀾這副輕賤她的隨意態度有些憤怒。
她另一手反握住母親,讓她放心,然后上前一步,抬眸輕聲道,“多謝姜公子的垂愛,蘇家上下受寵若驚,能攀附上相國府的高枝,魚躍龍門,怎么可能會拒絕呢。”
聽她這么說,蘇府一眾族老,臉上頓時洋溢笑容,一副心頭大石落地的模樣。
“清寒姑娘放心,在下當日許諾過的話語,自然不會失言,日后定會好好待你。”
“你們蘇府倒也識抬舉,好處是少不了你們的,明日我便吩咐人,將彩禮都一并送去。”
姜瀾對這結果是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他面上還是一副色魂欲授神情,隨之一笑,自首位上起身,也不顧蘇府眾人還在這里,便直接挽住了蘇清寒的纖腰。
見狀,蘇氏有些欲言又止。
她本以為女兒在來城主府的路上說姜公子并非世人所想的那樣,讓她盡可安心,是對姜瀾很是了解。
但親眼所見之后,她才知道,女兒那番話語,只是安慰她罷了。
自剛才進入大廳后,這惡賊雖假模假樣地維持著稍微的禮節涵養,但那眼神幾乎已經黏在了她女兒身上,可謂目不轉睛,仿佛恨不得立刻把她吞了…
蘇氏心里一嘆,再怎么難受,也只能作罷。
蘇府一眾族老,見此情景,心滿意足,自然也不敢久留打擾,便借故告辭。
犧牲了蘇清寒一人,卻能換來蘇府的雞犬得道,不管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很快,寬敞明亮的大廳內,便只剩下姜瀾和蘇清寒兩人。
其余伺候在旁的侍女,也都盡皆識趣地退下。
“蘇姑娘今夜這身打扮,是故意來考驗在下的嗎?”
姜瀾的確是被蘇清寒這身若隱若現的打扮,給勾得心火起,但為了長久的利益。
他還是松開了蘇清寒,回到了原位上,喝了口清茶,壓了壓火氣,饒有興趣地問道。
蘇清寒一直緊繃著的身軀,此刻也松緩了下來。
聞言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弧度,但依舊清清冷冷地問道,“這難道不是姜公子所想見到的局面嗎?”
若非姜瀾提出要納她為妾一事,又怎么會有今日的場面。
說起來,他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