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風在賊群中縱橫來去,不一會兒就干掉了四五個小頭目,青背狼、云里手、金鋼鉆…
每干掉一個,他就用手指沾點刀上的血,在自己的臉上劃一條橫線,不一會兒,臉上畫得像個斑馬似的。
“紫金梁在哪里?”老南風大吼:“干掉最大的賊酋,戰功才最大吶。”
他的部下大吼:“東北,東北,紫金梁的帥旗在那邊。”
老南風:“追呀!最大的戰功,榮華富貴,就在那面旗下。”
固原邊軍嗷嗷直叫,自從刑滿出獄之后,他們跟著老南風吃香喝辣,在“天下之中”的蒲州過著神仙一樣的日子。
高家村給的軍餉很充足,不會像朝廷一樣拖欠。
他們小日子過得極美滿,但人這東西嘛,總是想要向上走的,如果能在美滿的基礎上,再向上面跨一步,誰不喜歡?
“殺掉紫金梁!”
“殺總大將,戰功才大呀。”
固原邊軍像一群狂暴的野獸,追著紫金梁的帥旗狂奔。
程旭率著火銃兵正在遠處對著另一股逃跑的流寇開火呢,看了一眼老南風這邊,也不禁搖頭嘆息:“好他娘的猛,老子這一支部隊可不敢這樣沖。”
邢紅狼也瞥了一眼自己的火銃兵部隊,心想:火銃兵雖然很強,但更適合陣地作戰,像老南風這樣嗚嗷嗚嗷的揮著刀子追著敵人錘,就不那么方便了。
就連李道玄都在想:在還沒有沖鋒槍的時代,火銃兵沖不起來呀。
這份戰功,沒人能和老南風爭!
不對,有人想和他爭。
白桿兵!
白桿兵也是近戰部隊,而且也是嗚嗷嗚嗷沖得賊兇的那種。
高家村的人跑來解了白桿兵的圍之后,流寇退散開去。
白桿兵短暫地懵逼了一小會兒之后,張鳳儀就清醒了過來,她爬上屋頂,向著戰場上審視了一圈,然后馬上就搞清楚了自己該做什么,伸手對著紫金梁的帥旗一指:“追!”
一千名白桿兵,撒開腳丫子,對著紫金梁的帥旗殺了過去。
老南風聽到身后有人嗷嗷叫著沖過來了,轉頭一看,過來的居然是白桿兵,不由得大吃了一鯨:“有沒有搞錯?老子救了你們的命,你們現在要來搶老子的功勞?”
他趕緊大吼:“沖,沖快點,老伙計們,這戰功要是被白桿兵搶去,各位起碼少賺去兩次青樓的銀子。”
固原邊軍們大汗:“南風哥,天尊禁止開青樓!”
老南風:“那就是聽十次演唱會。”
固原邊軍們一想:十次演唱會?我操!這不是血虧?
“嗷嗷!”
固原邊軍瘋了一樣狂奔起來,那速度,武當梯云縱來了也得跪下唱征服。
這一邊,白桿兵跑著跑著,突然看到前面的“蒲州守備軍”一下子加速了,那小火腿甩得…
張鳳儀看得有點懵:“蒲州軍居然如此戰意昂揚?我好久沒有見過官兵同僚們打仗如此拼命了。”
她一下子感覺自己受到了激勵,大聲喊道:“川中白桿兵,你們看到了嗎?蒲州軍打仗多拼命!咱們川中白桿兵被比下去了啊。”
白桿兵們:“嗷嗷!我川中男兒,必不可能輸。”
川軍兩個字,那可不是吹的!
白桿兵嗷嗷一陣吼,提速,兩條小火腿甩得跟無敵風火輪一樣快,凌波微步來了也得喊爸爸饒命。
他們這一加速,前面的老南風就不能忍了:“兄弟們,白桿兵居然還能加速,我操,為了搶我軍功,有必要這么拼嗎?”
固原邊軍們:“不能輸,跑起來。”
白桿兵:“我操,他們還能更快?不可能!兄弟們,加油沖啊。”
固原邊軍:“尼瑪,老子不信這個邪。”
白桿兵:“沖呀!”
固原邊軍:“跑呀!”
兩支近戰王牌部隊,仿佛兩把裝著火箭推進器的尖刀,狠狠地扎進了狂奔的流寇大軍中,從兩個方向切開了流寇的潰軍。
聰明點的流寇們馬上就發現了,這兩把刀都是沖著紫金梁去的,他們如果繼續跟著紫金梁的帥旗跑,那就是死路一條。
于是,這些聰明人立即向著兩邊分開,避開老南風和張鳳儀正面沖擊的路線。
這就使得根本沒有人能來阻擋他們。
沒用多長時間,老南風和張鳳儀,一左一右,同時攻到了紫金梁的帥旗之下。
張鳳儀:“賊酋休走!”
老南風:“戰功我的!”
兩人一左一右,躍馬橫槍,同時沖到旗下。
卻見旗下站著一名賊酋,身上穿的是紫金梁的鎧甲,兩只眼睛緊緊閉著,眼角里流下血來,是個瞎子…隔溝飛。
他一臉茫然,惶恐,不知所措。
剛剛失去光明的他,還不擅和用耳朵來接收外界的信息,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紫金梁在帶著他逃跑,還給他披上了堅固的鎧甲,別的事全都兩眼一抹黑。
張鳳儀一看到這貨,心就涼了:“糟糕,紫金梁拿了個瞎子來頂梁,自己金蟬脫殼了。”
老南風:“我操!這些混蛋,出賣起隊友來,連一點臉都不要的。”
隔溝飛:“你們是誰?誰在我身邊說話?誰?發生了什么?老大呢?紫金梁老大呢?”
張鳳儀:“這貨要怎么辦?”
老南風:“還能怎么辦?”
他一刀就剁了過去…
隔溝飛一聲慘叫,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了結了殘生。
老南風用手指在刀刃上抹了點血,又在自己的臉上畫了一條紅線。
張鳳儀看了一眼他臉上那斑駁的紅線,就知道他在這一役里殺了好多賊酋,心里也不禁暗暗佩服:好一位驍勇猛將。
老南風:“沒勁沒勁,最大的戰功跑了,全身都提不起勁兒來了。”
張鳳儀游目四顧,只見四面八方都是潰散的流寇,數量太多,到處漫山遍野的跑,這種情況下想要找到紫金梁,那根本不可能了。
“唉!收兵吧。”
“收兵!”
戰場上響起了鳴金之聲…
高家村、白桿兵,都開始收兵了。
各種將領,都率著自己的人,向著小小的侯家莊聚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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