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來生意啦!”
“師父,今天我能不能早點回去,我姑媽讓我幫她看店,她要打牌。”
兩人一前一后,沖到義莊里。
義莊之中,九叔走了出來,幾日不見,他鬢角似乎都長了幾根白發。
“你們兩個小子,讓你們練功,你們就各種借口!”
他板著臉罵了兩句,走出大門,看向院子。
“師兄。”
“師弟!”
九叔大喜,頓時連忙迎了出來,高興道:“你終于回來了,怎么樣,事情辦妥了嗎?”
馮驥微笑點頭,露出體內筑基期的法力波動。
九叔頓時瞪大眼睛,滿臉驚喜:“你筑基了?”
“是啊,咱們這番謀劃,總算沒有白忙。”
九叔欣喜不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快,快進來,好好跟我說說,你怎么做到的?”
馮驥與他進了義莊,這義莊里擺放了不少棺材,后面的院落被清理出來,九叔和兩個徒弟住在這里。
馮驥看著眼前的布局,微微皺眉,問道:“師兄,你先跟我說說,怎么從廖家搬出來了?”
九叔聞言,嘆息一聲:“那畢竟是廖家的房子,住在那里,總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馮驥眼中露出冷色,問道:“怎么,廖家有人給師兄你臉色了?”
九叔搖頭:“不說這個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剛收了兩個徒弟,怎么樣?”
馮驥看了一眼看起來機靈古怪的文才和秋生,問道:“師兄怎么忽然想起要收徒了?”
九叔看了一眼二人,將馮驥拉過來,低聲道:“這兩個孩子命格奇特,似乎符合我茅山斗部星辰命格,你看文才,他的命格,是典型的喪門星。他從小就是孤兒,我前兩天在街上遇見他在要飯,正好我茅山有一門秘法,適合這等命格之人修行。”
他又指了指秋生,道:“這孩子是典型的煞星命格,也是克親的命,他如今也是孤兒,被他姑姑一家收養,他姑父常年臥病,只怕也跟他的煞星命格有關。”
“斗部秘典之中,有一門《地煞功》,倒是適合他修煉。”
“我茅山如今人才凋零,正應該廣收門徒,早日壯大道統才是。”
“所以我收下了他們,你覺得如何?”
馮驥愕然,想到這文才秋生,居然還有特殊命格。
不過他回憶了一下,原劇情里,這兩人確實都是倒霉貨,但是倒霉歸倒霉,卻最終都能化險為夷。
由此可見,這二人確實命格有些詭異。
馮驥笑了笑,道:“想來也是他們與師兄你有緣。”
“既然師兄你收了他們,那廖正那邊?”
說到廖正,九叔臉色微沉,道:“此事我正要找你,我發現一個大秘密。”
“什么?”
馮驥見他神色凝重,當下也嚴肅起來。
“這些日子,我傳授廖正吐納之術,卻發現他每次吐納,所修法力全都被其金身所吸收。”
“而且廖正最近也不大對勁,每日里會念誦經文,我懷疑…他的宿慧即將覺醒,只怕到時候,他還是不是廖正,可就難說了。”
“昨日夜里,廖家佛光乍現,沖天而起,我夜觀天象,廖家竟有祥云籠罩,只怕廖正他…不日就會覺醒。”
馮驥一挑眉,昨夜?
那不是自己筑基之日嗎?
“難道說因為我吞噬了蓮生的舍利子,刺激到了他的金身?令他有了危機感,他正在迅速覺醒,占據廖正身體?”
馮驥心頭暗自猜測起來,神色頗為凝重。
他當即道:“此事恐怕與我筑基有關。”
九叔一愣:“什么?和你筑基有關?”
“嗯,我當初在煉化七星女魔的魔氣之時,蓮生的舍利子之中,藏有他的一縷元神。”
“當時他見我煉化魔氣,質問我為何搶他機緣,與我動手。”
馮驥簡單的說了一番當時的情況。
九叔聽完,滿臉震撼:“你…你消滅了蓮生的一縷元神?還用它的舍利子,煉化出紫光七星箓?”
馮驥點頭:“是啊,這個仇結大了。”
九叔也神色凝重起來:“既然想要煉化魔氣,遲早要和他結仇,他如今已經不是蓮生,轉世之后,他的實力早就跌落了,眼下金身在廖正身上,舍利子被你摧毀。”
“咱們未必要怕他。”
馮驥問道:“師兄,茅山可有什么辦法,能夠煉化金身嗎?”
九叔一愣:“你…你還要煉化他的金身?”
“這件事情他不會善罷甘休,若是能摧毀金身,他縱然有天大本事,也翻不起風浪。”
九叔皺眉,道:“我斗部沒有這樣的功法,若是能找到太歲部的弟子,以斷紅塵法刀,或許能斬斷蓮生與金身之間的因果,從而助你煉化金身。”
馮驥連忙問道:“太歲部弟子?他們現在在哪里?”
九叔搖頭:“不知道,我們當時各自分散逃亡,太歲部一脈,最擅長紅塵因果之術,想要找他們,千難萬難。”
馮驥不禁無奈,問道:“再沒有其他法子嗎?”
九叔想了想,道:“斗部沒有類似的辦法了。”
馮驥嘆息一聲,正感覺無可奈何,忽然心中一動:“等等,師兄,你是說,只要能斬斷金身與蓮生元神之間的因果,就能徹底斷去他們的聯系?”
九叔點頭:“嗯,蓮生既然已經轉世,按理說金身與他之間,早就不存在關聯,之所以他還能借用金身之力,其實就是因為二者之間,仍舊存在因果。”
“倘若能夠斬斷這些因果,他便再也借不到金身之力了。”
馮驥心中一動,道:“我倒是知道一門斬斷因果的道術,不知道管不管用。”
九叔詫異:“斬斷因果的法術?這可是最為玄奧的秘法,你居然知道這樣的法術?”
馮驥道:“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還需要找廖正試試。”
他說的道術,自然就是來自天龍世界學到的《六脈神劍》!
此術原本只是武俠功法,但是馮驥卻從中逆推出神通法術。
而這門法術,原本也是段氏先祖為了斬斷八部眾命運牽扯的秘法。
馮驥不知道,那個世界的法術,如今拿到這方世界,還能不能用。
“師兄,這件事情暫且放一放,我還有一件重要事情和你說。”
九叔聞言,看向馮驥:“你說。”
“我和微波派掌門做了商量,那邪姬只怕很快就會找上微波派,到時候你我一同出手,若是能夠滅殺邪姬,咱們只怕能夠分潤大部分功德!”
“屆時或許你也有機會,不用進入洞天福地,也可以趁機踏入煉神,完成筑基!”
馮驥的一番話,瞬間讓九叔目光一亮!
“那微波派竟然同意了?”
九叔有些驚喜,不敢相信。
馮驥道:“微波派掌門白敏兒實力不足,倘若邪姬找來,她除非能找白眉師太回來助陣,否則絕對打不贏邪姬,整個微波派都有滅門之危。”
“那白眉師太豈會沒有后手?”九叔疑惑道。
馮驥道:“我估計白眉師太的后手,便是金身相助,若是金身與女魔圓房,蓮生必定覺醒,屆時以他的元神,結合舍利、金身之力,加上廖正的肉身,要消滅邪姬,應該不難。”
“咱們這次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他們只怕還沒反應過來。”
“白敏兒未必知道這些,眼下咱們必須打這個時間差,爭奪功德!”
九叔不由點頭:“此言有理。”
他當下沉思,道:“我現在就跟你去微波派。”
馮驥道:“不急,我先去找廖正,試試看能否斬斷他與蓮生之間的因果。”
九叔點頭:“好,我陪你過去,為你護法。”
當下他遣散秋生文才,立刻和馮驥趕往廖家。
以他們二人神通,很快便已經趕到廖家。
馮驥直接就要往廖家走,卻在這時,門口的護院忽然攔住了二人。
“站住!”
馮驥一愣,不禁看向這名護院,神色有些詫異:“你不認識我?”
那護院抱著拳頭,微笑道:“馮道長大名,小人當然聽過。”
馮驥皺眉:“那你還攔我?”
那護院笑道:“小人職責所在,不管是誰,進出都要檢查的,況且馮道長你是方外之士,又非官府中人,怎能私闖民宅?”
馮驥臉色瞬間一沉:“師兄,你進出這里,他們也這樣為難你?”
九叔嘆息一聲:“你看到了,這樣的廖家,我怎么住?”
馮驥臉色陰沉,問道:“是誰的主意?”
九叔搖頭:“不知道,我也懶得問,此地不留人,我又不是沒地方去。”
這時那護院笑道:“兩位,要聊天就出去聊,這里是廖府,可不是茶攤。”
馮驥頓時瞇起眼睛,猛然轉身,揮手便是一個巴掌甩出去!
啪——!
這護院眼前一晃,頓時整個人都被一巴掌打飛,嘭的一聲,直接撞在了廖府大門上!
“啊——!”
慘叫聲音傳來,那護院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骨頭,躺在地上哀嚎,已然起不來了。
馮驥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他的頭上,冷聲道:“誰讓你這么干的?”
那護院竟然還在威脅:“你…你們干什么?你敢無故毆打我?我…啊——”
他還沒說完,馮驥一招手,一張符箓飛出,直接打入此人體內。
頓時此人渾身劇痛顫抖,眼前幻象頻現,他嚇得尖叫哀嚎。
馮驥喝問:“誰叫你這么干的?”
“是少夫人,是少夫人啊。”
馮驥頓時神色一頓,腦海中閃過任真真臉。
他眼底露出冷色:“少夫人?呵呵呵,好,好得很。”
他一腳踢開這名護院,直接大步走向廖家。
廖家院子里的仆役護院聽到動靜,都紛紛跑了出來。
見到這一幕,一個個頓時臉色微變。
卻見馮驥龍行虎步,大步進入院子,眾人竟是無人敢攔。
他們都曾親眼見過馮驥和九叔施展法術,對付貓妖,誰敢惹他們?
馮驥掃視眾人,厲喝一聲:“叫廖家人出來!”
廖老爺和廖夫人都沒有出來,反倒是那位廖正的表哥匆忙跑了出來。
見到門口的情況,他神色微微一變,連忙叫道:“你…你們好大膽子,光天化日就敢傷人?來人,快來人,去報官,給我去報官!”
院子里頓時有人就要往大門外跑去。
馮驥眼神一凝,一甩手,一道法符瞬息爆射出去!
啪的一聲,法符撞在此人身上,頓時那人仿佛木偶一樣,瞬間一動不動,呆立當場。
是定身符!
馮驥冷冷一笑:“廖家好大的威風,廖正拜我茅山門下,不知尊師重道,竟然還敢驅趕師門長輩,好大的膽子。”
廖家表哥驚怒交加:“妖道,你們這些妖道,江湖術士,騙吃騙喝,官府不會容忍你們的,你們等著…啊!”
他還沒說完,馮驥身形一晃,竟然已經出現在他面前。
一把抓住他的腦門,猛地一巴掌拍了下去。
霎時間,廖家表哥半張臉都成了豬頭,腫成了紫紅色。
他一聲慘叫,嘴里牙齒都被抽了出來。
馮驥目光陰寒冰冷,呵斥道:“你算什么東西?這廖家什么時候有你說話的份?”
“廖漢生呢?讓他出來!”
那廖家表哥喉嚨里發出‘嗬嗬嗬’的聲音,根本說不出話。
馮驥一把扔開他,直接看向一名老仆,呵斥道:“你老爺呢?廖正呢?”
那老仆瑟瑟發抖,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道:“道長,道長,你救救老爺啊,我家老爺和夫人臥床不起,眼看就要不行了,請了多少大夫都沒用啊。”
馮驥頓時眉頭一挑,一把拽起他:“廖正呢?任真真呢?”
“少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心吃齋修煉,根本不管這些事情啊。”
“少夫人前些日子說是回娘家,到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
馮驥皺起眉頭,已然察覺到事情有些蹊蹺。
他當下直接道:“帶我去見廖老爺。”
老仆不敢廢話,急忙帶著馮驥去房間。
卻見房間里,廖老爺和廖夫人各自臥床,臉色慘白如紙,呼吸早就沒了!
馮驥和九叔對視一眼。
九叔沉聲道:“有陰氣!”
“還有余溫,剛死不久。”馮驥道。
二人二話不說,立刻運轉法力,開啟天眼!
下一刻,便見到兩個滿臉仇怨的魂魄,漂浮在半空之中,正是廖夫人和廖老爺!
馮驥和九叔當即施法,各自打出一道法符。
法符瞬間激射,貼在二人魂魄之上。
頓時兩人魂魄陰氣收斂,怨氣也被強行壓下。
兩鬼的眼睛逐漸清明了幾分。
馮驥當即喊道:“廖老爺,廖夫人,你二人怎么回事?”
廖漢生看向馮驥,頓時老眼一紅,忽然跪倒在地,哭喊道:“馮道長,求你救救我家正兒吧,那挨千刀的張玉杰,勾結妖人,要謀奪我家家產啊。”
張玉杰,就是廖正的表哥,也就是剛才被馮驥打成豬頭的表少爺。
廖夫人姓張,張玉杰是她妹妹的兒子。
她妹妹死的早,張玉杰便被她收養回來,從小和廖正一起長大。
在她眼中,張玉杰懂事乖巧,辦事伶俐,要比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厲害多了。
不過廖漢生不喜歡這個姨侄子,總覺得有他在,他這家業不安穩。
這些年來,他一直對其提防,也多次給臉色給張玉杰看,想要他離開廖家,搬出去獨自成家。
但是張玉杰總是腆著臉,說什么舍不得姨娘之類的話,偏偏自己老婆還信了。
萬萬沒想到,這張玉杰竟然真的要害他們。
馮驥聽完二人說完,神色不變,看向九叔,問到:“師兄,他二人是死在道術之下的。”
九叔微微點頭:“嗯,你看他二人胸口。”
馮驥打開廖老爺的衣衫,看到胸口竟然出現一枚法符。
“咦,這法符…”
“熟悉吧?是不是和廖家那個死掉的新娘子身上的法符很像?”九叔道。
馮驥瞬間目光一沉,道:“是六壬派的邪符!”
“張玉杰和那個六壬派邪修早有聯絡!”
馮驥和九叔瞬間就就明白過來。
當下二人立刻回到前堂,抓起張玉杰,直接以道術,逼迫其說出真相。
原來張玉杰早已有了侵占廖家財產的想法,那六壬派的邪修,是他主動找來的。
他早就知道廖正一心想要拜師學道,故而找來邪修,欲要害死廖家上下老小。
那邪修過來,第一次出手,便被廖正金身擊退,法術反噬,險些受傷。
也是從那時候起,這邪修才知道廖正竟然有純陽金身,于是從新娘子下手,想要利用新娘子殺廖家老小。
意外碰上馮驥和九叔,這才有了之前的斗法。
斗法之后,他探聽到微波派掌門和馮驥的交易之事。
得知七星女魔的存在,他心頭大喜,欲要借女魔魔氣,修煉魔功。
之后的事情,馮驥都已經知道。
他看著繼續問道:“任真真為何幫你?”
張玉杰臉上迷茫,癡呆回答道:“我答應送她回任家鎮,答應事成之后,娶她為妻,與她共享任家家產,她同意了,還把第一次交給了我…”
馮驥面無表情,心中卻嘆了一聲。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他此時才有深刻體會。
這任真真,還是他一手從青樓里救回來的。
想不到此女嫁過來不過一個多月,居然就心生歹毒之計。
當然,這或許和廖正不肯與她圓房,讓她缺失安全感有關吧。
不過不管什么原因,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忘恩負義之舉,實在該死!
九叔神色懊悔:“我只顧自己的自尊心,竟是沒有注意到這兩個普通人的陰謀!”
馮驥看向九叔,沉聲道:“師兄,那任真真,就麻煩你帶回來了。”
“那你呢?”
“我去會會廖正…不,或許應該叫他蓮生和尚了!”
馮驥眼底露出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