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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可憐的穆念慈

  馮驥以法力蘊養其五臟肺腑,助穆念慈祛除這些年的病根。

  縱使穆念慈心情郁結,卻也擋不住法力滋潤。

  看著此時強自忍耐的穆念慈,馮驥心中感慨萬千。

  眼前這個女人,毫無疑問是個可憐的女人。

  前半生跟著楊鐵心行走江湖,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拋頭露面,比武招親,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一見傾心的人,卻還是個不學好的小人。

  終于落得未婚先孕,整日郁郁寡歡。

  她這樣一個美艷女子,帶著一個孩子,生活之中,只怕處處受人白眼,被人譏笑。

  這一點,從楊過經常被人欺凌,便可以看出來。

  若是馮驥不出現的話,按照原劇情,楊過十歲左右,穆念慈就會病逝,留下小楊過一人居住破窯洞,整日偷雞摸狗了。

  現在穆念慈的病情并不重,主要還是她心情不暢,整日愁眉苦臉,郁郁寡歡,所以才會因為一點點小病,導致日后越來越嚴重。

  她其實是心病。

  馮驥收回手指,結束了今日的蘊養治療。

  此時穆念慈早已渾身香汗淋漓,呼吸急促,白嫩的俏臉之上,一片紅暈染頰,風情無限。

  見馮驥收手,她終于松了一口氣,心中又羞又尷尬,卻又沒法責怪人家。

  “怎么馮大哥給我瞧病而已,我竟然如此不堪。”

  她心中暗暗責怪自己,竟是這點定力都沒有,實在不該。

  當下收斂異樣心思,咳嗽一聲:“馮大哥,我這病…不好治嗎?”

  馮驥笑道:“你知道?”

  穆念慈見他輕笑,說不出的俊朗豐神,心臟不由一跳,連忙撇過臉去,不敢看他。

  只是低聲道:“我請來過許多郎中瞧過了,他們也瞧不出什么來,左右都說是心脈郁結所致,怎么調理都不成。”

  “馮大哥這幾日你每天都來為我調理,我心中感激,就是擔心浪費了馮大哥你苦修的內力。”

  馮驥笑了笑,道:“你的病其實并不算難治,身體上其實并不無大礙,真正的癥結不在身上。”

  穆念慈愕然:“什么?”

  馮驥指了指她心口,笑道:“你的病因在這里。”

  穆念慈胸脯高聳,她本就生育過,身材自然比尋常女子豐滿。

  被馮驥遙遙一指,她只覺馮驥手指上仿佛有魔力一樣,頓時胸口都覺得酥麻起來。

  當下連忙斂胸塌腰,身體也微微側過去,臉色一片酡紅。

  馮驥也意識到此舉有些孟浪,連忙收回手指,咳嗽一聲,道:“你這是心病,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你心中可有什么放不下之事?”

  穆念慈聞言,原本殷紅的臉上,頓時一片煞白。

  此言似乎提起她的傷心之事,頓時泫然欲泣,雙目泛紅,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馮驥見狀,嘆息一聲,取出手帕,遞了過去。

  “人生有情淚沾臆,江水江花豈終極?”

  “夫人,你是個重情重性的人,這樣的人,最容易為情所傷。”

  “不過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豈可將青春美好,都放在往事之上?”

  “你不為自己身體想,也該為過兒這孩子想想,他本就沒有父親,已經受盡欺凌,若是再沒了母親,他該如何是好?”

  天底下所有母親的弱點,都是自己的子女。

  穆念慈也不例外,聽到馮驥溫柔勸說,又提到楊過,霎時間哽咽之聲再難忍耐,清淚撒下。

  “嗚嗚嗚…你說的,我豈能不明白?”

  “只是…只是有些事情,哪里是說能放下,就能放下的?”

  “可憐我的過兒…”

  她說到傷心處,哽咽輕泣,已經變成了嗚嗚啼哭之聲。

  馮驥不由嘆息一聲,勸道:“吾常聽人言,欲要迅速放下一段感情,或許進入下一段感情,才是良藥。”

  “你不如敞開心扉,試試接納新人,或許會放下心中郁結。”

  穆念慈聞言,啼哭道:“馮大哥說的容易,感情之事,哪里是說能放下,便能放下的?況且就算我放得下,又有哪個能看上我這等殘花敗柳?”

  說到這里,她越發難過自憐。

  其實這么多年,她心中凄苦,未必全都是因為遇人不淑,思念亡夫。

  更多的是對自己這一生境遇感到凄苦,又有對未來感到擔心和迷茫。

  她才二十出頭,帶著孩子,漂泊無依。

  就這樣了此殘生嗎?

  想到這些年的孤單寂寞,她其實早已死意。

  只是舍不得孩子罷了。

  她哭的梨花帶雨,當真是我見猶憐。

  馮驥忍不住伸手輕輕握住她的媃荑:“夫人,豈可如此輕賤自己?女子一生,怎可因嫁人生子,便自比殘花敗柳?你又不曾對不起任何人,以一己之力,撫養孩子這么多年,何以這般說自己?”

  “這天下最偉大的,莫過于為人母者。天下男兒,若是因此嫌棄你,豈不是枉為人子?”

  穆念慈怔怔的看著馮驥,這些話,她是第一次聽人說,還是聽一個男子說。

  她這些年,遇到過的男子,只要見她帶著一個男孩,哪個不是輕賤她?

  當年她從鐵掌峰上離去,流落江西上饒之時,產下楊過,在那里休養了一陣子。

  曾經被丐幫的簡長老遇見,那廝見色起意,自己險些為他所擒,幸虧得郭靖黃蓉路經,這才幸免于難。

  可是經此一事,她自覺自己更加輕賤,連一個叫花子都要輕薄羞辱她。

  叫花子都吃殘羹剩飯,睡破廟街頭。

  自己在這叫花子眼里,若非如殘羹剩飯一般輕賤,他豈會這般大膽?

  這是她內心自卑之處的想法,從未與人說過。

  這些年來,她心中郁結,自然不敢再接受其他異性。

  如今忽聽馮驥贊她,心中感激非常,一時間竟是忘記了啼哭,更是忘記了纖纖細手,還在他手里。

  兩人四目相對,穆念慈許多年未曾得到關懷,激動難以抑制,頓時撲入他寬厚胸膛,嗚咽哭泣。

  此時男女之別,早已拋之腦后,實在這么多年,從來沒人對她如此軟言細語,如此體貼入微了。

  馮驥微微一怔,想了想,便輕輕撫其玉背,無聲安慰著她。

  “娘!娘!我練成啦,我練出內力啦。”

  正在此時,忽聽得外面傳來小楊過欣喜大叫聲音。

  穆念慈頓時如同觸電一樣,急忙支起身子,迅速推開馮驥。

  她滿臉通紅,心臟狂跳,這一瞬間,竟是有種偷情被人抓住的感覺。

  馮驥倒是神色坦然,笑吟吟的看著穆念慈緊張的模樣。

  穆念慈哪敢去看馮驥,轉過頭看向門口。

  卻見楊過已經沖進屋子里,見到馮驥也在,他連忙駐足,恭敬的跪地磕頭,喊道:“爹爹,我練出內力啦。”

  這一聲爹爹,讓穆念慈頓時面紅耳赤。

  盡管楊過已經不是第一次這么叫了,但是她作為楊過母親,聽到這話,仍舊心跳如麻。

  原來當日馮驥收了楊過為義子,楊過卻不叫他義父,直呼‘爹爹’。

  馮驥驚愕,穆念慈也忍不住想要呵斥,卻被李莫愁攔下。

  李莫愁輕聲詢問楊過,為什么要這么稱呼。

  楊過說自己從小沒有爹爹,受人欺凌,如今拜了義父,索性就叫義父爹爹,這樣以后再也沒人敢說他沒有爹爹了。

  如此解釋,頓時讓穆念慈感到愧疚,對不起自己兒子,便不再阻攔。

  只是卻沒想到,她們來到金銀島之后,楊過一口一個爹,再扭頭喚她娘,倒是叫的仿佛穆念慈和馮驥真的如一對夫妻一般,讓穆念慈好生尷尬。

  不過以前尷尬也就只是尷尬,她又沒做什么虧心事,也不用擔心什么。

  但是今日情緒失控,她做了一些出格之事,再聽楊過這般叫喚,心頭頓覺心慌意亂,只覺得小楊過發現她與其義父之間有什么不軌之事了一樣。

  馮驥沒有那么多想法,笑道:“哦,九陰真經也算得上是道門絕學,其中《北斗大法》、《易經鍛骨篇》皆是上等入門筑基之法,你這么快就能入門,武學天資很不錯啊。”

  楊過得到他的稱贊,頓時滿臉開心,他如今四歲半,卻比得上同齡人七八歲還要懂事,實在早慧。

  不過雖然早慧,卻也難以察覺義父和母親之間奇妙氛圍,只是在屋內和馮驥、穆念慈炫耀他的所學本領。

  穆念慈見狀,心中松了一口氣,偷偷去看馮驥神色,見他面無異色,心中又不禁黯然幾分。

  忽然馮驥逗弄小楊過的間隙,也抬頭看向了她,沖她微微一笑。

  穆念慈頓覺心臟急跳幾下,臉色一紅,急忙扭頭,不敢與他對視。

  曖昧的種子,已然埋在二人之間,穆念慈的心思,自然也從自怨自憐之中走出,開始注意與馮驥的之間的尺度分寸。

  一晃之間,穆念慈母子在島上已經居住七八日。

  這日,馮驥正在閱讀道經,感悟太湖之水,欲要修煉五雷之術中的水雷之法。

  每日進食滋補,屬性點正迅速積累。

  不過馮驥發現,也許是天地靈氣消失的緣故,這個時代的人參、黃精等滋補之物,藥效遠不如北宋時期。

  眼下沒了氣運護體的天賦,他想要穿梭時空,破碎虛空,只能靠大量的屬性點,維持護體罡氣,橫渡時空裂縫了。

  所以屬性點越多越好。

  這是個大工程,需要日積月累才行。

  “報——島主,大事不妙,三山島石旺島主派人傳信,說是丐幫幫主黃蓉、郭靖出現在太湖湖畔,與之同行的,還有當年太湖群盜之首的陸冠英。”

  “眼下他們以丐幫之名,正在邀請各家島主過去,石旺島主想要請示您該如何應對。”

  一名弟子跑到亭子外,大聲稟告。

  馮驥睜開眼睛,神色不變,呢喃道:“郭靖黃蓉?呵呵,想不到會以這種方式跟他們見面。”

  他淡淡道:“不用理會,有本事,讓郭靖黃蓉夫婦來我這金銀島。”

  “是,島主。”

  三山島,石旺為首的一眾太湖盜匪聚集在此。

  這些寨首們相聚此地,神色都是焦灼萬分。

  片刻后,外面一名弟子進來,在石旺身邊耳語幾句。

  石旺頓時了然,其他人連忙開口。

  “石旺,那位怎么說?”

  “可是要咱們動手?”

  “那可是郭靖黃蓉,參加過華山論劍的高手,咱們哪里是對手?”

  “稍安勿躁,石旺兄弟,你說話啊。”

  眾人七嘴八舌,顯然十分焦急。

  石旺抬手按了按,示意眾人安靜。

  待眾人停止議論,這才道:“那位傳信過來了,讓咱們不必理會,郭靖黃蓉若要找他,只管讓他們去金銀島。”

  眾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有人立時道:“你們說,郭靖黃蓉真的會去嗎?”

  “那位神功蓋世,手段莫測,近乎妖術,只怕郭靖黃蓉去了,也只有俯首就擒啊。”

  “不好說,郭靖黃蓉,一位是丐幫洪七公的高徒,不但學了丐幫絕學《降龍十八掌》,還有傳聞,九陰真經就在二人手中,只怕這兩人功力早已通神啊。”

  “這兩位確實不容小覷,但是咱們頭上這位,你覺得會輸?”

  眾人想起馮驥種種駭人聽聞的手段,一時間都沉默了。

  石旺看了一圈,淡淡道:“我說你們是不是想太多了?”

  “那位既然敢說出這番話,自然是不把郭靖黃蓉放在眼里。”

  “那位也沒讓咱們與丐幫火拼,咱們還有什么不知足的?都等著看看吧。”

  眾人紛紛點頭。

  太湖湖畔,曾經的歸云莊遺址附近,已經聳立起幾座酒樓。

  此時郭靖黃蓉,正在酒樓一間包間內。

  同在包廂之中的,還有丐幫高層,以及大勝關陸家。

  陸家這邊,為首的便是一對青年夫妻。

  男子英俊,女子貌美。

  這二人,正是大勝關陸家莊的莊主,陸冠英與程瑤迦夫婦。

  此時陸冠英看了看天色,神色微沉,道:“只怕他們是不會過來了。”

  程瑤迦也道:“你是曾經的太湖群盜之首,這些太湖各大寨子寨首,竟是這點面子都不給?”

  陸冠英搖了搖頭:“如今咱們早就不在太湖了,若是往常路經此地,他們自然樂意賣我幾分面子,只是眼下牽扯到丐幫大事,他們當是怕了。”

  丐幫這邊,姚進義頓時冷笑:“一群湖中盜匪,自然要怕我丐幫英豪。”

  其他人也紛紛怒斥太湖群盜。

  唯獨郭靖黃蓉沒有開口。

  此時郭靖看向黃蓉,問道:“蓉兒,你怎么看?”

  黃蓉神色凝重,道:“這件事情不能簡單的以為太湖群盜怕了咱們,不敢來見。”

  “若是他們真怕了咱們丐幫,直接連一個人都不派過來?如此駁了丐幫顏面,就不怕丐幫盛怒之下,滅了他們?”

  黃蓉此言,頓時令眾人露出思索之色。

  程瑤迦不由道:“黃幫主的意思,那些群盜不怕咱們?所以才不講大家伙放在眼里,連人也不過來?”

  黃蓉微微搖頭:“太湖群盜之中,唯一有些名頭的,就只有那位金銀島韓虎,以及三山島的‘金頭鰲’石旺了,這二人名氣不算大,本事想來一般,不至于敢無視我丐幫。”

  “那是為何?”魯有腳忍不住插嘴問道。

  黃蓉嘆道:“只怕是他們有更加畏懼的人,逼的他們不得不站在咱們對面,與咱們為敵。”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一驚。

  立刻明白黃蓉話語中的意思。

  郭靖立刻道:“蓉兒,你是說那姓馮的?”

  黃蓉點了點頭。

  “此人對太湖群盜的威懾力,竟然如此之高?”

  “這才幾天時間,太湖群盜就真的對他言聽計從了?”

  “此人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做到這般程度。”

  一時間,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陸冠英不由問道:“黃幫主,依你之見,如今該如何是好?”

  丐幫這邊,姚進義憤恨道:“要我說,咱們直接打上島上去,抓住這廝,看他再有什么狂妄的!”

  其余人也紛紛點頭,丐幫高層,別看是要飯的,但是這些年來,丐幫成為天下第一大幫,這些老叫花子都是頗有傲氣的。

  言談之間,并未將馮驥放在眼里。

  便是那姚進義,被馮驥痛打過一次,還不長教訓。

  也不知是真的不怕死,還是因為仗著黃蓉郭靖在此,壯了膽氣。

  黃蓉想了想,道:“梁長老之死,乃是本幫大仇,不能不報。”

  “這樣,魯長老、姚長老,你等點齊人手,想辦法弄條船來,咱們便親自去一趟這金銀島,見識見識這位太湖之主!”

  眾人紛紛叫好,大贊幫主威武。

  當下在包廂內吃飽喝足,立刻行動起來。

  屋內只剩下黃蓉郭靖二人,此時二人憑欄遠眺,看向太湖。

  黃蓉扭頭問道:“靖哥哥,你可有把握勝那人?”

  郭靖微微搖頭:“未曾交手,我也不知。只是這些年來,越是練武,越覺自身渺小,武學之道,學無止境。”

  黃蓉卻笑道:“我怎覺得這些年苦練,我這武藝大有長進呢?”

  郭靖笑了笑,不知如何與黃蓉辯駁。

  黃蓉忽然問道:“靖哥哥,若是姚進義對你用出飛龍在天這一式,你打‘亢龍有悔’這一招,可能將他一掌重傷?飛出數米?”

  郭靖想了想,道:“若是全力出手,倒也能做到,卻難以如姚長老所描述的那人一樣,舉輕若重,輕而易舉。”

  黃蓉頓時眉頭微皺:“難道此人武功,還要在靖哥哥你之上?”

  郭靖道:“那也正常,武學之道,永無止境,當世之上,一燈大師、岳父大人、老頑童,他們哪一個不在我之上?”

  “便是那瘋瘋癲癲的歐陽鋒,也要比我厲害啊。”

  黃蓉擔憂起來:“如此說來,這一趟咱們未必能十拿九穩?”

  郭靖沉聲道:“事關梁長老之死,便是不能十拿九穩,咱們也得為他的死討個公道。”

  “唉…誰知他有理沒理,若是累的你與人拼命,我才不愿意呢。”

  “這丐幫幫主,我早就不想做了,咱們夫妻,守著桃花島,帶著芙兒快快樂樂的生活,不是很好嘛。”

  “蓉兒,你又說這些傻話,男兒志在破虜,保家衛國,豈能安居一隅,空有一身本事,卻貪圖享樂?你這幫主之位,也是七公臨危受命,日后千萬不可再說這些胡話,若是傳到七公他老人家耳中,他該多傷心?”

  “哼,我又不是大丈夫,我就想安安穩穩的相夫教子。”黃蓉嬌哼一聲。

  郭靖不知如何辯駁,只能撓頭,無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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