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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妙送香餌化內侍,暗通青蓮納鬼錘

大熊貓文學    長生從獵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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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點.”

  “討厭,輕點”

  “你弄疼哀家了”

  “哎喲.”

  安神殿里,暗金鳳袍的太后輕輕吟著,而在她身后則是一個白衣男子在輕輕揉肩。

  只不過,這白衣男子卻是李元,而非常信。

  所以,謝薇才如此肆無忌憚。

  殿內的一切光都熄滅著,唯有殿外的石亭燈,檐角的紅燈籠,云上的繁星才提供著光明。

  太后與李元的身形,眸光都淹沒在殿內如水的窒息黑暗里,卻又在她一聲聲輕微、壓抑、卻又舒適的輕呼里沾滿了野獸般的欲望,而透出一股子“日落后宮廷陰暗淫靡”的氣氛。

  李元道:“我是按著《山行氣血秘卷》上秘法給你揉捏的,你長期處于這般高壓力的陰詭風云之中,修行確實落下了。

  伱的影血稍有凝滯,如此揉捏一下,確有恢復,而最初的酸疼過后,應該會帶來舒適感。”

  太后輕輕喘息著道:“這么晚了,你該回去陪小瑜兒了。你是她的,哀家只是偶爾.很偶爾地悄悄用一下。”

  李元沒說話。

  但他明白,謝薇犧牲太多了,她為了謝家崛起放棄了愛情,放棄了修行,而只是竭盡所能地坐在這個孤獨又危險的位置上,面對四面而至的暗潮。

  她需要一處港灣。

  而因為他曾陰陽差錯地扮過天子,與她扮過一對兒假夫妻,之后又因為神廟忠魂的緣故而被她發現。

  于是這般的陰差陽錯,反倒是成了她唯一可以真正放松的地方。

  哪怕這種放松比起“愛情”、“親情”更像是一種“歇斯底里的上癮”,一種“可憐蟲在黑暗里伸手想要抓住火焰的沉淪”。

  李元停下揉捏的手,從后輕輕抱住了太后的雙肩。

  謝薇稍稍側頭,靠在他手臂上,閉上眼。

  如此依偎的靜默,稍過幾息。

  謝薇輕聲道:“魚兒看到鉤子了,但鉤子還沒有餌。”

  李元柔聲道:“餌我已經放好了,你放心吧。”

  謝薇忽道:“千萬別讓小瑜兒知道你能變幻模樣,也別讓她知道這許多事。

  哀家知道,比起活在甜美的謊言里,殘酷的真相才更可貴。

  因為與其在謊言里笑,不如在哭過之后再去尋找真正的幸福。

  可是,小瑜兒她是個很脆弱的姑娘。

她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呵護  她需要的只是西門孤城,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太后輕輕抓著李元的手,似乎想起了那個愚蠢的妹妹,而露出笑容,道:“請您努力追回刀道,重新握緊刀,讓她陪著您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您,就是西門孤城,就是她的相公。”

  李元笑道:“上次你還哀求我,要我變成西門孤城與你歡好。”

  謝薇道:“哀家說過,只有一次.所以,以后只要你變成西門孤城的樣子,哀家便只會將你當做妹夫,而不會再有其他任何想法。

  西門孤城,只屬于小瑜兒。”

  李元沉默了下,輕輕應了聲:“好。”

  謝薇松開握緊他的手,柔聲道:“回去吧,這么晚了,小瑜兒該擔心了。”

  話音落下,她身后的身影便在空氣里消失不見。

  謝薇微微側頭,又收回視線,整個兒沉浸在黑暗里。

  窗外,千宮萬殿在月下投下剪影,她推開窗戶,唯有一縷隱晦月華落照她臉龐,而顯出獨屬于太后的端莊和威嚴。

  數日后.

  山字堂。

  詩山白正與某個長老在說著什么。

  自蓮教洗滌玉京,又敗離撤走后,不少原本玉京的肥差就空了出來。

  而山字堂幕后來人,又遵從吩咐投奔了太后,這算是兩頭討好,于是,不少原本空缺的肥差就落到了山字堂手里。

  這其中,便包括“漕運”。

  天龍大河從西滾滾而來,又往東入海,期間好似一棵落地的參天古樹,其中枝丫無窮,每一根枝丫則又是一條小河。

  此時,與詩山白對話的這位劉長老便是負責“漕運”這一塊的。

  當然,正常來說,五品的長老不必盡心竭力去負責“漕運”這種凡俗事務,尤其是如今資源豐富,這位長老想要突破四品,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兩人悄聲細語,那劉長老面露慎重之色,然后詩山白則是輕輕拍了拍手,從他身后的屏風后走出一個黃甲男子。

  這黃甲男子周身散發著強大的氣息,竟與詩山白分庭抗禮,絲毫不差。

  而他所穿之黃甲,更是與詩山白一般無二。

  詩山白恭敬道:“上使,我已和劉長老說了,之后,他會聽您吩咐。”

  黃甲男子道:“如此甚好。”

  說罷,他便和劉長老一起離去。

  詩山白看著那黃甲男子的背影,沉穩的雙目里顯出幾分狂熱。

  這黃甲男子,是隨東海仙使一起來的弟子.

  僅僅是一個弟子,便因為他是在東海仙域而獲得了甚至還要強過他的力量,這算什么?

  他輕輕撫摸著自己身上輕薄的黃甲,這甲里正傳來力量,只是穿著便好似無時無刻不在修煉,而這般的寶物在仙域竟是普通寶物。

  那位幕后說,這種甲分三六九等,上等的不僅能幫助修煉,還能在關鍵時刻爆發出恐怖的威能。

  詩山白對東海仙域越發渴求。

  青瀚城突兀地被宣布死亡,以及那位圣火宮宮主死于蓮教,這些事他心里都有數歸根到底,還是無法突破三品所帶來的。

  而他在見到東海仙域幕后的那一刻開始,便知道這是他唯一的契機。

  詩山白輕輕握拳,腦海里旋即又浮出那位端莊太后的模樣,旋即,他眼神微瞇,因為他又想起了上次去送書卷的那位女弟子的匯報。

  ‘那名叫常信的內侍竟然去往太后宮殿,為太后揉捏雙肩,而太后面容放松,舒適無比,之后的事弟子便不知了’

  詩山白只是稍稍一想,便想到了那許多“宮廷之中娘娘和內侍們的故事”。

  內侍天生依賴主子,便如主子的寵物,主子用來也才放心。

  ‘所以,太后寧可讓那內侍服侍,卻也不愿讓我近身。’

  ‘所以那天,我的感覺其實沒錯,只不過太后因為我在,而沒有讓常信服侍。之后公羊琴前去,才露了真相’

  一股莫名的火焰忽地沖上了詩山白的心頭。

  他生出強大的欲望,他想要征服那位端莊高傲的太后,如此一來,他不僅可以滿足欲望,還能完成任務,獲得再進一步的契機。

  詩山白正想著,遠處忽有一親傳弟子匆匆而來,他手中捧著一個玉箱子,待到堂口,他似與守門弟子認識,只是略一點頭,便走入。

  “拜見堂主。”那弟子恭聲道。

  詩山白目光一掃,落在他捧著的玉箱子上問:“何物?”

  那弟子道:“近期追殺一批拜香教余孽,收繳了幾件特殊的惡鬼道具,這些道具曾有記載,所以我們也知道用處。”

  詩山白招招手。

  那弟子走上,遞呈。

  詩山白接過,打開玉箱子,看了一會兒,忽地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口中喃喃了句:“這不巧了嗎,看來.便是連老天也在幫我。”

  說罷,他忽地面色一僵,冷聲問:“那些拜香教弟子呢?”

  弟子回道:“已然梟首。”

  詩山白這才點點頭,露出笑。

  又過數日。

  一輛外出采買的馬車駛出皇宮。

  采買是樣肥差。

  而高大威武、相貌俊俏的內侍常信似得宮中不知哪位貴人賞識,便占了這肥差。

  此時,這位內侍志得意滿地在鬧市里御車而行。

  在去到一座布莊后,那布莊主人竭力奉承,然后又點頭哈腰地笑著說“要去取樣衣,內侍稍后”之類的話。

  常信便獨自坐著。

  才坐了數息,他身后便出現了一道黑影。

  那黑影輕輕咳嗽一聲。

  常信轉身。

  這一轉,他駭了一跳,急忙起身道:“詩堂主,您怎么在這兒?”

  他面前站著的男子,白發,寸頭,沉穩如山,雙手厚重似大盾。

  一襲黃甲,玄色披風,更顯威風。

  詩山白也不多言,直接抓起常信的手,然后袖中滑出一物,一拋一扣,直接鎖死在了常信的雙腕。

  那是個皮質的手銬。

  這手銬曾經有些名氣,因為它可以徹底地控制他人。

  隨著時間的發展,這手銬的來歷也被這片大陸上層的大人物們給摸了個清楚。

  這是來自南地神秘“鬼獄”的特產。

  因為“鬼獄”越發恐怖的緣故,這手銬本只是五品以上使用,現在卻也能被四品使用。

  詩山白從拜香教余孽處獲得了這手銬,然后又直接用在了常信身上。

  這位內侍身形劇烈顫抖,又徐徐平息,緊接著雙目帶著狂熱向詩山白拜倒,道:“見過主人。”

  詩山白嘖嘖稱奇,他又嘗試了幾番,發現這內侍對他真的是言聽計從。

  于是,他便開門見山地開始詢問這內侍和太后的關系。

  在聽到太后是那日之后才要這常信服侍的,詩山白露出笑。

  他懂了。

  那天他提出為太后揉捏以運行秘法,太后其實是心動了。

  也對,一個失去了男人,卻又獨自支撐大局的女人原本就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這樣的女人最需要一座高山般的男人了。

  而他,就是這個男人。

  只不過太后還拉不下面子,又或者對他抱著警惕,所以這才叫內侍取代。

  不過,由此詩山白也更加清楚了太后的性子。

  太后這是在轉移感情。

  他暗暗感慨:‘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旋即又露出笑:‘不過,你肯定想不到,你所親信的內侍已經成了我的人。’

  隨后,詩山白便開始給常信交待一些任務。

  大體便是:引誘太后,成為其親信,越是親近便越好,但不必心急,順勢而為即可。

  常信這種層次的內侍自有不少心機,連連點頭稱是。

數日過去  轉眼七月至,滿池蓮花開。

  連天碧綠,紅花映日。

  皇宮湖面上,蘭舟正停著。

  微風習習,吹皺碧綠湖面。

  而鵝卵石的小道兩側,正有宮女內侍畢恭畢敬地站著。

  今日太后說要來游湖,她們便早早地做好了各色準備。

  只是,在此時安靜的氛圍里卻透著一種古怪。

  后排新來的幾個宮女還沒懂規矩,此時開了八卦的小嘴兒,在和身側人嘰嘰咕咕地說著。

  “常總管怎么沒來呀?”

  “是呀,平日里這種時候,常總管不是都沖在前面嘛?他應該在距離蘭舟最靠近的位置等呀。”

  “不知道欸,會不會.”

  說話的宮女壓低聲音,“太后膩啦?”

  幸好旁邊有個性子謹慎的宮女急忙打斷這聊天,“不想活了嗎?都閉嘴。”

  小宮女們這才停下。

  而另一邊,常信則是欣喜無比地來到了安神殿。

  這段時間,他能感到太后對他越來越親近。

  不!不是他感到,而是整個后宮的人都能看到。

  這還沒多久,他就要完成主人的任務啦,而且若是能夠一親太后芳澤,便是他只是個沒了卵子的內侍卻也是欣喜難言。

  今日,他本該去往湖前等待,可卻被太后直接傳召入安神殿,其意.他已隱有猜測了。

  太后是要提拔他為隨身內侍,從今往后在安神殿里服侍她么?

  如此想著,常信快步踏入殿中,只見那在外人面前端莊無比的女子正對著銅鏡獨自坐著。

  周邊宮女已被支開,而在聽到動靜后,太后招了招手,微笑道:“小信子,過來。”

  常信咽了口口水,匆忙走去,來到太后身后,正要說話,卻忽地感到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又一個常信站在了太后身側。

  這常信雙眸里顯出一種雄偉的氣概,他身形更是好似高山般奇闊。

  謝薇通過銅鏡安靜地打量著身后站著的內侍,道:“真是難以置信。”

  常信,或者李元道:“你不是早見過了么?”

  謝薇輕輕抓著他的手,柔聲道:“天子駕崩了,孤城又是屬于小瑜兒的,那么你便屬于哀家吧。

  哀家需要你。”

  李元道:“若我不在.”

  他的話忽然斷了,因為他已經聽到腳下的密室里傳來揮刀的聲音。

  謝薇柔聲道:“他死了。”

  兩人沉默下來。

  謝薇輕聲道:“哀家是蕩婦,但卻不是人盡可夫,哀家這一生一世只要你今日之后,哀家封你為侯。逍遙侯,任意進出宮廷,可好?”

  李元道:“會不會太急了?”

  謝薇道:“那便看今日蘭舟上,你我如何演了。”

  李元搖頭道:“不必這么急,等過些日子再封。

  如今這常信得到了山字堂的絕對信任,本座便趁機進去查探一番。”

  兩人輕聲說著話,進行著密謀,然后起身,出門。

  太后上輦。

  李元相隨。

  待到蘭舟,眾人眼里,那名為常信的內侍竟然直接攙扶著太后,一同入了舟里。

蘭舟蕩開,待到隱沒與田田蓮葉,內里竟是傳來朦朧的女子歡笑  眾人里不少聽得分明,紛紛乍舌,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叫常信的內侍真的要發達了。

  然而事情不止于此,當天,常信就被調入了安神殿,成為了太后的貼身內侍。

  入夜。

  安神殿熄了燭火,陷入了安靜,可不少人都在揣測這那殿里會不會在發生那種事.

  這般的猜測自然也傳到了小天子的耳中。

  小天子當然不知道這內侍其實是在他童年時候,帶著他,手把手教他放風箏,讓他至少還有快樂回憶的那個男人。

  他雖然還小,可經歷之事卻比許多人一輩子都多得多,再得名師傳課,自是早慧。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已經看破了那安神殿里的污穢,氣的便要直接備車去安神殿,然后好好問問那位母后為什么要這么做?

  但小天子很快強忍了下來。

  他明白母后的辛苦。

  “母后.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

  “朕還小,朕不懂!”

  小小的拳頭死命地攥緊,小小的牙齒拼命地咬緊,在大口大口地喘息里,小天子雙眼發紅,內里閃過兇光和淚光。

  然而,入夜之后,李元并未陪在安神殿,相反,他還是回到了花開鎮附近。

  他在等白蓮玨。

  但白蓮玨并未和他聯系,而如是失蹤了一般。

  可,白蓮玨沒有聯系,另一位卻返回了花開鎮。

  時間,便是今晚。

  螢濯妖被李元帶來到了山洞,卻絲毫不意外地別手,欠身,恭敬道了聲:“前輩。”

  李元甕聲道:“青蓮教教主。”

  “叫我小螢就好。”

  螢濯妖眼色迷離如玉,一襲白衣顯得無暇。

  這般的無暇在曾經的幽騎中,乃是敵人的噩夢。

  兩人沉默下來。

  螢濯妖道:“其實,我家主人對盟友并不挑剔,他即可以是東海太玄宗的人,也可以是其他人。”

  李元安靜看著她。

  說實話,這可能他并沒有怎么想過,可是.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為什么呢?”他問。

  螢濯妖露出可愛的笑:“太玄宗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們的打算,可主人都知道。三分鬼域,那誰強誰弱,不還是聽他們的?”

  她的笑慢慢收斂,面色變得冰冷,然后道:“我告訴主人,這很被動,這不好。

  可是,我又告訴主人,我們沒有其他選擇。

  但現在,我們有了。”

  她雙手交錯,宛如淑女般置于小腹柔軟的白衣,又安靜地用那雙如玉的瞳孔看向李元。

  李元其實早從閻玉處得知這玉骸是怎么誕生的了,再結合之前失去記憶的狼母,他大概已經明白眼前這位看似威風、舞弄風云的青蓮教教主其實.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他似略作思索,甕聲道:“繼續說。”

  螢濯妖道:“前輩既能滅殺魏火圣,卻又愿意在這里聽我言說,那前輩.似乎未必是西邊的人。”

  李元道:“任何地方,都會有很多不同的聲音。”

  螢濯妖道:“那前輩的聲音是什么?”

  李元略作思索,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螢濯妖笑道:“與我家主人,剛好一樣呢。

  世間紛亂,亂象紛呈,歷史的車輪已滾滾向前。

  在這快速奔行的大車上,想要不墜落地上,被碾壓成泥,那就需要去掌控方向。

  你說對嗎?前輩?”

  李元:.

  “對。”

  螢濯妖道:“那前輩愿意與我們合作么?”

  李元道:“我可以幫你們吞并鬼域,有我在,任何封鎖都不會有效。

  只是,我能得到什么?”

  螢濯妖道:“秘兵,以及超乎想象的兵器。”

  李元問:“什么兵器?”

  螢濯妖道:“前輩可愿見一見我家主人?”

  李元都已經去干過極樂園了,對于這燕云道的禁忌雖說懷有戒備,可卻也沒到不敢的地步。

  更何況,最近他心里也有些郁悶。

  他感覺自己身體里明明有許多力量,可卻是在用最野蠻的方式發揮。

  明明應該可以直接打爆那位黃袍人,卻因為對方有所準備,便只能拼了一手,又互相退開。

  他.需要他這個層次的兵器,也需要他這個層次的招式。

  他需要從“野蠻派”再變回“技術派”。

  而螢濯妖口中的“兵器”二字,自然勾起了他的興趣。

  李元道:“鬼域難入,風險無窮。

  本座既已展現了善意,你們不展示一番誠意么?”

  螢濯妖道:“我們能展示的誠意,便是主人藏著的兵器。但兵器就在那兒,前輩得自己去拿。”

  “什么兵器?”

  李元問。

  問題繞了一個圓,又回到了最初。

  李元淡淡道:“要本座憑本事去拿,那也得讓本座知道值不值得。”

  螢濯妖略作沉默,然后道:“是一柄特殊的鐵錘,那鐵錘可以掠奪他人壽元,為自己鑄造出強大兵器。”

  李元一愣,他掃了掃自己“裝備欄”中的鬼錘,驟然心跳稍有加快。

  鬼錘莫不是這鬼湖的特產?

  他之前讓龐元花,如今又讓閻娘子幫著查探,可卻一無所獲,這讓他以為“鬼錘”說不定是一個已然逝去了的鬼域道具。

  可話說回來,若是鬼域已經消失了,“鬼錘”又怎么可能還有效?

  唯一的解釋就是.“鬼錘”對應的鬼域還存在。

  這存在便是鬼湖。

  而之所以無法尋到的原因也很清楚了:沒有人可以從一個禁忌鬼域的主人手里挖出它悄悄藏著的道具。

  螢濯妖問:“前輩,如何?”

  李元冷笑一聲道:“掠奪壽元?鑄造兵器?”

  螢濯妖道:“前輩可曾聽過李師?”

  李元甕聲道:“說。”

  螢濯妖道:“李師曾鑄出名劍‘日月當空’,那‘日月當空’便是由遺失在外的鬼錘所鑄。

  之后據我所知,那李師本也是幕后藏著的強者,身份眾多,卻偏偏因為鑄造了魔劍,折損了壽元,最終飲恨西極,在枯火里徹底死去。

  前輩乃是西極之人,更是掌控了枯火的存在,理應知道那位老蠻王的故事。

  由此,前輩當知我所言不虛。”

  李元淡淡道:“此子,可惜了。”

  螢濯妖悄悄觀察著他的神色,而這言論并未出乎她意料,這一切再度佐證了眼前神秘男子乃是西極的神靈。

  事實上,她來這里之前,已經做了無數的細致的工作,但這些信息似乎并沒有讓眼前男子震驚。

  于是,她恭敬道:“前輩,李師所用鬼錘乃是陳舊之物,如今的鬼錘則是我家主人集合更多力量所鑄,只需消耗凡人壽元,便可鑄兵。

  除此之外,我能夠成為前輩的人,為前輩做事,為前輩養出強大的秘兵。

  幽騎,便是我曾經的杰作。”

  李元道:“仙域還會有人前來。”

  螢濯妖笑道:“那又如何?

  他們在明,前輩在暗。明面上的聯盟,和暗地里的聯盟,并不沖突,關鍵時刻,我們還需要前輩去壓一壓他們手中的天秤。

  對么,前輩?”

  李元思索片刻,道:“走吧。”

  次日,晚。

  云山道某處。

  漆黑的巖洞,森冷壓抑的空氣。

  猩紅的烈火在石壁上熊熊燃燒,好似只為迎接某個從地表而來的貴客。

  李元拾階而下,而似乎是為了讓他寬心,螢濯妖便就站在他前面領路。

  到了這種層次,任何人都知道“一個玉骸對一個鬼域是多么重要”,因為惡鬼即便開了靈智,腦子也不是那么好用,但玉骸卻可以成為它們真正的大腦。

  可想要培育一個玉骸,卻又格外艱難。

  螢濯妖在李元面前,這便是人質。

  很快,李元來到了地下的湖面。

  陰暗的水流透著某種沉重之感,那厚重的流動好似是金屬,而不是水流,在其下隱約可見到一些人形的斑影在上下浮動.

  “咚咚咚咚”的怪異聲響從遠突兀而來。

  那是一具巨大的棺槨,好似奢華的死亡巨輪,巡視在這地上的鬼湖之上。

  棺槨靠岸,周邊驟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下一剎,“吱吱”的詭異聲響傳來。

  棺槨微微開了一條縫隙,然石壁上猩紅的火光照亮了周邊,但卻無法照入其中。

  那縫隙好似通往深淵的入口。

  而入口處,很快伸出了一只裹滿了玉片的手。

  那只手并未腐爛,而像是活人,但卻比活人更為白皙,更為細膩,彷如最頂級的白玉由天工巧匠雕琢而成。

  這只手上臥了一個古怪的鐵錘。

  半人身高,錘柄的上端由兩只漆黑的腿扭曲而成,這和李元“裝備欄”中的鬼錘一般無二,但下端卻還有兩只蒼白的扭纏在一起的手臂。

  這手臂往下,在柄末處形成了一對呵起的白手。

  白手十指交錯合攏,宛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兒。

  那手抓著鬼錘從棺槨里探出,隨后便沒有動靜了。

  螢濯妖看了一眼李元,恭敬地往后退了退,然后恭敬道:“前輩,請。”

  李元明白,這是在測他能力,測他夠不夠資格。

  他看定那血色的問號,又看了眼自己漆黑的問號,忽地一道金身從他體內走出,在這山洞里佝僂著身子,用手指拈向那鬼錘。

  哧哧哧.

  頓時間,他金身上的陽氣開始崩潰,可是,李元并不在乎。

  他乃是陽氣的集聚,這種程度的消耗雖然恐怖,但并不會傷到他。

  驟然,一股子格外嚴寒的森冷襲來。

  卻聽“嘭”的一聲,李元的金身被咬掉了小半個豁口,層次恰如之前和鬼娃娃捉迷藏時他抓住了鬼娃娃那般。

  但,根本沒關系。

  這根本沒能傷到李元。

  而似乎是發現了這一點,那手松開了鬼錘。

  鬼錘無聲無息地一聲落在地上,而棺槨的棺蓋則是重新合攏,陰沉的湖水一蕩,那棺槨便向深處重去。

  李元上前,抓住這“全新版本”的鬼錘。

  螢濯妖則是走上前,開始了解釋。

  這鬼錘的上半段則是“鑄兵之處”,這個李元完全知道;

  而下半段乃是“奪取壽元之處”,一旦使用,那合攏的十指會張開,繼而只要觸碰到目標,十指便會源源不斷地從目標體內汲取壽元。

  這是妥妥的邪法,但確實比“用自己的壽元”要好些。

  李元很好奇,為什么鐵匠的物品會和這般詭異地下湖上的棺槨有關,不過他轉念一想,卻也釋然,這種禁忌般的大型鬼域往往有著不少鬼,其中某一個和鐵匠有關,也很正常。

  離開鬼湖后,天色猶暗。

  螢濯妖站在荒原上,忽問:“前輩,我如何尋你?”

  李元道:“找彭彌吧,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關注他。”

  “明白了。”

  螢濯妖行禮,然后笑道,“過些日子,白蓮教那個女人應該也會來尋您。”

  “她也是玉骸么?”李元故作隨口問。

  螢濯妖道:“她不是。”

  “那她是什么人?”李元問。

  問罷,他便靜靜等著。

  考驗彼此的時刻到了。

  螢濯妖肯定知道白蓮教的底細,現在就看她說不說了。

  螢濯妖只是沉默了兩三息,便道:“我猜.她是東海仙域的人,但東海仙域不止一個宗門,她具體是什么人,和太玄宗是敵是友,我并不知道。”

  “不錯的開頭。”李元笑道。

  螢濯妖也笑了起來:“合作愉快。”

  旋即,兩人分道揚鑣。

  李元去遠,鬼錘一晃便收入了“裝備欄”里,并且浮現出發亮的全新信息:裝備:北斗錘。

  能收入“裝備欄”便說明了此物沒有異常,而這鬼錘的名字卻是讓李元覺得頗為奇怪。

  北斗?

  這似乎是穿越前的星辰。

  這錘子怎么會叫這名字?

  北斗主死,南斗主生,那白手正是奪人生命的。

  這么一看,還挺巧。

  李元搖搖頭,一時想不明白。

  旋即,趁著夜色又飛快返回了家中。

  小瑜兒沒睡,還在等他。

  他沐浴后,上了榻,兩人靠著。

  李元思緒散開了。

  本來他還在想慢慢滲透入皇都山字堂內部,然后再見機行事。

  可如今.有沒有那么一絲可能,他直接用“北斗錘”將“魏火圣留下的三桿旗幟,一把地火劍”重新鑄成適合他的兵器。

  之后一刀捅出去,任他萬般紛繁復雜,也直接摧枯拉朽地斬碎,再無半點蠅營狗茍的煩惱?

  明早,明早就鑄了試試。

  雖說他不懂如何鑄造三品兵器,但他會四品啊,現在就看那“地火劍和三桿旗幟”能夠承受他多少年壽元了。

  盡管有些心疼布局,不過.既然能直接橫推,那何必再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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