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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天罡勁,地煞功,七十二樁筑神通

  “怪哉!”

  “這么說來當年白蓮教的前人應是進來過這處地穴,無意中窺得了壁畫上的功夫,可惜沒等練全就大勢已去。”

  陳拙舉著火把,仔細觀摩著墻上的壁畫,盡管年頭雖遠,然色彩斑斕,仍奪目清晰。

  燈花湊近,遂見墻壁上的女子隱有瑩瑩生輝之感,眉眼生動,身姿鮮活,面目隱含春意,有的酥xiong橫舒,青絲裹身,有的扭腰擺臀,有的盤腰回轉,看似淫邪,然那身骨所成的諸般姿態卻各盡其妙,邪乎的厲害。

  陳拙暗暗稱奇,怪不得這功夫只能女傳女。

  若男人瞧見這些東西,怕是少有不動心的,欲念沖腦,哪還能窺見其中精妙,若他沒有古玉傳功,恐也是不屑一顧,再有這滿地的金銀珠寶,誰會在乎墻上的幾幅裸畫。

  然這些裸畫雖說邪異,神意卻隱含于內,乃是一門道家正宗的驚世秘法,比起什么遺寶,這才是不傳之秘,無上寶藏。

  掃了眼石壁上的塵灰,還有那幾句口訣,怕是連古佛都沒能窺見其中真意,不然豈會輕易離去,更不會把這七十二幅壁畫留給他。

  陳拙又看了眼已死的拈花,若所料不差,這人的功夫大抵就是從壁畫中習得,但為何沒有告訴古佛畫中大秘啊?

  是怕古佛功成極境為禍天下?還是懷有私心?

  他搖頭輕嘆,已沒再多想,而是靜下心仔細在地穴中走轉了幾圈。

  “咦?”

  但瞧著瞧著,陳拙驚奇發現,這七十二幅壁畫的姿態居然能不以順序自行拼組,且隨意任取亦能自成變化,玄妙無窮,個中變化似可因個人想法感悟而異。

  每個人的打法不同,所成勁力也不同,明、暗、化三勁更是天差地別,然這七十二幅壁畫卻仿佛囊括萬般,怎么練都好像能練出門道。

  他心念一動,無意識的觀摩而動。

  譬如那抵肘側臥、腰身盡展的女子壁畫,看似是樁功,居然可化掌法,又可接擒拿,還可演腿法,抬手亦可成刀法、劍招。

  陳拙凌空躍起筋骨乍動,可就是這一動,那壁畫上瑩瑩發光的地方居然在他眼中連成縷縷細線,仿佛欲要自那壁畫女子的曼妙軀體內鉆出,明滅閃過,如龍蛇游走,竟是吞氣成勁的筋肉走勢。

  “天罡勁?”

  也沒得全。

  原來壁畫表面不是平的,其上暗藏紋理溝壑,想要勘悟神髓,還得上手一摸。

  “奇哉!等等…”

  陳拙突然似是明白了什么,眸中精光大放,又飛快掃視了一圈墻上的壁畫,然后怔在原地,眼皮急顫,愣了半晌…

  “這七十二幅壁畫竟是從“化盡打法”開始練的。”

  形神內斂入骨,無須拘泥招式。

  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難以達到的境界,可壁畫上的門道,居然是以此為基,由此而始。

  古玉傳他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但即便有缺,練到極致竟也能讓人練出“內視”之能,委實難以想象。

  怪不得沒瞧見一絲內家拳的影子,只因形神已收,神意內含。

  留下這些壁畫的必是一位震古爍今的不世奇人。

  陸地真仙?

  他腦海中鬼使神差的冒出這四個字,也只能是這四個字。

  陳拙忽覺口干舌燥,似乎頭一次真實無比的感受到了其中的份量。

  那甘鳳池自稱離“陸地真仙”只有一步之遙,但一步如隔天塹,恐也不知陸地真仙為何。

  陳拙平復下氣息,強穩心神,看了看那些藥匣,約莫五六十件,其中不少已是內里空空,大抵被古佛給吃了,還有一些是因為年頭太久,失了藥性,但好在另有一些封存完好。

  既然如此…

  心緒一沉,他狂吞了一口地穴山窟內的陰冷寒氣,舌尖一裹,神意攪動,和著津液,如吞下一顆圓丹,滾入喉嚨,直沉肺腑,再入丹田。

  他天罡勁早已非古玉所傳那般,自從接引天雷過后,共鳴成勁,筋肉走勢已多有奇妙變化,算是演變成他獨有之勁,天下無二,足能開宗立派,自成一家。

  可如今觀畫中筋肉走勢,陳拙竟是生出一種仍未盡完美,尚有不足的恍惚錯覺來,似是還能再作延伸探索,以補自身。

  氣血調動,隨著地穴中雷音乍起,陳拙神意一凝,瞧著其中一副壁畫,身骨凌空一展,已是將自己畢生所學盡數施展開來,與墻上的七十二幅壁畫相互交融,彼此驗證。

  不想他身形倒翻,視野顛倒,竟又有意外發現,這壁畫上的東西似乎還能倒著練。

  “真是天大的造化…”

  呢喃輕落,陳拙拳腳已動,嘴里更是念念有詞,“都來總是精神,謹固牢藏休漏泄…精氣神三昧…那甘鳳池毛孔盡斂,精氣無漏,莫非便是如此…攢簇五顛倒…五行顛倒…難不成要引五臟之氣…道門內丹…”

  那顯密圓通真妙訣若是放在以前,他恐會當成個評書故事,聽個樂呵,但如今境界一高,氣候已成,細一思量便覺其中幾句似藏大秘,越想越覺得玄妙晦澀,莫測難懂。

  陳拙原本沉穩表情也漸漸起了變化,如此驚天法門,他實在無法以平常心待之,恨不得立刻一窺個中玄妙。

  “殺!”

  念起念落,地穴中頓見拳風掌勁大動,殺機滔天。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同年初春,英國大力士奧比音在上海擺下擂臺,嘲諷中國人為“東亞病夫”,而后連挫數位拳師,一時間偌大神州竟無人再敢應戰。

  農勁蓀得知消息,連向京城、廣東、津門送出數封急信,津門大俠霍元甲最先收到消息,日夜兼程趕至,與之約斗邀戰。

  再有王五親傳弟子左宗生率眾趕至,以壯聲威。

  霍元甲甫至上海,各大報紙紛紛用大號字體刊登消息,此戰備受矚目。

  而后一戰敗敵。

  霍元甲自此名震上海,帶起一股狂熱的習武浪潮,各大學校蜂擁而至,邀其演武講習,名聲更是大盛。

  次年六月初,霍元甲與農勁蓀在tong盟會連同各方有志之士及“神州盟”各路人馬的促成推舉之下,于上海創辦了“精武會”。

  且自此摒棄門戶之見,傳拳外姓…

  而在天門寺中,驚見殺機。

  自天門山昔年傳出雨水沖刷出古物的消息后,探寶之輩便從未斷絕。

  原本這說法已是隨著時間逐漸遭人忘卻,可月前有人無意中竟在大雄寶殿內撞破其中機關,發現一條暗道;聯想到山中藏寶的傳聞,此人心思靈透,亦是個江湖人,并未立即入暗道探索,而是背地里召集了幾方人馬,趁著夜深聚眾而至。

  祥和古剎,頓起刀兵。

  “諸位施主,還望莫要傷害我佛門弟子,若是求財,寺中香火錢大可隨意拿取…”

  大雄寶殿外的空場上,火把四起,跳動的火光映照出一張張兇神惡煞、冷漠冰寒的臉孔來。

  眾尼受刀兵所迫,聚于空場一角,幾位師太護著身后半大的弟子,神情緊張,出言相勸。

  “呵呵,就你們哪點香火錢都不夠大爺們塞牙縫的,先等著,等爺爺們辦完了要事,再和你們好好說道說道。”

  為首的是位光頭大漢,瞇著一雙三角眼,一個勁兒的在那些小尼姑身上不住打量,分明是起了邪念,嘿嘿怪笑著,尖細嗓音聽的那些小師傅們臉色煞白,聚在一塊兒瑟瑟發抖。

  更奇的是此人身旁還蹲了一只半人高低的山魈,時不時齜牙咧嘴打個哈欠,獠牙外吐,兇煞非常。

  “就是這兒?”

  大漢扭頭望向身旁一青面瘦漢。

  那漢子點頭,“哥,沒錯,就在里面。”

  待一行人進去,尋著機關打開暗道,無不是大喜過望。

  那些師太亦是面露錯愕,疑惑不解,顯然毫不知情。

  “守著她們,敢有異動就全殺了。”

  光頭大漢冷聲吩咐了一句,閃身便跳了進去,那山魈亦是緊隨其后,還跟了另兩個手下。

  幾人身法不俗,在山縫間騰挪跳縱。

  可越往下走越覺古怪,只因那深處隱有異響傳出,似是某種低沉的嘶吼,又像是蓬勃的心臟跳動,還有沉重的喘息,無形中一股恐怖的壓迫感似隨著暗道內的寒氣撫過眾人的身子,一個個打著寒顫,仿佛暗道盡頭不是什么寶藏,而是龍巢虎穴。

  光頭大漢陰沉眸子一緊,瞧見地上散落的箭矢,伸手已自腰間解下條軟鞭。

  “小心了,底下恐有兇險。”

  雖是提心吊膽,但好在一路有驚無險,。

  等幾人走到頭,進入洞穴,緊張的神情陡然舒展,全都怔愣原地,呆住了。

  面前,是數不完的金銀珠寶,滿目盡是珠光寶氣。

  “大哥,咱們要發…”

  一人話還未完,旁邊的山魈卻跟見了鬼似的,渾身黑毛一炸,張嘴便是一聲暴躁不安的低吼。

  那光頭大漢聞聲瞧去,哪料剛轉過脖子,立被一蓬腥臭熱血沖了滿臉。

  他雙眼圓睜,瞳孔一縮,才見自己辛辛苦苦養出的山魈如今只剩下一具無頭身子站在原地,緊繃的身子一松,斷頸血沖如吼,嗤嗤如雨飛濺。

  一個沙啞生硬的低沉嗓音這時幽幽響起。

  “這畜生,是你養的?”

  明后天結束這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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