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
“這不是真的!”
“一定不是真的,肯定是跟張勝同名同姓的一個人,肯定是…”
“對!”
“開什么玩笑,張勝都沒有導演證,而相關部門前幾年剛出臺規定,導演證,是影視行業從業人員必須持有的證件之一,而央視春晚,則是一個最正規的春晚,尼瑪,你沒有證…”
“媽蛋,張勝這家伙將專業級播音主持證都能考出來,考一本導演證,不正常嗎?媽蛋,你們知不知道,自從張勝考完以后,要通過專業級播音主持證的難度有多高嗎?媽蛋!張勝的《海燕》特么已經成為范本了!”
“張勝這個門外漢整春晚,指不定會整得亂七八糟…”
11月14日。
一條央視官方公布的新聞,卻突然登上了熱搜!
2012年春晚工作已確認。
所有的考生,都特么被要求用張勝的水準來考試。
今年全國播音主持人專業資格考試七級專業級項目的通過率,直接被腰斬…
當一個門外漢…
“一千多個粉絲聽你聽歌很多嗎?你還是務實點,好好陪陪女兒,女兒馬上高考了…”
這3年時間…
不但他從深淵里爬了出來,更帶著無數人,從深淵里一起爬了起來!
“你就別唱歌了,還是老老實實打水泥吧,你都40多了,長得這么丑,還學人家當主播,你害不害燥啊!”
有不可思議。
與此同時,也有被《海燕》害慘、屢戰屢敗來自考生們的苦大深仇!
3年前。
2012年編導團隊公布 看到這條熱搜的那一刻…
國貨節的喧囂依舊留有余韻。
有迷茫…
他也在這群人里面,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拿起大鐵錘,狠狠地將宏遠裝飾的大門砸得稀巴爛。
更想不到的是,這家被埋在深淵里的裝修公司,從燕石化學院到南加州國際電影金像獎,從教學樓起步,到巴西的舞臺,一步步走出國門,從負債累累到盈利,最終,成為整個津城數一數二的裝飾集團!
而這一切…
無數的電影人瞳孔猛縮,甚至網友們都瞪大了眼睛。
那一陣陣評論里…
無數的網友和品牌方們依舊沉浸在這一場國貨的盛宴之中。
“你看看隔壁的丁長貴,現在他已經從貼瓷磚的,變成了鳥巢裝飾的項目經理,一年工資有20多萬!”
嗯,此前沒有任何執導經驗,沒有任何一部執導作品,甚至專業毫不相關的人,突然成為了導演…
2012年導演團隊公布 有震驚…
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年,無數的媒體和無數的民工圍著宏遠裝飾。
他替宏遠裝飾打了三年工,除了最初的幾個月以外,宏遠裝飾一直拖欠他的血汗錢…
一個跟他同樣苦命的年輕人,突然站在了無數人的眼前,用他那并不寬敞的肩膀,擔起了這一切!
哪怕,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有些人站在五樓的陽臺上,絕望地大吼大叫,而有些人則是大哭,在鏡頭前憤怒地指責著所有人。
劉春根是一個見證者,更是參與者。
誰都想不到。
當張勝的《海燕》技驚四座以后…
而且,是春晚這樣大舞臺的副導演!
誰都想不到,曾經被無數人唾罵,吸干了農民工血汗錢的宏遠裝飾居然有那么一天,會破而后立。
有質疑…
一次次地以各種理由推脫到最后的直接跑路,女兒的上學、妻子的埋怨、街坊領居的嘲笑、
這開什么國際玩笑?
其震撼程度,不亞于一個小學都沒上過的文盲,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大學老師!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壓垮在他身上最后一根稻草!
在最絕望的那一刻…
“伱呢?你到現在還是一個泥瓦工,你怎么一點都不上進!”
3年時間。
很多東西都變了。
鳥巢裝飾曾經一起的一線師傅,有的成為了區域項目經理,有些跟著去了巴西,成為巴西那邊項目組的負責人,也有的成為了建筑商,跟鳥巢裝飾重新簽訂了一份合同。
劉春根依舊是一個泥瓦工,雖然工資高了一些,拿到了欠款,也賺了一些錢,但似乎和3年前沒什么變化。
他的妻子時常地埋怨他不上進…
其他人都成了工地的管理,而他倒好,干完活,就回家窩在家里做直播…
直播了大半年,粉絲漲了一千多個,但一點起色都沒有。
面對妻子的埋怨,他悶聲不吭,妻子見他悶聲不吭以后,最終失望透頂,依舊喋喋不休地罵他不上進。
劉春根并不是那種很會社交的人,而且,除了自己的泥瓦工做得還算不錯以外,自覺自己更沒有任何的管理能力。
他關上門。
拿起了耳機,打開極兔視頻,再一次直播了起來。
直播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唱歌。
有時候唱老歌,有時候唱那些流行歌…
他也沒想靠直播賺多少錢,也從來都沒想到要做到什么樣的地步,他只知道在唱歌的時候,他就會很開心,仿佛一天的疲憊都消失了。
11月14日傍晚。
他唱完了阿K曾經的《奔跑》,他的狀態很好,唱得聲嘶力竭…
唱完以后,婆娘憤怒地拿著搟面杖沖了過來,對他一陣臭罵,說他影響了女兒的復習。
他很尷尬地跟著那為數不多的粉絲說了幾句下線…
隨后關閉了直播。
被婆娘臭罵了一頓以后,劉春根悶聲抽了一根煙,看著女兒的努力學習,他一陣羞愧,隨后借口公司有點事情,朝著鳥巢裝飾的方向走去。
“喲,大歌星,今兒怎么有空啊?”
“大歌星啊,我剛才在看你直播,婆娘那搟面杖沒打死你把!”
“喲,又來公司蹭電腦了?我幫你開電腦…”
“大歌星,今天狀態不對啊…”
回到公司以后,項目組的同事走了出來,看到劉春根以后,哈哈大笑。
不管是年輕人還是其他人,都圍著他一陣調侃。
劉春根面對著大笑,也是憨憨露著一個尷尬的笑容,他早就習慣了,而且這些人的調侃倒沒什么惡意,只是單純覺得他有趣…
項目經理丁長貴也走了出來,看著劉長春:“喲,劉哥,又被嫂子用搟面杖趕出來了?來來來…坐…哎呦,我聽說隔壁縣砸墻的,有一個小品夢,你們這倆人,要不在今年,咱鳥巢裝飾的小年會里,整一波表演唄…”
“那哪成啊,劉總…”
劉春根坐在了椅子,看著丁長貴的調侃,一時間也覺得臉紅。
就在這個時候…
鳥巢裝飾突然響起了一個電話。
丁長貴面帶笑容地接著電話,但隨后,表情漸漸僵硬,緊接著難以置信地盯著劉春根!
“老劉,我草!”
“我說,張總,咱…咱能不能別打車了!”
“這一趟得好幾百!”
“我開車,我開車成嗎?”
“你不能總讓我打車啊,而且…張總,您現在身價幾十億往上,你總不能每一次打車,都讓我付車費啊…”
“而且,張總…我就是一個窮逼導演,我跟陳凱這樣的導演真不一樣,我總共就這么點工資,也就這點補貼,你不能薅羊毛都薅到我身上啊…”
“張總!您在聽嗎?”
津城跟燕京距離很近。
也就幾個小時車程。
哈文良在剛遇到張勝的時候,他對張勝有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敬畏,不敢擺任何架子。
自從跟張勝接觸了一段時間以后,他越來越發現情況不太對頭了。
他感覺自己看到了資本家最丑惡的嘴臉!
這兩天!
他跟著張勝每一次,都是必打車!
而且,這貨總會換著法子掏空自己的微信零花錢!
誰特么家里有車不開,打車從燕京打到津城?
尼瑪!
一趟來回就是幾百塊!
“哈導,我在聽的,不過,哈導,我們作為中產階級,我們要適當地關注民生,不然的話,和那些何不食肉糜的人,有什么區別?”
“張總,您做好人一點問題都沒有,但你不能這樣強行道德綁架我啊…”
“哈導,您也是40歲的老前輩了,格局就不能稍微大一點?”
“張總,你…我再格局大一點,我就要去要飯了!”
“哈導,我在幫您,您以為我想當這個春晚副導演?您以為我是為了我自己嗎?我這不是為了我們春晚,也為了您有一個風光,受人稱贊的未來…”
張勝這個人…
哈文良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
這人,講道理永遠是一套一套,而且,更關鍵是,這貨總會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都特么將自己標榜為圣人了。
“張總,你,別告訴我,你讓我花錢坐你公司的打車軟件,坐你公司提供的車、然后,你帶我去你裝修公司里去找演員,找歌手…你說這都是為了我?”
看著遠處,那巨大的鳥巢裝飾大樓。
哈文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自己心態有些崩了。
他看著張勝那一副繼續道貌岸然的模樣!
這人不能…
特么!
至少不應該這么無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