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八月份,松江市的區縣迎來了一波非常明顯的日用價格低潮,因為在這一波大規模的整頓中,最有名的兩百多號“菜霸”“肉霸”“漁霸”,全部一網打盡。
其實跟這些大型二道販子沒啥關系,他們純粹是被誤傷。
屬于典型的被人拖上清單的。
以帶皮羊后腿為例,松江本地主要以顧俊沙的羊為佳品,這一波行情之前,促銷價格是八塊錢一斤,現在只要六塊九,“沙記連鎖”和“沙洲興隆”打到七塊一,一般超市最高也不會超過八塊。
這還是倒了一手的價格,但價格下調明顯,松江平均物價從全國排名第五的價格高位,一口氣跌到第一百一十一。
連本地尤為暢銷的老鱉,一斤現在也只要五十五。
這還不是二十年后塘養甲魚技術成熟的時候,規模化也有限,能打到這個價格,在這年月是相當不容易的。
究其原因還是少了一個二道販子轉五六七八手的環節。
比如祥泰、廣陵的圩田水網,其實水產儲量極其豐富,但當地農民漁民的魚獲,只能給本地販子,本地販子再統一拿到本地農貿市場,然后本地農貿市場的大販子拉到松江外圍,由松江本地承包的某些公司,再弄進城里。
點到點是很難的,價格也不透明,渠道再沒有,那就是兩頭吃。
所以此時的市場仍舊還是大張旗鼓宣揚“渠道為王”,本質就是人人都想做二道販子然后兩頭吃。
可因為這一次大規模的斗爭,波及到太多“無辜之人”,使得大量兩浙省北部、兩江省東北部的二道販子渠道直接崩潰,接手的毫無疑問是“沙食集團”。
原本“大橋養豬場”就是“菜籃子工程”的固定豬肉供應商,現在不過是要組建一個規模更大的農貿產運銷一體的系統。
還是以帶皮羊后腿為例,原本顧俊沙的羊肉,就是五六個鄉鎮老板把控,現在就是一掃光,“沙食集團”在顧俊沙拿下了一個農貿交易市場,牌價算是準實時調控,之所以不能算實時,因為還需要跟政府市場價格部門協調。
體量擺在那里,萬一“沙食集團”要囤積居奇,就算玩個兩三天,那也是很嚇人的。
現在就是要讓“沙食集團”在基本消費需求上,起到穩定作用。
利潤不需要太高的,哪怕像肉類這種農副產品,一斤賺一毛錢,因為總量太大,利潤總量也非常可觀。
當然也不可能讓價格定得這么低,會沖擊到小農、小養殖戶,所以價格需要協調。
但總體而言,八月份的新鮮蔬菜、新鮮水產、新鮮肉類這三樣,價格普降,也就導致了這個月的市民總消費,上漲幅度極其夸張,還加劇了家用電器的銷量。
原本只是空調和電風扇走量,這次冰箱和冰柜是真正的大頭。
這里面還有一個特點,松江農村的冰箱銷量和農村人口比重倒掛。
松江農村以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人口,拿走了冰箱總銷量的百分之五十二。
基本也反映出了農村的消費能力并不弱,同時潛力還能繼續挖。
而且“沙食集團”在松江本地推動的“農村供銷合作社”,其表現形式,跟兩江省郁州、彭城、楚州等地,有著明顯不同。
最大特點就是產品工業化程度更高,比如在疁城的一些農村,“沙食集團”在“農村供銷合作社”掛牌的主要產品不是新鮮蔬菜、雞鴨鵝魚之類,而是旋耕刀片、法蘭盤、螺栓等等。
工業品的牌價第一次在高度城市化的城市中登場,在此之前,主要還是在沙城、安東等等這些縣級城市有工業品掛牌,品類也基本以商品外包裝、快餐盒、一次性紙巾、衛生用品等等為主。
而“沙食集團”這次在松江“吃大餐”,要在長三角地區起碼消化掉一千兩百億左右的各種形式資產。
也不會有什么消化不良,賬面上毛毛雨了。
捉襟見肘的只是人手不足。
所以在九月開學之前,僅松江高校圈社科、經管等等專業的研究生,被借走七百多人,八百人不到。
此時松江全市研究生在讀人數也就四萬多五萬左右,遠不是多年以后二三十萬人在讀的規模。
這動靜對高校圈的沖擊相當給力,當然也有消息靈通的二代,知道這是“浩南哥”發福利,所以拉上同學就去給“浩南哥”打四個月的工。
僅四個月的在讀研究生借用支出,就高達兩千兩百多萬,不過大部分高校都沒有扯皮,一口答應。
原因就在于這筆錢是一次性支付,等于說預先支付四個月薪水過來。
人均兩萬多三萬不到。
以此時研究生給導師打工普遍都是三五百塊“奴工”工資的現狀,這絕對是一筆巨款,就算是理工科的高端牛馬,做個小實驗的經費也有了。
只不過大多數人并不知道“浩南哥”這次吃多少人的血肉,只知道“浩南哥”好像又搞了什么出來,反正挺牛逼的。
內情逐漸滲透,從陰暗傳遞到陽光之下,終究還是需要時間,但基本上進入九月之后,松江的小市民都知道“張老板特別老卵”。
沒辦法,“空中飛人”三天兩頭就有,只不過報道上越來越保守。
和松江市政府在媒體上的低調不同,“沙食系”算是幾年來第一次在媒體上高調曝光,很多以前不接的采訪、專訪,現在靳東風、鄭鋒、王寒梅等人,也都接受了高密度的采訪。
甚至有些是對口專業學校的校內采訪,比如松江水產大學,就是專門采訪了戰略部人才中心總監鄭鋒。
“鄭總您好,感謝您百忙之中接受我們的采訪。”
“你好你好,也感謝你們的邀請,很榮幸啊,哈哈,很榮幸。”
跟年輕人坐一塊兒聊天,心情都要好不少。
人到中年最怕突然暮氣沉沉失去了朝氣,鄭鋒跟這些在校大學生面對面聊一聊,精神狀態和氣質都不一樣。
在單位的時候,壓力排山倒海,所有指令都是以罵娘的形式去傳達,部門的情緒雖然高亢,但絕對是高壓狀態。
得虧有張浩南在上面扛著,不然鄭鋒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要精打細算。
“沙食系”的人才使用策略太獨特太復雜太龐大,外界根本不知道內部多么的夸張。
比如農技員,統計完集團全國范圍內的崗位需求之后,就要做好年度季度月度的調劑。
為什么?
因為國家地理南北跨度太夸張,東西地形地貌差距太夸張,水資源、光照資源、土地肥力等等等等都有不同。
這就導致在華北、中原地區的農技員,不一定適合江南水鄉,那就很難說做到跨區借調,只能是大部分就地培養、招聘。
可又存在普適性的技術工作者,比如農機駕駛員、農藥噴灑機的飛行員、無人農藥噴灑機的操作員…這些就是可以從南到北到處跑的。
因此薪酬安排上,津貼標準有固定標準和浮動標準,這些都要人才中心做好全面的調查,然后作出全面的公示。
不但要集團內部看得懂看得明白,還要外部合作單位,包括不限于政府部門、學校、企業等等,都要看得懂。
行政崗位的膨脹,往往都是因為企業上升期、擴張期帶來的,但鄭鋒畢竟也是官僚出身,他很清楚一旦過度膨脹行政崗位,就會帶來“冗員”的麻煩。
所以如何協調本系統的崗位調度,也是他的工作任務。
這就使得鄭鋒對內、對外,都要跟得了狂犬病一樣,動不動帶著“國粹”講話,完全是成了語氣助詞。
如今能跟大學生和和氣氣地聊一聊,談一談,于他而言,比放假泡溫泉還要享受。
人,終究是社會性動物,他需要回歸一種“正常”狀態。
那種“變態”的高強度高壓力工作環境,本身就是“超級精英”的舞臺。
喘口氣的鄭鋒,接受松江水產大學的校內電視臺、校報采訪,整個人心情相當好,狀態也是神采飛揚。
“鄭總,那我們就斗膽問一些我們比較關心的問題,如果涉及到商業機密或者敏感內容的話,還請見諒。”
“沒關系的,你們只管問,我能說的一定都會講一講,反正這幾天老板也不管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得出來鄭鋒確實心情不錯,采訪的主持人也是笑著道:“那我們就先聊第一個問題。”
“好的好的,隨便問。”
“第一問題,就是現在老生都比較關心的就業問題,聽說‘沙食集團’打算跟我校進行合辦專業、定向培養,以后長期在我校定向招聘…呃,鄭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上來就涉及到戰略規劃的內容啊,這搞得我有點緊張,也不知道說了會不會被扣工資,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那鄭總能講一下嗎?”
“可以可以,可以講,扣就扣吧,他媽的反正三天兩頭也扣。”
鄭鋒調整了一下坐姿,然后臉上帶著笑說道,“跟松江水產大學呢,確實有這方面的合作方向。我們人才中心呢,老板也有指示,有‘三個保障’。第一是保障員工專業素質,就是用人要求要提高,專業素質、個人素質等等,各方面吧,要保障。怎么保障,一是社招,二是內招,三就是校招。前面兩個就是對外挖掘、對內挖掘,這第三個呢,也是因為現在公司的情況,各方面都比較有競爭力,種種吧,比如說資金啊,研發投入啊,還有老板的個人影響力,尤其是在很多大學里面啊,我們老板也是名人對吧,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里的時候,周圍松江水產大學的學生也都笑了起來。
毫無疑問,“浩南哥”的影響力在牲口群體中確實高得離譜。
都以我們也有只自己的“比爾·蓋茨”來形容,實際上學生群體并不知道論底層影響力,“浩南哥”遠遠超過。
“對外挖掘和對內挖掘,我們公司呢,其實已經成體系了,經驗也成熟,所以這一塊的用人增量,每年每季度甚至每個月,我們都可以很精確地把控。唯獨‘校招’,以前主要還是在建康的理工科院校為主,比如化學,那就是建康工業大學,這個是‘紫金科技’和‘長弓電池’更深入一些。這種合作呢,或者說這個類型的‘校招’,跟別的企業沒有太多區別,基本還是公司崗位需求為導向。”
“現在情況有點不一樣,市場比較復雜,國內的國外的,都很復雜。所以為了降低運營成本,有計劃地做好未來規劃,可以占得先機,也能把控公司發展的狀況。只是呢,對未來預期或者說預判,需要很強的戰略眼光。這也是為什么我們不叫‘沙食集團人事部’,而是人才中心的緣故,因為這不是一兩個集團、公司的事情,是一個國際人才規劃系統。”
“在這個里面呢,公司高層,通過國內外的市場分析,通過超級計算機、數學模型等等工具,通過過去的一些經驗總結等等等等,做好戰略規劃,那么在未來用人上,就有一些提前量。領先個比如說一年兩年三年,高一點四年五年,那基本上用人這方面,就不存在太大的浪費,對公司是有很大幫助的,對和公司合作的學校呢,那么幫助顯然也會很大。”
“比方說現在公司對飼料研發有細分,除了家禽家畜飼料,還有蟲類飼料、魚類飼料、蝦蟹飼料等等,市場布局有提前量,那么相關崗位人才的培養、挖掘,也要有提前量。光靠社會上的挖人,那是遠遠不夠的,因此跟學校簽署合作協議,就有點什么呢…我想想。分配,以前不是學校包分配嗎?就是有點類似,但也不完全相同。”
“所以跟松江水產大學的合作,就是你剛才講的合辦專業、定向培養,不是說簡簡單單搞個專業出來就行了,從教材到學期實習到學年實踐,是全方位的。我們人才中心你知道有什么嗎?有專門外文論文翻譯部門,有專門的教材翻譯部門,有專門的國際先進技術追蹤部門,這些部門都要將國際上已有現有的等等成果,同步傳回國內。等于說未來合作的專業,教材內容不會出現在讀但過時的現象,至少不會拿五年甚至八年前的過時成果來進行教學補充。所以這方面好處是相當大,今年高考結束之后,松江水產大學的招生簡章、招生宣傳中,我們公司呢就在像淮西省啊中原省啊等等省份的農村地區、鄉鎮中學,做了宣講會…”
鄭鋒說的內容都很容易理解,來采訪的松江水產大學校內電視臺成員也都一聽就懂,他們也覺得這樣能打消很多報考學校專業學生的就業焦慮。
尤其是鄭鋒說“分配”“包分配”這種詞匯的時候,一下子就懂了,就有點兒捧上“鐵飯碗”的感覺。
但也理解這不是“鐵飯碗”,只是似是而非。
不過顯然他們并沒有抓住鄭鋒所說內容中的核心問題,想要像“沙食系”這么搞,重點就在于鄭鋒所說的那句“需要很強的戰略眼光”。
“沙食系”已經不再拘泥于跨國大公司這個形式,更多的是創造需求而創造崗位,更類似于國家規劃而不是企業規劃。
體量膨脹到現有的規模,“沙食系”如果不具備逆周期養著一大批大活人的能力,動不動還要以裁員形式來度過經濟周期,那也只是很普通的企業。
但現在“沙食系”是什么?
靳東風、鄭鋒等人,現在都很清楚,他們是“沙食系內閣大臣”,一個“國家”的經營,動不動就搞裁員,那也太菜了一些。
實際上現在“沙食系”的“內部經濟”規模已經很夸張了,只算“沙食系”企業產出商品的內部消費,就是各種衣食住行的生活開銷,每個月回流到“沙食系”就是一個億。
純員工,跟員工家屬、親朋好友還沒啥關系,完完全全的員工開銷,重新回到“沙食系”就是每個月一億。
所以如果不算外部的貿易活動,就內部員工這點兒消費能力,也能讓多個集團公司挺上一年半載。
抗風險能力遠遠超過一般企業,這才有了人才中心現有計劃的基礎。
這次松江涉及到各方大戰,“沙食系”的兩百億美刀戰利品,只是加速促成了這個計劃的落實。
本質就是將“沙食系”本該自建高校培養高端人才的需求,轉化成了面向全國多個高校多個專業的合作。
而高校合作,只占到了很小的一部分,因為“吾家教育集團”也并入到了人才中心,其中涉及到了中等專科教育和職業教育部分,這個是重中之重,鄭鋒在這里沒有提到,當然這也跟松江水產大學的學生不可能關注那么深那么遠有關。
此時見鄭鋒這么愿意談,學生們也吃了一顆定心丸,當下就有了信心底氣,于是校電視臺主持人趕緊趁熱打鐵,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感謝鄭總的解答,現在我對我們學校的未來發展好有信心。”
“哈哈哈哈哈哈,肯定要有信心,松江水產大學是個很好的學校,老板平時開會提到也是贊不絕口,像現在‘浦江一號’賣得非常好,給我們帶來了相當大的利潤,產品線也新增了很多。我對松江水產大學的未來發展也非常看好。”
“謝謝鄭總,謝謝。”
主持人聽到母校被夸,也是相當高興,然后問道,“那么鄭總,第二個問題。”
“有點緊張啊,搞得像綜藝問答一樣,哈哈。”
“哈哈,鄭總不用緊張,第二個問題就是…會增加企業獎學金、助學金等等學生獎勵、幫扶上的內容?”
“這讓我談錢就真的緊張了,我是管人事的,最怕跟人聊錢的事情。這事應該讓老靳,靳東風,讓他來講。他比我懂這個,不過呢,既然問了,我把我知道的,說一說,也沒問題,也沒問題啊…”
鄭鋒想了想怎么說,然后才開始講,此時松江水產大學的學校領導也來了不少,同時區媒體也來了一批,經過同意之后,也順勢拍了幾張松江水產大學校內電視臺的采訪畫面。
這個采訪本身,就是一個相當值得報道的新聞內容。
因為大多數企業都不會這么去一所學校講自己用人上的策略,人才策略通常都算是機密內容,不能隨便對外公布用人標準。
“沙食系”這么搞,還是有些獨特的,把大公司的“神秘性”,用一種很簡單粗暴的方式給打破了。
并且一定程度上,給在校大學生做了“名企”祛魅,其中利弊,對社會媒體而言,那是相當值得探討。
這陣子的新聞內容太過刺激,如今有這么溫和、積極、正向的素材,許多媒體單位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集火”。
蓋一蓋勁爆內容的風頭,降降溫,也是應有的操作。
再勁爆下去,鬼知道還會牽扯多少人?
而且最近去“東海龍宮”作客的媒體人又不在少數,連有些“臺花”都凋謝了,還差一兩個報社的“黃金筆桿子”?
都是一個腦袋,哪兒來那么多牛逼吹得震天響的“硬骨頭”?
于是九月份在高校新生圈子里,也都傳起了“沙食集團包分配”的謠言。
雖然是謠言,但牲口們還是紛紛登上“熊貓大陸”,詢問“浩南哥”有沒有這個事兒?
“浩南哥”也很爽快,百忙之中給牲口們回了六個字:你們想屁吃呢。
不過謠言也沒有那么謠,畢竟對很多牲口的未來發展,算是做好了小范圍內的指導性。
不至于說稀里糊涂上了一個大學的專業,結果都不知道這專業是干嘛的。
九月中旬,“沙食人才中心”跟松江水產大學的人才計劃協議對外公布,一石激起千層浪,鄭鋒的應酬直接拉滿。
除了各大高校的邀請、訪問、會議,還有教育部的。
這把鄭總搞得十分緊張又暴躁,因為完全沒有預先通知,就是突然告訴他,他現在管理的人才中心,可能會有國有資本的入股,而且規模不小于五百億。
“五百億——”
人才中心各部門開多媒體會議的時候,從副總監到下面小組組長,都直接炸了鍋。
“不是,老大,我們這樣算部門還是企業?算民營還是國營?”
“我他媽從余杭老單位出來才一年多啊。”
“真的假的?五百億?老大,是收購還是怎么說?”
“入股?百分之幾啊?”
“誰占大頭?”
底下“小弟”們也直接暴躁了,怎么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突然就說要整個五百億過來花差花差?
而且有點離譜啊,人才中心也能賣錢的?
這誰的餿主意?
“都別吵,吵什么吵?這是老板的決定。”
鄭鋒在多媒體會議上板著臉,“具體跟誰談的,是個人還是組織還是什么,目前我也知道的不多。反正教育部‘國慶節’之后,會派人過來考察,都靈醒點。”
“真他媽離譜啊…”
“這他媽也行的嗎?”
“老板叼是真的叼,離譜也是真離譜…”
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該夸還是罵,因為這玩意兒…以前真沒見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