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呵。”
睡飽了的趙飛燕裹著被毯往身旁張浩南身上靠了靠。
“死開,口氣別往老子這里噴。”
“哈!哈!哈!哈!”
本來還有些倦怠的趙老板,當即就應激了,杏眼圓瞪且精神抖擻,沖著背對自己的張浩南就是狂哈氣。
張老板勃然大怒,摁著她又是怒耕良田三百畝。
地廣人稀,你就是鐵牛的,沒油了也得歇會兒。
反正張浩南下午兩點半的會,兩點鐘的時候,還在床上吃飯。
飯菜都是趙老板準備的。
趙飛燕現在也挺喜歡下廚,花蕊蕊在一旁打下手,就是家常小菜,四菜一湯也夠三個人吃的。
因為“沙食系”廚子多有東北過來的,所以很多腌制的涼菜小菜,都是偏冰城機關單位或者國企的風格,比如蕨菜,比如熗白菜,張浩南喜歡吃,也算是剛好契合。
肉食其實無所謂,張浩南有肉就行,不挑。
畢竟小時候吃了這家吃那家,他要是挑嘴就奇怪了。
實際上內心有偏好,但生存的狀態,也不至于讓他挑三揀四挑肥揀瘦。
所以趙飛燕拿“大橋食品”生產的紅腸,切了燜一下黃瓜,張浩南也吃得挺高興。
不必放鹽,紅腸本身的咸度已經夠了,湯汁也夠味,一斤半的米飯泡一下,管飽即可。
論起來,從營養角度來看,家里的“虎虎”可能吃得比張老板本人還要好一些。
“不錯嘛南爺,這胃口還行。”
倚著門的趙飛燕手里拿著一件襯衫,“穿這件不?”
“不穿,開完會約了人打高爾夫球,拿運動服給我就行。”
“你有病啊?穿運動服去開會?”
“我他媽又不跟你一樣天天擺什么總裁派頭,老子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這對狗男女互噴良久,最終還是趙老板翻出來一身運動服,里面帶各種內袋的,可以裝好些家伙。
滋潤過的趙飛燕現在容光煥發,春潮褪去許久還是略帶風情,比花蕊蕊那種生澀的少女氣息強了太多。
再者花蕊蕊這少女跟蜘蛛精一樣,很難討到張浩南的歡心。
不過趙飛燕卻是對花蕊蕊越來越滿意,并且打算帶她在京城餐飲界和影視圈都轉一圈。
連楚州這種相對娛樂演藝圈比較邊緣化的省內腹地城市,也琢磨出了一個“缽池山文旅開發計劃”。
缽池山多高呢?
三十九米。
但愣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從“玄鳥文化”拉來了兩千四百萬的投資,把原先的城市公園項目,改造成了綜合文化公園,且視楚州內河港建設的進度,考慮增加與否主題項目。
畢竟缽池山也算是“七十二福地”之一,但受限于地理、經濟等等因素,并沒有大規模開發的意義。
原本楚州市的計劃,就是做成服務本地居民的城市公園。
可天上掉下來一個內河港,那作為官僚,怎么地也得大膽地想一想。
別的不好說,“玄鳥文化”在缽池山附近考察了一圈,打算建個“玄鳥影視城”,同時也會復制吾家埭村的小型商業綜合體。
在這個基礎上,又跟楚州市政府談妥了免費公交線路,全都是直通本地的大中專院校。
車輛則是選擇“吾家汽車”的電動中巴車,原因就在于楚州港也有“沙洲物流”的補電站和泊位換電站,都在兩條運河沿岸。
楚州市政府這么下力氣,是受到了安東縣王熙的“點撥”,得知“財神爺”在挑選新能源商用車運營試點城市時,這就不得不想辦法爭奪一下。
試點城市不一定是發達城市,試點城市只要具備一般城市的城市功能,就可以做一些城市實踐。
所以城市硬件水平,不是什么必要條件,勝負手在于城市配合度。
王熙受楚州市政府邀請,開過幾次閉門會議,然后給本地的官僚算過一筆賬。
主要是算內河港建設過程以及建成后的商業規模,不算已經疏浚、擴大后的江北運河規模,就以現有的內河航運條件來看。
不把楚州鋼鐵廠納入考慮,只算農副產品,光“沙食集團”就可以帶走一千萬噸。
每年保底一千萬噸。
如果算精加工、深加工,比如脫水蔬菜、腌制品、醬菜等等,那從現有的安東縣增量來看反推,全楚州市起碼一個月五千標箱的產能是有的。
以前沒實力運出去,或者說沒條件以低成本的方式運出去,很多農副產品,其實都浪費或者虧本消耗了。
現在有了這個條件,如果再不敢大膽地想一想,那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王熙考慮問題,很少局限在一個鄉或者一個縣,眼界開拓之后,格局打得特別開,用此時的行話來講,那就是“具備國際視野的優秀年輕干部”。
因此王熙在說服楚州市政府領導班子之后,就有了缽池山“船新版本”的開發計劃。
既要服務本地居民,更要打造新產業創造的高收入群體消費環境。
看著好像平平無奇,但背后是王熙說服了兩屆領導班子,這個“樣板工程”的含金量不管是政治上還是經濟上,那都是相當的足。
只不過趙老板本人沒啥感覺,她就覺得自己果然是“霸道總裁”。
老娘不但美,而且好厲害!
所以拍“霸道總裁”趙老板的馬屁,就是他們的本份。
總體來說都挺好的,甚至在“淮陰師專”專門開了一個相關專業,圍繞“缽池山文旅開發項目”新增六個編制崗位,全都是要從“淮陰師專”定向招生的。
然后就打出了狗腦子,凡是有孫子孫女的老干部,哪怕孫子孫女今年高考有實力考重本,都督促分數考低一點,有個二本線就行了,然后填報“淮陰師專”。
都是量身定制的崗位,這“蘿卜坑”的含金量,絕非什么普普通通的福利待遇可以解釋的。
基層干部并不了解“玄鳥文化”到底是個什么龐然大物,但省廳退下來的老頭兒老太,那實在是太清楚趙飛燕三個字在這長三角演藝文化圈是個什么檔次。
只要不是反動作品,走“玄鳥文化”,包上映的,當然不包大賣,市場上的事情,還是靠市場說話。
但沒人可以用模棱兩可的理由卡“玄鳥文化”的文藝作品審核,電影、電視劇、舞臺劇、話劇、卡通片…涵蓋幾乎所有門類文化制品。
盡管他壓根就不摻和這些破事兒。
問題的本質就在于“沙食系”如果組織一場“樣板戲”的放映,從傳達到落實到確定放映日期,最后會有多少人在多長時間中看演出呢?
三天,一千五百萬人。
不是人次,是人。
此時農村地區相對落后的娛樂文化形式,對任何娛樂活動都是持擁抱態度的。
而“沙食系”是華東農村地區,現有的所有政企單位中,娛樂形式和手段最高的一個。
電腦的普及率、使用率;互聯網的普及率;合作農戶的組織活動參與度…
全部都是最高。
這也是《超凡豬豬俠》還在增值的一個重大因素,從這頭豬誕生到現在,每年都會有適齡兒童跟著這頭豬成長。
他們有的是去“農村經濟合作社”的駐地組團看電視,一般常駐經理都會有“社區活動”的參與度考核,這個考核在大城市的城區,則是“客戶凈推薦值”,形式多樣,但參與社區活動、溝通、交流,這是最有價值的數據反饋。
從政治角度來解構,那就是“到群眾中去”,只不過常駐經理、出納等等,并不從政,只是為了拿月、季度獎金。
因為是輪換制,所以常駐經理、出納等等即便輪換,但工作交接上,也會有注意事項。
其中就有老年幼年群體看電視這一項。
這是非常珍貴的“組織生活”形式之一。
《超凡豬豬俠》的成功不算什么,持續成功,那就有點東西了。
因此楚州本地出來的文化名人,其實也游說過楚州市政府,完全可以更大膽一點,搞個《超凡豬豬俠》的主題文旅產品,從公園、游樂園到購物廣場都行。
如果怕這些回不了本,那就招商引資做工廠,做主題衍生品定制生產基地。
有兩個作家和詩人專門考察過澄江、沙城、虞山、鹿城的生產加工廠,覺得楚州的條件是成熟的,尤其是“淮陰工專”的校友里面有個叫樊振華,他現在是“沙食集團”幾十個廠長之一。
當然這是明面上能講的,背地里吃飯交流,那肯定會提到樊素素女士給“財神爺”生了一對“龍鳳胎”。
這可是核心技術!
但凡串門建康藝術學院比較頻繁的老藝術家,都會知道兩江工業大學的“校花”樊素素女士,那是趙老板的親姐妹。
不,比親姐妹還親。
大多數時候,趙飛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又被人阿諛奉承了。
“十六班”出來的悟性差了點兒不要緊,總算另有“強化班”的樊素素幫忙找補,所以這光景“玄鳥文化”和“沙食集團”的真正溝通橋梁,其實就是秘書團,而里面具備不可動搖地位的,就是樊素素本人。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也就外面有訴求的,才會感受到“文化女沙皇”“文藝武則天”的威力,稍微一高興,建個園子蓋個樓,那都不是事兒。
連廣陵那個商業綜合體項目,跟“瘦西湖”是配套的,當年是張老板入股湊份子外加借一下自己的臉,可之后張老板是只管拿錢,屁事兒不管。
大家也都客客氣氣,沒人覺得張老板多拿了。
只不過再想開項目,就得另外想轍,因為“財神爺”壓根就對這些瑣碎事情不感興趣,所以現在舉凡城市商業綜合體,那都是直接合同送到趙老板那里,然后再接著談。
到了這個階段,也不需要張浩南出馬,沙城的國資管理公司自會跟進,去年開始澄江和虞山的也經常組團。
張浩南是獨一檔的產業資本,當然在國際上,也具備非常鮮明的金融資本特點,只是“沙食系”對“小錢”不感興趣,要么不操作,一操作都是洲際規模的全球行情。
刷大飛機或者炸喀布爾、巴格達之類的,才會有“沙食系”的身影,所以“西格爾投資”很少上新聞,當然要是上了國際新聞,通常國際上的事兒…小不了。
純粹的松江金融大亨是沒有的,論“本土化”,無非是明州和梁溪兩地,剩下的才是“官資”,再次就是外資中的“香江資本”,而“香江資本”還能再拆,里面馬甲無數,多的是頂流二代。
因為這種結構,也就讓“玄鳥文化”這塊招牌在民間資本追捧的過程中,跟著分化出了不同的投資行事。
以城市商業綜合體為例,這個概念其實當下并不成熟,但大型商業中心的模式,已經很成熟了。
所以以前沒有上車的有錢佬,尤其是姑蘇、梁溪、毗陵這三地的“暴發戶”,就通過“老錢”帶路,找對渠道和平臺,也就自然找到了“玄鳥文化”。
像青龍寺的文旅項目,“蘭陵王府”的文創類開發項目,啤酒文化街,主題公園,游樂場,水上娛樂項目等等,趙飛燕本人根本不清楚到底值幾個錢,外面投資團說能估一個億,那就一個億,反正她只負責撿錢。
很多莫名其妙的敗家計劃失敗,絕非趙老板不努力,實在是“暴發戶”們太狡猾。
如今趙飛燕跑來京城轉悠,準備開個十八家“喀秋莎”,這本來也沒什么,奈何怕手里的鈔票毛了的小二代們,比兩江省的“暴發戶”也好不到哪里去。
趙老板說十八家?
這趙老板保守了呀!
京城九十幾所大學,其余大中院校更是不計其數,就算兩所大學一家店,怎么著也得小五十家“喀秋莎”。
每所學校配仨飲品站,再來全套配送服務,組建全市最大的外賣呼叫網,“喀秋莎”的外賣配送員也跟建康那邊一樣,“紫金科技”的電動車全部配上,一人一臺“西格爾牌”手機,再配一雙“長弓制鞋廠”的馬丁靴。
這不妥了么。
得有排面兒。
再說了,既然趙老板都到了京城,請她去津門考察一下…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嗎?
“財神爺爺”忙不開身,得為國家為社會為廣大人民群眾獻計獻策;那“財神奶奶”幫忙代替一下,百忙之中“先富帶動后富”,那還是可以鼓勵一下的嘛。
因而很多事情,張老板本人也沒啥概念,都是“沙食戰略部”在不斷地增派工作小組,忙起來比兩江省的省府大院都要累。
戰略部的候補成員現在都是一個人當三個人用,不過有一點他們感覺很快樂,那就是一個人當三個人用的時候,老板真給三個人的工資。
這一點,比什么都強。
“勞動節”也有長假,但今年因為疫情都收著,所以投資考察項目,五月三號四號就可以開展,也不用擔心人太多出事情,一些地方都挺冷清的。
“媽的,老話說得好啊,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我早晚死床上。”
張浩南雙手側平舉,方便趙飛燕給他拍一下運動服外套。
“上午的會既然不用去,下午的為什么就一定要去?還不如帶我去故宮轉轉呢。”
“回頭我帶你去故宮里面漂移。”
嬉皮笑臉一番,摟著趙飛燕又啃了一會兒,拍了拍她的屁股,這才道別。
“晚上在這兒吃還是怎么說?”
“張鐵嶺在南郊區呢,我跟他說了,晚上叫上崔老師,就在‘紫金科技’食堂搓一頓。”
“虞小龍呢?”
“也在,正好聚一聚,回頭我跟他老子還有事兒商量。”
“行。”
目送張浩南上了車,趙飛燕這才神采飛揚地去浴室洗了個澡,她是沒啥政治敏感性的,但是花蕊蕊不同,她聽到張浩南說要跟虞小龍老子還有事兒商量,她就隱隱感覺,這事兒絕對不會小。
因為如果是勝利者的宣言,隨著張浩南在花修文墳頭蹦了個迪,怎么說都已經畫上了休止符。
花蕊蕊小小年紀被催熟,家世、經歷、現狀、未來…都促使著她不得不多想多琢磨,并且不斷地嘗試著從枕邊人的角度去看事情。
可惜,她看到的都是一團亂麻,信息太多了,多到好似滿天繁星,想要從中挑選出自己能熟悉熟知的,很難很難。
“蕊蕊,你想什么呢?”
穿著浴袍踩著拖鞋就出來喝牛奶,花蕊蕊很是乖巧,十分熟練且自然地像是在吾家埭的鄉下,然后給趙飛燕揉捏按摩起了肩膀。
一邊按她一邊問:“大姐,哥說還要去東北幾天,到時候大姐去嗎?”
“不去,我都快忙死了,要在京城開十八家店呢。那得走多少手續,他又看不上這種事情,根本懶得管,明天放假,蒙兀省農科院的人都提前一個月約了說見面吃個飯,他倒好,來了京城就跟滾床單。”
趙飛燕嘴上埋怨著,卻臉上頗有得色,畢竟蒙兀省農科院的專家們,可都是親切地稱呼自己“老板娘”呢。
她驕傲。
雖然她也搞不懂“蒙薯一號”跟平時燒紅燒肉的洋芋有啥區別,不過這并不妨礙她喜歡聽專家們感謝“老板娘”對蒙兀省農科院土豆研究所的…
沒辦法。
我,趙飛燕,霸道總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