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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 真拿我當座山雕了?

  第722章真拿我當座山雕了?

  正常來說韓康是不用跑的,到了這個地步,就是坐幾年牢,然后出來混個企業家就行,他手里攥著的材料不會少。

  然而韓茯苓的倒臺極為迅猛,央視沒幾天就開始報道此事,雖然只是提一嘴,但明顯紀實報道辦公室的人已經開始跟蹤,這就是上限不好說了。

  所以韓康必須跑,他被請過去吃“花生米炒豆腐”的概率無限增加。

  想要他死的人可不是一兩個,六十七個縣,保守一半以上希望他消失。

  同樣的,那些正經做生意的,也不希望自己行賄的證據,在這個節骨眼被曝露出來,一旦做實,進去坐一年半載的牢那是小事,眼瞅著黑水省突然一波紅利就要起來,結果自己連個鋼镚兒都撈不著…

  做生意,有時候看同行賺錢比自己死了還難受。

  所以曾經給韓康孝敬的人,也想他死,最少也是個失蹤。

  “你給姓韓的送過多少房子,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在威虎山下邊兒林場還有個園子呢,可不是只有市里。還有鏡泊湖、蓮花湖,都有,都毛子那式兒的。省城也有,還有…還有濱城,濱城也有。還有個停車場,在水庫那兒。”

  “蓮花湖還是鏡泊湖?”

  “都不是,往樺樹川那邊兒,可不好找,得順著鐵路先往南。到了北大荒的農場,再走小路過去。早前他還在省車管局那會兒整的,那兒有倆少數民族村,給錢就行,倆老頭一個月二百塊錢,比狗好用…”

  在雪城人民公園附近的一處小區內,張浩南翹著二郎腿,聽著張浩程拷問抓來的幾個做進出口貿易的本地二代。

  他們有點兒能量,但也只是有點兒,出不了黑水省。

  主要倒騰的“水車”,有些居然會運到北高麗那邊去,走私的線路非常奇特,是以前林場、農場開辟出來的小道,剛好能走一輛老“解放”,開車還得十分小心。

  北高麗那邊很喜歡德系豪車,當然本地也喜歡,不過黑水省有實力的人,不愛切割拼裝車,所以重新抹膩子上漆的豪車,能脫手給北高麗一些人。

  黃金支付,或者木材、石材、煤甚至女人。

  在濱江公園附近,就有個“淫窩”,倒賣過來的女人最遠能賣到蒙兀省的西邊去,附近則是一些遠郊水庫附近的山村,多是一些戰爭中避難形成的村落,有些正經的少數民族村就是這么來的。

  大部分少數民族村都是為了騙經費,這兒跟西南差不多,看情況搞個漢改少,所以很多民族村并不會從這些人手里買女人,因為語言不通容易出事兒。

  “寫下來。”

  “哎,我這就寫,這就寫。”

  點頭哈腰的中年人有些緊張,他父親是以前水利局的,有點兒門路,搞房子不算什么難的。

  拿來一些當禮物送給韓康這種“有力人士”,也算是物盡其用。

  許久,此人小心翼翼地抬頭,他悄悄地瞄了一眼坐那兒看材料的張浩南,心頭緊張到不行,他認出來這是張浩南,這些日子天天在省電視臺、市電視臺亮相,想不認識都難。

  街頭巷尾都知道,那個奇奇怪怪的南方大老板,來雪城了。

  他是王愛紅這個大老板的老板,老牛逼了。

  不過,做“走私”這行當的,尤其是走“鯨海”“黃海”“東海”這條線的,認識張浩程的可能更多一些。

  過去一直以為張浩程是哪家的少爺,現在…錯了,錯了,都他媽錯了,這位爺居然是那位爺的親弟兄!

  姥姥的…

  走船的都怕撞見“落水鬼”,而“沙洲物流”的名聲,不在于多么霸道,事實上“沙洲物流”對個體戶來說,名聲絕好,很多跑單幫的“夫妻船”,都愿意跟“沙洲物流”的船接一下。

  但“沙洲物流”報復極為狠辣,而且非常陰,白天領頭的“船老大”說不定能給對方磕頭,可說不定晚上就把人往東海里沉,沒有半點猶豫。

  今年道上有個黑話,叫作“揚子鱷打鳴”,意思就是跟掛“沙洲物流”牌子的單船起了沖突。

  渤遼省這邊的船老大如果跟人說“點了三盞茶”,那說明就是溝通過了,雙方是誤會,和氣生財。

  如果說“自罰三杯”,那就是栽了,大概率破財消災。

  傳到黑水,那也要看親疏遠近關系,如果本地跟渤遼船老大關系好的,知道一些忌諱,便將“沙洲物流”記下,不過并不會直接說是“沙洲物流”,而是用“東海的張三兒”。

  東海說的是路線位置;張三兒在黑水老話中,意思是狼。

  合起來,就是東海上活動的狼。

  原因還是跟“沙洲物流”的報復心理極強有關。

  而迄今為止,黑水省做這種黑產買賣的,知道關西最大華人中介幕后金主是張浩南的人,一個都沒有。

  現在有了,但推算出來的人只恨自己為什么知道…

  戰戰兢兢寫完了自己送出去的所有物業,那人雙手呈上,耳朵根后面都仿佛要往外冒汗。

  嘩啦。

  翻頁聲打破了寧靜。

  “饒命!饒命!財神爺饒我一條狗命啊…嗯?”

  這人這時候才發現,“財神爺”只是換了一條腿支起來。

  張浩南頓時來了興趣,將手中的材料一扔,起身笑著走了過去:“怎么個意思,真拿我當‘座山雕’啦?”

  “不、不敢,不敢…”

  “給你一分鐘,考慮清楚,如果有隱藏的地方,事后我對不上,那你以后只能住鏡泊湖。”

  “我全寫了,我全寫了,全都交代了,韓康那狗日的要房子,不是問我一個人,他主要是跟房管局的鄭東明要,十年前批的別墅用地,就在江南,鄭東明他爹整了不少,前幾年偷摸著送給了韓康兩棟,說是離機場近,方便去南方玩。還有省航空公司的唐珊珊,她也有一棟,韓康那狗日的還給那娘們兒整兩輛越野大奔,就停在機場的停車場,牌照是…”

  竹筒倒豆子也就這么痛快。

  張浩南看出來了,這貨求生欲望很強烈。

  不過問題來了,自己又沒想把他怎樣,只是打聽一下韓康的家當罷了。

  權當樂子。

  張浩南一開始沒想把眼前這個人到中年的二代怎么樣,但稍微做了點調查,發現這貨挺有意思的,膽兒不肥,至少跟“同類”們比起來,非常的小心謹慎。

  屬于工作組來了也最多定他一個行賄的那種。

  “走私”這個業務,他本人并不直接過手,只是參了一股,由韓康的小舅子在道上呼風喚雨。

  還別說,這操作挺牛逼的。

  “你帶路吧,正好我這幾天也空,你就當個導游,我也到處轉轉。”

  “啊?”

  “怎么,不樂意?”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這,這不整死我?”

  “我整死你做什么?就因為你給韓康送錢?我沒那么無聊。你也沒針對我不是?”

  “對對對,對對對,財神爺,您想先去哪兒?韓康那狗日的在人民廣場東面有一套房子,要不咱們先去那兒?邊上還有個做牛肉燒餅的,口兒特別正…”

  張浩南頓時笑了起來,這是什么?

  這是人才啊。

  于是這個叫康耀祖的,竟是有一種終于落地的松懈感。

  自己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離開房間之后,康耀祖才發現…這他媽居然就是人民廣場邊兒上!

  臥槽!

  對張浩南的囂張跋扈,也算是有了清晰認識,這是真不怕鬧出點兒動靜來。

  直接去了一家郵局的后頭,外面看不出來什么,里面就是個老式的“筒子樓”,應該是有些年生了。

  不過明顯有改造的痕跡,天井里面本該是弄點兒盥洗池啥的,又或者堆一些蜂窩煤,但卻干干凈凈,停了幾輛車。

  有“大切”,也有“大奔”,都是大越野車,漆面水平很好。

  看得出來主人是很喜歡的。

  門房就倆老頭兒,武泰安掏了證件之后,就放了人進去,不過還是報了警。

  警察聽說之后,也沒勞師動眾,就來了一輛車。

  因為這幾天張浩南到處“接盤”一些著急脫手的物業,雪城市政府倒也見怪不怪,別的倒是不擔心,就怕有人跟張浩南同歸于盡。

  所以警察也不敢烏拉烏拉警笛開道,然后把張浩南的行蹤暴露出去。

  “這兒都是他的?”

  “不全是,還有別人的,那狗日的就一層,其余的是別人的,以前都是一塊兒撈錢的同伙。底下那個,是糧食局的,前天被省里帶走了。”

  康耀祖如數家珍,提到誰是誰,做什么的,家里有什么人,竟是半點差錯都沒有。

  是個“人精”,難怪四十啷當的人了,瞧著比張浩南還小兩歲。

  保養得不錯。

  到了三樓,一圈屋子都是韓康的,不過現在徹底沒了煙火氣。

  一腳踹開一扇門,張浩南進去轉悠了一下,摸了一下桌子,有灰塵,那說明確實有些天沒人過來。

  “掛誰名下的?”

  “假身份,三道關那邊有個守山的傻子,早些年死了,不過沒銷戶,一直用他的戶口。”

  “會玩。”

  張浩南點點頭,出來轉悠,果然是學習到一些先進技術啊。

  房間里保險柜不少,有的在臥室衣柜里,有的在廚房,有的就在八仙桌下。

  這八仙桌的形式,還不是東北這里的樣兒,更像是兩浙省木匠的手藝活,紅木外面就上了清漆,是好料子,也是個好物件兒。

  瓶瓶罐罐不少,西周的還是上周的,張浩南也分辨不出來,不過有個櫥窗柜,里面的擺件很壓手。

  十二生肖的金坨子,張浩南拿了一個金牛,少說兩斤有的,然后拋給了武泰安:“送伱了。”

  “謝謝老板。”

  “以后封你御馬監太監。”

  來一趟也不能白來,能順手拿走的,就直接拿走了。

  不能拿走的,晚上再來。

  還別說,給了兩條華子之后,晚上門房那倆老頭兒還幫忙指了電表箱的位置。

  人挺好。

  所以臨走的時候,張浩南把韓康藏在這兒的一千八百多萬現金,抽了十張出來給倆老頭兒:“大爺,謝謝啊。”

  “哎呀這客氣的,太客氣了啊!”

  “應該的應該的,一點心意。”

  一共裝車四十箱,除了現金之外,各種古玩字畫、珠寶首飾、名貴手表…全都一掃光。

  并且沒有翻亂,只是進去之后,讓人以為韓康過著樸素的日子。

  最后倆保鏢還打掃了一下衛生,桌椅板凳都擦了一下。

  挺好。

  然后張浩南就讓“龍盾安保”的人過來一下,一千萬現金先帶走,剩下的八百多萬,就當這次來東北的獎金。

  武泰安收了金牛之后,又收了一只金兔子,他對象小倆歲。

  沒人問這么干是不是不太好…

  因為大家沒有在人民廣場這里有哪怕一絲猶豫,立即跟著老板前往樺樹川的山村停車場,那兒還有不老少呢。

  至于康耀祖,他感覺“財神爺”可能干了點兒“座山雕”才會干的事情,但“打家劫舍”那能到處說嗎?

  他就是個帶路的,并且休息兩天的時候,被省航空公司有個叫唐珊珊的娘們兒堵在了家門口。

  對方態度也很明確,只要能幫她渡過難關,今天她保證給艸。

  康耀祖有賊心,但沒賊膽,他得先問問看那位爺好不好這一款的,別到時候翻了車。

  “就是那個省航空公司的唐珊珊?”

  “爺,您看怎么處置?”

  “她有本事脫身,那也沒什么,反正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的。”

  “成,有您這句話,我就有數了。”

  康耀祖可喜歡唐珊珊這皮囊,不過以前她是唐家的娘們兒,他不可能日得到,現在不一樣了,唐家可能都要完蛋,前頭那“啤酒花種植基地”,牌頭馬上就要換第三次,這次,是那個叫王愛紅的站在了中間。

  感謝“財神爺”保佑!

  不過康耀祖并非只是因為想要日一下唐珊珊,重點在于唐珊珊手上也有不少材料,這玩意兒現在很有價值,想要立功的人很多,但怎么立功…大多數人都沒這個機會。

  康耀祖現在鐵了心給張浩南當牛做馬,他這歲數混官場是不行了,可他知道雪城這一畝三分地,誰是沒靠山的啊。

  他為了投張浩南所好,還專門請示過張浩南,打算請王愛紅吃一頓飯,然后再介紹幾個升遷無望的年輕人給王愛紅認識。

  “恩主”這個身份,不能是他,當然也不能是“財神爺”,讓“心系家鄉”的“愛國企業家”王愛紅同志來當,這就非常合適…

  (本章完)

大熊貓文學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