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清明節”放假,農機中專的學生也都快活了幾天,張浩南順便去看了看農機中專的宿舍樓區。
有些學生家里遠,就沒回家,所以吃飯問題是個問題,學校食堂屬于快餐公司的組成部分,保障供應也能讓人省點錢。
同時宿舍樓區一墻之隔就是農機中專的招待所,招待所再往東,就是教職工公寓,房型跟“吾家花苑”沒區別。
黔中省農科院那些研究員的家屬,之后就會安置在這里。
“清明節”這天來五家埭的,還有最高檢的人。
張浩南要不要對黔中省筑城高新區管委會某個委員出手,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宇宙行的一萬億漫灌又多少能滲透到土地中,才是他們今年的主要業務。
所以明察暗訪做個窩案、大案,只是基本操作,有沒有張浩南都一樣。
當然有張浩南的話,至少證人證物更安全一些。
畢竟孽畜防別的孽畜…是最認真最專業的。
來吾家埭作客的,是二廳、八廳、九廳還有督察局的人,跟張浩南不熟,對張浩南也不喜歡,畢竟這貨在京城搞出來的動靜,連著兩回讓京城檢方灰頭土臉。
三晉的同志現在還恨得牙癢癢,也不知道是恨張浩南還是恨沒有弄死張浩南的人。
但不管喜歡不喜歡,因為兩江省在黔中省的產研項目,對當地經濟生態有替換作用,客觀上就把破壞力收斂到了最小,這就讓最高檢少了許多負擔。
而又因為姑蘇大學有著非常迫切的名聲需求,找了很多門路牽線搭橋,讓張浩南介入到了這個環境中,從黔中省那些有道德底線有工作原則的人內心出發,想要跳出“明哲保身”的桎梏,就得沒有后顧之憂。
兩江省的建康、姑蘇,都是安置家人的好去處。
哪怕是松江,都不算安全,因為松江太大了。
講白了,這次中央為了保障資金到位,并且淘汰地方上的寄生性經濟體,絕對算是調動了精兵強將,從今天來吾家埭作客的人年齡,就能窺視一二。
“不是,怎么連九廳的人都來了?”
還在吾家埭吃刀魚的劉援朝也有些奇怪,自從來了這鄉下,他直接換了一身粗布衣裳,每天就踩著布鞋遛彎兒。
別說,左手夾根煙,右手提個鳥籠,再戴一頂瓜皮帽,有點兒落魄貝勒爺的意思。
不過劉援朝是來沙城鄉下度假的,香江的天氣變熱了許多,剛巧清明前后沙城遍地都是油菜花,他這老東西內心還挺文藝,找了兩個文學女青年,就小住幾日。
文學女青年是他包養了好幾年的,氣質沒的說,就是胸小。
“劉公子,你見過苦煤窯嗎?”
張浩南在農機中專宿舍食堂轉了一圈,劉援朝也就跟著轉悠,順便觀察觀察這農機中專的氣氛。
“怎么就跟苦煤窯有關了?”
“呵。”
輕笑一聲,張浩南略微嘆了口氣,“黔中有些山里的小煤礦,礦洞就這么點兒大,里面背煤的,都是些半大孩子。最小的十一二歲都有。你說為什么九廳的也來?”
跟未成年有關的案子,九廳是要追蹤的,不管是犯罪還是被傷害,理論上就是職責所在。
只是國家那么大,十幾億人呢,哪里那么容易管得過來。
“誰啊,這么缺德?”
“瞧你這話說的,別人家興許還是劉公子您的故交呢。萬一見了面得喊一聲叔叔伯伯,你現在說這話,尷不尷尬?”
劉援朝知道張浩南狗嘴吐不出象牙,索性沒有再繼續問,他趕緊又換了個話題,“行行行,不聊這個。不過這艾德蒙…啥時候開啟談判?柴氏股份那邊可是說了,給咱們這個數。”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咱們?劉公子,你是真不怕劉家早點玩完?這三成,我一分錢都不會碰。這是送給糧食集團的大禮,你居然也眼熱?”
“可這不是糧食集團遲遲不出方案嘛。”
“誰家還沒點山頭了?我這么多公司都有這么多山頭,糧食集團有點內部斗爭不是很正常?再說了,晚一點出方案,未必不是好事。”
糧食集團“內斗”比較復雜,但戰略上是沒有問題的,畢竟是中央作出決策。
具體到利益分配上,人多嘴雜之下,多少會鬧騰一點。
就像“紫金科技”的虞小龍,他現在就是強勢期,周全全這個副總全面處于弱勢,跟著周全全混的“紫金科技”員工,那就有點難受了。
糧食集團規模龐大,又地位特殊,自然表現出來的,就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
張浩南按住“金龍魚”兩個月,逼得艾德蒙(中國)全部高管無法入境,再讓急于需要中國市場銷量來穩固滿剌加總部市值的柴氏股份“另辟蹊徑”,最后的戰果,就是中央的糧食集團有兩種選擇。
一是入股“金龍魚”,二是入股柴氏股份。
前者甚至還有一個各地經銷代理權的戰果,總之不管哪一個,都是一座金山。
糧食集團的方案分歧,就是入股哪一個的方案,并且入股之后,選擇多大股份,拿到多大權力…
在普通人看來,好像是中國人霸道了一些。
然而,這就是大國強權,這是大國天然的權力。
不服不要玩。
甚至大國內部機構的“內部斗爭”,稍微外溢一點波動,對遭受沖擊的一方,那都是重大損失。
“我多句嘴,你支持誰?”
“誰讓你過來打聽的?”
“香江賀家的大公子。”
“混得不錯嘛,劉公子。”
張浩南笑了笑,剛巧不遠處有幾個男生路過,老遠就喊“校長好”,張老板十分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沖身后的助理說道,“過節期間給學校食堂打個對折,跟快餐公司說一下。”
“好的老板。”
助理掏出手機就在備忘錄上記下,原本的“掌上電腦”都沒啥用,“沙食系”的業務跟太平洋對岸工作流程還是不太一樣。
隨后張浩南這才跟劉援朝道,“我呢,不摻和糧食集團的事情,我又不是國家干部。”
劉援朝根本不信張浩南說的話,但是也沒有刨根問底。
現在雙方地位顛倒過來了,隨著劉援朝的大哥退下來,“老劉家”徹底進入青黃不接狀態,現在的油儲項目,其實也在往外出市場份額。
目前來說,原油這一塊是往石化公司轉移;海外原油存儲,還沒搞定是石油公司還是海油公司,劉援朝也是果斷,千億資產他把握不住。
不過他這么果斷,其中也有張浩南的影響。
他參加過兩江省跟“沙食集團”的戰略會議,會議上張浩南明確了“農村供銷合作社”出售的時間點,五到十年,對中央來說,是性價比最高的時間段。
但同樣的,五到十年,又剛好是戰略機遇期比較艱苦的階段;所以在五到十年這個時間段上,還有一個五年延長緩沖期。
如此也就是最長不超過十五年,“農村供銷合作社”就會剝離,起售價格不會少于一千億。
只算兩江省、淮西省這兩省,就是這個價。
至于說期間“沙食集團”的國內擴張會到什么程度,那個就另算。
對各方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尤其是那個五年延長緩沖期,一旦啟用,對農戶、物流、市場以及基層部門,都有一個調整的過程。
畢竟只有五到十年的話,很多還在財富積累階段的農民,未必能調整過來。
張浩南說扔就扔的果斷,讓劉援朝也做好了心理建設,他現在也是在做交換,國內業務,除了口岸糧油,剩下的,石油、石化存儲項目,都可以扔了。
開價也爽快,然后留一點海外項目就行,同時保證自己還有市場開發的權利,比如說之前在滿剌加沙巴州的項目推動,其實就是一個試點。
只不過撞上了艾德蒙,對方像殺野怪一樣,輕松就把他給揚了。
劉援朝當時特別想要“龍盾安保”這樣的公司,可惜,一自己沒有張浩南的勇氣、膽量;二自己也不敢跟“八十萬禁軍”合作…
說到底,二代的身份有好也有壞。
反不如張浩南這種“百年一遇的商業天才”…
“那糧食集團的方案,就要拖到他們內部出共識?”
“我還是那句話,拖久一點,未必是壞事。”張浩南又提醒了一下劉援朝,“月底我參加的國事訪問,除了非洲,還有歐洲。丹尼爾斯家族會利用好這個機會的。”
“暗殺伱?”
“你在搞笑?那是國事訪問,丹尼爾斯家族不如直接發射核導彈來得輕松。”
見劉援朝一臉懵逼,張浩南這下看了出來,“你對洋人是不是有什么幻想?我們在沙巴州就算各自找海盜殺來殺去,死的都是當地人,關我們鳥事?我們是文明人,很體面的。”
“你以為洋人不講面子的?他們不想要中國市場嗎?他們不但想,而且想瘋了,可這不是打不進來嘛,所以只能在這里‘君子動口不動手’。可這樣等于說就是落了面子,想要體面一點,那肯定是要換個場地,比如說歐洲,或者非洲,都行。”
“丹尼爾斯家族會在月底跟你接觸?”
“再拖下去,二代小包裝食用油的營銷可以扔了。現在已經是銷售周期中的黃金時段,每拖一天,就是最少一千萬的損失。拖一年,四十個億打水漂。中國市場的潰敗,是會產生連鎖反應的,無法通過資本力量全面干涉的地區,會讓他們有力使不出。”
張浩南說著又道,“而且這次國事訪問,我可不是農業集團企業家代表的身份,而是科技企業代表。”
“這又有什么說道?”
“很簡單,我會跟當地政府簽個備忘錄,但跟農業無關,而是高新技術。做點利益交換吧,很正常。”
此時劉援朝還并不清楚會對哪幾個國家進行國事訪問,不過他腦子并不蠢,能讓艾德蒙借用一下的,在歐洲不是小國就是沒主權的。
小國不太可能,那就只能是德意志。
出來亮個相的應該就是德意志總統約翰內斯·勞,劉援朝對他還是比較熟悉的,因為約翰內斯·勞的侄兒,從事的是石油天然氣,劉援朝本人也見過幾次德意志總統。
通常來說,只要能通過審查,就算不是艾德蒙這樣的大公司,一些小型新興企業創辦者,也能蹭一下“國宴”。
刷名聲這種事情,哪兒都需要,尤其是歐洲的外交系統中,祖上是個貴族,本人哪怕不會拼寫外交這個單詞,也不影響成為一個“合格”的外交官。
跟各國歷史傳統也是息息相關。
劉援朝雖然猜到了可能是德意志,但他沒有說出來,而是進一步琢磨,張浩南提到的高新技術…莫非是要引進什么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