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趙飛燕影響,樊素素也很喜歡買買買,這次難得跟張浩南單獨出來,她使出渾身解數,拉著張浩南去北區東區的商圈掃貨。
上下九就吃了一碗面,然后就再也沒有去過。
“姐夫,好看嗎?”
“我都行。”
早年間羊城七成以上的奢侈品牌都在這里,京城路反而沒啥東西,當然要是土豪財力雄厚,也不用來瞎逛,白鴻鶴酒店就能全部搞定。
此時羊城的土著雖有發家致富的,但世紀初敢來閉著眼睛買買買的中年老漢,大多都是操著東北口音或者三晉口音,當然,也不會少了京片子。
張浩南戴著一副墨鏡,站那里就跟保鏢似的,一開始店員也沒在意,直到靚到爆炸樊素素開口一聲“姐夫”,直接把店長都震了出來。
不是沒見過這種配置,而是沒見過這種氣質的“姐夫”。
樊素素一路買買買,其實也沒買多少東西,她現在越來越像趙飛燕,只是趁著興致做事。
逛街逛爽了之后,將東西隨便扔在車上,換了更松快的便裝,踩著“洞洞鞋”還挺舒服的。
保鏢們散開跟著,保證隨時能跟上就行了。
“姐夫,這是什么呀?”
“黃皮,這種是小黃皮,現在正是吃的時候,有酸的,不過這是甜的。”
一塊錢一大把,嘬就完事兒了。
大黃皮還要過一陣子,就是籽兒稍微多一點點。
對這玩意兒,張浩南還是挺喜歡的。
重生前張浩東帶著陳念慈在羊城開奶茶店時,他每次過來都吃得很多。
這段時期除了扒手、摩托砍手黨多一點,其實都還好了。
當然白云山上三桿槍,也算是特殊時期的特殊縮影。
彼時東艸完技工的名聲還未在網絡上沸騰,廣大“嫖嫖樂”愛好者,前往白云山流竄更多一些。
嘬了一路黃皮果,最大的感覺就是熱鬧人多,街頭經濟其實十分活躍,就算是十年后,也基本如此。
“食在羊城”,口氣是狂了些,但也的確是有真材實料的。
在外賣尚未盛行之前,任意一條已開發的街道,把街道當作一條河流的主干道,那么分布兩側的社區、街坊,其彎曲小路和巷道,就是支流,而其中,各家各味,絕不會讓人失望。
哪怕只是一碗叉燒飯,各家駐留街坊的老店夫妻,叉燒也是各有不同,而圍繞叉燒衍生出來的種種同類技法肉食,也能讓人吃得極為舒服。
最重要的一點,能吃飽。
重生前張浩南來羊城軍區倒騰二手機床,翻修機床搞錢的同時,也時常流竄街頭覓食,十年后的早點,三塊錢的腸粉加三塊錢的蒸面,足夠了。
如今更是便宜到讓樊素素激動不已。
街口多的是賣水果的兩輪板車,有甘蔗也有茅蔗或者竹蔗,后者煮的糖水在糖水店也各有風味,倘使在涼茶鋪,那還是來一碗蘿卜以及豆干。
像張浩南這種喜歡苦味的,對老板遞過來的山楂糕是從來不要的,要的就是苦澀的那種勁頭,之后是很細微很細微的回甘。
“哇,這蘿卜好入味啊!”
兩根竹簽子扎著紙碗中的蘿卜塊,涼茶鋪的老板很厚道,因為每一塊蘿卜都沒有筋。
樊素素被一塊錢的蘿卜驚艷到了。
而她撩著發絲低頭吃蘿卜的模樣,把周圍的食客都驚艷到了。
靚女見過,這么靚的,沒見過啊。
“鹵蛋可吃可不吃,不過蘿卜入味也還是看用心不用心的,小火熱著的時候,時間久了,該爛還是爛。所以老板或者伙計,總得有一個盯著大鍋,隔一段時間稍微翻一翻,當然也不能翻爛了。”
張浩南三口兩口將蘿卜吃完,見不遠處有個魚丸檔口,賣的是咖喱魚丸,但也有鵪鶉蛋,這鵪鶉蛋有兩種,一種光潔溜溜的很正常,一種則是虎皮狀,這種是油炸過的,極為入味。
檔口老板是個阿姨,圍裙和帽子一看就是老國營企業上過班的,大概也是下崗之后再就業的,見張浩南和樊素素瞄了一眼,就立刻笑著喊道:“老板,今天現打的魚丸啊,很新鮮吶,試試看啊老板。”
她說的是普通話,但還是帶著本地口音,可見眼力不錯。
張浩南當即點了咖喱魚丸和鵪鶉蛋,老板還多加了湯,笑著遞給張浩南的時候還說道:“老板好福氣啊。”
“我看你這里還有牛丸,也來一份。”
對牛丸不感興趣的張老板,現在突然就有了興趣。
“不用找了。”
拍了一張錢直接走人,老板拿起來瞄了一眼,然后略微提高了音量喊道:“老板有空再來啊。”
介于燙和熱之間,吃的時候汗水還是冒了出來,樊素素一旁墊著腳給他擦汗,然后又給自己擦了擦,吃得是真舒服。
“這個鵪鶉蛋真好吃,咦,這個香蕉好奇怪,好小。”
“小米蕉,本地叫粉蕉,不如一般香蕉好吃。不過我還蠻喜歡的,甜里面帶一點酸。”
“嗯…”
忽然樊素素轉頭一雙大眼睛盯著張浩南看。
“怎么這么看我?”
張浩南喝了一口咖喱湯,“我吃到臉上了?”
“姐夫,你來過羊城咩?”
“咩你個頭啊。”
“嘿嘿。”
樊素素現在穿的是牛仔短褲加T恤,墨鏡反架在耳朵上,吐舌頭的時候,又俏皮又性感。
“姐夫,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伱以前來過呀?”
“來過啊。”
面不改色理直氣壯,樊素素還是覺得奇怪,“不是應該去松江多一點嗎?”
“我生意做得多大你知道?我就算去了倭奴看大阪城,早上去晚上回來,你又能知道?”
抬手給了她腦門兒敲了一下,樊素素皺了皺鼻子,然后貼過來伸手挽住了張浩南。
“很熱啊。”
“一會兒一起洗一下澡,不就行了?”
“素素,你有點騷啊。”
“呸。”
瞪了一眼張浩南,樊素素還是沒忍住好奇心,花了兩塊錢買小米蕉嘗嘗。
“不好吃。”
“廢話,吃的就是那點酸,給我。”
純甜的粉蕉,張浩南碰都不碰,純甜他不如直接吃香蕉。
其實酸辣口的涼拌青芒他也喜歡,只是人在沙城強求不得,正經水果才會擺上柜臺,也就只能饞一下。
不過長江這邊遠沒有珠江濕熱,真要是在沙城動不動吃涼拌青芒,他或許反而沒有了胃口。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自有道理。
大概是樊素素說一起洗澡刺激到了,兩人迅速返回酒店,然后拉開窗簾一邊泡澡一邊欣賞風景。
吹著空調泡著澡,還有點日光浴的感覺,還蠻不錯的。
“姐夫。”
躺在張浩南懷中的樊素素磨蹭著,然后轉過身吻了他一下,雙眼水潤潤地看著張浩南,“可以不戴套嗎?”
“不行。”
“為什么?我也想給你生孩子!”
氣鼓鼓的樊素素拍了一下水,濺起一片水花。
“等你大學畢業了,想生幾個生幾個。”
“偏心,就姐一個人可以。”
“廢話,她可是我花了八萬塊買過來的。”
張浩南說的看似玩笑話,但樊素素冰雪聰明,竟是發現這里頭必然有事兒,只是至今她都沒鬧明白。
而且她現在也不懂,趙飛燕真就乖乖跟了張浩南…真奇怪。
處處都是不合理,但張浩南渾身上下都是不合理,所以夾在張浩南和趙飛燕之間的樊素素,倒也沒察覺出來到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真好呢,小姑姑現在肯定在奶孩子,有小寶寶陪著,肯定也不會寂寞。”
“真沒勁!”
抱著張浩南的腦袋扭來扭去,最后扭到了床上。
事后摟著看電視時,閉著眼睛面帶微笑的樊素素正享受著溫存,結果張浩南煞風景地說道:“你母親的事情,差不多可以結束了。你怎么看?要不要見上一面?”
怎么結束,張浩南沒有解釋,但樊素素母親陳慧芬以后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她現任算是有點資產的,不過已經玩完了。
管你生產多少貨,運不出去五十公里也是白搭,更何況還有實名舉報包括不限于欠薪、消防、污染等等違規違法行為。
舉報人有“沙城食品”法律部門護著,當地縣級政府硬要抗也不是不行,但“沙城食品”不是只有法律部門出來溜一圈,市場開發部跟當地政府也接觸過了,表達了投資意向。
從果園到罐頭廠、飲料廠還有房產開發,每一樣都很有吸引力。
“沙城食品”的五百萬投資,政府做事兒的官僚只要不是傻的,就不會真的就當五百萬來看。
因為“沙城食品”是有區域行業號召力的,在省級政府層面又很吃得開,衍生出來的“沙食系”企業,并非只有張浩南一個人在唱獨角戲,那些個體戶只要通過“沙城食品”及兩個城市的質檢抽檢,一樣可以跟著發財。
像大橋鎮就有土老板自己開的五金廠,給“沙城食品”“大橋食品”提供罐頭。
而蔬菜干這一項,技術門檻其實不高,難搞的是穩定的銷售渠道。
有渠道不算事兒,穩定是很難的,因為周期性的東西,很難保證這個季度賺錢下個季度你還接著轉。
但張老板的威名,從來不是只有不講武德,路子野但是廣,更令人印象深刻。
跟著張老板混,是真的能年入十萬。
沙城本地的農民,當初膽子大的,早就跟著張浩南一起發了財。
所以,搞掉陳慧芬的男人,不過是三管齊下。
法律層面就是揮著大錘硬敲,如果當地政府要保就業和稅收,那經濟層面只要表一個態就行了。
我也可以繳稅,我也可以保就業。
剩下的,什么攔路卸下大貨車輪胎外加車鑰匙,都是很普通的高端商戰。
至于盯梢企業管理層狂嫖濫賭然后定點舉報,這些都是小兒科,花點小錢就能搞定。
這光景陳慧芬的注意力早就不在樊素素身上,自家男人疲于應付的現狀,讓她非常惶恐是不是要墻倒屋塌。
更讓她著急的是,男人家里到現在都沒搞明白…是誰搞的他們。
張浩南在床上輕飄飄的一句話,樊素素其實無法感受到底有多大能量,但她知道張浩南擺平了她的焦慮就行了。
她能做的,就是讓該大的大,該硬的硬。
“不見。”
“地址和聯系方式,我留在了‘玲瓏苑’。在你那棟主臥床頭柜,哪天要是想,隨時可以聯系。話不要說得這么絕,你跟我和飛燕的情況不一樣。”
“嗯。”
應了一聲,樊素素埋在張浩南懷中,依然閉著眼睛。
只是張浩南感受到了胸口逐漸濕潤,于是抬手輕拍著她的背,像是哄孩子睡覺一樣,許久之后,樊素素竟是真的睡著了。
一覺睡到天黑,醒過來的樊素素懵了一下,然后快速摸了摸四周,沒摸到人,頓時猛地起身,就見不遠處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中,張浩南正在翻閱著文件。
“姐夫!”
張浩南笑了笑,將文件扔在茶幾上,起身走過來坐到她的旁邊,“我讓人把吃的送進來?”
“嗯。”
樊素素漲紅了臉,有些羞怯,然后又一把撲到他懷中,猛親了兩口臉頰。
“有口氣啊,趕緊去刷牙。”
“姐夫,你嫌棄我了…”
“別他媽什么都跟你姐學,好的不學盡學壞的。”
抬手拍了一下她屁股,樊素素這才輕喚一聲,然后光著腳連蹦帶跳去了衛生間漱口。
胡亂呼嚕呼嚕兩下,一遍擦嘴一遍往外走的樊素素找了白天買的衣服就開始穿上,在張浩南面前轉了個圈,依然是那么明艷動人。
坐在張浩南懷中,挽著他的脖子,樊素素靠著他頭柔聲道:“姐夫,我真的好喜歡你…”
“有多喜歡?”
“好喜歡好喜歡…”
“但我還是會戴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