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偉哲與砂時計想要構建名為“密特拉”的虛構之太陽神。
如今，艾華斯終于明白了當年偉哲為什么要做這件事。
他們想要構建“密特拉”，用偉哲之眼來堵住這個口子！
因為太陽神這個位置，在這個世界本就是消耗品！
每當燃盡之時，就要替換給下一位太陽神。而密特拉無疑是最抗燒的那一位。
密特拉的本質，是由“一之回憶、三之恩許、五之言語”，雜糅九大道途的力量而誕生的“人工神明”。它的力量來自于九大道途，因此幾乎不可能耗竭。
——換句話來說，就是AI。
其材料是偉哲之眼，而其根基在于群星之幕。
只是沒想到，至高天因為知曉未來而絕望，從而將那原本應該在“第二太陽”隕落時就誕生的“第三太陽”直接擊碎！
這直接導致那漫長黑暗時代的到來，使得許多傳承就此斷絕。
至高天是柱神之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徹底放棄對抗虛無的存在。
如今許多的混亂，都是因為至高天的狂行所致。
這其實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第七源河作為最初就已經被污染的“暴力之源河”，它不允許失敗、甚至不允許出現平局。而至高天作為有著無限力量的柱神，所面對的敵人卻是一個摸不到也打不著的幻影。也就是說，他對抗虛無就一定拿不到勝利。
也就是說，如果將虛無視為敵人，至高天就必死無疑。
這是無解的死局。
于是至高天選擇了擺爛：只要他不將虛無視為敵人，那么他就不會因為無法戰勝敵人而落敗了。
從這點來說，事實頗為諷刺——
排除掉名義上最強卻無法自由行動的琥珀，這個世界力量最強的那個神明，卻居然是最早投降的。后續的許多麻煩，甚至都是因為這件事而引發的連鎖反應。
甚至可以說，至高天會這么想，恐怕就是因為虛空之低語已經在他心底逼逼叨，把他給說服了。
畢竟切割掉偉哲這個腦子之后，剩下的至高天著實不怎么聰明。虛空之低語雖然說服不了環天司，但是說服至高天還是沒問題的——他恐怕根本不會懷疑自己心里冒出來的想法，到底是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
雖然曦天司與恒我能堅決不聽，琥珀能睡覺根本聽不見，而環天司也與其搏斗數萬年、不斷凈化自身的意識…而至高天在這方面根本沒有防御力，再加上他還披著食天巨獸的毛皮，恐怕成神之后不久就已經墮落了。
“原來你和這么多天司柱神都熟悉。”
艾華斯感嘆著：“怪不得鱗羽之主也會為你做出預言…”
“…‘摩根必將殺死亞瑟，紅龍必將勝過白龍’，是吧。”
摩根卻是苦笑：“和這件事倒是無關。不如說，就是因為這個預言，我才能和其他神明相熟。”
“——實驗品。”
一旁的伊莎貝爾脫口而出。
她的直覺頗為靈敏，以至于直接猜到了真相。
“沒錯，就是實驗品。”
摩根坦然點了點頭：“我是‘命運是否能被扭曲’的實驗品。”
竊取了“八卦之爻”之權柄的鱗羽之主所做出的預言，是無法被改變的。
那是所謂的“命運”。
可能性的力量來自于奇跡，而命運的力量屬于虛無。
命運就代表著“無意義”，代表著“失去可能性”。
從這點來說…
“摩根女士，正是‘奇跡’是否能存在的試紙。”
艾華斯也明白了：“預言說，‘摩根必將殺死亞瑟，紅龍必將勝過白龍’，這毫無疑問是說摩根將會協助災厄之紅擊敗并殺死銀冕之龍…原來如此，災厄之紅就是因為這個預言才相信你的背叛的。因為他知道，鱗羽之主說出的預言必將實現。”
這并非是因為災厄之紅解讀錯誤，而是因為預言本身的含義就是這個！
摩根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但為了契合預言，我卻可以將整個事情扭曲。如今確實是‘摩根’殺死了‘亞瑟’，紅龍‘勝過’了白龍——我殺死的無疑是真正的亞瑟，而紅龍也確實奪走了白龍的柱神之位，甚至在最后也是白龍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才能徹底擊敗紅龍，白龍死于紅龍之前…所以紅龍確實勝過了白龍。”
“…所以，我身上也有預言，對吧。”
艾華斯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摩根對自己格外青睞。
那種感情或許不是“喜愛”，那種行為也不是“投資”。倒像是農業專業的研究生，對自己的畢業論文一樣的在乎與關愛。
“——神圣實體。”
摩根說道：“還記得嗎？”
“…神圣實體？”
艾華斯怔了一下。
難道神圣實體的意思，不是說自己是輪回天司的碎片、環天司的蛇尾嗎？
“你應該遇到過了吧，那個‘艾華斯’。”
摩根悠悠道：“它沒有對你做過自我介紹嗎？”
那一瞬間，艾華斯瞳孔微微收縮。
——你是艾華斯？那我是誰？
——你是艾華斯·莫里亞蒂，雅各布·亞歷山大之孫，朱里奧·亞歷山大之子。詹姆斯·莫里亞蒂之養子。前任永世教皇。阿瓦隆親王。新赫拉斯爾帝國首席顧問。環天司的‘蛇尾’。輪回天司的碎片。神圣實體。蛇父之子。我的原型。穿越者。
——那你又是誰？
我只是‘艾華斯’。
當時艾華斯與“艾華斯”的對話，在他心中一字不差的浮現出來。
他當時下意識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艾華斯”對他所說的每一個稱呼，其意義都是完全不重合的。
也就是說，“環天司的蛇尾”和“輪回天司的碎片”，都不是神圣實體的意思！
“這個稱呼本身，就來自于預言——”
摩根終于說出了這個謎題的根源：“這個預言最初的版本是這樣的：
“星星隕落之時，太陽將再度升起。‘艾’終將沒入虛無之河，神圣之實體永遠綻放光芒。它是宇宙的第一推動力，是從未升起便已落山的太陽。
“…所以神圣實體本身什么都不是，這個稱呼本身沒有任何意義。硬要說的話，它其實只代表了‘從未升起便已落山的太陽’。
“但在鱗羽之主的預言之中，曾有一個被稱為‘神圣實體’的存在，它是宇宙的第一推動力、將永遠綻放光芒…而若是存在‘永恒的光芒’，那就意味著這世界的陰霾或許已被照亮。而‘宇宙的第一推動力’…有許多人認為，那或許就是‘奇跡’。
“而為了契合這一預言，你身上加入了一部分蝶天司的碎片。”
摩根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你可知道，蝶天司是何時誕生的天司？
“——蝶天司是從‘密特拉’的尸體中誕生的。太陽的東升西落，正是重生的象征。”
所以，才會有這么多的神明尋找“神圣實體”！
所以，每一代的蛇尾才都會被稱為“艾”！
想要作為犧牲品的，正是環天司自己。
而他竭力要將神圣實體的名字冠名給自己，就是想要契合這個預言！
預言本身無法被改變，但是可以被扭曲。它是未來資訊的投射，卻只需在字面意義上完成…
而理論上，沒有人是真正的神圣實體。
——只需條件滿足，任何人都可以成為神圣實體。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