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業協會頂個屁用?
雄小鴿聞言翻了個白眼。
小伙子現在說話硬氣的很涅!
也是,他現在背后是中樞,做的事情又不是為了私利。
在上市公司眼里,證監大于天,但是遇到中樞爸爸,證監也只能屁顛顛的火速修改規則或者趕緊給出豁免。
上次炎黃收購TOP便是這樣,只是上次是眾多地方的合力,這次是中樞爸爸親自下場。
何況卿云說的本來也沒錯,證監規定的是股份,不是股權。
陳叔陽嘶了一聲,覺得牙梆子疼,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都特么的太大喘氣了。
可偏偏他還沒法反駁,畢竟,這事吧,一直都是很迷,稅務確實允許代持。
只能說小卿總這擦邊球很霸道,不僅鉆了空子擦邊,而且要是飛遠了,特么的邊還會自己移動過去。
云帝嘿嘿的笑著,繼續說道,“這家子公司的所有運作,無論是人員、資金、經營,全部由我負責。
當然,注冊資本由復華提供,后續經費炎黃集團以公司借款的方式注入,經營所得通過利息等方式返還炎黃集團,如果出現經營虧損也由炎黃集團來承擔。
在未來…頂天了五年,炎黃集團會債轉股的方式從復旦復華手里收購這塊資產,剝離出上市公司。
當然,如果發生了極端事件,比如處罰、制裁之類的,復華可以立刻啟動轉讓程序,將這家子公司轉讓給炎黃集團,不給你們添亂。”
陳叔陽聽懂了,就是套個復華的名字,這倒沒啥問題,卿云說的很明白,自負盈虧,自擔責任,復華沒什么風險。
但是…
讓他想不明白的是,卿云到底要做什么。
卿云沖他擠了擠眼睛,“筆記本電腦這個市場我很看重,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我現在還不能以炎黃集團的名義出手來介入這個市場。
所以,由復旦復華來做,代我出手。”
楊詡瞇著眼睛,使勁的摳著自己的肋巴骨才沒笑出聲來。
這小子太特么的損了。
相比起雄小鴿和陳叔陽,可能專研這個行當的楊詡,才能看透卿云的全部算盤。
別的不說,都是正常借雞生蛋的商業邏輯。
關鍵是這小子一肚子的壞水…
賽揚臺式機的CPU用來做筆記本電腦,價格自然會下去不少,但什么散熱啊、功耗啊之類的,全是槽點。
年輕人會為了價格而買單,但絕不會有什么好印象。
而未來,卿云要走國產化替代的道路,那么前面一段很長的時間里,他所生產出來的電腦,絕對是要被人吐槽的。
這是會拉低炎黃集團品牌格調的。
所以…
復華來做。
而后,等他的產品有一個飛躍的提升后,再將子公司收回來,換上炎黃的標,瞬間變成國產之光。
楊詡好笑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過他也沒有嘴賤去戳破這小子的算盤。
應該的。
復華圖錢,沒能力也不打算在IT行業里深耕。
這個行業,需要滾動的資金來不停的迭代產品,復旦復華天生便有沒有這樣的根基。
陳叔陽聽罷,皺著的眉頭松了開來。
他懂了,卿云這借雞生蛋是要陰人。
“總體來說,復旦這次賺了,怪不得老校長會答應你。”
陳叔陽的話,讓一邊的雄小鴿差點也笑出聲來。
這只是整個交易環節的第一環,后續厚樸和炎黃要付出的還有很多,而復旦要做的也絕不只是代持。
復旦大學是要挨雷的。
而那位令人尊敬的老校長,是在得到上面的暗示下,因為黨性和學校的百年大計才答應下來的。
但這些,陳叔陽也不需要知道。
陳叔陽說罷,疑惑的看了卿云一眼,“以后…是你來當復旦復華的董事長?”
之前見面的時候,雄小鴿他們就說過,未來復旦復華是他們兩個搭班子,但說到現在,卿云是一句沒提,這讓陳叔陽有些奇怪了。
搭班子定調子帶隊伍,在國企,這是頭等大事。
很多時候,搭班子成功了,才會說下一步的定經營的調子。
他雖然對于一個年紀只有區區18歲的少年爬到自己頭上,心里確實很不滿,但也清楚厲害關系。
畢竟,這個交易架構里,厚樸集團付出了太多,而卿云更不是一個愿意屈居于人之下的主。
何況,從公司運轉的效率上來說,卿云做董事長,比老校長或者他做董事長,要順暢的多。
因為身份,他們兩個人在董事會層面上所做出的所有決定,必須得到復旦大學事前審批。
而卿云不用。
卿云擔任復旦復華的董事長,管不了他的國資方面,只能被迫對整個復旦復華的管理體制進行調整,那么,復旦復華會變成真正的上市公司,決策市場化。
事實上公司運轉效率得到了松綁,國資方面也客觀上真正的從管資金走向管資本的道路,一切按照計劃、預算、達成、考核的方式來,整體上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這才是陳叔陽甘愿居于卿云之下的原因。
之前雄小鴿和楊詡說類似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的話語,陳叔陽不是不知道他們的用意,就是為這小子敲的邊鼓。
其實,來之前他就想好了,只要這個小伙子提出搭班子,他立刻表態擁護,算是對年輕人扶上馬送一程。
雖然他年齡也不大,挨邊50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但是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年輕了,個性非常強勢,能力又非常出眾,如果是他做一把手,將來卿云很有可能會把他頂在墻上下不來的。
這種局面就是老少配不得不面對的事實。
為什么會老少配,本質上就是扶持年輕人,所有人不會看不清局勢的。
陳叔陽雖然是個書生,但也不傻,他坐董事長的位置,坐不穩,反而會被卿云給架空。
還不如自己主動繳槍,表達善意,還能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但此時,卿云提都不提搭班子,也未免太不尊重老同志了吧。
他也知道這個年輕人,其實風評挺好的。
陳叔陽以為卿云不懂,主動的把話頭子牽了出來,算是給卿云一個臺階下,或者說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不過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卿云一臉茫然的望著他,“董事長?誰說我要當董事長?”
他覺得有點搞笑了。
這個架構里面,擺明了他就是要準備去悄悄咪咪的占市場的,怎么可能讓自己明牌?
陳叔陽更是茫然,“不是…王校長不是說,我們兩個搭班子嗎?”
這一點他也想過的,但是他是復華的總經理,卿云要和他搭班子,這必須是董事長啊。
卿云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而后苦笑的感慨著,“老校長…真的是無為而治啊!”
他無奈的給陳叔陽解釋著,手指了指此刻在他身邊裝溫良賢淑的秦縵縵,“我未婚妻將擔任復旦復華的董事,只是董事。”
說罷,卿云又指了指陳叔陽,“老陳,伱兼任IT子公司的執行董事。”
卿云的手指轉向了自己,“我,作為復旦大學的學生,在IT子公司勤工儉學,而老陳你呢覺得我是一個可造之材,所以授權我的這個兼職人員替你管理公司,這很合理吧?”
陳叔陽還沒說什么,秦縵縵忍不住笑了,旁邊的雄小鴿和楊詡也差點被嗆死。
他們開始也以為是上市公司層面的老少配,畢竟簡要方案里面,說的便是由卿云和陳叔陽兩人搭班子。
但他們怎么都沒想到,卿云實際所指的搭班子,是這樣搭的。
還特么的勤工儉學…
雄小鴿和楊詡,在為卿云未來的對手默著哀。
被人這么給陰死的,實在是太惡心了。
陳叔陽也一臉便秘的看著這個年輕人,半響吐出一口濁氣,“你的意思就是你自己擔任IT子公司暫時秘而不宣的總經理嘛。”
卿云不動聲色的將笑癱在他肩上的秦縵縵扶正,給了她一個‘呆會有你好看’的眼神,而后嘿嘿的點著頭。
陳叔陽心里也是松了口氣。
這種搭班子,他愿意。
不涉及他的根本利益,他只需要在IT子公司當好吉祥物就是了,反正也是管不著的。
但是,他的疑惑來了,“小卿,你為啥非得通過復華呢?我覺得…你這個操作,隨便找一個公司都可以達到你的目的。”
很簡單,復旦復華畢竟是上市公司,治理結構相對來說非常規范,卿云在運營IT子公司的過程中,難免會有被上市公司內部控制制度掣肘的時候。
相反,在外面隨便找個殼,卿云也只是要個殼而已,沒那么多麻煩事,處理事情簡單的多。
對于性格強勢的一言堂堂主型領導來說,制度越少越好。
畢竟,越規范,越麻煩。
卿云聞言聳了聳肩膀,“我需要借復旦復華的名字,隨便找個公司,可沒有復旦的名頭響亮。”
陳叔陽秒懂。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企業,推出一款電腦,和復旦大學的上市公司推出一款電腦,在宣傳難度上,完全是兩回事。
雖然不及清北TOP2,但是復旦身處華亭這個市場經濟的最前沿,從話題度上來說,完全不亞于清北。
何況,卿云既然想要陰別人惡心別人,那么復旦這種和他又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牌子,是最合適的。
年輕人,主打的就是一個‘我就是要讓你知道這特么就是我干的’。
到底是少年脾氣,陳叔陽好笑的搖了搖頭,不過一瞬間,他的腦袋便僵在了空中。
不是玄幻片,更不是脖子擰了。
而是他回憶起整個架構后,把事情整個串了串,突然間靈光一閃,心底浮現起一個念頭來。
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陳叔陽緩緩轉頭看向了卿云,“我覺得你好像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啊!”
卿云見他可能明白了什么,拿起桌上的酒杯塞他手里,和他碰了碰杯,笑了笑,“老陳,觀棋不語真君子。”
陳叔陽一臉便秘的仰頭喝下了杯中的酒,然后好奇的看著他,“所以…到最后,幻想集團到底是在和誰打?”
炎黃集團跑到復旦復華的殼子里成立子公司,這是陰人,毋庸置疑。
而卿云本身,在復旦IT子公司里身份秘而不宣,這一定也是在陰幻想集團,其他公司,卿云犯不著這么做。
炎黃集團的行業機是一個全新市場,與幻想其實并沒有多少重疊,復旦復華的筆記本電腦,又是專門為大學生量身打造的,其實也是一個全新的市場,頂天了能和家用市場有一定的重疊,畢竟吸走了部分的用戶。
那么對于幻想來說,它商務機的基本盤,根本沒受任何影響。
卿云不可能忙活了半天,只為了惡心人。
幻想是國企,卿云根本吞不掉,所以他所有的動作就是讓幻想集團不斷地流血,逐步的丟失掉市場份額。
但只要幻想基本盤不丟,一切都是徒勞的,家用市場它隨時可以卷土重來。
陳叔陽不信卿云看不透這一點。
唯一的可能就是,卿云有辦法動幻想的基本盤。
商務機的很大一個權重,是機關單位央國企的集中采購,每一家的份額其實相對固定,這方面按理說他是應該沒辦法的。
那么,戰場在非公企業市場里。
炎黃集團自己不下場,那就一定會有一個重量級的選手下場,完成對幻想的絞殺。
對這小子來說,幻想集團必須倒下去,成為歷史的塵埃。
這一點毫無疑問,否則將來這些事情翻出來,是這小子的污點。
因為,畢竟幻想集團是國有企業。
卿云聞言卻是笑而不語。
陳叔陽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也是。
這種核心機密,他一個邊緣人物,問這,純屬多余。
觀棋不語真君子。
自己只管看戲就是了。
不過,陳叔陽還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那你在和誰打?”
卿云嘿嘿的笑著,這他倒是可以說。
“你說,老大和挑戰者在打架的時候,最受傷的群體是誰?”
陳叔陽聽罷,頓時瞠目結舌起來。
不是因為卿云這非常無恥的話語。
而是,從這話里,他聽出點別的意思。
‘群體’?
畢竟是個上市公司總經理,陳叔陽頓時反應了過來,驚叫著,“你也太陰了吧!”
不過,說罷,他卻神采奕奕的望著卿云,“我覺得,IT子公司其實可以分拆獨立上市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