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哈哈大笑起來,陳悅卻不在意的一飲而盡,將酒杯輕飄飄的放在桌上。
劉建宏等人互相看了看,老實的沒有去給陳悅添酒。
不要自找沒趣。
西蜀的女娃娃,不能喝酒的是真不能喝酒。
但是,一旦哪個女生敢在男生面前端起酒杯,那么請做好被她灌到桌子下面去的打算。
陳悅自己拿過酒瓶給添上,望著劉建宏等人玩味的笑了笑。
劉建宏見狀臉都綠了,雙手合十嘆了口氣,“主席威武!”
陳悅捏著杯子繼續說著,“老幺的栓法,其實很簡單,就是未來他提供平臺,你們如果有想法就自己創業。”
彭昌旭咂摸了嘴唇,“陳悅,你怎么知道的?”
陳悅摸出手機摁亮屏幕,打開企鵝軟件,聳了聳肩膀,“他自己說的。”
眾人看了看,全是她和卿云的聊天記錄。
里面全是公司的討論。
唐芊影頓時一雙漫畫眼瞇成了一條線,她悄悄的摸出自己手機,對比著聊天時間,而后心里冷笑了一下。
臭弟弟手速不錯嘛!
不知道想到了啥,她突然俏臉一紅。
好像確實手速不錯。
“芊影,你臉怎么這么紅?你又沒喝酒的。”坐在她另一側的郭芮溪一直悄悄打量著這兩人的模樣。
剛剛兩人在上面呆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在說什么,而后便是小蘿莉怒氣沖沖跑下樓來,被自己攔住。
“沒啥,有點熱。”
唐芊影的這個理由,讓她自己都沒法相信。
不過眾人也只能信。
心中疑惑盡去的呼嚕娃,將桌面的酒分了,劉建宏舉起了杯子,
“杯中酒!杯中酒!吃完趕緊回家!明天還要上班!”
袁達卻攔下了他,“等一下,老劉,我還有話對陳悅說,你們做個見證。”
原本一副成熟御姐模樣的陳悅,此刻小臉一慌,“老袁,沒必要吧。”
她覺得,有些話不說出來,對彼此都好。
眾人心里一毛,覺得事情有點棘手了。
這場合,太尷尬了。
劉建宏嘶了一聲,袁達一直非常內向,雖然能說上話,但和他們寢室里其他人并不太合拍。
原來…
特么的是這么回事!
老幺這該死的爛桃花!
嘴里一個,筷子上一個,鍋里還不知道有多少個。
彭昌旭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袁達的肩膀,他覺得這方面他是過來人,“老袁,聽我的,真沒必要的。”
說出口,只會大家以后尷尬。
袁達卻笑了笑,“很有必要,不然以后…我可能沒法和你們相處下去。”
他站起了身,笨拙的做了一個紳士鞠躬禮后定定的看著陳悅,隨即輕輕的開了口,
“陳悅,謝謝你,曾出現在我的青春里。”
說罷,他灑脫的笑了笑,“我話說完了。”
眾人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就這?
三個女生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陳悅嫣然一笑,起身回了一個淑女屈膝禮,“袁達,謝謝你曾經喜歡過我。”
倆人相視又是一笑,碰了碰杯子。
袁達抬起酒杯湊到嘴邊,心里輕輕一嘆,“別了,青春。”
而后,一飲而盡的坐了下來。
陳悅側身遮住小嘴,也是一口悶掉。
劉建宏戳了戳眼眶紅了起來的自家青梅一下,悄悄的咬著耳朵,“老婆,他們到底是啥意思。”
郭芮溪輕輕抹了抹眼角,塞了一串五花肉給他,“吃你的!”
高三畢業,有的人,青春也就結束了。
望著沒心沒肺擼著串的自家竹馬,郭芮溪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成熟,大多都是被迫的。
沒有生活的重壓,誰愿意成熟?
坐下來的袁達忽地對著陳悅說道,“我給你說個秘密。”
眾人一臉懵逼的望著他,不知道他要作什么妖。
袁達抿著嘴先笑了笑,“老幺…老幺十六歲生日那天,我們在寢室里偷偷喝酒。
老幺說,如果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話…”
他身邊的馬克、江旭東聽到這里慌了,立刻伸手過去捂著他的嘴。
原本還在擼串的劉建宏,也顧不上燙,一口咽下去,艱難的喊了一聲,“老袁!”
陳悅見狀哪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原本清冷的小臉立刻變得緋紅起來。
一時間,她心里車禍不斷,那只懵逼的小鹿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唐芊影哼哼兩聲,一雙漫畫眼瞇得如同關公撫髯時一般,
“別捂了,來,袁達,把那孽畜的狂想說來聽聽!”
彭昌旭沒憋住笑,“你們那么緊張做什么?那只是老幺喝了酒說的胡話而已,你們還當真了不成?”
卓浪也趕緊打著補丁,“嗐!哪個男生當時沒點那個念頭?”
劉建宏手一抖,趕緊沖著身邊的郭芮溪笑了笑,“老婆,我沒有!”
眾人集體翻了個白眼,江旭東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呵呵!弟弟!”
劉建宏卻管不了那么多,一臉討好的看著郭芮溪的小臉。
郭芮溪自己都沒忍住笑,橫了他一眼,“弄得我像是多霸道一般,吃你的東西!”
見到她的笑容,劉建宏心中大定,看來今晚是不用睡地板了。
他這才看向還在糾纏中的袁達三人,“好了好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就等老袁說完吧。”
見陳悅一臉嬌羞的模樣,他也知道,這事吧…
說一半藏一半的,更容易讓人誤會,說出來可能更好點,不會造成誤判。
其實,他也記不清楚卿云說了啥。
反正…兩個和三個,有多大的區別?
三個是渣,兩個就不是了?
馬克拿開手后,袁達呸呸呸了幾口,怒道,“馬克!你剛剛上廁所的時候洗手了沒!”
馬克眨巴眨巴眼睛,點了點頭,“我去洗了的。”
彭昌旭幽幽的說了一句,“可水龍頭是壞的。”
袁達大怒想要錘人,馬克卻躲到對面,“我真洗了的!”
見眾人一呆,他笑瞇瞇的說著,“只是沒想到沒水而已,但動作我是做了的。”
袁達拎著瓶子要去追殺他,眾人哈哈大笑起來,卻見陳悅一雙瑞鳳眼里滿是寒光。
呵呵!
跟本主席玩瞞天過海是吧!
酒杯重重一頓的陳悅表示,她現在心如貓抓一般。
眾人見蒙混不過去,也只好瞪了袁達一眼。
袁達此時也過了那個興頭。
最重要的是,就算已經放下了,但陳悅反常的反應,讓他心里還是很不是滋味。
“嗐!老幺當時說,如果能三妻四妾,必定要把你選上。”
本還一臉薄怒的陳悅,此時臉若霞飛,“幼稚!無聊!”
一直注視著她表情的唐芊影,心里連連冷哼。
呵!呵!
郭芮溪來了興致,“老幺還說了哪些?”
袁達搖了搖頭,“那次是說到陳悅在高一春游的組織能力時,老幺發的感慨,沒說有哪些。”
唐芊影切了一聲,她還以為還有哪位隱秘的塑料閨蜜可以挖出來。
劉建宏也想起來了,沖著陳悅比了個大拇指,“陳主席,大家當時就對你服氣了。”
高一春游的時候,跟車的都是實習老師,而班主任和科任老師們的大巴車在路上拋了錨。
到了目的地,實習老師們根本帶不動一群熊孩子。
那時的陳悅挺身而出,將幾百號人有條不紊的組織起來。
這就很令人刮目相看了。
事實上,七八個人的協調工作能做好,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能把幾百人組織起來,放在部隊里,可以做營級干部了。
最逆天的是,把高一的學生安排好后,陳悅還幫著將亂糟糟的高二學生協調好。
卿云當時就說,按他爺爺的說法,陳悅當個團長都沒問題。
而當老師們著急忙慌的趕來時,學生們已經有序有組織的開展著原本計劃的活動。
也是因為這件事,在幾個月后學生會換屆選舉里,陳悅理所當然的坐上了學生會主席的位置。
陳悅此時有點恍惚。
她不明白卿云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是說自己的能力強?還是其實他也對她有些好感?
咬著嘴唇的她,有點想抓狂。
唐芊影卻推了她一把,“走啦,再不回家,明天我起不來了,明早一大早就要考科目二了。”
眾人全部呆住了,直愣愣的看著她。
唐芊影難得的有些臉紅。
陳悅哭笑不得,“科目二你還沒過?”
她印象里,唐芊影科目二已經掛了兩次了…
最關鍵的是,大家都是一起報的名,倒樁移庫這事,背點位就行了嘛。
唐芊影卻抓了狂,“你們的點位和我的點位不一樣!!!”
教練在車上、考場上說的點位,是按照普通人身高來的,一般就說男生看哪個點,女生看哪個點。
這個點,其實是根據身高來的,每個人都不太一樣,但大致在一個合理區間。
就像衣服的均碼一般,一般人都能穿上,但是遇上特別胖的人…只能換個碼。
唐芊影的身高,也就只能換點位。
教練也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人,把考場上類似作弊的標記物重新擺放一次。
郭芮溪懵了,“不是啊,考試的時候,教練還可以在場邊通過無線耳機來遙控你操作的嘛。”
唐芊影更氣了,“教練說我坐進去是無人駕駛,根本看不見我!”
眾人笑得人仰馬翻的,芊影大人這駕照,拿得很硬,絕對不存在馬路殺手的問題。
望著遠去的出租車,彭昌旭拍了拍袁達的肩膀,“老袁,你何必對她說那個?”
“是啊,老袁,老幺連唐芊影都還沒搞定。”馬克抱著胳膊,也是無語。
袁達哂然一笑,扭頭看看彭昌旭,“那你為啥幫著唐芊影?”
彭昌旭翻了個白眼,“別比較哈,我早翻篇了。”
袁達戲謔的看了他一眼,“老彭,人心,總是偏的。”
彭昌旭聞言苦笑了一下,沒有開腔。
江旭東琢磨出了味道,頓時嘶了一聲,“你們兩個…嫌老幺事不夠大是吧?”
水晶宮里搞派系?
卓浪打了個飽嗝,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都是閑的!這兩個就是情圣!”
馬克呵呵兩聲,“情圣?老五,你太高看他們了!這兩個就是萌寵小舔狗!”
“罵誰舔狗!”
“老四,找死是吧!”
彭昌旭和袁達眼里綠油油的,準備隨時開打。
馬克擺擺手,“行行行,軍犬!軍犬對了吧?”
“特么的,找打!”倆人對視了一眼,一起動手。
“戰狼!你們都是戰狼!”
“這還差不多!”彭昌旭和袁達拍了拍手,表示這個稱呼很是不錯。
一邊的伍軍翻了個白眼,感覺這倆都是傻子,他打了個哈欠,“走啦!明早還要干活呢!”
2003年7月15日當我們看到日升時,在地球另一端的人,看到的也是日升嗎 這是個地理問題。
不過,這問題放在此時TOP軟件董事長戴禮輝的腦海里,卻關乎哲學。
眼前他人眼里的朝陽,在他心里,卻如果夕陽一般。
帝國斜陽。
TOP集團會議室里,煙霧繚繞。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通紅著。
宋儒華站到窗戶邊,看了一會兒日出,而后轉過身來笑笑,“‘回天計劃’能否成功,就靠在座諸位的努力了。”
眾人聞言立刻起身,在李智的帶領下,一起唱起了TOP的公司之歌《團結就是力量》。
戴禮輝也張著嘴大聲的唱著。
不過心里面卻是一陣膩味。
此情此景,他想起一部叫做《甲方乙方》的喜劇片。
應該給宋儒華戴個鋼盔的,圓了他的將軍夢。
在TOP,動不動便是這樣那樣名字稀奇古怪的計劃,動不動就搞幾十年前個人崇拜那套。
會議室里的歌曲雄渾激昂,但是唱的人有幾個又是真心的呢?
老宋…到底還是被迷了眼睛。
再好的計劃,也要有人愿意去執行才行啊!
時間不長,在日出大亮的那一刻,眾人嘴里的“發出萬丈光芒”也應聲而出,時間剛剛好。
宋儒華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個好彩頭!
他是一個信命的人。
7月,是錦城的雨季,1992年TOP的開業典禮,前面連續好幾天都是陰雨連綿,要不是請帖早已送了,宋儒華都想改時間了。
那年的7月18日,典禮如期舉行。
當宋儒華以公司總經理的身份講話時,恰巧連雨的天空烏云散去。
陽光照亮了樓房、樹木、道路,透過窗戶照在臺上宋儒華的身上。
看著窗外雨后初晴,在講話的結語中,宋儒華說:“我相信,我們的前途會像窗外的陽光一樣充滿光明!“
TOP也確實在此后光明的大踏步前進著,這讓當時的人們在回憶當初的情景時,平添了幾分玄幻的色彩。
此后,還發生幾件靈異的事情,讓宋儒華更信命了。
1996年12月的TOP科學城開業慶典,錦城冬季的連綿陰雨退避三舍,撥云見日。
1997年建設西部軟件園期間,拼命趕工期的施工隊對夏日暴雨頭疼不已。
領導要來視察,日期都定好了,宋儒華抓狂之下,開著車沖進了大雨里。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隨著宋儒華的車輛開動,西部軟件園的雨停了。
而且,雨云仿佛和他不相容一般,隨著他車輛的前進,竟跟著后退著。
宋儒華停在了郫縣紅光鎮的某個位置,而雨云也就止步不前。
以他車輛外十米為界限,一邊是艷陽高照,一邊是大雨傾盆,
宋儒華干脆在車上住了三天,西部軟件園按時完工。
這事讓TOP人津津樂道,認為宋主席便是天選之子。
宋儒華也是這么認為,若天意在他,則戰無不勝!
“現在開始執行主席制定的‘回天計劃’!
第一項,財務工作電話會議!燕京、華亭的財務負責人請接入。”
TOP集團的一號人物戴禮輝開始主持會議。
為什么一號人物不是宋儒華?
因為他是零號人物。
《TOP典章》規定的。
加上宋儒華本人,TOP典章確定了一個14人的最高領導小組,此時除了坐鎮燕京和華亭的兩人外,都坐在這個會議室里。
宋儒華打開了主席臺的話筒,“剛剛我們說了未來的業務開展,現在的首要問題是,我們的家底,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
現在由高總布置財務清查方案。”
高云秋,《TOP典章》規定的集團3號人物,主管財務。
他點了點頭,開始傳達著剛剛討論出來的方案,
“第一項,內部往來清理。
1個月之內,將TOP集團內控股集團與3個區域集團之間、3個區域集團之間的內部往來全部清理完畢。
超過2003年8月15日未清理完畢的,由債權單位自行負責。
內部往來的清理以2003年6月30日為基準日,清理內容包括因資金拆借調動、經營業務工程、如房租、水電等內部費用結算、周轉借款、其他掛賬等形成的各類內部往來。
清理工作的方式以債權方為主,按‘誰提請、誰舉證’的原則,由債權單位提供債權數據和相應憑據。
債務單位對于債權單位的債權數據和相關憑據經核實后,又無正當理由的,必須在2個工作日內由法人公司董事長郵件或書面予以確認該債務金額,否則債權單位可直接上報TOP集團清理工作領導小組組長宋儒華主席,直接進行確認。
“內部經濟往來必須按市場化原則進行!”
“教育集團和3家上市公司的債權債務數據和相關憑據,要單列處理!”
聽到這里,戴禮輝亡魂大冒。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