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破產了…”
秦縵縵的小臉上寫滿了委屈。
卿云:???
這話怎么說的?
秦縵縵的情況,他是很清楚的。
因為秦家的家規,前世秦縵縵確實上大學后過了一段時間的‘苦日子’。
那妮子開銷不小,積攢起來的壓歲錢根本撐不了多久。
事實上,很長一段時間,她是靠著卿云在厚樸集團的工資和她媽陳婉悄悄的接濟養活的。
直到她有了獎學金,卿云也靠著自己的努力不斷的升職加薪,倆人的日子才松快了起來。
畢竟燕大的獎學金,只要你足夠優秀,大學四年上百萬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
不過…
現在就破產了?
這個時候,她又沒什么開銷的。
秦縵縵嘟著小嘴,悻悻的說著,“按照你說的5月12號中午平倉,當時的連豆合約價格較你的開倉價,最終的漲幅是56。
也就是說伱投進去的兩萬塊錢,現在是22.4萬。”
卿云聽著有點懵,“怎么會漲這么高?”
他沒有先關注收益問題,而是這個漲幅,超出了他的預計。
這是期貨市場,不是華國那神仙一般的大A股市。
期貨市場有著完善的現貨對沖機制,一旦價格出現了太大的變化,多空雙方可以通過市場上的現貨來調節。
陡然漲這么高,一定是有基本面的變化才對。
可自己完全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啊。
秦縵縵使勁兒的搓著被角,小臉上寫滿了憤怒,“我怎么知道!
5月11號的時候還只有31的漲幅,等到我們約定的平倉時點突然就暴拉了25。
而等過了平倉時點后,價格又快速回落到了31附近。”
秦縵縵感覺她被針對了!
卿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也沒有深思什么。
單日價格突然的盤中巨幅拉升回落,這相對合理。
期貨市場里面經常見到,也可能是他沒記清楚,畢竟通常關注的都是收盤價。
畢竟錢是賺到了的。
他笑了起來,“那不是挺好的嗎?”
比他預計的,足足多了10萬。
可不要小看這10萬。
他原本就是打算,賣了發卡后,便重新回到豆粕市場上反手做空的。
依舊還是單邊行情的市場,本金就意味著最后的收益是多少。
這次回調,非常的徹底。
連豆合約的價格不僅回到了年初的價位,還擊穿了前面幾年均線,他再吃一個30一點問題都沒有。
20倍放大的情況下,實際就是600的收益,10萬就不只10萬了,而是60萬。
本來還在為商業計劃不能按時實施,心里有些不痛快的他,此時來了一個意外之喜啊!
這也為上了大學后的操作,提供了有利的支撐。
這是好事啊!
可…這怎么又和秦縵縵破產扯上關系了?
秦縵縵的眼眶都紅了,小臉上全是懊喪,“當初開倉的時候,不是搭著厚樸集團的嗎?
雖然是獨立核算,但是也是和他們是一體的。”
卿云頓時明白了過來,哭笑不得,“咱爸是不是比我們早賣了?所以…我賺的是你的錢?”
隨即他眨巴眨巴眼睛,在心里盤算著。
呦吼,好像差不多啊。
前世秦縵縵上大學時,小金庫也就10萬左右,其中還包括了考上大學,幾個叔伯給的禮金。
扣掉這部分后,她手里好像也就七八萬左右。
當時,秦縵縵還抱怨過,家里的長輩一個比一個摳門。
其他普通家庭孩子考上大學收的禮金,都不只那點。
秦縵縵委屈的點點頭,抽了抽鼻子,“都還不夠,本來我還坑了我爸1萬的,結果最后還得找我爸借三萬。”
“你爸?”卿云愣了。
秦縵縵又點了點頭,一回想起這事,她心里便氣得不行。
本來還想找他爸兌現上次承諾的封口費,結果一算賬,好家伙,倒欠3萬整。
卿云聽得肚子都笑疼了。
秦縵縵本就氣得肺管子疼,再看他這副模樣,心里一陣悲戚,眼淚花都要下來了。
“沒事啦,老公養你!欠爸的錢,我來還。”
卿云見狀,趕緊抱著安慰起來。
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個態度。
他去還錢,就算秦縵縵肯,秦天川也不會肯的。
秦縵縵擦了擦眼角,搖著頭小臉郁郁的說著,
“哥哥,這事你不要管!以后我節約點,我爭取用我的獎學金來還。”
想起那老頭的可惡嘴臉,秦縵縵就一肚子的火。
雖然實際上都是左錢包右錢包的事情,但管家婆的第一仗,竟然虧錢了!
這簡直侮辱了自己西蜀女人的血脈!
秦縵縵的胸膛一鼓一鼓的,卿云看得有些心疼。
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查查當天的成交統計,看看開倉平倉龍虎榜都是什么席位。”
老丈人和老婆,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秦縵縵不傻,卿云的話剛說完,她就明白了過來。
也不管身上穿沒穿衣服,她黑著臉跑到會客間拿來了筆記本。
一通操作后,秦縵縵對著屏幕,波濤如怒,脖頸之上的青筋抽搐著。
半響,臥室里響起了一陣怒吼聲,“啊!!!秦天川!!!我跟你沒完!!!”
也許是因為自己賬戶又看到滿血復活甚至多一位數希望的緣故,也許是臭哥哥終于出來了她也松了口氣,秦縵縵睡的很香,很踏實。
一夜無夢,直到被清晨的鬧鐘叫醒。
一看時間不過六點,撐起身子在熟睡中卿云額頭上吻了吻,她便起床套上睡衣,來到了房車里的廚房。
做菜,她確實不會做。
但準備簡單的早餐還是沒問題的。
烤面包片,是多士爐的事,煮雞蛋,放在煮蛋機上面,加點水就好。
橙汁、牛奶,從盒子里倒出來,有手就行。
培根、芝士片、生菜都是現成的。
對男人很好的番茄,稍微有點麻煩,但也不過是洗好后幾刀的功夫。
弄完一切的秦縵縵覺得,貌似做廚娘也不是太難嘛。
以前不會,是不是因為本宮其實在廚藝上也是天資聰穎,只不過是以前愛偷懶?
拍拍小手,得意的拿出相機拍了個照。
這可是她第一次為他準備早餐,必須記錄下來。
收拾完一切后,秦縵縵這才回到臥室,坐在床頭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熟睡中的男人。
他的鬧鐘,昨晚她便偷偷關掉了,想讓他多睡一會兒。
不過,也是時候了,再晚點,就沒時間吃早餐了。
但她想讓他自然的醒來,于是起身拉開了遮光布,只留著一道白幔遮擋著外面的視線。
做完一切的秦縵縵干脆悄悄趴在他身邊,小手支著下巴,等待著卿云的蘇醒。
自己怎么挑男人的?
這小子怎么就這么帥呢?
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睫毛長而微卷,立體的五官,堅挺的鼻子,光滑的肌膚白白凈凈,背對著陽光,看著肌膚都在發光。
好想親一口啊!
秦縵縵看著卿云的嘴角,蠢蠢欲動著。
卿云的嘴角此時逆著光,微微抿出一道優美的弧度,閃著奪目的光彩。
光彩?
秦縵縵發現了華點。
用床頭的紙巾,輕輕的擦了擦,而后一臉嫌棄的丟在一邊。
睡覺還要流口水?
轉過身來的她,忽然又愣住了。
自己在嫌棄什么?
昨天接吻的時候,好像他的口水,她也沒少吃。
難道是嫌棄不新鮮?
這個想法讓秦縵縵自己都好笑起來,不過望著臭哥哥的嘴唇卻有些意動。
眾所周知,女人澀澀起來的時候,就沒有男人什么事了。
女帝更是如此,不僅言出法隨,且‘我想到了,于是就完成了’。
剛剛還是意動,下一刻她的嘴唇便A了上去。
堪比曹賊的卿云,雖然被這段時間的中藥將睡眠質量調理的很好,但畢竟生物鐘還在身體里持續的運行著。
這時的他本就處于正要蘇醒的狀態,突然之間嘴唇上傳來潤潤的感覺,讓他亡魂大冒。
在這一刻他想起了故鄉里那些神出鬼沒的蛇,身子一僵,雙手閃電出手往著秦縵縵的脖子上掐去。
好在鼻尖出來的熟悉味道讓他反應過來,在觸碰到她頸部的肌膚那一刻,變掐為撫,右手順著往下滑去。
幸好兩人都不是睡覺開口呼吸的人,雖然沒有漱口,秦縵縵的小嘴里卻滿是甘甜。
纏綿了好一會兒,直到一陣鬧鐘響起,兩人才戀戀不舍的分了開來。
“好想趕緊考完!”卿云喉頭聳動著,這溫柔鄉讓他完全不想去學校早朝了。
清晨的他,亢奮的很。
秦縵縵嘿嘿直笑著,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額頭,便強拉著他起了床。
兩人站在洗手臺前一起刷著牙,秦縵縵望著鏡子中兩人相同的動作,笑眼盈盈的。
以后…
每天都要這樣!
去你的集體生活!
她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在學校旁邊敲詐他爸一套房子。
用過早餐,秦縵縵趕緊打理著自己,趁著時間,卿云卻將杯子盤碟洗了出來。
見咬著橡皮筋,正準備扎一個高馬尾的秦縵縵很是疑惑的看著自己,卿云在龍頭下清了清手,“家務,應該是大家一起分擔的。”
秦縵縵眨巴眨巴眼睛,趕緊點了點頭。
她本來是準備放在那里,讓保潔阿姨洗的。
不過臭哥哥這么一說,也挺好的。
小兩口的生活,何必讓第三人來打擾呢。
將垃圾袋帶出房車,和外面執勤的安保打過招呼后,倆人便朝著學校走去。
至于身后跟著的兩個安保,秦縵縵和卿云也無可奈何。
其實,只要不去留意,也發現不了,就當他們不存在吧。
也不要為難別人,安全第一。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兩人一直牽著的手還是分開了。
好歹,給站在學校門口的教導主任糜兵點面子。
站在臺階上的糜兵,老遠的就望見兩人,正準備轉身裝作看不見的時候,見兩人的手分開了,嘴角還是一翹。
經歷了深蹲事件后,他很清楚,這兩人不是怕他,而是尊重。
望著倆人說笑的背影,糜兵不自覺的摸了摸下巴。
挺好的,也挺般配的。
卿云感到今天的校園不正常,但又說不出是哪里不正常。
秦縵縵笑嘻嘻的解釋著,“別想了,是你出來了,大家都在看你。”
卿云頓時明白了過來。
畢竟,也算是轟動一時的事件。
不過,他也瞬間明白了,為什么昨晚秦縵縵要讓自己出去住的含義。
特么的,就是用此刻一起走進校園的恩愛,破除著唐芊影不顧生死也要和他在一起所帶來的影響。
這婆娘確實是800個心眼子,走一步看三步的。
兩人的腳步在教學樓前停了下來。
此時他們面前是一副畫。
正是他們班畫的那副哪吒版‘勇者斗惡龍’。
卿云挑了挑眉頭,臉上寫滿了疑惑,“怎么給搬這里來了?”
秦縵縵笑著解釋著,“因為感冒的形勢問題,逸夫先生的行程推遲了,所以新教學樓的啟封儀式也推遲了。
據說要到下半年去了。而田校長覺得這幅畫很勵志,特別是你的字,讓他很是滿意,于是就擺在這里嘍。”
說到這里,秦縵縵忽地問道,“哥哥,為啥這幅字里面,還是沒什么悲憤的韻味啊?”
這也是之前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點。
卿云在新教學樓里呆的時間并不短,至少一節課的時間。
怎么寫出來還是只有雄渾之意,而不是之前定的悲憤基調。
卿云笑了笑,對此他并不想解釋什么。
難道告訴她,他突然想通了,要‘美人、美人、美人…’嗎?
不過避而不談是肯定不行的,他無奈的開了口,“有你了,哪還有什么悲憤?”
秦縵縵抿著嘴笑得很甜。
她知道他在說謊。
因為學國畫的緣故,她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筆意、筆勢的含義。
臭哥哥這幅字,有一種氣吞山河如虎的氣勢,更有一種叫做野心的存在。
她也不打算說破。
少年當有凌云志,萬里長空競風流。
自家男人有志氣,有野心,挺好的。
倆人駐足在這里觀看的身影,也吸引了不少的同學過來打招呼。
早上的時間本就不充裕,都是掐著一個時間段進校,在學校里遇上同班同學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為他慶賀的同時,也在紛紛夸贊著這副墻畫的提氣。
往教學樓里走著,卿云越看越不對。
“怎么樂器都搬出來了?要開藝術節了?”
望著天井形成的教學樓大廳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樂器,他滿是疑惑。
都特么的要高考了,還玩藝術?
“田校長說,最近大家過得太憋屈了,讓擺上樂器,課間沒事的時候大家可以玩玩音樂,舒緩舒緩情緒。”
周莉在旁邊解釋著,挽著的胳膊正是唐芊影的。
秦縵縵冷冷的掃了一眼正向她撲閃漫畫眼的唐芊影,重重的哼了一聲。
唐芊影卻不以為意,笑瞇瞇的上前去挽著她的胳膊。
秦縵縵差點被氣笑了,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堆起了笑容。
沒辦法,大庭廣眾之下,她要保持形象。
唐芊影壓低了聲音,“弟妹,投降輸一半好不好?”
秦縵縵愣了一下,低頭望著身邊的那雙漫畫眼,一時之間被整不會了。
唐芊影一邊拖著她往前走著,一邊小聲說道,“我現在只想做個好姐姐。”
“為什么?”秦縵縵想不通,為什么變化會如此之大。
唐芊影凄笑了一聲,郁郁的說著,“沒有回應的愛,再堅持下去有什么意義?”
秦縵縵默然了,而后緊了緊自己的胳膊。
唐芊影的話,和昨晚從臭哥哥嘴里得到的信息,兩相一印證,邏輯自洽了。
她心里微微一嘆,對著唐芊影反而有些愧疚的心思。
畢竟,在她自己最孤寂的時候,是這個小姐妹陪著她渡過了童年時光。
要怪,只能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卿云。
好吧,既然你投降了,我也不會趕盡殺絕。
但你千萬不要起什么壞心思,否則我的出手會更狠的。
走過樓梯轉角的時候,挽著秦縵縵的唐芊影對著樓梯下和劉建宏等人走在一起的卿云,隱蔽的做了一個Wink。
昨晚,她躺在床上,糾結著如何面對父母怒火時,忽地也想清楚了。
既然是跟隨跑的大戰略,她何苦跟秦縵縵硬剛?
秦縵縵此時的優勢,太大了。
芊影大人才沒有那么傻,現在需要迂回、轉進!
否則,高考后,秦縵縵的出手,自己擋不住的。
先投降穩住她,進了大學再伺機而動。
華亭財經大學和復旦大學,也就隔著一條街而已。
既然那個臭弟弟對自己是有那個心思的,自然也就有機會。
望著倆女開始談笑風聲起來的背影,劉建宏等人感覺這世界太特么的不真實了。
現在對于秦縵縵和唐芊影,幾人心里都是替老幺為難。
秦縵縵這段時間為了老幺的一舉一動,徹底征服了他們。
此刻,就連彭昌旭現在都沒法完全偏向唐芊影了。
今天一大早,幾人便早早的起了床,悄悄跟在唐芊影的身后,就是擔心兩女見面時起沖突。
別搞成撕逼大戰了。
結果特么的一點事都沒有。
只能怪那個老幺太渣了。
五個呼嚕娃齊齊的對著卿云呸了一口,“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