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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6 這個姓氏遇害率這么高的嗎?

  “唔——”

  長岡從沙發上緩緩睜眼,伸了個懶腰。

  心理醫生的辦公室里很安靜,而那位早乙女小姐,依舊還坐在他的對面。

  “你醒了啊。”

  “嗯…我睡了多久,早乙女小姐?”

  “放心吧,這次超過的時間就不收費。”

  “謝謝。”

  長岡講述完高中時期給自己留下心理陰影的經歷后,居然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這里的沙發很松軟。

  也可能是因為與早乙女小姐談話的過程,確實感覺很放松。

  這些天完全沉溺在焦慮和不安之中的長岡,難得睡得還不錯。

  早乙女收起筆記本,從位置上站起來:“長岡先生,回家也好好睡一覺吧,你看起來很需要休息,希望今天的談話能對你有所幫助。”

  “我會的。”

  長岡也起身。

  心理咨詢都是按小時計費的,現在既然已經超時,他也就不好再多待了。

  至于“江川和青柳”的事情。

  長岡就是需要把那些事情向別人講一講。

  說出來以后,好像確實好受了不少。

  等到長岡一彥離開,便只剩下早乙女愛一個人待著了。

  她重新在沙發上坐下,隨手翻動那本實際上并沒有記錄下與心理治療相關內容的筆記本。過了好一會,突然沒有任何征兆地對著無人的辦公室開口:

  “瀧,剛才說的你都聽見了吧?那個男人說的東西,是你一直要找的嗎?”

  無人回話。

  但在她對面的沙發底下,有什么東西緩緩爬了出來。

  那是一個由干枯稻草編織成的小人,大概有兩個巴掌大。

  稻草小人順著沙發窸窸窣窣地吃力向上爬,直到爬上了松軟的坐墊,又如同一位淑女一般端正坐下。

  它的臉上鑲嵌著兩顆大小不一的紐扣充當眼睛,嘴巴位置則是由幾條細線縫成。

  稻草小人仰面,一大一小的紐扣眼睛似乎在與早乙女對視。

  但它依舊沒有回話。

  這個稻草人本來也就不能開口。

  不過,小人由細線縫成的嘴巴卻是緩緩“張開”縫隙。

  從下面的干枯稻草里面,一枚漆黑的長釘被緩緩推了出來…

  那枚黑色的釘子落在沙發上,又滾下地面。

  一聲清脆的聲響之后,便如同一件易碎品一般摔成了幾截。

  早乙女朝地上碎裂的釘子看了一眼,先是沉默,而后愁眉不展地重重嘆一口氣:“那我們該怎么辦,瀧?你說過的,逢魔時想要你死…”

  第二天。

  接受完心理治療,晚上也睡了個好覺的長岡一大早便回去會社里工作。

  他走進辦公室,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

  昨天下午休假去看心理醫生之前,他的桌面上就堆放了幾份文件,本來是想著今天回來,要抓緊把手頭的幾件工作事項完成。

  “誒?”

  但才剛坐下,長岡就感覺到了困惑。

  桌面上放著的幾份文件全都不翼而飛了,昨天明明是整理好放在桌角的。

  正巧,這時候部門的課長從長岡的位置邊上走過去,有點摸不著的長岡便開口問道:“增井課長,前天您交給我的報表…”

  “那個啊。”增井課長停下腳步,“已經完成了。”

  “完成了?那么合同…”

  “那份合同要修改的地方也已經修改好了。”增井課長進一步解釋,“昨天下午你不是休假嗎?然后你的工作有其他同事幫忙做了。”

  “其他同事?”

  長岡依舊無法理解。

  部門里的同事全都忙得要命,誰會有閑工夫把他手頭的事情給做掉?

  而且,填報表這種事情姑且不說。那份合同,可一直都是長岡在經手的啊。

  “哦,忘了說了。是新同事,昨天下來剛來報道的,長岡你也和人家打個招呼吧。”增井課長朝著長岡的身后招了招手,“喂,青柳桑。這位就是長岡,昨天下午你們沒有見面…”

  長岡錯愕地盯著增井課長一開一合的嘴唇,在聽見“青柳”這一姓氏后,他就徹底呆住了。至于課長接下來又說了什么,也完全都聽不清楚。

  他只感覺到頭暈目眩,還伴隨著激烈的耳鳴。

  不,不。

  只是湊巧同姓而已吧?

  就算“青柳”這個姓氏并不是非常常見,但總歸會有人姓這個的。

  不要自己嚇自己,青柳早就已經死了。

  帶著如此的念頭,長岡猛地轉過頭去。

  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一個人影,離他不過兩三米。

  “你…你…”

  等看清那人樣貌的一瞬間,長岡的瞳孔放大,胸口劇烈起伏。

  恐懼夾雜著眩暈,以及強烈的嘔吐感涌上喉頭。

  那張臉…

  雖然和高中時期相比,略微有些不同,更加成熟了幾分。

  但那張溫和,人畜無害,彬彬有禮的笑臉。

  長岡對此再熟悉不過,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就是青柳沒錯!

  “怎么了,長岡君?”

  青柳微笑著看向長岡,表情自然,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都和記憶中的死者完全重合。

  “別、別過來!”

  長岡驚慌地后退,后腰用力撞上了自己的辦公桌。

  文件盒、訂書機,還有一把開信封用的剪刀,都嘩嘩掉落到地面上。

  剪刀于冰冷的地板上顫動,刀口反射著從天花板上落下的白熾燈冷光。

  “怪物!”

  長岡尖叫起來。

  東京都,對策室大樓。

  神谷川輕車熟路走進結成真劍佑的辦公室,也沒拿自己當外人,直接隨意在一張椅子上落座,并且開口道:“發生什么事了嗎?這么著急叫我過來。”

  結成大叔前不久一直帶著長友正男出差,最近這一個星期才剛回來。

  而神谷今天來對策室,也有由他主動聯系過來的。

  一般來說,只有發生了某些大事,或者感覺某件事情神谷可能會感興趣,結成才會把親自將這位鬼神弟子叫過來。

  這一次也不例外。

  “嗯…你看看這個。”

  結成遞過來一沓資料。

  神谷川將其翻開,發現這是一些近些年所發生的兇殺案卷宗。

  案卷發生的地點分散,且兇殺案的動機也各種各樣:仇殺、情殺、謀財害命,或者干脆就是某種特定條件下的激情殺人。

  而且案件,都被各地定性為與靈異事件無關。

  其中有一件被特別標注出來。

  這件兇殺案的性質很惡劣,案件細節也駭人聽聞。

  發生于十年前的名古屋附近的一所中學里。

  行兇者與被害人同為那所學校的學生。

  兇手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割開了死者的脖子,并且剖開了死者的腹腔。

  而簡單查看后,可以很快注意到,這份資料中五花八門的案件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受害的死者姓氏是相同的——

  “青柳?”

  神谷稍微有些意外。

  對于這個姓氏他可是有著深刻印象的。

  他也知道一個“青柳”。

  那個青柳因為曾經遭受了村八分,絕望之際求助于暗淤加美神,最終完成丑時參拜,制作了成套的子取箱,將整個小彬澤的活物全部咒殺。

  這也使得小彬澤地區至今都還是荒地,也從此從行政地圖上抹去。

  嘩嘩。

  神谷繼續翻動卷宗資料,對比那些案件之中被記錄下來的死者信息。

  受兇殺遇害的青柳,姓氏相同,但名字并不一樣。

  而且年齡也不盡相同,有學生年紀,也有青壯年,乃至老年人。

  性別也是有男有女。

  至于死者的樣貌…

  通過查看資料里面附帶的一些受害者生前照片來看,這些死者在外貌上有種詭異的神似感。

  都是外表看起來溫和、文弱,帶有彬彬有禮氣質的人。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們的眉眼,眉峰細膩柔和,眼眸清澈深邃。不管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哪怕只通過簡單的照片,都會有一種他們仿佛是同一個人的古怪感覺。

  “這些都是各地警局里的資料吧?這里的案件最早發生在十幾年前,最近一起就在今年。事發的地點看起來毫無規律可言,非常分散。怎么突然想到要把這些事件集中在一起的?”神谷川將手里的資料放下。

  結成真劍佑:“一個多月前,有人向不同地方的對策室分部,匿名投遞了一些資料。嗯,就是關于不同地方的幾起青柳遇害案的。”

  “這些事件,分散在各地并不能引起當地的高度注意,但是被刻意集中在一起,就顯得有些古怪。”

  “所以,下面就把這個情況,連帶匿名投遞的資料都轉交到了總部這邊。然后我們的人就著這一點開始調查…從統計上來的數據來看,事情顯得更不對勁了。”

  神谷川:“什么樣的數據?”

  結成真劍佑:“就是,統計了一下近三年的兇殺案件情況。在過去的三年多時間里,日本全境所發生的兇殺案…不包含未遂,一共有3400余起。而其中姓氏為青柳的遇害者,有52個。這還只是被明確記錄在案的情況。”

  過去三年左右的時間里,被警方記錄在案的,因兇殺而死的“青柳”有52人。

  對比3400起的基數,占比大概有1.5左右。

  乍一聽好像沒什么,但事實上,這個數據很不正常,已經稱得上詭異了。

  “如果這52個受害者的姓氏是‘佐藤’的話…那或許還不值得吃驚。但‘青柳’這可不是個人口很多的大姓啊。”結成大叔繼續道。

  他所說的佐藤,是目前日本人口姓氏占比最高的姓。

  好像還有專家說過,如果不改變日本女性結婚以后改夫姓的習俗,那么通過公式計算,大概過個五百多年日本的所有人都將姓“佐藤”。

  而哪怕是“佐藤”這樣的大姓,在日本的占比也不過才1.6左右。

  如此一對比,姓氏不算太大眾的“青柳們”遇害頻率就顯得有些過高了。

  要么這個姓氏的人本身自帶嘲諷。

  要么就是…這些兇殺案的背后,有某種詭異的力量在推動。

  結成真劍佑:“而且你也看見了,通過整理一部分資料可以看到,這些遇害的死者照片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相似感。”

  是的。

  就算拋開數據不談。

  這些遇害的“青柳們”,生前照片的那種神似感也很能說明問題。

  “小子,你怎么看?你覺得這算是某種詛咒嗎?”結成大叔揉了揉太陽穴。

  “詛咒?你的意思是,懷疑這些事情和曾經小彬澤的那個青柳之間存在關聯?”

  “或許吧。”

  小彬澤的青柳,因為其生活年代較為久遠,所以沒有關于他的照片資料留存。

  沒人知道他長什么樣。

  甚至,此前神谷川也是通過香月家族里找到的日記,才了解到青柳的事情的。直到現在,他都還只知道那個青柳的姓氏,連對方的名字都已無從知曉。

  可是,這個人非常重要。

  不單單因為他做出了能夠抹殺一整個區域的咒物子取套箱。

  更因為,這個青柳是目前已知,除去歷史上的瀧夜叉姬以外,第二個可能成功進行了“丑時參拜”儀式的人。

  也是就是說,青柳的背后很大概率是與暗淤加美神相關聯的。

  而那頭詛咒龍神,至今和神谷川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關系。

  “哦,對了,還有這個。”結成真劍佑又從桌上拿起一張A4紙遞給神谷川,“這張紙是下面對策室分部,所收到的匿名包裹里面附帶的。”

  神谷川朝那張白紙上看去。

  上面只有打印出來的黑色字體——

  “這個資料是誰投遞過來的,有查到線索嗎?”神谷川的視線落在紙張上。

  “現在還不知道,下面的分部沒有找到那個人。”

  不管向對策室投遞資料的人是誰,對方對于“青柳”的事情,都顯得了解的有些過于詳細了。

  神谷川很快便聯想到了什么:“之前平將門事件發生的時候,也有個神秘人在暗中協助對策室。”

  “對。”結成點頭,“那一次和這一次,很可能是同一個,或者同一批人。”

  平將門的事情也與暗淤加美神直接關聯。

  甚至那頭龍神差一點就在平將門的身體上復蘇了。

  所以,這兩起事件背后,躲藏起來給對策室提供情報的,還真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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