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剛才那局絕好調,已經齊了‘豬鹿蝶’,馬上還要拿到‘月見酒’了啊!眼看比分都被我追上來了…你最好真的是有要緊事!”覺跟隨神谷離開付喪鄉時,抱怨連連。
神谷川剛才找到工匠姐姐那會,她正在和瀨戶大將玩花扎牌。
花札是日本一種傳統的紙牌游戲,在江戶時期就有了。
神谷對這種紙牌游戲了解不多,只是知道大概玩法是用不同的牌面湊齊規定的“役”來獲取分數取勝,像覺說的“豬鹿蝶”、“月見酒”,都是花札里“役”的牌型。
另外,好像成立于清朝光緒年間的“百年老店”任天堂,最早的前身誕生時,就是靠賣花札牌起家的。
“要緊事,很急。跟我去趟犬鳴峠。”
如果不是特別情況,神谷也不太想打攪覺姐姐休息時的雅興。
但現在也只能說抱歉了,事情真很急!
“啊咧?離開高天原嗎?”
覺對于離開高天原安全區這種事情,多少是有點抵觸的,但看神谷的表情非常認真,到底還是沒有反對。
二人很快到了犬鳴峠的犬鳴隧道之外,那塊不詳的千引石碎片就被暫時安置在這里。
“這個是什么?”覺摸著下巴,好奇打量那塊年歲已久的石板。
“黃泉的東西,黃泉比良坂上的千引石碎片。貌似和我的神櫝一樣,能給黃泉的陰神使用,較為便捷地實現在常世各個區域傳送。”神谷將自己掌握的信息詳細講了。
“那這東西不是很危險?”
“所以才找你來看,看看我們該怎么處理這個東西。”
覺沒有再多說什么,那只黃金色的異瞳變得流光溢彩,她圍繞著千引石碎片上上下下多看了幾圈,又頻繁地摸摸敲敲,大概十幾分鐘后,金色瞳孔的光芒才平息下來。
“怎么樣?”神谷問她。
“結合你講的情報,我大致是弄明白這東西的作用了。好像確實是聯接著某個地方門戶的,不過要身上氣息和石板相同的使用者才能激活。”覺的鑒定結果,和《怪談物語》提供的信息一致,但隨即,她又補充:
“感覺和你的神櫝區別還是很大的啊。平時我們工匠就算攜帶了高天原的通信證,想要使用神櫝不是還需要你的許可嗎?這東西,好像只要是氣息趨同的使用者就可以用,而且激活以后可能是打開一道短時間恒定存在的空間罅隙,無論誰都能通過那道罅隙過去另一邊…反正給我的感覺是這樣的。”
“你的意思是…?”
覺比劃著手勢:“黃泉不是你的敵人嗎?如果這塊石板連接的真的是黃泉比良坂,那說不定你有利用這東西出其不意直接殺到敵人大本營門口的機會。”
“先不說黃泉陣營的門口到底會有什么樣未知的危險。就算我真的自信心爆炸,想要奇襲黃泉,但聽你的意思,那也得找個黃泉陰神幫我開門才行吧?”
“是這樣的沒錯。”
“問題是我去哪找愿意幫我開門的黃泉神啊?”
“以后說不定會有呢。”覺大大咧咧拍了拍神谷的肩膀,“自信點,你可是要當鬼神共主的,以后收服一個倒戈向你的黃泉神也不是沒有可能嘛。而且,還有那個神骨,我記得你有一塊黃泉神的神骨。”
“現在是兩塊了。”
“啊?又多了一塊?”覺有些詫異,但驚奇的神色在她的臉上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自己的老板能做到的出人意料的事情還是蠻多的,多少已經習慣,“如果跟隨你的式神怪談接納黃泉神的神骨,沒準身上氣息也會被千引石認可呢?這方面我也只是猜猜,畢竟我也是最近才了解到神骨的事情。”
“就算是這樣…感覺比起討論怎么利用千引石,更多的還是應該先說怎么處理這東西可能帶來的危害吧?”
“交給我吧。用一塊通行證當素材,改造一下這塊石板,我有信心把它的變得和神櫝類似,就是使用得經過現在高天原主人,也就是你的許可——放心吧,我上次有造神櫝的經驗,所以沒問題。只不過,這塊千引石雖然原理和神櫝有共同之處,但到底還是黃泉的東西,以后想要激活,還是得需要黃泉陰神的力量才行。”
覺姐姐之前的確制作過一塊空白神櫝,所以對于“傳送裝置”的原理,有了不小的心得體會。
工匠也是會成長的嘛。
作為神工巧匠,覺在道具素材方面的造詣還是非常高的。
看她信心十足的樣子,神谷也稍稍放心下來一些。
改造千引石碎片,將其變為徹底變成神谷一方的形狀,為我所用,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處理方式。
最起碼這石板成為黃泉暴兵點的潛在風險可以得到解決。
至于能不能找到黃泉陰神來開黃泉比良坂的門,這個就日后再說吧。
神谷目前還沒有主動襲擊黃泉的打算,這種事情得以后實力再強一些再做考慮。
陪著覺姐姐忙活了好久,直至將千引石徹底無害化處理。
為了保險起見,神谷后續依舊沒有取走千引石,而是將它留在了犬鳴峠,讓狗子拖著石碑轉移到犬鳴谷村的那口枯井之下封存,并且安排一個小小老頭身外身始終在井口盯著。
隨后他又將新拿到的兩件素材,也就是青玉紫玉、夜食蜃氣交給了覺。
之前的預估判斷沒什么問題,青玉紫玉確實可以拿來做神社的核心素材,為神社增添至高的海洋權柄,和化鯨的相性極佳。
除此之外,覺姐姐構想的海洋神社還是座情緒社,她提出要把現在已經持有的哀核與悲核一起打造進去。
小鯨魚海國國主力量來源之一的海洋權杖,核心是須佐之男的眼淚化成,“悲哀”和小鯨魚也是存在間接的相性的,就是之后怎么在傳播過程中,將這種情緒的信仰和化鯨綁定在一起,還需要再下一番功夫。
覺:“等這座海洋大社制造完工,你手下的神社就有掌握了六種情緒,到時候給你造情緒大社的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就是不知道,你本身對于香火信仰的汲取程度到了什么水平。”
“成神的完整途徑需要肉靈骨,合格的‘肉’才能承載足夠的‘靈’,從而步入最低級的神明狀態,嗯,就是荒神階級…”
隨著己方實力不斷加強,手下的荒神數量不斷變多,通過日常研究式神的狀態,時不時給他們做身體檢查,神谷川對于“成神”的理論把握也慢慢變得得心應手起來。
“通過你造的特殊神社,式神們汲取的信仰會微弱反哺鬼神之力給我的‘肉’,也就是我的身體,但就目前而言…我感覺我的身體還無法完全撐起‘靈’的存在。”
“那你可得再加把勁了。這方面我也給不了你什么建議,只能口頭為你加油。”
覺將青玉紫玉收走,之后應該是打算羅列建造海洋神社所需的材料清單。
夜食蜃氣也被她一并取走,要研究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以拿來強化蜃氣布袋。
關于布袋的強化,覺是說之后可能需要座敷那種給道具素材賜福的奇特能力協助。
不管是神社建造,還是蜃氣布袋的強化都得投入不少的時間精力,工匠姐姐接下來有得忙了。
總之,在海國里得到的收益,最后都被處理妥當。
神谷川花了大量時間忙活完戰利品處理的事情,之后才回去海國見人魚族和蟹族。
簡單告知他們海國的危機已經處理完畢。
對此,兩邊的海族其實都有些難以置信。
但神谷也沒有什么精力再多做解釋,反正之后還得再回海國,查看這邊是不是真的太平下來。
起碼得等到這一次的月隱之夜,紅潮真的沒有如約而至才能徹底下定論。
然后先前答應磯姬的,用化鯨的力量為他們祓除身上紅潮烙印的事情也會慢慢去做。
或許等一切真的結束,也可以帶蟹姬到現實里轉一圈。
反正之后一段時間,估計還得頻繁到海國這邊來。
同海族告別,神谷從奧津島上帶走了翹首以盼等待他的安宅船靈,終于是正式結束了本次忙碌的里世界攻略,回歸現實。
意識回歸現實的身體,神谷從家里主臥的大床上緩緩坐起。
看了眼床頭的鬧鐘,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凌晨的五點半。
神谷昨晚吃過晚飯沒多久就進了里世界,那么多事情處理下來,熬了一整個通宵。
“但好在是結束了。”
他這樣想著。
身體和精神都有些疲憊,但心情卻是近一個多月以來少有的輕松。
窸窸窣窣。
神谷從床上起身,同時又看了看床邊。
只點了臺燈,燈光微弱的房間里面,一道和靜謐陰影交織,看起來柔軟又易碎的女孩身影正蜷縮在那里。
小鹿這丫頭昨晚就跟進來了。
說是要守著等師父和師娘們,還有八尺大人回來。
不過,神谷在里世界待的時間太久,她已經熬不住睡了過去。
鹿野屋穿著一套白色的寬松睡裙,坐在地板的地毯上,把一只手搭在床上,黑發的小腦袋也靠在床沿上,看她毫不設防的睡臉,似乎是睡得異常安穩。
在她的身邊,送狼正坐著,耳朵機警豎起,目光炯炯。
“呋。”
白狼小心朝著神谷點了點頭。
“嗯,辛苦你陪著她。”神谷看了看送狼,又看了看蜷縮睡在床邊的徒弟,無奈搖了搖頭,“傻徒弟動起來的時候像只不知疲倦的奈良鹿,睡著了倒是有靜態美少女的樣子了。”
還真別說,青少年的睡眠質量真是讓人羨慕…
用這種別扭的姿勢也能睡得這么香。
也可能是白天的學習讓她累壞了吧。
所以說,老老實實在自己房間里不就好了。
“師父…”或許在睡夢之中感覺到了神谷下床的動作,小鹿自然攤開的手心忽然收緊一點,輕輕抓住了被褥,但并沒有直接醒過來,而是含糊講些夢話,“師父,我們換個姿勢吧…”
神谷川:?
“嘿嘿,就是這樣哦,我再畫兩張…”
“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樣的夢啊?”
神谷將徒弟抱起來,輕手輕腳放到了自己床上,而后又替她蓋好被子。
都凌晨五點半了,這種時候實在沒必要把她叫醒重睡。
關上房間里的燈,神谷走出了臥室。
剛才離開里世界之前,他讓安宅船靈坐如月列車去了花鈴詭校,現在還得帶靈車團將那個艦娘接回家來。
那艦娘懵懵懂懂的,不過她強化幽靈船的能力又讓神谷格外中意。
之后大概是要安置在家里,可以考慮讓高山代為照顧。
反正高山平時也在照顧化鯨,已經有帶孩子的經驗了。
“呋。”
送狼目送家里的主人離開,張嘴打了個哈欠,蜷起身體在床邊躺下。
鹿野屋說要守著師父,但到頭來在這里守了一整晚的卻是送狼。
等到神谷離開房間過了四十多分鐘。
“師…師父!”
鹿野屋猛地掀開被子,從床上驚坐起來。
起得猛了,小鹿多少還有點懵,茫然看了看四周,花了好幾秒鐘才確定自己是在師父的房間里。
“要要要,要死了!我…我我、我為什么會衣衫不整地睡在師父的床上哇!?”
反應過來一些,鹿野屋慌亂地拉了拉滑下肩膀的睡裙吊帶。
昨晚發生了什么!?
完了完了,現在去找師娘們土下座還來得及嗎?
要不還是去以死謝罪好了!
“呋。”
床邊的送狼抬起頭,面色疑惑地拱了拱鹿野屋的手。
看到自己的式神,小鹿忽然又想起來了…等下,昨晚好像是帶著送狼在為師父守夜來著。
那沒事了,危機解除。
隨后,鎮定下來的鹿野屋看了看房間周圍,師父好像不在。
“也就是說,師父已經回來了?”
“呋呋。”送狼點頭。
“好耶!”
小鹿跳下床趿拉起拖鞋,也不管睡得微亂的頭發,一陣風似的沖出了門,但剛到門口又急急忙忙折返回來,重新將自己睡亂的床鋪鋪好。
“師父,師父,你贏了對吧!”
興奮的女孩小跑著下了樓。
“呋…”
送狼無奈地起身跟上。
她還真是…一大早就充滿活力。(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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