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城位于德瑪西亞的境外,一直以來都是邊關外盟友的中轉城,容納個幾萬多人不是問題。
如今城中匯聚著從四周避戰而來的盟友,同樣的,也有一部分擁有戰力的部落盟友自主加入進來,與德瑪西亞共同對抗諾克薩斯。
進城后能看到許多臨時搭建的營地,以及各色穿著不同服飾的人,十分融洽的聚在一起交談閑聊。
此時境外的紛亂大部分已經被嘉文四世穩定下來,唯有哀傷之門還沒能收復,此事若不解決,占據了哀傷之門的諾克薩斯,就如同一把懸在了德瑪西亞門口的利劍。
而這也是此刻嘉文四世不得不面對的一個問題。
如果不能收復哀傷之門,他是不愿就此撤走的,可事如今,收復又豈是說說就能做到的。
“哀傷之門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
走在路上,路奇出聲問道。
嘉文四世微微嘆了口氣:“這場雪下的,讓諾克薩斯有了緩氣的機會。趁著大雪,他們加固了城墻,整頓了兵力,如今再想強攻,我們太吃虧了。”
此次諾克薩斯發動急攻,誰也沒想到,消停了十幾年的諾克薩斯,會忽然發兵進攻哀傷之門。
最主要的,在這個時間,他們還有邊關外那些不法之徒的配合,或者說那些不法之徒的暴動,本就是諾克薩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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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關外直接成了無法無天之地,很多盟友都遭到了進攻,幾乎亂做了一團。
諾克薩斯分出一部分戰團,協助那些流民、強盜、土匪、部落。
剩下的集中進攻哀傷之門。
在這種形勢下,哀傷之門只撐了七天,最終陷落。
而在兩天后,德瑪西亞的支援才抵達,因為一路上還要浪費時間去對付那些游走的戰團、部落.可這時諾克薩斯已經占據哀傷之門。
嘉文四世迅速的集結兵力,打算強攻哀傷之門,將此地奪回。
然而天降大雪,在這種惡劣天氣下,地勢原因本身就對德瑪西亞方不利,若是再強攻,只怕會付出慘痛代價。
可若是不攻,只會給諾克薩斯將攻破的城墻加固,將散落的戰團兵力整頓的機會。
最終嘉文四世還是選擇了后者。
雪停之后,他派出游騎兵去看查情況,如今諾克薩斯已經加固了城墻,在這種情況下,強攻同樣要付出巨大代價。
這波天時地利都站在了諾克薩斯那邊。
嘉文四世心中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可是他不想就這么放棄。
“大不了就耗下去,反正有我在這,諾克薩斯那群王八蛋別想再往前走一步!”
嘉文四世目光堅定,說著握緊了拳頭,渾身剩下反復燃燒著熊熊斗志。
他有一直耗下去的決心,他一定要洗刷當年祖父在哀傷之門留下的恥辱。
并且為了邊關的這些盟友,他也不能后退。
若是連他都退走了,諾克薩斯的屠刀只會伸向他們,像蜥人族這樣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多。
路奇便道:“那我就在這陪你。”
“這趟你出都出來了,我自然也不想趕你走。”嘉文四世與路奇并肩走在路上,側目看了他一眼,“不過,若是一直沒有進展,你再待一陣子,就準備先回去吧。”
“這次你我兄弟兩個都跑到這關外來,不用想我都知道,那些大臣肯定有跳腳的。我知道你的性子,和諾克薩斯耗下去這種事,還是交給我來吧。”
他語重心長的說著,并不想讓路奇在這關外久留。
他的意思路奇自然也清楚。
畢竟就像羅伊大臣說的,哪有兩個皇子都跑戰場上的道理。
皇室的血脈,總要留一個在國內的。
否則發生什么意外,全國上下都要亂成一片。
這種事,向來不是兒戲。
嘉文四世也是這樣想的,這次還不知道要和諾克薩斯耗多久,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一直耗下去。
“這事不急,總之先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
路奇點了點頭。
回王都肯定是要回的,不過他想的是一起回。
聊著,眾人已經來到了軍營,能看到軍營內部,白甲士兵們即使是此刻,也沒有松懈的訓練著。
隨時做好準備面對任何戰斗。
這時有兩道身影走上前來。
路奇見到二人,打了聲招呼:“列夫團長,蓋倫,好久不見。”
兩人此次跟隨嘉文四世出軍,算作他的副官,同樣各自帶領著一部分軍隊。
列夫聞言回道:“好久不見,皇子殿下。”
“好久不見。”
蓋倫也是打了聲招呼,隨即看向了路奇身旁的拉克絲,皺起了眉頭:“你怎么也來了?”
拉克絲看著他,哼了聲:“不可以嗎?”
蓋倫眉頭依舊皺著,嘆了口氣,似乎自言自語的小聲道:“關外的麻煩明明已經夠多了。”
雖然他的聲音小,但這話還是一字不落的進了冕衛小姐的耳朵。
她當即不爽的挑起眉頭,呵呵冷笑道:“我就是來解決你解決不了的麻煩的!”
“我繼續訓練去了。”蓋倫似乎并不想回應她的這句話,朝嘉文四世和路奇道了聲,便直接離開了。
拉克絲瞪了一眼他的背影,隨后傲嬌的移開了目光。
這兄妹二人的相處方式路奇早已見怪不怪。
自從上次的尿床事件后,拉克絲心里始終對蓋倫有怨。
不過這事放誰身上,都肯定會有怨氣。
隨后眾人繼續前進,來到了一處空著的操場上,此時天上正好有一道巨大身影落下。
抬頭看去,赫然是一只銀翼龍禽。
龍禽是兇猛的掠食者,生活在高聳的峭壁間,擁有不俗的實力。
盡管如此,在極其罕有的情況下,某些人能和這些生物成為親密的伙伴,成為龍禽騎手。
龍禽騎手在德瑪西亞軍中服役,起到偵察敵情和擾亂敵人陣線的作用。
一個龍禽騎手的含金量,不亞于一個無畏先鋒的戰士,甚至要更稀少一些。
因為龍禽的數量沒那么多。
此時煽動著張開足有七八米長羽翼的銀翼龍緩緩的在眾人身前落下,伴隨著一股風刮過。
這頭旁人大物也展現在人們眼中。
它足有三四米高,身上的羽毛就如同一層銀甲一樣,在陽光下看著無比的漂亮。
體長大概有七八米左右,身形很是巨大,如鷹喙一樣的嘴巴,飽通人性的雙眼透著生人勿進的氣場,渾身上下威風凜凜的。
它只是匍匐在地上,就無形中帶給了人們壓力。
這是德瑪西亞特有的龍禽,哪怕是那種極小就與人類相伴的,在生物本能下,還是難以馴服。
但是,一旦馴服,那它就是戰場上最可靠的同伴,也是最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空戰王牌。
這只銀翼龍身上,有著一個渾身包裹在盔甲中的龍禽騎士,身上的盔甲就如鱗片一樣緊密相連,其中則是一層鎖子甲,即便是腦袋都裹得嚴嚴實實的。
她落在地上,緩緩摘下頭盔,頓時露出了一頭黑發與精致面容。
“好久不見,皇子殿下。”
她朝著路奇露出一個笑容,打招呼道。
“希思莉亞,好久不見。”路奇也朝她笑了笑,“看來你和龍禽磨合的不錯啊。”
“是啊。”希思莉亞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一旁龍禽的羽毛:“我們已經共同經歷了多場戰斗。”
她是在加入無畏先鋒后的一段時間,發現了有駕馭龍禽的天賦。
龍禽擁有著一定的靈智,往往只會認定一個龍禽騎士,所以當人類挑選它們的時候,它們其實也在認真挑選著人類。
所以,幸運的希思莉亞便被一頭龍禽選中了,這頭母龍從天而降落在了她的身邊,對她表現的很是親昵。
于是希思莉亞就這樣轉入了龍禽騎士。
以她的天賦,即便是駕馭龍禽,也能很好的勝任。
路奇倒是挺想看看,騎著龍禽飛在高空之上是什么樣的風景與感受。
不過也僅限于想想,他這人不是很喜歡追求刺激。
與希思莉亞聊了一會兒,眾人繼續出發。
走在路上,嘉文四世想起什么:“對了,二弟,上午有收到從國內寫給你的信,待會兒我給你送來。”
路奇聞言,點了點頭,心中已經猜出是誰寫來的信。
隨后,眾人來到了嘉文四世安排好的住處,然后開始收拾,等差不多忙完了,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又是一天快要過去,趕路了這么多天的眾人總算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路奇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夜色,隨后將嘉文四世送來的信取出。
看著上面勞倫特家族的族印,他嘴角露出一個笑容,然后拆開,視線朝信上看去。
“路奇,一轉眼半個月快要過去了。
我承認我還是有點想你的。
最近剛上了劍榜,要挑戰的,和來挑戰的人越發的多了起來,時間仿佛慢不下來一樣。
不過不用擔心,那些人不會是我的對手。
聽聞你去了關外,早知道的話,我便不回密銀城了,與你一同前去。
你這人從來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任性胡來。但我知道,你做任何事,都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等你回來。
更多的話,我想當面再對你講。
總之,保護好自己。
年前的時候,我會回王都一趟。
路途遙遠,回信不必寫。
菲奧娜,679年,11月27日。”
將信看完,路奇疊好,視線看向了外面懸掛起來的月亮,想著劍姬小姐是否也在此刻看著月亮呢。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十二月了啊。
一年快要過去,就是不知,此次能不能趕在年前回去。
德瑪西亞同樣有過年這種說法,無論在哪個地方,十二個月過去,新的一年到來,都是具有很大意義的。
若是想要年前回去,哀傷之門的事,就必須想想辦法。
可如今諾克薩斯將那里牢牢占據,似乎沒有可趁之機。
正面強攻肯定不是什么好辦法。
這樣行不通的話,那就得從其他方面嘗試了。
路奇目光閃爍著,隨后關上窗戶,躺在了床上。
詳細的辦法明天再想,今天好好休息再說。
密銀城。
勞倫特家族。
后院,剛剛訓練完的菲奧娜,坐在花園的長椅上,望著天上的明月。
院中微微刮著冷風,吹動了她的短發,月光灑落在她潔白的面頰,將這張臉龐映照的出奇的美麗。
一旁,阿姆達走了過來,看著坐在那的菲奧娜道:“明天你還有一場決斗,不去休息嗎?”
菲奧娜微微搖了搖頭:“再坐一會兒。”
阿姆達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這半個月,你是不是把自己逼的太緊了。其實你沒必要這么累的,半個月的時間,你打了不下二十場決斗,或許休息一下會更好。”
菲奧娜看向他,笑了笑:“這才哪到哪。”
阿姆達又道:“以你的實力與天賦,完全可以慢慢來。為什么這么急呢?”
菲奧娜的眸子重新看回了月亮:“因為沒必要浪費時間。”
阿姆達不解道:“可是.”
菲奧娜打斷了他的話:“沒關系的,如果我真的累了,不用誰來說,我自己會好好休息。但我現在,并不累。”
“好吧。”
阿姆達沒再說什么。
他的確覺得,自己妹妹最近休息的時間太少了,每天不是訓練就是決斗。
雖然她的名氣與肩膀的排名正在不斷上升,但他更擔心她累壞身子。
別人在意的是家族的榮譽,他更關心自己妹妹的身體。
菲奧娜從小起就是個有主見的女孩,所以阿姆達選擇相信她。
“早點睡。”
說完,他便沒在打擾菲奧娜,獨自離開了。
菲奧娜一人繼續靜靜的賞月。
她的確不累,或者說,她很享受現在的這種狀態,不再被管束,自由自在。
更主要的是,此刻的她,有著一個為之努力的理由。
她若是再不努力一點,將來恐怕連那這家伙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菲奧娜從來都是一個好強的女人,僅僅只是在床上戰勝他,并不能讓她滿意。
即便已經知道那家伙就是一個妖孽,可她心里總有一股不服輸的勁。
若是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她又有什么資格,站在他的身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