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常衛那邊的事,寧三慢悠悠的晃到了前庭,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大清早的,前庭院子里的人還不少。
“公子早。”
“寧公子…”
“寧公子早上好。”
一片鶯鶯燕燕清脆悅耳的報早聲,寧三聽著這個舒爽啊,一一點頭回復,有些好奇的拉過一名仆役問道。
“怎么回事?難道是我起來晚了?”
那名仆役也蒙圈呢,撓了撓頭道:“回寧公子,小的也不知道啊,我這打早兒起來,還沒等收拾院子,館子里的姑娘們都搶著收拾完啦。”
“哦,原來如此。”
寧三心想,這是我昨天的話都聽進了心里,把院子當成自己的家了。
微笑的看著這群美嬌娘,寧三不禁感嘆道:有主人翁精神就是好哇。
“寧公子早安…”
是夏荷,只見她身著淡粉色錦緞裹胸,下墜白色曳地煙朧荷花百水裙,輕挽淡薄如清霧朧絹紗正朝著自己盈盈下拜。
“哎,使不得。”寧三忙探身上前扶住了夏荷。
夏荷抬頭看著寧三,眼中透著薄薄的水霧,泣聲說道:“昨日感謝公子一席話驚醒夢中人,夏荷本已對未來不抱念想,但公子的話說醒了我,我…”
寧三還在享受著夏荷兩臂柔若無骨的觸感,聽著夏荷這么一說,不好意思的松開了手回道:“夏荷姑娘天人之貌,舞姿又若飛仙,你要是都活夠了,你讓我們這長相的可怎么活呀。”
噗,還沉浸在傷感情緒中的夏荷,被寧三的話逗得一笑。
用手輕掩嘴角,說道:“不管怎么說,都要謝謝公子,夏荷以后定會聽公子的吩咐,甘作公子的馬前小卒。”
說完,不等寧三回話,便羞澀的邁著小步跑開了。
寧三想著,這哪里是青樓啊,這整個一大家閨秀集中營么。
越是拿前世的女子與大武朝的女子做對比,寧三的感觸越多,倒不是說前世的女孩不好,但隨著時代的發展,女孩子從開始‘要撐半邊天’的口號,似乎后來把整個天都快撐了起來。
也就導致后來越來越多的男孩子性格像女孩,說話都是呢呢呢的,女孩子越來越像男孩,抽煙喝酒釣凱子樣樣精通。
哎,別想了,愁更愁,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
既來之則安之,既安之則享齊人之福之,嘿嘿。
這時,寧三看到蕓娘手里拿著一疊宣紙朝他走了過來。
“早啊蕓娘,吃了沒?”寧三打著招呼。
“都快日上三竿了,能不吃嗎?”蕓娘回道。
嗯?這是哪得罪她了。
蕓娘把手中的宣紙遞給寧三說道:“這是咱們院子里三十四位姑娘的資料,請公子過目。”
寧三沒有接過宣紙,只是盯著蕓娘看著。
“公子?”蕓娘皺了皺眉問道。
寧三看著蕓娘,這是春姨親自指定協助自己的幫手,若她要是跟自己不一條心,時不時的還耍些小脾氣,那自己的工作開展起來可是困難重重了,于是問道。
“你是不是對我有些誤解?”
蕓娘也算是個率真直爽的人,想了想說道:“公子屢次幫助群芳院度過難關,蕓娘心里只有感激,但怎么講蕓娘也是從小在院子里長大的,只是對公子的做法有些不理解而已。”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你是不理解昨天的事情吧?”
“嗯…”蕓娘點頭答應。
看著蕓娘有些倔倔的表情,心想你這美少婦有時候還挺可愛呢。
于是拽著蕓娘的袖角將她拉到旁邊石桌前坐好,認真的對她講道:“其實呢,昨天的會議主要中心思想,就是要把大家的積極性調動起來,也叫做動員大會。嗯…你也可以理解為誓師大會。”
“其主要目的呢,打個比方,將咱們群芳院比作一個人的話,那春姨就是這個人的大腦,院子里的姑娘們就是這個人的手腳,倘若頭腦想做些什么事的話,手腳不聽使喚,那這個人能做成什么?”
蕓娘聽著寧三的敘述,自己也在努力著想著,雖不懂什么‘中心思想’什么‘動員大會’,但寧三打的比方她卻聽明白了。
看著眉頭緊鎖認真思考的蕓娘,寧三繼續說道:“就是你要做些什么事之前,你是不是也要先洗洗手,晚上泡泡腳,所以啊,動員大會的意思也是一樣,先把大家‘洗洗’,以后配合起來也會更方便,這就是所謂的洗洗更健康嘛。”
“還有,蕓娘我問你,你認為春姨聰明還是你聰明?”寧三問道。
“當然是春姨聰明,這還用問?”蕓娘對這個從來是沒有質疑的。
寧三攤開手向蕓娘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也知道她比你聰明,春姨都欣然接受了,你說你還猶豫個6啊,聽話照做就完事了…”
說完,從蕓娘手上一把搶過那疊宣紙,一邊翻看著一邊向一樓大廳走去。
“公…公子…等我一下,那個,那個我就資料事宜,再給你講解一下…”蕓娘此時才真正想通,自己的擔心,真是多了個余了。
大廳中。
姑娘們被分成分成若干小組,每組基本都是三四個人的樣子。
她們都拿著寫著自己才藝性格的紙張站在那里。
只有秋棠和夏荷的兩個分組人多一些,秋棠那組算上她是五個人,而夏荷那組有七個人。
分完組,眾位姑娘都好奇的看著寧三,只見他又認真的重新的確定了一下分組后,這才笑著點點頭向大家宣布。
“大家都熟悉一下旁邊的姐妹,從今天起大家就都要綁在一起通力合作啦。”
姑娘們好奇的左顧右盼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別著急,聽我慢慢給大家解釋,首先咱們先講解一下秋棠和夏荷兩組。”寧三先示意其他姑娘們先找椅子坐下,把秋棠和夏荷兩組人拉到他們面前。
“自從我來到咱群芳院后就發現,咱們兩位頭牌確是人中之鳳的角兒啊,一位嗓音妙曼,一位輕羅曼舞。剛到咱京城里也是拔尖的。”
寧三先是一頓吹捧,看著秋棠和夏荷有些喜上眉梢后,淡淡的說道:“但我看來,還是有些美中不足。”
“??”秋棠和夏荷都不解的看著寧三。
意思是說自己藝技還不夠出色?
寧三擺了擺手道:“兩位姑娘別誤會,你們的專業能力已經很拔尖了,暫時還沒有提升的需要,只不過你們這兩位光禿禿的紅花,沒有專業的綠葉襯托,未免可惜了一些。”
兩位頭牌這才舒了口氣,繼續聽寧三晃著腦袋講著。
“例如秋棠姑娘,你的聲音雖然好聽,但卻只有一個聲部,唱高音時,不能兼顧低音,低音時,又兼顧不了中音,所以你再好聽的聲音,聽上去也未免太單調了些。”
說著,指了指秋棠分組的四位姑娘說道:“分給你們組的四位姑娘,都是咱院子里歌聲最美的,來幫你彌補一下其他音域的缺憾,做你的和聲部,你看怎么樣?”
秋棠和其他四位姑娘都是比較鉆研曲藝方面的女子,聽寧三說完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看著身邊的四個姐妹,秋棠向寧三做了個常禮道:“僅憑公子吩咐。”
其實寧三并不知道,這個時代的藝妓大多數都是一個人表演,除非是有師徒之名的傳承,否則都會擔心自己的本事被他人學了去。
可經過昨日寧三的洗禮,秋棠也有所感悟,沒多說什么,身后的四位姑娘見秋棠同意一起表演,心里也非常欣喜,跟著秋棠嚶嚶下拜。
在寧三的錯打錯著中,群芳院姑娘們的心漸漸的已經凝聚起來,產生了一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集體榮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