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三送走梨兒,去到膳房混了點吃喝,看刀叔還在那孜孜不倦的用心研究菜品,心想有時間給這老家伙總結出來一份后世的家常菜譜。
雖說那些制作繁雜的大菜自己不會,但那些家常菜和簡單的下酒菜還是不在話下。但提前需要解決一下調料的問題,要知道此時的調料基本還是很少,連辣椒都沒有,辛辣的口味還都在用茱萸和胡椒代替,寧三之所以了解還是上學時通過詩人王維的“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得知。
寧三本身就喜歡吃辣,后世可以說是無辣不歡,如果沒有記錯,辣椒是在清朝乾隆年間才第一次傳到中國,流行起來更是許多年以后,要是自己在現在的長安城里開一家麻辣火鍋的話,嘿嘿嘿…會不會火爆的一塌糊涂?
想想如果在這個時代能當一個富家翁的話左擁右抱三妻四妾也是美事一件啊。
寧三還在那一臉Y笑的YY中,刀叔忙完看了過來,發現寧三正看著自己失神且帶著一臉的淫笑,頓時感覺陰風陣陣老菊花一緊!
……………
事情已經過去幾天,這些日子里寧三已經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對所負責的范圍也基本了解,只不過謝絕了春姨分配給他在前面院子里的房間,雖說房間里的設施要比膳房那邊的小廂房好得多,但寧三覺得還是后面清靜,省的晚上還要受那跌宕起伏浪語淫聲的折磨。
群芳院共有三十多位風華正茂的姑娘,除了秋棠和夏荷兩位頭牌外,其中還有二十多位“把式”,也就是正常接客的姑娘。
作為這樣一位俊逸瀟灑的班頭,姑娘們平時總也按耐不住對他嬉笑打鬧不停的暗示,但寧三都是婉言謝絕了她們的好意,因為他知道她們很多人都是逼不得已被賣到園子里來的可憐人,所以平時對她們也是頗為照顧,不僅生活飲食上比以前更為精致,還研究出許多有意思的小玩意兒來供她們無事時用于消遣。
這天下午無事做,寧三左手端著一只茶杯站在前庭院里正站在石桌旁看著兩位姑娘下著他發明的五子棋,就在這時,他當時派出去跟蹤李顯存他們團伙兩個護院之一的福貴匆匆來報。
寧三拉著他走到一僻靜之處,福貴看來這幾天應該在跟蹤上沒少用心,整個人風塵仆仆感覺又瘦了一圈兒。
“頭兒,真不出你所料,我和金生跟了幾天還真發現了些端倪。”
“說說。”寧三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后說的。
“那天他們在您這吃了癟后,離開咱園子后又去了外城西城一家叫知音閣的園子去喝花酒,出來之后就各自回府,金生跟著另外幾個人回去,小的就自己親自跟上李公子回去。”
“跟了一會兒,小的發現李公子并沒有回府,倒是去了西城那邊延平門附近的一家簡陋的酒肆。”
“簡陋的酒肆?”寧三問到。
“對,是個不大的酒肆,按理說他已經喝的夠多,都已經和那些公子哥們分開不能再去酒肆喝酒,更何況以他這種身份的人不可能去那么簡陋的地方,小的感覺事有蹊蹺,就在旁邊潛伏著觀察。”
他這一番分析倒是讓寧三有些刮目相看,這小子挺是機靈,以后還能用得上,寧三心里想著。
“繼續往下說。”寧三示意。
“是是,小的看了半天,終于見到有三個人進了酒肆后坐在了李公子的面前,他們講了大概有半個時辰的樣子,期間三人里老大模樣的人還拍了下桌子,當時嚇的李公子差點兒沒仰天摔那么一跤。”福貴詳細的描述著。
寧三示意不遠處的丫鬟給福貴遞過來一杯涼茶,待福貴喝完后寧三問道:“你應該查清楚與李公子他們見面的是什么人了吧?”
福貴擦了擦嘴點頭應承。
“回頭兒的話,小的覺得李公子與那人一定有什么密謀,待他們分開后便舍棄了李公子跟著那三個人而去了。”
“后來他們三人到了長壽巷,小的略一打聽就知道他們是什么人了。”
“什么人?”寧三問。
“他們是這外城出了名不要命的主兒,那為首的一人叫常衛,西城那邊乞兒幫的老大,常年帶著一群孤兒好勇斗狠,自己也是個孤兒,下手很黑但聽說為人還挺講義氣。”福貴說道。
“后來呢?查沒查清楚他們準備怎么對咱們園子不利?”寧三皺了皺眉頭問道。
“嗯嗯,查到了,后來小的花了一兩銀子托了些關系打聽到了他們的計劃,他們在西城那邊糾集了十來個乞兒,準備今晚要來咱們群芳院打雜一番,還有…”福貴吞吞吐吐。
“還有是要把我怎么樣吧?”寧三說。
“頭兒英明,恰巧我所托之人也參加這次行動,聽他說,那李公子給了常衛五十兩銀子,讓他不僅要帶人把群芳院從里到外砸個干凈,還要打斷您兩條腿,還要綁了梨兒姐姐回去…”福貴說完不禁偷偷瞄了一眼寧三的表情,見他仍是笑吟吟的品著茶并未有多氣憤,心想,總算沒有跟錯人,深不可測啊。
寧三聽福貴報告完,沉吟不語,一邊喝著梔子花茶一邊思考著對策。
見寧三不說話,福貴就在旁邊靜靜的候著,大概有半刻鐘時間,寧三轉過頭對福貴開始交代起來。
哼哼…今晚要是敢來就一定讓你們后悔在這個世界上做人!
想罷,便朝著內院春姨的房間走去,他要爭得春姨的支持,搞不好還要動用她的一些關系…
華燈初上,夜幕低垂。
外城明德門外永樂街中央,群芳院就矗立在這里,此時街上人群涌動熙攘非凡,逛街的、賣貨的、吃飽了沒事打屁的,各式各樣的人配著兩側各家店鋪的光華,真是好一幅“萬家燈火天無夜,十里倚羅風自香”的長安繁華夜景。
但一切光明的背后總有黑暗的存在,距群芳院大概三十丈外的胡同口,一名衣著破爛不堪年齡大概十八九歲的年輕漢子朝著群芳院方向張望了半晌后回到胡同里面,胡同里借著天色的隱蔽黑暗里或蹲或坐著大概十多個人。見出去放哨的人回來為首的一人低沉的聲音傳來:“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正常?”
“大哥,看了半天一切正常,那些姐兒還在二樓上朝下揮手呢,那個手白的呀…還滑…”放哨的人邊流口水邊要描述。
“滑你奶奶個頭!盡想著那些娘們,我們是來辦事的!”為首那人低聲喝道!
“是是…大哥,一切正常!”
為首那人回頭掃了一眼黑暗里的那十幾個人后,說道:“打砸可以,要了那人一雙拐子,但切記莫要傷了無辜的人。”
交代完后,拎著一把潑黑砍刀帶頭向群芳院走去。
群芳院前庭二樓,看到信號傳來,寧三抬了抬右手示意各就各位,好戲準備開場啦!不忘著人去給他拉了一張太師椅,坐在二樓欄柵處望著下面。
不是他不想下去同他們一起奮戰,刀劍無眼呀,萬一不小心掛個彩毀個容那多犯不上,一邊拉著梨兒可愛的小手,一邊看戲多好…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沒多一會兒,只聽前門門廳處一聲大喝“大膽!你們什么人!”
隨后叮叮當當的兵器交接聲傳來。
再后來,幾名護院在第一次短兵相接敗了陣向后院跑來。
再后來,十幾個手持各樣武器衣著破爛的年輕人追了進來。
再后來,前門傳來吱嘎吱嘎…咚的一聲,大門被關上。
再后來,手里拿著菜刀、砍刀、柴刀…的十幾個人都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沒想到吧,哈哈!”寧三的笑聲從他們正前方的二樓上傳來。
緊接著,寧三身邊一人向前一步,向樓下大喊一聲:“吾乃長安府衙門捕頭趙方奇!爾等宵小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常衛此時罵娘的心情都沒有!誰他奶奶的敢動啊,倒是挺“感動”的。剛才與群芳院護院普一接手,對方便撒丫子往里跑,本來心里還慶幸接了一單簡單的好活,誰知帶著手下剛沖進前庭院子,身后大門一關,在他們面前的,是三十多名捕快,站在二樓及四圈圍墻上一人端著一把上了弦的制式諸葛連弩對著他們。
噼里啪啦一通,各種菜刀柴刀紛紛落地,此時沖出十名護院,用早已準備好的麻繩將沖進來的一共十四人像捆粽子一樣來個三橫兩豎花樣全部打包。
寧三這才起身向身邊剛剛喊話的長安府總捕頭抱拳行禮道:“辛苦大人,還是大人您威風,一聲虎嘯震的這些宵小之輩無不膽寒,刀都拿不住了,在下佩服佩服。”
名叫趙方奇的捕頭回了一禮謙虛的回道:“哪里哪里,已經老了,雄風不比當年了,哈哈哈”
雖是謙虛,但因為寧三的馬屁得當,心里也早已舒舒服服的了。
“今晚麻煩趙捕頭及眾位大人,多有不周,他日定再登門拜訪,也請趙捕頭和眾兄弟有瑕之時光顧群芳院,到時小弟定陪諸位大人一醉方休!”寧三說完再次抱拳。
“好說好說,那結案陳詞…”
“在下明早差人送到官府。”
“那這些人犯…”
“在下自會處置妥當請大人放心!”
“好,那我們就先走一步,告辭!”
趙捕頭笑呵呵的一邊指揮捕快們收工,一邊心滿意足的摸了摸兜里的三十兩亮澄澄的紋銀。
待捕快們走得一干二凈后,寧三也從二樓一手掐著茶壺一手輕搖紙扇晃了下來。
常衛等人看著官府的差人走的一干二凈,這一定是他們買通了那些捕快,心想今晚十有八九是要命喪此地了。隨后挺了挺胸膛,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剛要向面前這笑嘻嘻的男人扔下幾句狠話,誰知對方倒是先開了口。
“跪下,叫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