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尼克北部地區，有一百多個男爵，七個子爵，他們組成的貴族聯軍，共有四萬大軍，因為常年面對獸人的入侵，戰斗力也非常可觀。與格蘭特王國不同，斯塔尼克國內并沒有伯爵、侯爵，只有王室與南方的公爵，幾家大貴族壟斷了上升的渠道，打壓一切能威脅到他們地位的家族。
盡管中小貴族加起來力量也很強，但是卻很分散。
喬納森公爵指揮的北線主力軍團，補給同樣很困難，進入斯塔尼克大公國后，也陷入了缺糧的窘境，為了避免將貴族聯軍逼到萊納斯家族一邊，北線軍隊根本不敢搶掠。
從這個問題來看，北路軍的處境更加困難。
而斯塔尼克王室直屬的行省，很好的執行了堅壁清野的命令，喬納森公爵盡管攻克了一些城堡，搶到的糧食只能維持一個月。
三路大軍之中南線的情況最好，可以通過約克公爵領補給。約克公爵領比較富庶，囤積了大量的糧秣，領地中也有足夠的人力、牲畜、馬車，可以將糧草運輸到前線。
李察指揮的中路軍，主要對手就是斯塔尼克中部貴族聯軍。
斯塔尼克中部的邊境貴族共有十六個男爵，三個子爵。
一百多年前喬納森家族進入了格蘭特王國避難，為了防止格蘭特王國的干涉，萊納斯家族將支系成員分到了中部邊境地區，充當防御的第一線。
這些邊境貴族，血脈中流著萊納斯家族的血，面對外敵的時候，抵抗的更加堅決。
況且李察帶著三省聯軍入侵，因為缺糧的緣故，只能從他們手中搶奪，這個矛盾幾乎無法化解。
李察帶兵進入斯塔尼克大公國后，直接帶兵將距離邊境線三公里的布爾森城堡圍住。
布爾森城堡依山而建，附近有一條河流，位于官道之上。這個城堡地理位置險要，如果不能拔除，糧道隨時有被切斷的危險。
通過前期的偵查，李察發現這座城堡已經集中了不少的兵力，守軍接近三千。
圍住布爾森城堡后，李察沒有貿然攻城，而是命令偵查騎兵，攻擊附近的村落，抓捕農奴，搜尋糧秣，隨營工匠指揮士兵砍伐樹木，制造配重式投石機等攻城器械。
盡管缺少糧食，李察依舊在布爾森城堡等了三天。
三天之內，摩根帶著偵查大隊，攻破了十幾座村莊，搶到了一批糧食，抓捕的農奴超過了兩萬。
附近六個男爵領，都遭受了摩根的劫掠。
見摩根又一次滿載而歸，李察站在營門前，開口問道：“怎么樣，今天搜到了多少糧食？”
“今天分兵打下四座村莊，也就搜到三百多噸糧食，算上前天，昨天搶到的糧食，總共也才一千五百噸，最多夠我們吃一個月。”
聽了這話，李察點了點頭，心中暗暗盤算。
如今抓到了接近兩萬農奴，這些人李察不能不管。
雖然農奴吃的少，每天消耗的糧食僅僅相當于士兵的三分之一，但是兩萬人的數量加起來，一天就消耗十噸糧食。
想要將這兩萬人送回哈蘭德領地，路上要走一個月到四十天。
算上沿途畜生的消耗，需要留下五百噸糧食，能留給士兵的軍糧，只有將近一千噸。
一千噸糧食，只能維持作戰二十天。
軍隊之中不僅戰士是大肚漢，每天消耗三斤糧食，隨軍作戰的戰馬、馱獸，每天的消耗同樣不小，加起來比士兵耗糧都稍微多一些。
平均算下來，一萬人的軍隊，每天消耗的糧食大約三十噸多一點，三省聯軍一萬六千人，每個月的軍糧供應就是一千六百噸。
李察與摩根結伴返回大帳，他攤開了地圖，思索片刻問道：“我們抓捕了大量的農奴，搶了糧食、燒了房屋，敵人的援軍有沒有出現？”
摩根指了指地圖道：“援軍并沒有出現，我們還發現了一個情況，敵人在執行堅壁清野的命令，楓葉村竟然填埋了水井，燒毀了糧食，將農奴遷徙到了后方，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一片廢墟了。”
摩根匯報的情況，證實了李察心中的想法。
李察屯兵布爾森城堡之下，本來想圍點打援。結果敵方指揮官識破了他的計謀，反而發現了三省聯軍缺糧的弱點，不僅沒有派遣援兵，反而開始堅壁清野。
堅壁清野打在了三省聯軍的軟肋上，一下子讓李察有些被動。
形勢發展到了現在，李察只能不惜死傷，攻克布爾森城堡，才能打開局面了。
想要攻克城堡，必然要使用煉金炸彈。
但是當著三省聯軍的面，大量使用煉金炸彈，哈蘭德領地掌握了煉金炸彈的配方就很難隱瞞。
相對于爆裂箭而言，哈蘭德領地煉金炸彈威力一般。
但是哈蘭德領地制造的煉金炸彈，最大的優勢是成本低廉，能夠讓士兵大量使用。
幾次面對獸人的入侵，煉金炸彈幾乎是哈蘭德領地士兵手中最厲害的一道殺手锏。
這么多年來，哈蘭德領地軍隊大部分都是獨立作戰，同黑河郡貴族聯合作戰的時候，基本上很少投擲煉金炸彈，最多也就幾十枚。
幾十枚煉金炸彈，是可以向格蘭特王室解釋的。
畢竟元素之心公開售賣煉金炸彈，格蘭特王國的大貴族，幾乎都或多或少儲備了一些。
況且黑河郡、羅門郡的貴族距離哈蘭德領地很近，他們不敢輕易向諾蘭告密。
最近這些年，兩郡的貴族受益于哈蘭德領地的崛起，擋住了獸人大軍，外部的形勢也變得更安全。
作為一個合格的貴族，第一個要求是不招惹強敵，第二個要求是不能有太強的好奇心。探尋哈蘭德領地的秘密，對黑河郡、羅門郡貴族來說無疑是自找麻煩。
但是北方三省的貴族，有一些距離哈蘭德領地非常遠，不會面臨哈蘭德領地的威脅。有一些人還有王室的血統，若是發現了疑點，恐怕要向王室、喬納森公爵領匯報的。
李察仔細分析著局勢，在腦海中慢慢推演。權衡利弊之后，最終還是決定使用煉金炸彈。
哈蘭德家族實力雖然發展的較快，短時間內遠不如格蘭特王室與喬納森家族。領地的位置面臨獸人的入侵，需要格蘭特王室，喬納森家族發揮重要的作用，才能應付獸人的威脅。
如果這次干涉戰爭勝利，喬納森家族必然要將精力放在斯塔尼克。失去了喬納森家族兩個軍團支撐，北部的局勢會變得更加惡劣。
利用煉金炸彈，加強喬納森家族，格蘭特王室的力量，能維持北境地區的平衡，給予哈蘭德家族發展的空間。
況且煉金炸彈的價值幾乎無法估量，花費較小的代價能將軍隊戰斗力增加五六層。哈蘭德家族可以用煉金炸彈，同大貴族交換各種珍貴的資源。
即使交換了煉金炸彈后，以后同格蘭特家族、喬納森家族交戰，哈蘭德家族的裝備優勢將會變得更小一些。但是現在的情況，做這種交換對哈蘭德領地還是比較合算的。
下定決心后，李察抽調了兩百名士兵，任命了哈蘭德領地一個副中隊長擔任指揮官，帶著五百噸糧食押送俘虜人口返回哈蘭德伯爵領。
然后命令工匠修建配重式投石機，豎立在營寨前。
哈蘭德領地發明重型投石機已經十年，擴散到獸人軍隊中也有了七年。
從四年前開始，獸人在斯塔尼克大公國使用了重型投石機，一舉攻克了七座男爵領，將邊境線向南推進了三十多公里。
配重式投石機的原理非常簡單，只要出現在戰場后，山寨模仿并不是很難。去年的獸人入侵之戰，斯塔尼克大公國軍隊就成功仿造出配重式投石機，出其不意的給了獸人軍隊重創。
所以發現三省聯軍營寨中豎起配重式投石機后，布爾森城堡的守軍頓時臉色突變。
晨曦位面的國家，幾乎沒什么軍事交流。
斯塔尼克邊境貴族當做秘密武器的配重式投石機，出現在對方的軍寨中，給敵人帶來的震動非常大。
組裝好配重式投石機后，李察開始了戰前動員。
“喬納森家族是斯塔尼克的主人，我們此次進入斯塔尼克，并不是為了侵略，而是為了幫助喬納森家族驅趕叛徒，恢復往日的榮光。
這一戰我們出動了十萬大軍，有十足的把握，十成的勝算。
攻克布爾森城堡后，我們將以勝利者的身份，獲得這個城堡的一切，包括糧食、女人、金錢。
讓我們歡呼吧，勝利將屬于我們！”
簡單動員之后，李察發現動員效果非常一般。
士兵的臉上帶著麻木的表情，士氣看上去比較低落。
士氣是一種波動性非常大的情緒。
一支軍隊的士氣可能早上還比較高，可以同強大的敵人浴血奮戰。
到了晚上可能因為傷亡較大變得很低，幾聲哭泣聲引發營嘯，沒有遇到敵人自己就嘩變潰散了。
優秀的軍隊可以依靠組織能力，可以長時間將一支軍隊士氣維持到平均線。
軍隊的組織能力，其實就是戰斗力的關鍵。
要讓一支軍隊的組織能力保持活力，需要賞罰公平，需要后勤保障，需要合格的基層軍官，經驗豐富的老兵骨干，需要符合大家樸素價值觀的軍紀維持秩序。
一般來說，守護家鄉、守護親人的時候，士兵的士氣往往很高，不需要怎么動員。
但是勞師遠征，想要讓軍隊士氣高昂，敢于作戰，通常只能依靠劫掠。
就算是哈蘭德領地的軍隊，后勤保障非常不錯，進入斯塔尼克大公國后，士氣也比較低廉。
想要讓他們奮勇作戰，也只能許諾城破后讓他們搶劫、殺人、強奸，釋放人性中惡的一面。
盡管李察也知道，一旦開了這個口子，以后軍紀很難再抓的這么嚴。
但是不滿足士兵的要求，官兵們根本不會奮勇作戰。嘴上說的再好，李察心里清楚干涉軍與侵略軍沒什么區別。
而一支侵略別國的軍隊，想要維持士氣只能依靠殺戮與劫掠。
哈蘭德領地軍隊中有大量的魔法師，他們精通高等數學知識，在投石機建好之前，已經提前算好了彈道，將投石機豎立在大約二百七十米遠。
隨著李察一聲令下，配重式投石機紛紛投擲了煉金炸彈、火油彈。
火油彈是喬納森家族提供的戰爭物資，在萊特堡的時候，李察向喬納森公爵申請了一些。
喬納森公爵領發現了石油，可以制造火油彈。
火油彈之中包含了石油、瀝青、松香、樹脂，按照不同的比例密封在一個瓦罐之中。
發射的時候提前將瓦罐點燃，隨著瓦罐在城頭碎裂，火油彈的火焰也四處飛濺。
這種火焰可以燃燒很長的時間，點燃后除非用土覆蓋，要不然很難撲滅。
煉金炸彈、火油彈在布爾森城頭上爆炸，轉眼間城頭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升起一股股硝煙。
一排排士兵走出了營寨，慢慢的向布爾森城堡逼近。
布爾森城堡建立在半山腰上，西北部靠著山，想要攻城只能從東面、南面。
東部算是正面，地形稍微好一些，能夠正面展開幾百人的隊形，南面地形險要，城墻建立在二十幾米高的山崖上，簡易的木梯根本爬不上去。只需要很少的兵力，就足夠守住防線了。
因為守軍占據了地理優勢，三省聯軍兵力優勢施展不開，即使城頭守軍沒有防備，被火油彈、煉金炸彈殺傷了不少，攻城依舊不太順利。
加斯科因行省第一梯隊舉著盾牌，推著云梯車剛剛靠近了城墻。城頭上頓時拋下大量的滾石檑木，頃刻間加斯科因行省第一梯隊死傷百十人，堅持不住潰退下來，他們給敵人造成的殺傷，幾乎是微乎其微。
這樣的交換比，就算是打光了，也啃不下布爾森城堡。
李察已經是大軍統帥，哈蘭德領地的軍隊也是三省聯軍的中堅，當然不需要當炮灰，沖殺在攻城戰的第一線。
第一天攻城的，是加斯科因行省聯軍，這支軍隊是三省聯軍中的弱旅，在貴族聯軍中如果實力弱，只能去當炮灰，根本沒有人權。
(本章完)
